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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

抬手拨了个电话给文艾。

“阿烈,怎麽了?”那变态心情似乎不太好,平时自己打电话去,总是要听他大呼小叫一番,今天居然如此正经。

“文艾,它又发作了。”林烈顾不得他,先说自己这边的事情再说。

“又?”那边听得这话,提起了精神:“你这几天做了什麽?”

林烈把爬山跟遇见向平和的事儿都说了,温泉里的那个奇怪的梦也提了一下。

文艾听完之後,若有所思道:“你的症状不像是复发,碰见了他,你会做这种梦也不奇怪,近期不要去高的地方,再到我这来两次,应该不会有事,倒是你说在泡温泉的时候做的那个梦,和事後症状,却有点像一种安眠剂的副作用。”

“安眠剂?”林烈有些奇怪。

“一种有至幻作用的药,没什麽伤害,副作用就是嗜睡,国外有人用来当迷幻剂嗨,不过劲头不大,所以属於很冷门的东西。”文艾说,“你明天下了班来找我吧,做个血液检测就知道了,另外你这恐高症还要做几次治疗。”

“好吧。”林烈挂了电话,长吐一口气。

楼下那辆送他来的车还未开走,王麟坐在驾驶座,静静望著那栋居民楼,电话铃响。

“查到了?”

“药确定没有问题,但‘他’若知道,恐怕会不满。”

“我知道,此事不能让他察觉。”

“我自是不会多嘴。只是,我不明白,以你的性格,若对真他有意,怎麽可能会用这种手段?还是说,你也只不过想尝尝滋味罢了?”

“你会这样想,他也会这样想。”

“这是他特意安排好试你?”那边吃惊道。

“……只是委屈了他……”王麟默然不语,挂断了电话。

第19章 肖明月

林烈一直觉得,以他这种生活状态,还能每周保持按时上班,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儿。他工作的地方,是一间规模不大的网络销售公司,自己做的是平面广告设计总监。名头说起来好听,手底下不过几个设计师,一个月拿著三千出头的工资,浑浑噩噩地干著。

他唯一要好的朋友,如今也是同一个公司的同事,叫肖明月,是大学同学。曾经林烈风头正健,整天和太子党富二代疯疯癫癫,两人没什麽交集。一次他和一帮狐朋狗友喝酒,看见班上那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似乎名字叫肖明月──和同专业一个学长手挽著手在路上走,两人拎著蔬菜,像是一对回家做饭的夫妻。

林烈愣住了,看著看著,突然就觉得胸口里那种闷闷的气息顶到了天灵盖上,呕出一口酸水来,旁边的人都吓了一跳,说:“你这还没喝呢就吐了?”

林烈对他们摆摆手,他只是觉得那学长和记忆中那人身形有些类似,而肖明月脸上那副幸福的表情,和曾经的自己也很相似。一起买菜回家,这个画面自己不知妄想过多少次,可不过终究是妄想罢了。

那日他险些把自己灌死,为著一个明知不值得的人。

此後林烈又过了一段荒唐时日,直到林家出事儿,林烈被送去别处避了几个月,又被家里人送了回来。那时候的林家可以用满目疮痍来形容,偌大的门户,人都作鸟兽散了。没钱、没住的地方、没有愿意接近自己的家人,也没有能打通电话的朋友,他就像一个瘟疫源一般走在街上。原本想去父母为他上学方便而购置在一个安静小区里的房子看看,不料也被贴上了封贴,成了别人的东西。

出小区的路上听见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花坛边,肩膀一抖一抖,浑身颤著,如同一只受了惊的猫。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同班的肖明月,搬开他的脸就见那孩子咬得下唇都出血了,不发出声音地流眼泪。

林烈惊讶自己还有心情去关心别人的事情,便问他怎麽了。

谁知肖明月倒反问起林烈来:“你没事吧?这麽久都没来上课,家里出了这麽大的事情,我都找你好多天了。”

“找我?为什麽?”

“诶?老师说让我们找找你,班里那些和你关系好的人都不知道你去哪儿了,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儿,”肖明月眼睛里的泪水都还没擦干,却一本正经地说,“我是班长,班上同学不见了,我当然要找你。”

林烈觉得好笑,难道这人不知道大家都在躲自己吗?这麽多人巴不得他消失,居然还会有人要找他:“找到我要做什麽?”

“做什麽……当然是看看有什麽可以帮你的,让你好好回来上课啊……”

“上课麽……”林烈喃喃,“先不说这个,你这是怎麽回事?”

“这……我……”肖明月显然有些窘迫,“没什麽。”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学长呢?和他吵架了麽?”林烈看他脸色还要更难看些,又补充道,“分手了?”

“他……他……”肖明月还没说完,斗大的泪珠又滚落下来。

不过又是一个秦香莲与陈世美的老渣故事。

这小区也是肖明月那学长的家所在。这些日子失踪的并不止林烈一人,那位瞒著家里和男人谈恋爱的学长也消失了许久。

肖明月找上门来,结果是被一声不吭远赴国外的男朋友,和他家中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给双重打击了,还未走出小区便已忍不住在这哭泣。

听完这个故事,林烈又想起了自己,不由心有戚戚。等他们絮絮叨叨到深夜,两人已经在路边摊上烂醉如泥,相互扶持著回了学校寝室。林烈虽说从不住在寝室,但寝室里的东西还是早就配置齐全的,此刻这里倒成了自己唯一能够安居地处所。

两周以後,逢著假期,肖明月回老家去,林烈一个人在寝室,身上的钱被花的干干净净,躺在那床板上盯著雪白的天花板,“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他都懒得看上一眼,只待西装革履的王麟默默地站在他面前。

“林烈,想什麽呢?”肖明月如今已是广告文案部的主管,当初林烈拒绝了那些伴儿给他找的工作,跑来和肖明月一起进了这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干著不上不下的工作。

“想男人。”林烈随口说,“小月月……你就从了我吧。”

“少来,”肖明月躲开了林烈的手,“程笑笑怎麽说的?哦,‘两只受没有未来。’”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很攻的。”林烈认真地说。

“我已经连续加班三天了,看情况还有三四天要睡公司,少惹我,外头对著你发春的一大把,你打个电话就有人把自己快递来。”肖明月指了指电脑屏幕:“这,这儿,改成一个颜色,上面那个标志太扎眼了,换到别的地方去。”

“好凶……”林烈装可怜。肖明月自从失恋以後,就没再谈过恋爱,性格上也有些变化,不再像以前那样单纯了。

办公室里浑浑噩噩老大爷似地坐了一天,下班抖擞精神立马变身大好青年。

“每次看都觉得你像大变活人。”肖明月吐槽他一句,摸著文件盒加班去了。

熟门熟路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开往文艾的心理诊所。门前的小妹又换了,还是一如既往地漂亮。

“林先生请稍等,文教授正在会客。”那小姑娘说。

林烈对她摆了摆手,说:“不妨,我进去也没事。”

那姑娘大概被上一任前台嘱咐过林烈这号人百无禁忌,不敢拦他,林烈迈著轻快的小步子就上了楼去。

第20章 绑架

“allright ,allright,you are the boss”文艾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听上去相当无奈。

林烈推开门,就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坐在文艾的老板椅上晃悠,他揉了揉眼睛,觉得那人像是从刚刚路过的阿玛尼巨幅广告里走出的男模。那双湖蓝色的电眼扫过林烈的瞬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老鹰盯住的猎物一样无法动弹。

“dear god!anl!”那男人从老板椅上跳下来,跑到林烈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熊抱。

“咳咳咳……兄弟……放手……”林烈有些招架不住,“文艾!快把他弄开!”

“我可不敢,”文艾缩到一边,用口型加气声道:“这就是那个在美国为了他弟弟把我关了足足两个星期的老大!”

“我去!他这麽麻烦漂洋过海来找你麻烦你这下麻烦了……”林烈念了个绕口令。

身上那只终於停止使用那健美教练般具有爆发力的肌肉,松开了他,低著一张叫人把持不住的妖孽脸好奇地说:“a fan?is that your na?”

林烈虽然英文不大好,但这句高中课本lesn 1还是听得懂的:“你才叫麻烦,你全家叫麻烦!”

“then i will call you anl anyway”那人想了一会,耸了耸肩,简直像海报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微笑答道。

“文艾,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考听力的,你俩继续唠吧,我走了。”林烈只能跟会说中文的人交流。

“别别别,我这边事儿已经谈完了,”文艾连忙说,看样子他也不想和这瘟神呆在一起,於是对著那位大佬点头哈腰叽里呱啦一通,才把人送走了。那人走之前还对著林烈做了个口型,琢磨了老半天,他说的是:“you are e”一丝寒意从背後升起。

“你怎麽招惹了这麽尊大神?”林烈看著文艾灰头土脸地回来,幸灾乐祸地问,“来干嘛的,抓你回去给他弟弟做男宠?”

“别提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心血来潮跑中国来了,”文艾哭丧脸,“还是来跟我收保护费的。”

“保护费?他来这边不会就图你这点钱吧?”

“那倒不是,他在美国开了不少公司,没想到我们这儿也有分公司,他手底下的势力早就延伸过来了,现在是让我去给他公司当免费顾问,谈生意的时候帮他压价提价,我堂堂一个心理学专家就被他这麽当小厮使唤了……”

“那就不去呗,咱黑眼睛黑头发的地方,他一个毛子能把你怎样?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林烈踮起桌上一个苹果,张嘴就啃。

“我又不是地头蛇,你别小看他,即便在地头,他也是条龙,能和秦明分庭抗礼的龙。”文艾凄凄惨惨的样子仰天大吼了一句:“这世界之大,真的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吗?难道我真要躲去非洲?”

“自作孽,不可活啊。好在起码他没有把你抓起来软禁,反正你平时闲著也是闲著,就当做义工了。”林烈看著他心中暗爽,死变态你也有今天,“话说他弟弟怎麽样了?”

听见这句话,文艾竟然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咳,我带你去楼下做个血检吧,别吃那玩意了,影响检测结果!”

林烈把嘴里的苹果吐了出来,一边继续调侃文艾,但腿脚一点也不含糊地快步跟了上去:“你看上去对那个大佬的弟弟挺没辙啊?怎麽?心理医生也会有心理阴影啊?”

“心理医生也是人。”文艾黑著脸说。

还是变态呢──林烈心里加了一句。

一个小时之後,林烈从文艾的诊所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他也没就地招出租车,只想自己走一会儿,临走前那句话还在他脑海里飘著。

“你对他的心结没解,恐高症就会复发,这不是生理恐惧,是心理恐惧,此前已经两年都没有畏高的情况,这次你明明爬到山上的时候没有发作,他到了你身边你就发作了。我怕你会演变为一见到他就条件反射出现恐高症的症状。”

“真要那样我岂不是要绕著他走?还不如一刀捅死他干脆。”

不过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失恋,你矫情到现在还搞出病来,我鄙视你!──林烈用食指顶著自己的脑门,对里头的大脑发出了强烈谴责。

突然一只手从小巷子里伸了出来,一把将他捞进小黑巷,林烈的背贴在了墙壁上,刚想大叫,就看见一双湖蓝色的深邃眼睛紧紧盯著自己,一根修长的手指压在了他的嘴唇上。

“shi……”那人在“嘘”声後拖了个长长的气音,气息若有若无地扑在他脸上,然後笑著对他说:“i iss you”

林烈觉得这个人像是对他施了什麽夺魂的法术,那双眼睛里的蓝色像是要把他七魂六魄都吸进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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