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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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说罢便摇摇yu坠地走进房间,留下面面相觑的两母子。

“妈,让你受委屈了。”经过良久的沉默后,明航终于开口。

“没事,没事,妈都几十岁了,不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玉萍向儿子投以怜悯的目光,随即又看着陈旧的神龛,“妈受点气没关系,但神龛千万不能扔,要不然菩萨怪罪下来,我们一家都不好过。”

“这……”明航看了看母亲,又回头望向紧闭的房门,自我安慰地说:“洁玲只是多喝几杯,或许明天就会把这事给忘了。”

“希望这是样。”玉萍忧心忡忡地向神龛上观音像拜了三下,喃喃念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到我家去吧……”午夜场散场后,张华紧张地握着周璃的手,生怕对方会因为自己的唐突拂袖而去。

对方突然提出邀请,让周璃感到片刻愕然。他们不过认识了半个月,算上今晚也就看了四场电影,吃过五顿饭而已。现在就跟对方回家“滚床单”,会不会太快了?然而,这个念头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长夜漫漫又有谁愿意孤枕独眠呢?有人在枕边相伴,至少能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因此,她没有说话,只是羞涩地点了下头。

张华兴奋牵着女友的手,急不可耐地往外走,以求能尽快一亲香泽。周璃则红着脸低下头,紧随对方的脚步。

两人于夏夜的凉风中步行,途经执信公园时,周璃不自觉地挨近男友。她这举行并非源于晚风略带凉意,亦非想借此增进两人之间的亲密,而是因为她觉得害怕。

皎洁的月光洒落于眼前这座宁静的公园之中,为茂盛的树木披上华丽而冷酷的银衣。日间的热闹景象,在这子夜时分早已消散于无形,此刻仍于公园内徘徊的就只有草木的落寞,以及一丝诡秘气息。

或许出于女生的敏感,周璃察觉到这丝诡秘气息源于公园东面入口的大榕树,不由望向那昏暗的树yin。

茂盛的枝叶阻隔了月光以及部分路灯,使得树下格外yin森。在斑驳的灯光映照下,能看见多尊神像、佛像以及神龛被弃置于树yin下。或jīng美或破损的神像,于光影之下宛如活物,尤其是居中的一尊关帝像,怒目横眉分外吓人。然而,这并非周璃惊惧的根源,令她感到畏惧的是神像下那丝诡秘气息。

周璃被这丝充斥怨怒的诡秘气息吓倒,缩着身子依偎于男友怀中,寻求一份令人心安的安全感,并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以求尽快远离眼前这棵yin森的大榕树。

她别过脸尽量不往榕树那边看,但当走到榕树前,她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好奇心是最害人的东西,她要是不看还好,这一看就把她吓得魂飞魄散她看见佛龛下闪了一下,仿佛是关帝圆睁的怒目,又似是枉死亡灵怨恨的眼神。

“怎么了?”张华关切地询问依偎于怀中不停颤抖的女友。

“那里好像有东西。”周璃往榕树下的神龛瞄了一眼,随即把脸埋在男友xiōng前。

“没事,不过是一堆破烂而已。”张华轻摸女友的脑袋,“不信我翻开给你看。”说罢放开怀中的颤抖的躯体,大步走向神龛。

“别……”周璃怯弱叫道,伸手想把男友拉回身边。

“没事,我每天都从这里经过,这里没什么好怕的。”张华回头自信地笑了笑,随即踩在榕树露出地面的巨大根jīng上,走到女友所指的神龛前一脚将其踢开。

“我说得没错吧?这里什么也没有……”张华笑着掏出手机,开启闪光灯照明。

当灯光照亮眼前的事物,他的笑容立即消失,并跌倒在零乱的神像堆中。因为出现于他眼前的,是一张青紫色的可怕脸容,满带怨恨的双眼正死死地瞪着他。

第一章 入庙拜神

“风吹jī蛋壳,财散人安乐。”花泽坐在麻将桌前点算手中的钞票,瞥了一眼蹲在店门口抽烟的发高烧,yin险笑道:“早就叫你别下注,现在输得连饭也没钱吃。”

“你妈个害!老子本来稳cāo胜券,谁知道竟然bào冷门。”发高烧怒气冲冲地将烟头扔出门外。(“你妈个害”乃粤式脏话,“害”是女xing生殖器的雅化音,此话意同“你妈x”,但亦能解作“都是你妈害我的”。)

“在结果公布之前,每个赌徒都以为自己稳cāo胜券。但如果大家都能赢钱,我们不就都得喝西北风去。”花泽将点算好钞票收起,从放在桌面上的jīng美礼盒中取一只粽子剥开,咬了一口,惊奇道:“咦,味道还不错哦!没饭吃就吃粽子吧!”他又取出一只扔给发高烧。

“谁说老子没钱了,老子只是懒得回家拿。”发高烧直接用牙撕咬粽叶,三两下子就把整只粽子吃掉。

坐在茶几前玩手机的人渣,突然抬起头热情地说:“我可以帮你去拿呀!”

“渣滓退散!”发高烧跳起来,jiāo手结印,猛然抬腿跺地,一副跳大神的模样,“放你进我家溜一圈,我家马上就变毛坯房了。”

“挑,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人渣白了他一眼,继续玩手机。(“挑”于粤语中,是个能用作相当于“切”的助词,表示不屑。)

“你们整天呆在这里无所事事,难道就没想过要学点什么吗?”溪望坐在茶几前,自顾自地泡茶喝,“譬如学掌相、占卜之类,对你们的业务挺有帮助的。”

“这个还用学吗?”人渣凑近他身旁,并向他展示手机里的占卜应用,“你今天的运气不太好,必有大难,需破财挡灾……”

溪望一掌按在人渣脸上,将他推开,又道:“占卦算命只是一种表演方式,其实质是心理学跟推理。通过已知的信息,对目标进行分析,从而判断对方的心态,说一些能取得对方信任的话,并将对方引导到设定的圈套当中。”

“老子才懒琢磨这么多,直接把对方打得哭爹喊娘,想要他干啥就干啥。”发高烧不屑地别过头,随即又兴奋地跳起来大叫,“哈,乐子来了,乐子来了!”

众人一同望向门外,看见一辆警车驶到店门前停下。坐于茶几前的人渣,立刻将茶盘的蓄水器拉出,握紧手机如临大敌地盯着警车。发高烧则摩拳擦掌,准备跟对方大干一场。

可是,从警车下来的并非他们意料中一群高头大马的民警,而是拿着一个文件袋的映柳。发高烧立刻泄气地蹲下来,向对方骂道:“靠,蘑菇头,你开警车过来干嘛呀?害我还以为是来扫dàng的。”

“我不开警车过来,难得要消防车吗?”映柳厌恶地白了他一眼。毕竟已经来过几次,跟对方也算是混熟了,所以经过对方身旁时,她轻拍对方的脑袋,“小狗乖,姐姐待会买东西给你吃。”

“汪,汪汪!”发高烧装作要咬她的手,吓得她立刻弹开。

“你不乖,不买东西给你吃。”映柳瞪了他一眼。

“用不着你买了,我这里有的是吃的。”花泽往脚边一指。

“哇,过年了?”映柳往对方脚边望去,看见六、七个jīng致的礼品袋,每一个都是装得满满的。

花泽没有回答,只露出神秘的笑容。

“厅长不给你报销车费吗?”溪望向映柳招手,示意对方坐他身旁的位置。

映柳坐下来答道:“老是拿着一大堆发票去报销,有够烦的啦,还不如直接开警车代步。反正局里最不缺的就是警车。”

此时,一名提着两个礼品袋的中年男人,从门外探头进来问道:“请问,王局长在吗?”

“真不巧,王局长刚刚走了。”花泽皮笑rou不笑地迎上前,“你过来是添香油,还是求神问卜呢?”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会意道:“求神问卜。”

“先进vip房搓两盘麻将怎么样?”花泽搂住对方的肩膀,将对方带进房间,并招手示意两名正在看电视的喽一同进去。

映柳向溪望小声问道:“那个男的是什么人呀?怎么花泽跟他说的话,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溪望答曰:“他是来拜神的。”

“这里可以拜神吗?”映柳傻乎乎往四处张望,这间名为茶庄的黑店,怎么看也不像供奉神明庙宇。

“当然可以,如果你想加官晋爵……”人渣一脸狡诈地凑过来,但马上就被溪望一掌推开。

“下次多带点香油钱过来,你这事不是烧一次香就能办好。”花泽yin阳怪气的声音从房间内传出,随即跟中年男人一同走出来。

“是是是,我明白,拜神一定要够诚心。我知道,我知道。”男人唯唯诺诺的点头。

待男人走后,映柳便问花泽:“你们不是进去打麻将吗?怎么才一会儿就出来了?”

“那只是一种仪式。”花泽yin险地笑着。

“你们这里怎么跟邪教组织似的。”映柳顿感云里雾里。

溪望笑道:“这里的事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来找我是有新案子吧?”

“嗯,是执信公园那宗诡秘的案子,之前有跟你说过的。”映柳将文件袋递给对方,并作简要的解释:“前几天,有一对路过的男女在那里发现一具女xing尸体,经过法医检验后证实死于窒息。但奇怪的是,死者口鼻没有被阻塞的痕迹,气管也没有堵塞物。当然也没发现勒痕、溺水等痕迹。也就是说,死者是在缺氧的情况下活活被闷死。”

“这很正常呀,把受害人装进一具密封的箱子就行了。”溪望随意地翻看现场照片。

映柳说:“虽然死者出事前曾经喝酒,但也不至于被装进箱子里也没知觉吧?可是,法医没发现死者于死前曾有明显的挣扎痕迹呢!”

“拿一个最大号的真空压缩袋把人装起来,然后抽掉里面的空气,这样就算想挣扎也动不了。”花泽露出yin森的笑容,仿佛对此颇为熟识。

映柳哆嗦一下,拉了拉溪望衣角,小声问道:“他们经常这么做吗?”

“你猜。”溪望将看过的文件装好,站起来说:“走,看死尸去!”

“榴莲这家茶庄到底是干嘛的?刚才好像没看见他呢,而且喽也没平时多。”在前往法医处的路上,映柳终于忍不住发问。

溪望莞尔一笑:“这茶庄说白了,就是间专门用来收香油钱和供品的土地庙。”

“店里别说神像,就连香炉也没一个,怎么看也不像土地庙呀?”

“谁说拜神一定烧香。”溪望忍俊不禁,“‘神’的其中一个定义是‘超越常人’。也就是说,只要做到别人做不到事情,就能算得上是‘神’。”

“我被你越说越糊涂了,能说人话吗?”

“我就直白地告诉你吧!其实茶庄的老板并不是榴莲,而是他的伯父,也就是花泽口中的‘王局长’。”溪望如实地告诉对方茶庄的秘密

榴莲的伯父是税务局局长,经常有人求他办事。既然有求于人,送礼送红包自然就免不了。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送礼的人多得要排队,甚至有人想送礼也送不上。

因为在单位里收礼影响不好,而且送礼的人实在太多了,王局长也不可能天天呆在单位里收礼。因此,王局长就开了这间所谓的茶庄,要是有谁要给他送礼,他就会说:“把东西放在我店里。”这样不就方便多了。

虽然茶庄只是个幌子,但也总得有人待在店里,而且必须是王局长能信任的人。整天无所事事,又养着一群喽的榴莲,自然就是不二的人选。

替王局长收受礼物只是榴莲其中一项业务,除此之外他还充当中间人的角色,刚才花泽问那个男人“添香油”还是“求神问卜”,其实是问对方来意。

“添香油”是指礼节xing的拜候,逢年过节都少不了,就像到土地庙上香添香油那样。局长不会记住谁给他送礼,但却能清楚记得谁没送礼。当这些没送礼的人去找他办事时,穿小鞋自然就免不了。

“求神问卜”就更简单易懂了,说白了就是有事要求局长帮忙。要尽快把事情办好,当然不是提两袋礼物过来就能解决,所以花泽把他拉进房间里打麻将。至于为什么要打麻将,我想你会懂的……

“榴莲的茶庄原来是个腐败窝点!”映柳稍微吃惊,但又心生疑惑,“光靠受贿就能养活这一大群人,王局长也太贪了吧?”

“当然不是了,接待送礼人只是副业而已,他们的正业是地下博彩及高利贷。”溪望悠然答道,“刚才发高烧之所以蹲在门口抽闷烟,是因为他在自家下注输了。榴莲他们不但经营私彩,还经营足球、赛马等博彩活动,甚至有自己的赌博网站。你别看店里就只有一台电视机,连电脑也没有,其实人渣一直用手机监察赌博网站的情况,如果有警察来踹窝,他会立刻将手机掉进茶盘的蓄水器里销毁罪证。这就是他总坐在茶几前的原因。”

“没想到这间小小的茶庄,内里竟然大有文章,怪不得榴莲要养这么多喽。他今天不在,大概是去收钱吧?”

溪望点头答曰:“今天是jiāo收日,他得去找那些冤大头收钱。欧洲杯正在举行,这段时间他都会很忙。”

“等等……”映柳突然想到个问题,“他又经营赌博,又放高利贷,那他不就有很多钱吗?但我怎么看他也不像个有钱人呢?有时候还挺抠门的。”

“哈哈哈……”溪望放声大笑,“他的抠门是天生的,而且他也不算十分富有,因为他只是包工头,王局长才是真正的老板。经营赌博以及放贷的资金,主要来自王局长跟同僚收受的贿款。这些钱本来就不能见光,与其存在银行留下罪证,还不如让榴莲拿去放贷,让雪球越滚越大。”

映柳兴奋叫道:“哇,这可是一宗贪腐大案呢,我们要是把茶庄查封,说不定马上就能升职。”

“我怕还没查出结果,你就先被停职了。”溪望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刚才就说了,赌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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