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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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延光搂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苏绿檀,陆清然吩咐侍从栓好马,两人一起从正门进了寺庙里,吩咐住持做了一顿丰盛的素斋饭,还让僧人去守着马,便各自去了干净的客房里休息。

苏绿檀睡了许久,被钟延光抱到客房门口的时候,饿醒了,正巧听到两个丫鬟的声音,揉了揉眼睛,伴随着一阵头疼渐渐清醒。

客房里,两个丫鬟见两个主子这副狼狈模样,都哭的很厉害,但是怕扰了主子心情,又哭的十分克制,只是悄悄地抹眼泪。

苏绿檀眼睛还有些泛红,不过已经精神了许多,她打发了两个丫鬟去找僧人多要点热水洗澡,便关上门,同钟延光两个又搂在了一处。

经此一劫,苏绿檀紧紧地贴在钟延光身上,生怕他消失了一样。钟延光也是毫不掩饰自己对妻子的宠爱,眼角眉梢都带着久久不散的笑意。

两个脏污狼藉的人,一点相互嫌弃的意思都没有。

钟延光笑问她:“睡好了?”

点点头,苏绿檀道:“睡的脑袋疼。”

“你一天一夜没睡,补了几个时辰哪里够,等下午回府了,吃顿好的,夜里睡个够。”

一听说吃顿好的,苏绿檀眼眶都热了,平日里顿顿吃肉,尚不觉得可口,连吃了几乎两天的硬饼子,一口热水都没喝过,五脏六腑都难受。

昨夜时刻防备,没有功夫想吃东西的事儿,今儿一下子放松下来,被钟延光这么一提起,苏绿檀觉得十分心酸委屈。

钟延光见苏绿檀又难过了,心口一揪,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绿檀哽咽道:“想喝水。”

轻叹一声,钟延光道:“这也值当哭?我给你倒去。”他放下苏绿檀,立刻就去了。

苏绿檀喝了两茶碗的水才解渴,等她喝完了,钟延光才把剩下的水喝了。

喝完水,苏绿檀肚子咕噜噜地叫,钟延光笑问她:“饿了?”

点了好几下头,苏绿檀抬头看着他道:“昨天都只吃了饼,早上又没吃,饿的头晕眼花。”

钟延光摸了摸她的发顶,道:“斋饭已经在做了,等一等就好。”

苏绿檀这时候才发现,钟延光的嘴唇有些发白,面色没了往日的红润。

拉着钟延光坐下,苏绿檀问他:“这几日,你们都怎么过的?吃什么喝什么?”

眼神一滞,钟延光与她对视道:“吃带过去的干粮,和山里的东西。这没什么,从前在外行军打仗的时候,也都是这么过的。”

从前是从前,从前苏绿檀不认识钟延光,不在他身边,也没有亲眼看见,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在他身边,亲眼看着他受苦。

哪里会不心疼。

苏绿檀还是要问:“你们带的干粮吃不过三天,可是你们都被困了七八天了,这时候的山里明明没有野果子吃,你们只能吃草。”

钟延光拉着她的手,温声道:“那等回家以后,你天天给我做好吃的,行吗?”

眸光一亮,苏绿檀道:“行啊,酱鹅肉、酱鸭肉、嫩鱼丸、鸡签肉、熏肉丝、虾仁饺,每天都不重样。”

钟延光大笑,道:“怎么都是肉食?”

因为苏绿檀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吃些荤食。

几句闲聊下来,钟延光愈发觉得苏绿檀可爱,他抚着她的脸庞,眯眼笑道:“回府了,我第一样想吃的是鱼片。”

苏绿檀似乎没觉得不妥,扬起笑容道:“好啊,我也想吃了。”

摸了摸肚子,苏绿檀道:“哎,不能说吃的了,越说越饿。”

看着钟延光头上的伤,苏绿檀伸手过去,没敢真碰着,她道:“夫君,这伤怎么来的?”

握住苏绿檀的手,钟延光笑容渐深,道:“没事,就是在林子里见了异景,马在夜里受惊,磕了一下。”

他说的轻描淡写,当时蝙蝠和头顶的猛物影子一起扑过来,脚边还有暗器射来,人荒马乱,他先是撞上了树,摔下了马,被短硬的树枝划了额头,又在黑夜里被马踩了一脚,受了内伤咳血。

硬撑着领着属下熬了一天一夜,才从林子里走出去,后来对付那恶人,警惕防守,虽然也伤了对方,但自己也了招,伤了脑袋,昏迷三日之后,发了烧,退完烧,才逐渐好转。

好在钟延光平日身体硬朗,山上又有草药,恢复的尚可,换做别人,早就没了半条命。

幸运的是,就是在昏迷的那三日里,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和他从南夷回来之后做的梦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梦的女子面容变得清晰了。

他就是在那之后把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他一直好的梦女子,原来就是苏绿檀。

为着这个梦,他活下去的欲望是那么的强烈。

他怎么能任由苏绿檀把他骗得团团转之后,不受任何惩罚呢。

他在她面前某些耻辱,也该好好洗刷干净了。

钟延光还有些傻气地想着,如果这就是想起她要付出的代价,他愿意承受。

他是愿意了,苏绿檀可不愿意,她看着钟延光身上的伤口,心里一抽一抽的,眨着眼又要掉眼泪的样子。

钟延光捂住她的眼睛,道:“别哭了,会头疼的。”

吸了吸鼻子,苏绿檀乖乖地闭上眼,把眼泪忍了回去。

黑暗之,苏绿檀感受着钟延光掌心的温度,道:“那异景我也见过。”

“吓坏了?”

“有点,但是国师解决了,我心里一直想着你,就不怕了。”

钟延光笑望着苏绿檀,他知道她胆子不小,但是没想到为了他能勇敢到这个地步,这让他多喜欢了她几分。

其实重新见到苏绿檀的时候,钟延光其实是有些恍惚的,她从前当着他的面,小心谨慎的样子,和梦里如出一辙,当记忆里的她和后来的她重叠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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