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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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漫天寒冷中的一抹鲜嫩娇俏,小脸上的一双眼睛灵动闪耀,淡淡粉色的唇微微撅着,想恼又不敢恼的样子,倒比那些妩媚姿色更加动人些,他仍旧一动不动盯着她,却突然嘲弄笑起来:

“就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她心中更气,红晕都堆到脸上来,皱眉喝道:

“我又哪里惹你了,你反悔了不让我回去就直说,不要拐着弯子骂我!”

他却只是笑,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背向了她,似乎专心致志看着雪景,缓缓问道:

“一年前钟世昌告诉你这桩婚事时,你以为要嫁的那个人是我对吗?”

她眉毛打结,不知道他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只得含糊嗯了一声。

他转过身,隔着暗淡的天光看她,背光,看不清他脸上神色,只依稀见到他嘴角有笑,窗外是满天的大雪茫茫,他戎装的挺拔身姿剪影画一般拓印在明净的玻璃上,时光似乎有一刻的静止,只有无数的雪花在他身后旋转、飞舞,轻扑扑地落下,冰晶跌落的细小声音密密麻麻地绽开,酥□痒地绽开!

他低沉开口:

“真是莫名其妙,我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有这一天,可能是老天爷存心戏弄才让我得了这失心疯吧。只是我霍展鲲看上的东西,任他百般戏弄千般阻挠,我都一定要握到手中!”

他眼中霸气凌人,却也有几许无奈,无奈这两个月用尽了全力不看不想,却全盘无效,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居然也全盘无效!他从不是犹豫不决的人,知道回避无效自然决心要得到,也许,得到了就会知道这般的莫名其妙也不过是一时的鬼迷心窍吧!

她眼睛疑惑地眯起来,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得了失心疯开始胡言乱语,他却又是一笑,再走近了几步,说的话她却能听得明白了:

“钟世昌说原本提亲的人是我,后来新郎却换成了大哥,所以你才一直认为是霍家有错在先吧。” 他打量了她片刻,继续说道,“钟雪落,现在我告诉你实话——钟世昌早就知道你要嫁的人是霍展谦而不是我,只是他要用你换一个进内阁的机会,所以才那样骗你。”

她像在冷天行走的人突然呛进一口风雪到心肺里去,心子从里面都冷了半截,其实她也隐隐猜到事情不会像钟师长对她说的那样,只是一直不愿深想,她爸爸从来没有那样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过话,从来没有像那样让她觉得温暖和希望,她想留住这样的感觉,想留住心里的那一点念想,即使是此刻霍展鲲说出了这些话,她脸上还是勉强地笑出来:

“你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爸爸,我爸爸才不会那样利用我……”

“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也许都在利用你。”他沉寂的眼光看着她笨拙掩饰难过的笑,声音严肃起来,“以后,凡事还是多长个心眼儿吧。”

她仍在那心寒之中说不出话来,他却又是往常那居高临下气死人不偿命的调子了:

“难得你回去,也顺便帮我慰问一下钟师长,礼物我已经让李牧备齐了,等下你跟着他去看看合不合你父亲的心意。你自己也穿戴齐整些,本来又没什么姿色还不知道扬长避短,这些小棉袄什么的就不要穿出去献丑了,前些时候不是定做了貂皮大衣吗,难得出一次门,可不要给我霍家丢了脸!”

她立刻又被他气着了,扬头辩道:

“我什么时候丢脸了!”

他居然邪气一笑: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她顿时明白他指的什么时候了,她爸爸骗她的事立刻抛到了脑后,只红了一张俏脸,怒道:

“你怎么这样,你答应过不说的!”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了!”他只挑起眉毛要笑不笑,她第一次发现原本那么严肃霸道的霍展鲲居然也会有些痞气的,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他却坐回办公桌后下逐客令了:

“话都说完了,你还要留到什么时候!”

“谁想留了!”她只差点没呸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开门便大步踏了出去,重重关上门还听见闷响一声,然后是等在外面的李牧的声音:

“大少奶奶,脚踢疼没有,你怎么用脚去踢这铁门啊?”

霍展鲲蓦地笑出声来,不自禁地转过椅子,出神去望窗外朔风翻飞,漫天雪落!

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心中却是复杂的盘算。

钟世昌召她回去自然没安好心,他明白,但是他也必须要送她去那是非地,他要知道霍展谦究竟有无隐藏,也要让钟世昌搅乱时局,乱则生变,这变数是对目前的僵局,也是对她。只要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嫂子,他不会越界,但是钟世昌这一闹,他定会顺水推舟扭转乾坤,把一切都改变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倒霉,被邻居家猫抓了一条血口子,本来两百多的狂犬疫苗就可以搞定,可是医生说我处理错误,不能用嘴吮吸污血(电视上中了毒不都这样的吗,只不过人家是男主帮女主吸,我是自己吸而已,电视害人!)她说接触了唾液更危险,所以还要打另外一种什么东东的药,居然又要了一千,更重要的是今晚就扎了我四针,有一针还是打在伤口的手指边上,痛得我老泪纵横!提醒各位亲,如果被狗狗猫猫咬到或者抓伤千万不要下嘴,用流动的肥皂水清洗一会儿然后要去打疫苗,唉,啰嗦了。(话说医生给我说有多严重的时候,有那么一刻我想我肯定要翘辫子了,吓得我!)

雾霭沉沉(七)

那一场雪落到中午时分才渐渐住了脚,路滑难走,雪落一行人回到顺德也已经是暮霭苍茫,钟家是旧式的深宅大院,雪落离开了一年也没见有多大的改变,这时高墙铜门外早有人候着了,听到消息钟师长和夫人刘氏也迎了出来,脸上倒都是笑容满面的,雪落来不及和他们寒暄,只一门心思惦记着宝心,下了车便要去找妹妹,钟世昌没想到霍展鲲居然也让他哥哥跟着一起回来了,口中应酬着,倒也先让他们去看看宝心。

雪落急匆匆奔进宝心的房间,见着妹妹躺在床上,披散着头发真有几分病恹恹的样子,她心里一痛,连忙走过去坐在床边拉了她的手,唤道:

“宝心,我回来了,你怎么样了?”

钟宝心一开始还没将这突然进来的华衣女子认出来,这时看仔细了才叫出来:

“姐,是你!”

听声音看神态自然不像电话中说的那样病入膏肓,钟师长立刻向刘氏递了个眼色,刘氏连忙笑道:

“哎,也亏得宝心这丫头福大命大,请了个洋医生回来打了两针又捡了一条小命,雪落你是不知道啊,今天早上她那样子可是把我们几个都吓坏了!”

霍展谦似有似无地看了他们一眼,仍是静静站在众人身后,坐在床边的雪落却庆幸笑出来:

“治得住就好,宝心,这一路上我可担心死了!”

钟宝心靠着枕头坐起来,却并不想多谈她的病,只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雪落,雪落心急看她,身上的大衣还没来得及脱下来,那一身顺滑油亮的貂皮在灯光之下耀人眼睛,更有一串明珠在貂皮下若隐若现贵气逼人,她挽成花的发髻上扣着一颗翡翠绿的发饰,原来略嫌瘦削的面庞也丰润了几分,肤如羊脂玉,眼是天上星,竟比出嫁之前更要美丽风韵,原本姐妹俩是不相上下的,现在她竟生生将宝心给比下去半截!宝心从小到大样样不输姐姐,这时上下打量了一圈心里已经不是滋味,再说出话来自然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真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姐姐,你这样一穿戴是不一样了!”

雪落自己看了一看,眼睛也忍不住弯起来,望一眼展谦,温柔一笑:

“这些都是你姐夫叫人帮我做的!”她向他伸手,展谦便走到床边向着宝心微微一点头,小小动作也见风度,宝心见这站在面前的男子长身玉立,那俊雅眉目,那温润笑意,哪里有半分自己之前想象的残疾样子,倒让她一时看怔了去,直听到雪落再说:“宝心,这就是你姐夫。”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娇声唤道:

“姐夫!”

宝心只比雪落小两岁,长得和姐姐有几分相似,也生得标致动人,那一双眼睛更是和雪落几乎如出一辙,都是大而明亮的钻石一般,躺在床上毫不打扮也有一种柔弱的怏怏之美,这样娇声一唤更显小女儿的娇态,她自知貌美,裙下之臣不计其数,见到陌生男子便不自禁地希望对方为自己的美貌折服,这时娇声一叫,却见霍展谦只是礼貌微笑,眼中并不见她识惯了的心动闪烁,骄傲少女的心中只是一恼!

少女这般的心思自然无人能窥,霍展谦只转头做手势让门口的侍从将见面礼拿出来,他把做工精细的蓝宝石手镯递到宝心手上,宝心识货,见这手镯外国款式,灿灿的新月弧圈上无数的碎钻星星点点,上面的蓝宝石更是熠熠生辉,知道价值不菲,虽然心中不快,却也眉花眼笑起来,这边雪落也帮着将准备的礼物一一分给众人,每一样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另外霍展鲲还专门为钟师长备了一份大礼,那刘氏的眼睛自又多了一层光彩,嘴上也更殷勤了,雪落从小受这大娘的气受了不少,这时见她神态如此,自然是出了气似地舒坦高兴,只觉得腰杆似乎也挺得直了些!

他们这样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见到宝心没事也都松下一口气来,大家又寒暄一番钟世昌便亲自带他们去休息,钟宝心听见脚步声走远了才向她娘酸酸说道:

“想那霍家是多么权势富贵,你当时还笑话过她嫁得不好,姐姐现在可是掉进蜜罐子里去了!”

宝心虽和雪落亲近,但她向来要强,从小也得尽宠爱,样样比钟雪落好,现在陡然见到从来也没放在眼中的姐姐这般光彩照人地出现在面前,夫妻恩爱,夫家又那样出手阔绰,心里自然不舒服,刘氏还在将那些礼物一一地打开来看了,脸上本是笑着,听到女儿这句话立刻抬头横一眼她:

“权势富贵倒是不假,只是嫁了那么个残废男人,整天和你比比划划的,换了你你愿意吗?”

她想起霍展谦对自己的美貌无动于衷,望向雪落时却是温柔情意,只嘟起嘴来:

“这大姐夫一表人才仪态出众,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好看极了,如果没有这缺陷肯定是看不上我这姐姐的,残废倒还好了,让她捡了便宜去!”

刘氏一口笑出来:

“就你这傻丫头还要吃这样飞醋,他再好也是个残废,我丫头这样水灵的模样,以后要嫁的人定会比这霍展谦好过千百倍的!”

她向来对自己的容貌自信,这时却也疑心起来,问母亲:

“妈,你说是我好看,还是现在的姐姐好看?”

“那还用说,自然是我的女儿好看得多!”虽然知道定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但她还是高兴起来,凝神想着什么,眼波闪耀,脸上不自禁显出娇态来,刘氏一见也猜着七八分,立刻说道:

“宝心,这次你可不要任性胡来,你爸爸让你装病叫钟雪落回来是有正事的,你别误了他的事!”

“我姐能帮他办什么正事!”对她爸爸那些事她是一无所知的,只那样嘟囔一句,看到母亲又要开始唠叨的样子,连忙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有分寸的!”

雾霭沉沉(八)

后来接连着几天都出了太阳,却一直是惨惨淡淡要亮不亮的,那天气倒比下雪还冷得紧些,雪落怕冷,回到家却也不躲房间了,常常早早起来裹得严严实实的带着展谦在周围四处看看,告诉他哪一间房子是大娘以前关她的,哪一间房子又是她挨了打偷偷躲着哭的,从前那些憎恶至极的往事现在对他讲起来却又是另一种轻松心境,本来还要和他去顺德街上走一走的,可是去了几次门口的岗哨都不让出去,只说近来顺德治安不好,为了安全起见小姐和姑爷还是留在家里。雪落觉得奇怪,以前她每天都在外面到处逛也不见有事,怎么现在治安会差成这样?她要去找钟师长问清楚,刘氏却说他这几天在外面忙得很,根本是不常回家,那天也是听到宝心病危才赶回来的,她说雪落出嫁了难得回来一次,只让他们安心在家里多住几天,雪落想想也是,况且她在家还从来没有住得像现在这样舒坦过,她这大娘也还从来没有天天对她这样和颜悦色过,便索性不再多想,安心住下了。

钟家大院外面的警卫一天天多了起来,三步一哨五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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