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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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杏花自己想了一番,最后多少明白了,或许和宁祥郡主有干系?听萧战庭以前那话里的意思,仿佛宁祥郡主又曾闹出什么事来,博野王要安排宁祥郡主的后路,但是被萧战庭给阻拦了。

想想这博野王就那么一个女儿,人家自然是打心眼里舍不得?

想了想去没个着落,只能作罢,反正人家就是反了。

也可能是实在受不了这狗皇帝,忍不住反了?

但是现在博野王反了,她就得头疼担心了。博野王连同北狄军这么对付自家男人,就是不知道萧战庭能不能撑得住?

秀梅在家自然也是颇为担忧,她每日守着这小叔子和儿子,低头盯着他们瞧,仿佛要从他们身上寻到那出征在外的男人的影子。

“娘,当年爹出去打仗了,你一个人在家带着三个娃儿,当时……”秀梅轻叹了口气,她想问,娘当时心里可煎熬。

可是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

她如今好歹有婆婆和小姑子陪着,更有偌大的家业守着,不愁吃穿。娘当年的,除了照顾三个嗷嗷待哺的娃儿,还要照料病着的婆婆,还要下地干活上山拾柴撑起一个家。她几乎无法想象,娘当年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萧杏花自然是看出她的心思,抬手抱起自己的小孙子,亲昵地将唇亲了亲他的小额头,温柔地笑着道:“别提当年,一提真发现我老了,都是当奶奶的了!”

旁边佩珩也在,听到这话,笑了笑:“娘,少说这话,你虽是当奶奶的人了,可也是天底下最年轻好看的奶奶。咱们娘三走出去,若是不说,谁以为是母女,可不认为是亲姊妹么!”

秀梅倒是赞同的:“是了,娘生得好,年纪也不大,看着比我还水润!”

这话听得萧杏花忍不住想笑:“你们啊,就知道整日逗着我开心!”

正说笑着,就听到外面有丫鬟急匆匆地过来,却是说,有宫里来的贵人。

萧杏花和媳妇女儿对视一眼,难免都有些意外,想着最近也不怎么进宫,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待到那贵人请进来,才知道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监。

“皇上一片孝心,想着最近太后娘娘身子困乏无趣,便说要请镇国侯夫人进宫,陪着太后说说话逗趣儿。”

大太监尖着嗓子说完这个,最后还陪笑着:“夫人,实在是太后最近不吃不喝的,皇上仁孝之心,不忍心,想尽了法子,实在是无计可施,想起夫人往日最讨太后娘娘喜欢,这才想着让夫人进宫,好歹陪着说说话,开解开解。若是能劝得太后娘娘用膳,皇上自然重重有赏。”

萧杏花听了,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当下应了。

送走了这位太监,她对女儿媳妇悄悄地道:“这必然是太后娘娘担心小儿子,绝食,皇上怕真把亲娘给逼死了,只好让我进宫劝解,当然也可能是太后惦记着那事下落,所以想办法让我进宫。”

佩珩听了,略一沉吟,却是道:“娘,我陪着你一起进宫吧。”

“不必,你进宫做什么,好好在家待着陪你嫂嫂是要紧!”

佩珩却极为坚持的:“娘,一来是太后真要问起来,我最清楚这事儿。二来你一个进宫,我怎么也不放心的,嫂嫂在家里,好歹有底下人照料,嬷嬷都是用熟了的。”

萧杏花想想,还是点头:“是,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要真有什么幺蛾子,在家躲着也躲不过。”

一时这母女两个简单打扮过了,备了车马进宫去。

到了宫,见了皇太后,却是险些不认得这位皇太后。原来她如今比起当日去萧家那会子,又瘦了不知道多少,竟然如同行尸走肉,皮包骨头一般,看上去仿佛时日不多了。

萧杏花便是原本存了不知道多少心思,如今见了,也是心疼不已,待拜过之后,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皇太后的手:“太后娘娘,好歹保重自个身子!你这么下去,可如何了得!”

皇太后艰难地抬起头,看了眼萧杏花,眼泛出一些亮光,之后又消淡下去了。

“我老了,一把年纪了,再活多久也没意思,多活一天,不过看着我的儿子自相残杀罢了,又有什么意思!”

一时她又摒弃了众人:“罢了,你们都下去吧,好歹让我和镇国侯夫人多说说话,我以后这种好日子都不多了。”

底下宫女太监们,低着头,纷纷下去了。

一时殿并无它人,皇太后渴望地望着萧杏花。

萧杏花明白她的意思,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故意道:“皇太后,依臣妇瞧,皇上是个孝顺的,他是心疼你,怕你真得糟蹋了自个儿身子,这才特意宣了臣妇进宫,陪着太后娘娘说说话。您老人家若是依然这样,那倒是臣妇的不是了。”

皇太后叹息了声,收回眼儿:“哀家在这宫,也没什么趣味,底下人,问一句说一句,早就腻歪了,便是用膳,对着这一桌子菜,想着哀家临老孤苦一人的,更是没胃口。”

萧杏花闻言噗嗤一笑:“这有什么,如今不但我过来了,连佩珩都过来了。我瞧着,赶紧让人上菜,我们娘俩也饿了,就让我们娘俩陪着太后娘娘用些,可好?”

“也好。”

皇太后既然应了,便让底下人上膳。

皇宫里御膳房做出的膳食自然和别处不同,只是大家心都不在这膳食上罢了。

皇太后因见了佩珩,又问起佩珩如今在家做什么来,佩珩都一一答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佩珩为皇太后说起了乡下的趣事,故事说了一个又一个,她口齿伶俐,说得皇太后倒是听进去了。

正说着,她见四下无人,插了一句:“那位老婆婆的瓢子丢了后,恰这个仙女捡到了,拿了后,四处寻了一番,便给了老婆婆的孩儿。”

皇太后听了,先是微楞,后来意识到了什么,只两眼含泪,怔怔望着佩珩。

佩珩笑了笑,却是仿若并没说什么,继续顺着开始讲故事。

故事讲完了,皇太后胃口也好起来,佩珩给皇太后夹菜,佩珩夹什么,皇太后就吃什么。

吃到最后,皇太后含泪望着佩珩,忽然哭了,拉住了佩珩的手,竟然将她抱在怀:“佩珩,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好姑娘,我这辈子都感念你的好!”

“皇太后说哪里话,伺候下皇太后,原是她应该做的!”萧杏花明白了皇太后话意思,故意这么笑着道。

从皇太后处逗留了约莫半日的功夫,佩珩在太后处继续陪着,萧杏花却被皇上给召见了去。

“佩珩如今也已经十七岁了吧?”皇上坐在御书房里,挑眉问道。

“是。”对于这个皇帝,萧杏花已经无话可说,能不说就不说。

“也该是做亲的时候了。”皇上手指头轻轻敲打着御书桌,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萧杏花顿时心惊肉跳。

“是该想着做亲了,只是孩子爹如今不在跟前,总不能擅自做主。”

“说的也是,等战庭回来,朕下个旨,看看把婚事办了吧。”

萧杏花越发诧异。

这什么跟什么?

什么叫把婚事办了?

谁和谁把婚事办了??

皇上显然是看出萧杏花的疑惑,却是道:“朕的六皇子,年纪倒是和佩珩相匹配。”

萧杏花心泛苦,面上却是笑了笑,不敢相信地道:“这哪里当得,六皇子论起才貌身份,都是一等一的,佩珩不过是个寻常丫头,哪里攀附得起。”

“朕说攀附得起,那自然是攀附得起。”

萧杏花听他语气,不敢硬推,只好又道:“若是皇上有意,这门亲事,臣妇自然是千万欢喜的。毕竟家里姑娘年纪大了,也怕寻不到合适的,若是能高攀了六皇子,可是我家莫大的福分!”

皇上听了这话,倒是有几分满意:“夫人既觉得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如今朕先下个旨,赐了婚,等战庭回来后,择日给他们完婚就是。”

这话一出,萧杏花只觉得两耳朵轰隆隆地响。

敢情人家早计划好了,让自己进宫,一个是陪着皇太后,彰显他的孝心,再一个是要赐婚,把自己女儿许给他儿子。

这样的话,萧战庭就必然得好好为他卖命了?

“怎么,夫人以为如何?”高高在上的帝位见她没反应,便又问了一句。

“这个自然是极好。”萧杏花心里暗骂了声,口却是道:“皇上,您可以先赐婚,等战庭回来,再行完婚。”

“极好。”皇上见萧杏花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自然是分外满意。

一时萧杏花告辞了皇上出来,自然是面上带笑,内里却暗暗腹诽。

想着什么六皇子,是坚决不要嫁的,只是如今却不好硬扛着,总是得等萧战庭回来,再想办法。

至于萧战庭回来后,又是如何情境,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谁知道萧杏花正走着,眼前对面忽然走来一人,却是分外眼熟。

那人身着一品官服,年纪极轻,相貌俊俏。

萧杏花仔细看过,才认出,这不正是霍家的老六,霍行远吗?

霍行远自然也认出了萧杏花,上前见礼:“下官见过夫人。”

下官?

萧杏花笑了笑:“恭喜霍大人。”

这显然是当官了,还是大官。

其实想想也是,帮着皇帝挡了一剑呢,可不就得飞黄腾达了嘛,这下子好了,连什么科举之类的都不用了,当了状元还得慢慢熬,他倒是一步登天了。

霍行远听到“霍大人”那几个字,原本矜持冷漠的脸上,有了几分得意,不过那得意转瞬即逝。

他拧眉望着萧杏花,淡声道:“夫人,今日怎么进宫了?”

看样子他是要和萧杏花叙叙旧的。

“皇上召见,说了说佩珩的婚事,又过去陪着太后娘娘聊了几句。”

“婚事?”他眉头微紧:“皇上谈起佩珩的婚事了?”

萧杏花察言观色,知道他对佩珩终究是有几分不甘的。

想想也是,不说那少年时便已经私定终身的情义,就说他因为自身身份略低而不得不拒了婚事,还不知道心里多少委屈不甘,如今好不容易飞黄腾达了,自然是要有心在旧人面前好生显摆。

“是了,提到说是要和六皇子议亲。”萧杏花说出这个,又仔细看霍行远脸色,果然见他那张原本有些志得意满的脸,顿时耷拉了下来。

“六皇子,那自然是极好的。”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紧绷,不过还是笑了笑:“以后佩珩就是皇妃了,恭喜,恭喜夫人。”

“哪里话,这不是还没影的事儿嘛,要说起来,该是我恭喜霍大人才是,这一下子就戴上了一品的红珠子,又当上了驸马,可真真是风光无限!”

前些日子,宝仪公主已经很霍行远完婚了,因是在战,婚礼颇为仓促。不过不管怎么说,霍行远也是名副其实的皇家女婿了。

“是。”霍行远听到这话,从刚才的打击恢复过来,垂下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品官服上,略显倨傲的语气道:“如今我不但是户部一品侍郎,还是皇家的驸马爷了。”

“恭喜,恭喜驸马爷了!”

说完这个,萧杏花也懒得再理他,径自转身而去了。

回到家,萧杏花和女儿媳妇说起这事来。

秀梅自然是立即反对:“这可不行,那位六皇子固然人不错,可是以后难免落得涵阳王这般下场!”

佩珩却是无所谓:“娘,如今父亲不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是任人宰割。既然皇上要许婚,女儿大不了嫁了就是,其实也没什么,当女儿的,左右早晚也得嫁人。女儿嫁了,天子安心了,父亲那边安心应战。至于以后的事儿,谁又能料得到那么长久,先不必去想,解了眼前难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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