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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刚放上去,指尖处便传来了一阵钝痛。

其魔气太过霸道,根本不是寻常探知能够深入进去的。

“你身上怎么会有万魔之气?”

谢远沉着脸色,抬眸看向容予。

青年浑身都冷的厉害,像是冰块一样,没有一点儿暖意。

“是白羽然……还是之前你不慎了先魔尊的算计?”

先魔尊,也就是白羽然的父亲是由容予亲自斩杀的。

不过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刚至瓶颈,对付起来很是吃力。

容予再如何小心谨慎,也被伤到了内里。

这也是为何之后过了这般久,遇到羽化之境时他会因为天雷而散去神识。

伤上加伤,哪怕金刚不坏之身也自然是受不住的。

容予被询问了并没有立刻回应,他长睫微颤。

那霜雪融化,滑落成了水珠落在了他的面颊。

谢远一怔,险些以为是他落了泪。

“……你既不愿说那便算了。”

他知晓容予的性子,看上去温和好说话,其实骨子里执拗固执。

若是他真的不想说的事情,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开口的。

谢远一边用灵力舒缓着青年周身因魔气乱窜而产生的疼痛,一边注意着他的神情。

容予因为疼痛而紧皱着的眉慢慢舒展了些后,他这才沉声继续询问。

“这件事我可以不继续追问……”

尽管万魔之气很难摒除,可谢远知晓以容予的修为,想要压制住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么一点儿魔气会将青年弄得这般狼狈。

“你能告诉我你这个状态是从多久开始的吗?”

“我见你魂灯,一月之前便摇曳恍惚。”

容予其实并不打算回答,可先前闭口缄默已经很失礼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对方关切的眼神注视下告知了。

“……半旬。”

听到这里,谢远一怔。

魂灯显示的更多是修者的灵力波动,像容予现在这个状态,并不是单纯灵力紊乱的原因。

他原以为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不想竟生生持续了半旬之久。

谢远沉默了许久,半晌都没有说话。

他静默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月色之下他的面色近乎透明,没有半分血色。

容予这样虚弱的模样,在他印象里还是头一次见到。

之前哪怕是诛魔耗尽了元神——

也没这般,似琉璃般一碰就碎的脆弱。

“容予,以你的修为压制住这团魔气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你心乱了。”

他在隐晦地提醒着容予莫偏了正轨,希望对方好好反省,收敛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谢远并不知容予心所想,也不知他藏在心头的是何等执念。

他从未怀疑过容予的自制和道心。

谢远觉得,现在还未大错铸成,稍微提醒鞭策几句对方便能收心。

因为万魔之气看似扰其心智,只要做到和以往那般心如止水。

这点儿东西便奈何不了容予。

容予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谢远的灵力舒缓了他的每一处灵脉。

他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情绪。

“……师兄,让你担心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没有之前的那般钝痛。

容予缓缓坐直,挺拔的背脊如松柏。

要是忽略他面上还未完全褪去的霜雪,还有苍白的脸色的话。

谢远可能根本看不出刚才痛的险些咬破唇舌的人,便是眼前的青年。

他其实想要说[抱歉],但又觉得生疏了些。

谢远摇了摇头,眼角的皱纹显露着岁月的痕迹。

他轻轻为容予掖好了被子。

“好好休息下吧。日后若有什么事情别瞒着,直管来找我便是。”

容予就是这么个性子。

无论承受着什么苦痛,从不言语,只将打碎了的牙混着血水往肚子里吞。

这一次若不是云苓来找他,他可能很久之后才会知晓。

“师兄,是云苓与你说了什么吗?”

他的声音喑哑,听着就觉得憔悴无力。

“你放心,她来问的时候我用绥汐的魂灯给你遮掩了。”

“你们都是天灵根,若不用神识探查的话是发现不了的。”

谢远说到这里后,怕容予还不放心又补充了一句。

“她以为只是你修行出了点儿岔子,没有往别处想了。”

容予神情很淡,注意力并没有在云苓发现与否的事情上。

“怎么了?你可还有什么想问?”

他了解容予。

半晌没有回应,大约是在想些其他什么事情。

“……那她的魂灯可安好?”

谢远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容予问的是绥汐。

他想到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担心谁也不该担心她。”

“三千魂灯里,就她的魂灯最平和。自放入魂灯阁里便从未有过半分摇曳波动。”

容予听后唇角勾起,弯着眉眼笑得清浅。

“那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下,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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