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9.阿塔公主的心意(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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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交头接耳的众人,刹那间安静下来,四周除了丝竹鼓乐之声再无其他。

极具异域风情的女子,纤腰外露,一道红纱遮去半张脸,只留下那双晶亮的眸子,若星辰朗月,熠熠生光。在她腕上和脚踝上皆绑着铃铛,曼妙舞姿跃然舞池之上。

玉腕妖娆,指尖轻勾,顿生风情万种。

别说是男人,饶是慕九卿也看得愣了神,这女人生得太妖,仿佛生来就是勾男人魂魄的。且看这双媚眼,若非慕九卿早早对薄卿寒的狐媚眼睛免疫,怕是也要心神荡漾了。

且看自家的男人,这安然若素的模样,还真是不可思议。

“是不敢看,还是看你了?”慕九卿端起杯盏,趁着低头之际低低道一句。

下一刻,慕九卿手中的杯盏差点倾翻。

薄卿寒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所有人都在看着舞池上那妖娆万千的异域女子,他却只对自己身边的女人感兴趣。从当日让她顶着隐娘的身份进入所有人的视线开始,她就已经被刻上了他的印记。

慕九卿蹙眉,四目相对的那一瞬,他看到他眼睛里几不可见的笑意,转而快速凑到她耳畔低语,“相公甚喜,吾妻醋矣!”

“谁要吃你的醋?”慕九卿翻个白眼,一巴掌拍去他的手,“你少自鸣得意,我这厢不过是觉得好奇罢了!是个男人都会对她感兴趣,你瞧你这样,哪像个男人?”

“我是不是男人,你还不知道?”他抿一口酒,突然用舌尖小幅度的舔了一下chún瓣。

慕九卿打了个激灵,旋即安分守己。这厮可不好惹,否则明儿铁定下不来床。再回过神,丝竹声业已停下,舞姬款步走下舞池。

舞姬跪在皇帝跟前,毕恭毕敬的行礼。行的却不是大周的礼,可见这舞姬并非大周人士,而是东镜国使团中的一员。

“东镜国阿塔,恭请大周皇帝陛下圣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音落,满堂哗然。

慕九卿猛地抬头望着从光亮处走来的五皇子佐理,在他手里还拿着胡琴,可见方才他也在乐师之中。身为皇子,却玩弄这些着实令人诧异。

“阿塔?”慕九卿琢磨,难道是东镜国的瑰宝,阿塔公主?

对于这个阿塔公主,慕九卿早有耳闻,听说她在东镜国乃是数一数二的美人,求娶者不胜枚数。东镜国的国主将阿塔公主视若瑰宝,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是把阿塔公主送入了大周。

慕九卿还真想见一见这位公主的容貌,是不是真的如传言中的那样,被称为大漠之花?

“公主可知御前遮面乃是对帝王的大不敬?”皇后吴思蓉笑道,“难道这是东镜国的规矩?”

佐理行礼,“皇后娘娘恕罪,舍妹……”

“在我东镜国,惯来是个自由的国度,不会像大周这般,有如此众多的规矩。”阿塔挺直腰杆,“至于这面纱!”

她环顾四周,倨傲得犹如孔雀一般不可方物,“除非是我阿塔的夫婿,否则谁都没有资格掀开我这面纱,包括皇帝陛下您!”

“放肆!”吴思蓉训斥。

诸葛应却抬手笑道,“很有意思,入席吧!”

薄云郁笑道,“公主一曲舞,果真是惊艳四座。东镜国有如此绝代佳人,真让人惊讶!”

“你是觉得,我东镜国都是蛮夷?”阿塔反chún相讥。

薄云郁喝一口酒,回望薄卿寒,“想必能入阿塔公主眼的,当是大周数一数二的人物。须得才情与容貌相匹,还得是个有身份的人!”

这话意有所指,底下物议沸腾。

毕竟薄云郁这话说得不错,谁都知道阿塔公主和佐理皇子是来和亲的,大周和东镜国交战也算频繁,后来大家都打累了,便有了如今坐下来谈判。

薄卿寒捏着杯盏,眸色沉沉如刃,他不是听不懂薄云郁的意思,可有些话他不会放在心里。千岁府已经有一位千岁夫人,所以他不会允许千岁府里有女人,碍了他家夫人的眼。

即便是皇帝赐婚,他也不会答应。

可显然,薄卿寒并没有如愿。

任谁都看出来了,阿塔公主从进来之后,视线一直落在薄卿寒身上。眼睛是骗不了人的,阿塔公主毫不避讳的注视薄卿寒,甚至于还多看了慕九卿几眼。

这眼神,真让人不舒坦。

待酒过三巡,慕九卿便找了个借口退出宫宴,横竖这场宫宴的主角不是她。

再者她若不在场,薄卿寒易放开手脚。

如此想来,慕九卿便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碍手碍脚。原来有了软肋,或者成为别人的软肋,都未见得是好事!

慕九卿吹着风独自一人坐在栏杆处,宫灯四下摇晃,孤影斑驳。

“小姐,夜来风重,要不奴婢让人去跟姑爷说一声,咱们先去马车那儿等着?”紫苑担虑的望着慕九卿,“要么奴婢去拿一下披肩,万一小姐不慎着凉,姑爷怕是要急死的。”

慕九卿点头,“我在这里等着,你去帮我拿披肩。此处是皇宫大内,不会有什么事!”她瞧了一眼宫宴方向,“何况此处距离近,若是有事我会大声呼救,他能听到。”

听得这话,紫苑低头偷笑,“小姐愈发能懂姑爷的心思了,奴婢这就去!”

慕九卿坐在回廊里,背对着光靠在廊柱处,紫苑走后这里便只剩下她一人。心里揣着事,安静的地方最适合她,慕九卿幽幽的叹一口气,转而想起了寒鸦。

迄今为止,寒鸦下落不明,难免叫人忐忑不安。

“一个人坐在这儿是为什么?”清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慕九卿敛眸,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得让人厌恶。只要听一次,这妖媚到骨子里的清亮,便让人浑身不舒服。尤其是独处!

“你是千岁夫人,慕九卿!”阿塔已经换了衣裳,此刻穿着东镜国公主该有的锦衣华服,唯一不变的是她脸上的红色面纱。她眸光灼灼的盯着慕九卿,这眼神似乎要在她身上钻出个洞来。

慕九卿这人惯来吃软不吃硬,单手撑在栏杆处,指尖轻轻揉着太阳xué,“知道还问?无趣!”

“不是说大周乃礼仪之邦?你这般对待远方来客,似乎一点都礼貌。”阿塔走到慕九卿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女子,在她的眼里,慕九卿这么傲慢无礼的人是配不上薄卿寒的。

“我这人有个臭毛病,小时候有点苗头,嫁了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慕九卿扯了chún角,笑得凛冽,“大庭广众之下,觊觎有妇之夫,你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公主,换做是你,你能做到吗?”

阿塔冷嗤,“有妇之夫又如何?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在你们大周本就不是什么稀奇之事。慕九卿,千岁大人是个……令女子心动的男人,他不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所以说你这话有失偏颇。”

慕九卿歪着脑袋看她,chún角带着几分揶揄,“只是一面之缘,就说得好似认识了八百年似的。你就那么笃定我们家千岁大人,会看上你?”

“为什么不呢?”阿塔倒是自信满满,“我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他会爱上我!慕九卿,我自认为自身条件比你优越,你是丞相府的嫡长女,却是二嫁之身,但我不一样!我是东镜国的公主,是我父王的掌中宝。”

“从小到大,不管我要什么,父王都会满足我。就连这一次来东镜国,也是我自己主动请缨。我就是想来大周见识见识,想看看大周的风土人情。但我没想到,我会遇见我喜欢的男人!”

“你说……你喜欢我家那位?”慕九卿刻意将最后四个字,咬得生重。

阿塔冷哼,“很快就不是了!”

慕九卿眉心微蹙,漫不经心道,“那我不得不叮嘱公主两声,咱们家那位千岁大人,脾气不太好。说翻脸的时候,绝对不会提前告诉你!另外,公主最好打听清楚,为人妾室理该如何做?”

“妾室?”阿塔冷然起身,“慕九卿你最好搞清楚状况,就算我要嫁给薄卿寒,那也是我为正你为妾。我一个堂堂东镜国的公主,怎么可能为人妾室,屈居人下?”

“妾室?”慕九卿慢慢起身,若无其事的挠了挠鼻尖,“皇上赐婚了?薄卿寒答应了?”

“皇上一定会答应。”阿塔盯着慕九卿,“我们拭目以待!”

阿塔骄傲的转身,恰好迎上紫苑。

紫苑的手里拿着披肩,瞧着阿塔公主那副骄傲的神色,满面狐疑的望着慕九卿。

“是了,夜凉风寒,若不再裹紧一些,来日若是心寒得厉害,可真是没救了!”阿塔扯了chún角,笑得何其嘲讽,“慕九卿,你说呢?”

“底下的奴才好不懂事,夫人身子不好竟也不懂得照顾。”说话间已有身影快速移动,眨眼间便近至跟前。

紫苑只觉得手上一轻,再回过神来,却见薄卿寒已经将披肩覆在了慕九卿的身上。

“前两日吃伤了东西,身子一直不大好,我不在你身边,竟也不知道照顾自己,是想故意让我心疼吗?”薄卿寒动作娴熟的为她系好披风的带子,“我已禀明皇上,现在咱们可以走了!”

“宫宴没结束呢!”慕九卿一愣,“可以提前走?”

双手紧握,他极是俊美的面上带着几分不悦,“手这样凉还坐在这里作甚?回家!”

至始至终,薄卿寒都没有看阿塔一眼,全然当阿塔公主是空气。在薄卿寒的眼睛里心里,唯有慕九卿一人身影,似乎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

“薄卿寒!”阿塔耐不住,气急的望着薄卿寒的背影,“你敢无视我?”

薄卿寒顿住脚步,却仍是紧拥着怀里的慕九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来自于她身上的寒凉,可见她吹了好一会的寒风。

慕九卿仰头望着他,眼睛里带着几分忐忑。

他……应该知道阿塔公主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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