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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师兄,如果我在里面哭喊大叫的话请你想办法进来给我一拳,把我弄晕。”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揍我吗?我今日给你机会,满足你的愿望。”

“……师妹,是切磋。”

若不是顾长庚一直都面瘫着一张脸的话,可能早就表情管理失控了。

绥汐借着搭在紫金云鼎的那个梯子,小心翼翼地往上爬,生怕脚一滑就给头朝地栽倒下来。

炉鼎盖子已经提前被童子给打开了,绥汐爬的时候就热的浑身是汗。

到最顶端的时候,她低头一看,那炉鼎里不像表面暗紫,里头如烧铁一般通红一片。

光是看着就知道有多热了。

无异于火山岩浆。

“……那个沈长老,我这么进去真的不会被烧死吗?”

沈亦安扇着扇子,面上有些不耐。

“只是热了些,死不了。再说我这炉鼎怕血腥,我怎么会舍得吓着它呢?”

“……”

听着虽然想让人去暴打他脑壳,可确定了不会被烧死了之后,绥汐这才真正把心里的那块石头放下。

她深吸一口气,眼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盖盖子!天灵根的资质!千年难遇的养炉材料,可别让她给跑了!”

刚才还老神在在一脸淡然地躺在椅子上扇着风的沈亦安瞧见绥汐跳进去后,猛地站了起来。

他慌忙叫两边的童子赶紧盖上盖子。

“卧槽!真的是那个和剑祖一样的天灵根吗师父!”

丁香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那是当然,这是正正经经过了魂灯测试的,假不了!”

顾长庚在一旁错愕地看着这两师徒一惊一乍的对话。

良久,他才从他们两人的对话庞大信息量之理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绥师妹,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

逍遥峰,魂灯阁,谢远像往常一样查看魂灯有无异常。

每一个剑宗弟子的魂灯明暗和颜色的微妙变化都会显露出很大问题。

若魂灯光暗,则表示生命垂危。

若又白转变为幽蓝,则为走火入魔。

谢远捋着长长的胡子,从入门位置一盏一盏往里头看去。

目光所及,皆是明亮灯火。

他满意地微微颔首,然后踱步慢慢往里头走去。

走到最里面的时候,谢远见一处金色的魂灯无风摇曳着。

老者捋着胡须的手一顿,而后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一把拂尘往半空一扫。

半空之,凌云峰的画面一览无遗。

再往近了些探去,到达主殿的时候。

画面一抖,首先扑过来的是那只浑身雪白的老虎,它怒吼了一声,龇牙警告着窥看者。

“白栎。”

一个温和似泉的声音唤住了白虎,声线清越,如春时四月天。

白虎听到了他的声音后立刻收敛了戾气,摇着尾巴回到了那人身旁。

谢远这个时候才看清了青年的面容,眉眼带笑,白衣胜雪。

似云海生花,高洁淡雅。

“恭喜师弟提前出关。”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剑祖容予。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柔的抚摸着白虎的背,在听到谢远的道贺后唇角微微上扬。

“我运气不错,刚好赶在明日拜师大典之前。”

第二十四章

绥汐从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跳进了这紫金云鼎。

到了傍晚, 太阳都落山了,等到火自己熄了之后这才剩了半口气, 艰难地从里头爬了出来。

刚进去的时光还是个顶干净的姑娘, 出来的时候衣衫被烧地破了好些洞。

那原本白皙的肌肤也红得吓人,像是烧红的铁。

身旁常年在紫金云鼎旁添柴扇风的童子也不敢随意靠近绥汐,温度太高, 怕烧坏了衣服。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出来后半晌视线都不怎么清明。

沈亦安没骗她, 这火的确烧不死她, 她也不觉得有多疼痛。

就是难受, 像是千万只蚁虫在噬咬着她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痒。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这火的灼热不会灼伤肌肤。

那真火的温度一丝不余的全部顺着鼎壁汇聚,最后缓缓地往绥汐血液里钻。

她的浑身血液如火山岩浆一般在身体里流动着, 这才导致她从内到外成了这般红彤彤的模样。

沈亦安和丁香对此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绥师妹, 你先别过来。对对对, 就在那里站着散散热,等到身上不红了再过来。”

丁香也被热坏了, 她拿着一把轻罗小扇扇着风,额头沁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那边有个椅子,你去那里坐着休息下吧。”

绥汐余光顺着少女指的地方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空荡荡的地方竟备好了一把椅子。

想来在她进去时候便早就料到了会是这种情况了。

“绥师妹,你身体……”

顾长庚看着眼前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变成烧炭翁一样狼狈,浑身上下没一块干净地方。

他话说到一半, 后头像是被人卡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了。

“没事,我还好。也没什么地方受伤,就是热了点儿,师兄不必担心。”

她用手扇了扇风,坐在了那个椅子上。

顾长庚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加愧疚。

他看着绥汐热成这样,视线顿了下,垂眸下意识看向了自己手的惊寒。

哪怕是在这样炎热的丹炉房里,它浑身依然冷如寒冰,稍微一碰便能凝一层霜雪在指尖。

“师妹,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把这个拿着吧。”

惊寒常年为紫金云鼎驱热,在降暑方面的确是一绝。

可能是因为看到绥汐这个样子觉得自己也脱不了干系,顾长庚走上前将惊寒递给了她。

顾长庚刚走过来绥汐便觉得一阵凉爽。

“谢谢师兄。”

她接过对方手的剑,那重量让她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

平日里看顾长庚那么随意便拿起,不想只有到她自己真正拿在手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有多沉。

不过好在绥汐的力气本就要比普通人大些,这剑虽重,却不至于拿不稳。

因为这是顾长庚的剑,剑修的剑相当于他的半身,极为重要。

绥汐小心翼翼地将剑抱在怀里,生怕磕绊了。

惊寒属性极寒,那寒气即使尚未出鞘也隔着雪白剑柄从里头散发出来。

少女将红彤彤的脸贴在上面,燥热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缓解。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眯着,发出满足的喟叹。

“好舒服啊。”

说着的同时甚至还蹭了蹭。

顾长庚瞧见了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儿不自在,他看着自己的剑被这样亲密对待。

像是被蹭的是自己一样,也感到莫名耳热。

黑发如墨,他的耳根在细碎发间红的很是隐晦。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绥汐身上的温度也已经下去,肤色也恢复了原本的白皙。

丁香将她带到自己的屋子里换了件衣服,她们两个人的身形差不多。

只是绥汐稍微瘦些,稍微收紧些并无大碍。

“顾师兄平日里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一样,没想到为人还挺细心的。”

绥汐穿好衣服这么感叹了一句,心里对自己之前以为对方是个钢铁直男的想法而深深忏悔。

丁香随手将绥汐那件换下的破衣服给扔在一边,听到对方这话后一顿,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了过去。

“绥师妹,收回你这句夸赞。顾师兄他人虽然正直严谨,但贴心这个词和他可八竿子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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