第12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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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里,裴笙一直都守在她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一整夜一整夜,都没怎么敢睡。

女人生产是一道大关。

他背着沉鱼,也向早就请到家里来的稳婆请教过,请教在哪方面需要特别注意着,一样一样的,也都仔细的学着。

简直是如坐针毡。

就连沉鱼都没他那么着急。

她每回只稍稍动上一下,他就跟天要塌了似的。

整个的目光就停在她身上,任是什么,也无法让他把目光移开。

正好是那日裴婳和裴箫过来,说是有什么事要同沉鱼说,却是还来不及开口,沉鱼就突然喊肚子疼。

当时裴笙一着急,抱起人就朝屋里冲,留下裴婳和裴箫两个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的,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裴婳方才是眼睁睁看着沉鱼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不禁是受到了惊吓,颤抖着嘴唇,躲在裴箫身后。

裴箫也被吓到了,但纯粹是被他大哥的凶恶嘴脸给吓到的,讪讪咽了口口水,道:“可能......是要生了吧。”

“那,我们还和嫂嫂说凤仙姐姐的事吗?二哥你既然喜欢她――”

裴婳话没说完,裴箫已经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慌忙的往周围看了一圈,瞪了眼睛警告道:“你小声一点,别让人听见了。”

他堂堂国公府二少爷,喜欢上一个乡下死丫头,还不受人待见,巴巴的凑到跟前去却被人打了回来,那不当真是够丢脸的事嘛。

“算了,等过几日,再找嫂嫂帮忙吧。”

“我还是自己儿先好好想想,究竟要在怎么做吧。”

裴箫挫败,只得是拉了裴婳离开。

他知道他们现在留在这,也只能是添乱。

大概是上天要格外的眷顾沉鱼,在吃过了许多的苦之后,这一遭,倒是没让她受太多的苦,只不过是半个时辰,便听见房间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裴笙一直都守在她身边。

也不管什么晦气不晦气的了。

“世子爷,是位小小姐。”那稳婆把孩子抱在怀里,眉眼都笑得挤到了一块去,一直悬着的心放下来,整个人轻松的不得了。

“夫人能生的这么,倒真是难得,母女平安。”

随之耳边响起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沉鱼浑身都被汗浸湿了,苍白着嘴唇,显然虚弱的不行,撑着眼睛也只能睁开一小道缝,嘴角微微的弯起。

裴笙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

“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还痛得厉害吗?”

他着紧的问。

刚刚听见她喊,他心真的揪的不行。

刚生产完,怎么可能就不痛了呢,就算有再好的药,那还不是得苦过一阵。

当时沉鱼失笑,觉得裴笙的脑子真的越来越不好使了。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我高兴。”

她真的很高兴。

这边确认了沉鱼没事,裴笙才起身去看女儿,小心翼翼的从稳婆手上将孩子抱过来。

先前学过,这实践起来,倒也是抱得像模像样。

虽然她还很小,五官皱巴巴的全挤在一起,但是他看着,就觉得是个小小的沉鱼。

和她一样好看。

真好,是个女儿。

是他和沉鱼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  真好,还一路陪沉鱼和裴笙到这儿的人。

虽然我在这一路的过程也有很多的波折,但是突然感觉就释怀了。

应该还有番外。

第128章 番外

阳光从窗户洒进来。

有些刺眼。

耳边有温热的呼吸, 但是气息声越来越弱, 弱的几乎不能再听见了,裴笙一惊, 睁开了眼睛。

怀里抱着人,是温温软软的,十分灼热, 可在这当, 又似乎传出隐隐的凉意,裴笙低头,就看见沉鱼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

他想起来了。

昨天他喝醉了, 可是就算是醉了,他却能感觉,自己的脑子是清醒的。

叶沉鱼给她找了个女人,她要他娶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有怒气从心底生起,那种愤怒将他整个人都席卷, 所以,他答应了。

可是喝完酒, 他却下意识的朝着叶沉鱼的房间走过来。

那是他在脑海里想过无数遍的事情,从见到叶沉鱼的第一面起, 他就想了,那深深扎根在他的心里,已经成为了执念。

这时候, 突然间一只手抓住了他。

似乎是已经使出了很大的力气,可是却依旧软绵绵的,裴笙还在发愣间,听见微弱的声音传来。

“头疼。”

其实她觉得哪儿都疼,浑身疼得厉害,有些难以忍受,就像是被马车碾过了一样,而头,疼得格外厉害。

完全要炸开了。

昨天一整天她的状态都不对,头晕脑涨,然后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能休息,差一点,她感觉自己就要散架了。

怀里的人烫的跟一团火似的。

裴笙猛然起身,下了床,唤道:“来人。”

......

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

叶沉鱼得了急病。

大夫说,她身子本就不好,以前便有病根,而嫁入国公府这三年来,身子骨每况愈下,前几日又感了风寒,病来的又急又,人当时就倒下,是已经好几日下不来床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裴笙又折腾了一夜,让本就岌岌可危的身子骨,又更加的难以坚持。

那日早上之后,人就昏迷了。

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都还没有和她说过话,没有同她说清楚,他唤了宫里所有的太医,还有各路大夫,但是所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回天乏术。

她死了,没救了。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尖利的指尖直刺入骨血,痛得没法子去呼吸,连张开口,都是一件再困难不过的事。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脸色苍白的人,紧抿着唇已经没有了一点儿生的气息,浑身冰冷,冰冷到让他都觉得发颤。

他忽然发现,他对她一点儿都不了解,不知道她多大,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因为当初在桥边那一面难忘,就娶了她回家。

甚至这三年来,他连见到她的次数都很少。

他才有了那么一些的意识,才将将的反应过来,那天晚上他在想,他既然是喜欢她的,那就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是他的妻子,他会对她好,他也会弥补她,不管她怎么想怎么做,又是否喜欢他――

只要他喜欢就够了。

裴笙掀开被子躺进去,躺在沉鱼的旁边,伸手过去,把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身子越来越冷了。

他以前没抱过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只是那种寒冷,从身子一直传到了骨子里,连带着心都是冷的,被冰冻起来,越来越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有好几天了。

隐约间有哭泣的声音传来,丝丝抽泣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裴笙的意识却一直很清醒。

他睁眼看着面前的人,就这么看着,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许久之后,眼眶泛了泪水,顺着脸颊滑下。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眼眶干涩,实在有些难受。

但是心里更难受。

彻底冰冷了。

人死了,还有可能回来吗?

应当是不能的吧。

忽然他想,他应该和她一起去死的,如果就这样活着,那有什么意思?

......

裴笙猛然惊醒。

他满头大汗,眸子里是从未有过的惊恐,自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惊恐,他刚才感觉到了前所未有惊恐。

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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