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腹黑的狐狸(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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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只要心里有了羁绊,便如同软肋一般,来日只能投鼠忌器,为人所掣肘。所以薄云郁绝对不会允许有此类事情发生,而薄卿寒应该更清楚其中关窍。

饶是以后成亲,也只会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女人,门当户对的联姻。chún齿相连的利益关系,远比所谓的情爱更加牢不可破。

“薄卿寒,你是认真的吗?”薄云郁眯了眯眸子。

显然,眼前的一幕不足以让人相信,薄卿寒的真心已动。

连皇帝诸葛应也不敢相信,一惯冷漠无情的薄卿寒,竟有如此温柔贴心的一面。虽然薄卿寒没说什么,甚至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但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爱或不爱,眼睛是最真实的。

在薄卿寒离开后不久,诸葛应便也回了上乾宫。

长长的回廊里,诸葛应负手而立,瞧着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的宫灯,“你说,子睿是不是真的动了心?”

林yīn弓着身子,捏紧了手中拂尘,“皇上,老奴是看着千岁爷长大的,瞧千岁爷方才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何况以千岁爷如今的身份地位,委实没必要做戏!”

“以他的性子,不屑与女人做戏,更不屑在百官面前做戏。”诸葛应眸色沉沉,“他的性子那么沉冷,当着薄云郁的面,竟然表露无遗,想来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能护她周全!”

林yīn想了想,“兴许,千岁爷是觉得与其被人查出来,不如自个带在身边。文武百官都在,眼下都见着这女子的存在,来日也不好轻易下手,总得忌讳着点!”

诸葛应点点头,“这是他的作风,警一警所有人,免得旁人对她下手!瞧着他如此上心的模样,想来也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他那护犊的性子,纯粹是随了他母亲,半点都没有错的!”

“皇上,天凉了!”林yīn行礼,“咱回去吧!”

诸葛应深吸一口气,“榆妃呢?”

“在上乾宫等着呢!”林yīn低低的应声,“皇上,榆妃娘娘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她”

诸葛应点点头,疾步朝着上乾宫走去。进了寝殿,张榆妃便不慌不忙的出来行礼。

“不必多礼!”诸葛应落座,“朕问你个事,你倒是给朕说清楚!”

张榆妃微微仲怔,“皇上想问什么?”

诸葛应拂袖,林yīn会意的退出去,小心的合上了殿门。

殿内烛火明亮,亮堂得有些晃眼睛,张榆妃捏了捏案头的铜剔子,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臣妾听说今儿宫宴之上,千岁爷领着一个女婢入席,最后还牵着女婢的手堂而皇之的离开!”

“子睿说,这女子叫隐娘!”诸葛应若有所思的望着张榆妃。

“隐娘?”张榆妃摇头,“没听说有这么个人!”

语罢,张榆妃起身,铜剔子轻轻摁去烛台上的烛心。点了太多的蜡烛,光亮太好容易伤着人心,还是昏暗一些比较好,看不太清楚也就没那么多伤心事了!

“千岁府里的奴才,大多数都是宫里挑的,除了灵玥阁和伏羲殿,其他的地方”诸葛应望着张榆妃,“你真的没注意?”

张榆妃的指尖被烛火烫了一下,面上仍是最初的平静温婉,“臣妾着实没有听过此人,兴许是臣妾没留意,又或者是刚入府的。千岁府的婢女,臣妾都曾过目,想来不会认错。明日请林公公让画师画上一张,待臣妾细看之后再回禀皇上!”

“也只能如此!”诸葛应轻叹,“子睿的事情,唯有你能上心,朕也只敢让你上心。在子睿的心里,你如同他生母一般,所以就算你chā手,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反倒是朕”

“其实千岁爷对皇上并不是皇上所见的这般冷漠。”张榆妃放下手中的铜剔子,缓缓为皇帝倒上一杯茶,“皇上是知道的,千岁爷从小丧母,对他来说亲情二字是不完整的。他所有的冷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罢了,骨子里却还是善良的!”

诸葛应苦笑,“朕又何尝不知他心中的苦楚,只不过当年造的孽,报应不爽。”

张榆妃轻轻揉着诸葛应的肩头,“皇上,千岁爷有心,只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就像是今日之事,若千岁爷真的心系那位叫隐娘的女子,今儿刻意带到宫宴上,又何尝不是对皇上的尊敬?”

这么一说,诸葛应经如同醍醐guàn顶般,瞬时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对!对!他定是这意思,定是这意思!怪朕思虑那么多,竟也没想到这一层意思,委实属你了解他。”

“皇上安心便是,待明儿晨起天亮,臣妾再去好好的细查。”张榆妃含笑搀着诸葛应朝着床榻走去。

上乾宫里的灯光,愈发暗了些许。

张榆妃留在了上乾宫,此事自然瞒不住后宫众人。

芙蓉宫里,刘贵妃穿着单薄的寝衣,眉眼微垂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婢女?”

“是!”婢女彩心颔首,“听说皇上见着,脸色当场就变了”

指尖微怔,刘贵妃眸色沉沉,“那皇上就没多问?”

“没有!”彩心道,“娘娘您也知道,皇上对于千岁爷的事儿,向来都是惯着,听之任之的容不得任何人置喙。不过,皇上定然会查,只不过肯定是悄悄的办了!”

刘贵妃点点头,“时刻警着心,注意尚书府的消息。出了这样的事儿,尚书府一定会给本宫传递消息。对了,皇上那头,今儿是谁侍寝?”

“回娘娘的话,是榆妃娘娘!”彩心低低的回答。

玉如意“砰”的一声搁在桌案上,刘贵妃眸光狠戾,“张清心?!骨子里最贱的东西,不过是个洗脚婢,堂而皇之的爬上了龙床,还封了妃子!哼,贱皮贱肉的东西,不过是仗着死人的风光罢了!”

“娘娘所言极是!”彩心忙道,“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早些歇着吧!”

横竖皇帝是不会过来了,与其在这里守着冰冷的宫殿,度过这漫漫长夜,还不如早些睡下。睡着了,便也不会再觉得孤独!

窗外有火光直冲云霄,刘贵妃微微一愣,“怎么回事?”

“薄小将军归来,满京城都在庆贺,宫里放焰火!”彩心合上窗户,“娘娘睡吧!”

刘贵妃神色黯淡,这宫里的女人得学会一个人过夜,一个人熬过一辈子的漫漫长夜。宫里只有一个皇帝,而皇帝的身边有太多太多的女人!今日是她,明儿是另一个她。皇帝身边的女人,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待!等一辈子,都等不到真心的男人。

焰火直冲云霄,在半空绽开,如此绚烂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睛。

慕九卿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跟薄卿寒一起坐在屋顶上,看漫天绚烂的焰火。就像是盛世佛莲,于半空绽放,多么壮观而美丽。

她仰头望着漫天焰火,稚嫩的脸上不经意间浮起欢喜的笑靥。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这般绚烂,须知朝廷上下对于焰火的管束是有明令规定的,过年过节里的焰火发放以及放焰火的位置,都必须是指定的。

慕九卿仰头看焰火,薄卿寒扭头看她。焰火绽在半空,光亮都落在她的脸上。

他看见她扬在嘴角的笑意,目不转睛的专注。

安静下来的她,静静陪着他的她,真好!

“薄卿寒!”慕九卿回头看他,“为什么说是隐娘?”

“不喜欢?”他问,视线远远的落在天际。

慕九卿哼哼两声,“只是觉得奇怪,又想着你薄卿寒是什么人?堂堂千岁爷,怎么可能随便给个名字,定然是别有深意。我不能当了替身,还不知道给谁当替身吧?”

“你不是影子!”他说,“从来都不是。”

“那隐娘是谁?”慕九卿追问。

薄卿寒轻叹,略显无奈的望着她,“真想知道?”

慕九卿约莫是高兴了,所以心情不错,他开了口她也应了声,“想!”

“隔着太远,可能会听不清楚。”言外之意,他让她坐过来点。

慕九卿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横竖四下无人,他们高高坐在屋顶上也不会有人看见。挪了挪身子,慕九卿小心的靠近他些许,然而这厮说话的声音就跟蚊子嗡嗡似的,只看得见他嘴皮子动,着实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想了想,慕九卿只得又往他身边挪。

还是听不清?!

慕九卿一pì股坐在薄卿寒身边,紧挨着他坐着,眼见着是将耳朵凑到了他chún边。半空中的焰火还在不断炸开,慕九卿的身子却陡然僵在当场。

她的脸贴在他的chún上,犹如主动送上门的猎物。身上一阵燥热,慕九卿蓦地扭头看他,谁知这一扭头,正好chún瓣相接。

这厮是故意的!

呼吸微促,慕九卿快速捂住自己的chún,只觉得整张脸都在急速燃烧,“你是故意的!”

“我不过嘟哝两句,谁知道你会突然上来亲我。”薄卿寒单手托腮,一本正经的看着她,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有那么一瞬,慕九卿也觉得,方才的事儿好像真的是自己强了他。看看这厮纯洁的眼神,再看看这千年不变的冰块脸,怎么看都不像是登徒子。

冷风掠过,慕九卿猛地醒过神。

不对,差点让这厮给骗了!

“薄卿寒!”慕九卿咬牙切齿,“你耍我!”

薄卿寒站起身来,焰火之光铺天盖地,衬得他那张脸愈发的惊世绝艳,“骗了你身子,还是骗了你的心?”

“都不是!”慕九卿愤然,“马上送我回尚书府!”

薄卿寒冷飕飕的睨她一眼,“自己跳下去!”

这么高让她跳下去,不死也得残废!

慕九卿捏紧了袖中的拳头,鼻间冷哼,“你以为我不敢吗?士可杀不可辱。”

音落瞬间,慕九卿毫不犹豫的往下跳。

“蠢!”薄卿寒身形一晃,已先她一步落地,快速张开了双臂。

方才是暗送秋波,那这次算不算投怀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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