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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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笑,不是讽刺,而是解脱,她终于彻底脱离这样昏暗见不到天日的日子了。

屋内有一种cháo湿的霉气,他坐到一根凳子上,呆呆的坐着,这种绝对的静默,让人都怀疑大脑和心都随着它一同静默,什么都没有剩下。

“你有没有后悔?”叶倾凌皱紧了眉头,嘴角却讽刺的翘起,“你就不该生下我,一早选择流掉我,然后远离这是是非非,那该多好。”

那么一切的悲剧都可以结束,没有起源,谈何悲剧?

但真的是这样吗?

林文筑吹了一夜冷风,没伤风发热,连她自己都觉得神奇,大概是经历了昨日的一切,脑海里蠢蠢yu动的想要破罐子破摔,偏偏运气差,不能如愿以偿,连个毛病都没有,她只得拖着发木的腿走回斜雨轩。

结果回到斜雨轩,就看到邓清芸正笑盈盈的同兰翠在说话。

林文筑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诡异,仿佛自己走错了地方。

邓清芸却是含着笑看着她,邓清芸不着痕迹的打量林文筑,她刚才已经从兰翠那里知道了林文筑一夜未回斜雨轩的事。林文筑除了斜雨轩,又没去凤舞天,还能够在哪里休息?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天行居了。

天行居,那可是连烟雨柔都不曾有资格去居住的地方,以往邓清芸觉得自己最特别最特殊,谁都不能够凌驾于她之上,然而昨天发生的一切,却像是狠狠的扇了她一个耳光,她嫉妒得都快疯了,身体里那一团火几乎都将她自己燃烧殆尽。原本犹豫着的计划,在这个瞬间,立即得以确定。

邓清芸心里在不停的向林文筑扔刀子,面上却是笑盈盈的:“你这会儿才回来,吃过早餐没有?没吃的话赶紧过来吃,我亲手做的,现在还温着呢!”

林文筑身体发木,脑袋也发木。

兰翠瞧着林文筑,迎上前来,拉着她坐下:“邓小姐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就为了给你送早餐来……”

邓清芸皱皱眉头:“我这人下厨就喜欢胡乱用食材,总是会多做,又不想浪费,所以才给林小姐送来。”

林文筑摇摇头,她这会儿的确是饿了,却没什么食yu。

兰翠麻利的端上早餐摆上,林文筑竟有一种自己被bī着吃早餐的想法,这让她产生了反感:“我已经吃过了早餐。”

林文筑只是借口,听在邓清芸耳里却是示威,不需要自己做早餐,因为已经在天行居同叶倾凌一同吃过早餐了。

邓清芸笑笑:“是我想得不周到,既然吃过了,就不需勉强了。”

林文筑木着一张脸,沉默的看着邓清芸。

邓清芸只觉得满心的愤怒无处宣泄,林文筑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在天行居住了一夜后,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也对,那可是天行居。以往叶倾凌对林文筑的态度,可以理解成逢场作戏,可以理解成贪新鲜,但去了天行居,意义就大不同了。

邓清芸能够想象,如果府内的人知晓林文筑在天行居待了一夜,大家看林文筑会是什么眼神,看自己又是什么样的眼神。

邓清芸无法接受会发生的那一幕。

她不能接受,也不能让它发生,现在大家还不知道,现在还有机会阻止这一切。

林文筑没耐xing应付邓清芸:“邓小姐,你还有别的事吗?”

潜台词是如果没有别的事,可以离开。

这么嚣张的态度让邓清芸在心里冷笑,面上却是温柔:“林小姐,实不相瞒,我是想邀请你一起出去逛街,我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都快忘记了街上是什么样子。正好如今天冷了,可以去做几件冬衣。林小姐你也一起去吧,虽然你偶尔出门,但都是……去工作,想必也没有机会逛逛。”

逛街?林文筑挑眉,没想到邓清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兰翠含笑:“林小姐,我看着提议不错,你不说喜欢出门散步吗,出去走走也好。之前是觉得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我也没有提议,如今邓小姐邀请你一同出门,派几个保镖一起,安全就不需要担心了。”

邓清芸看了兰翠一眼,这才同林文筑说话:“是我想出门,但没人陪觉得没意思,所以想请林小姐陪我一起去。”

林文筑摇摇头,本能的就想要拒绝。

“就当是陪陪我吧,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同你好好聊聊,毕竟我们之前有一些误会。”邓清芸拉着林文筑的手,“好妹妹,你就答应姐姐吧,难道你还因为之前恒儿的事对我心生芥蒂?”

林文筑奇怪的看着邓清芸,不懂得她是怎么了。

邓清芸叹气:“我知道你心里可能还是不舒服,就当给姐姐一个机会,让姐姐向你赔罪,今日也给你做几身衣服。”

“赔罪?”林文筑挑挑眉,“那可不可以换一种赔罪方式?”

“只要你愿意陪我一同出门,给姐姐一个解释的机会,自然是你想怎么都可以。”

林文筑却想到了别的,如果能通过邓清芸,那是不是就能够将采画碧柔送走?采画和邓清芸都多年不曾见面,邓清芸未必记得对方,到时候找个借口让她们陪着自己就是了,再让邓清芸打掩护。

只是她总觉得今天的邓清芸充满了怪异。

☆、第三十九章

林文筑稀里糊涂的就跟着邓清芸出门了, 她心里知道邓清芸这般对自己一定有所图谋, 却在经过昨天的事后心里一片死寂,反正再糟糕能够糟糕到哪里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能够怎么办了。

她是叶倾墨的人吗?是吧, 同叶倾墨放的眼线联系上了,给他们传递了不少信息,同样也凭借着他们打听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

她是叶倾凌的人吗?好像也可以称为是, 否则从叶倾凌身边判断出来的重要消息,她一次都不曾告知给叶倾墨那一方的人, 甚至顺着他的意,将某些他想要透露出去的消息传达出去了。

所以她究竟算什么呢?说好听一点是在叶倾墨与叶倾凌兄弟之间的夹缝中生存,难听一点不过苟且偷生, 有今天无明天。

她的心敞亮得所有风都往里面guàn,凉悠悠的,冷冰冰的, 而她无力去堵住那个洞, 只能任由它继续放大,更多的风进来了, 偏偏她的大脑又迷糊成一团,胡思乱想着。叶倾凌和叶倾墨是兄弟, 如果这二人势如水火的局势改变, 成为兄弟情深, 她这个双重背叛的人会是什么下场?她竟然有点期待。

林文筑的表情有点不对劲,邓清芸在车上打量了她片刻,也有了猜测, 难道林文筑昨晚在叶倾凌身边也没有得了好?

紧接着邓清芸扯了扯嘴角,事到如今,早已经不可能后悔,干嘛找借口去放她一条生路?她昨日当着众人的面将叶倾凌带走,然后二人共渡一夜,这般打自己的脸,绝对不可以放任。

邓清芸现在无比后悔,就应该在林文筑进官邸的时候就出手,那时候林文筑脚跟不稳,是最好的时机,偏偏她对自己过分自信,以为林文筑也不过如此。毕竟以往进官邸的人,谁不是容貌过人的传奇女子?她该一早就警醒,能让恒儿如此讨厌的女人,林文筑是独一份。

昨天的时候,邓清芸第一次问恒儿,为何那么讨厌林文筑。

叶志恒只说了一句话,他觉得这个人会抢走他的爹爹。

瞧,还是孩子有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林小姐,在想什么呢?”邓清芸轻轻浅浅的笑,温温柔柔的道,“从府内出来,你就一言不发,脸色也不是很好。”

林文筑揉揉自己晕晕乎乎的头:“没事,大概是昨晚没有睡好。”

邓清芸心里呵了一声,这是故意的吧,心里更没了愧疚:“我觉得你就该多出来走走,府内虽然大,但风景都是一成不变,待久了也没多大意思,出来瞧瞧新鲜事物,和人聊聊天说说话,人才会更舒坦。”

林文筑配合的点点头。

邓清芸就又主动提起话题:“我们先去制作衣服吧,我选的那家店是老字号,做衣服的技艺是祖传的,和别家都不一样。你要是穿上他家的衣服,一定漂亮得你就不想把衣服脱下来。”

林文筑笑笑:“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因为我一直都在他家制作衣服,只是以前不亲自上门,他们家的裁缝会主动来府里。”

林文筑就懂了,是因为自己才让邓清芸选择亲自上门。毕竟只要邓清芸的身材不发生巨大变化,制衣店里有邓清芸的数据,按照以往的数据就可以把衣服做好送到青山官邸。

“那我得试试看是不是像你说得那么好。”

“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林文筑瞥了邓清芸一眼,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难道邓清芸真的是好心?她想着自己同邓清芸的距离,以及身后那辆坐了四个保镖的车,似乎邓清芸真的没有下手的意图。更何况邓清芸常年待在青山官邸内,能做的也不过是收买人心,那些人大多是青山官邸的仆人,连叶倾凌身边的人也无法买通,这些人能在府外做什么?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邓清芸又不傻,这般明目张胆的和自己作对也没好处,不如把自己笼络住。林文筑这般想了一通,又觉得有些可笑,不知道邓清芸知道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后,会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到了邓清芸说的那家店,两人下车,邓清芸对老板说了什么后,老板干脆的将别的顾客请了出去,并让人给林文筑量衣。

邓清芸则亲自为林文筑挑选布料和样式,这样亲力亲为的好,让林文筑升起了忐忑,难道邓清芸想通过自己做什么事?

邓清芸知道事情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心里激动万分,脸色却更一同往日。林文筑心里则是越发的古怪。

邓清芸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保镖,和林文筑说了几句话后,两人一同走出店门。

按照邓清芸的安排,她们在做了衣服后就去逛街,吃点小吃,买一些小玩意。

这边吸引了注意力,在一辆车开到她们身边时,几个人动作快速的将邓清芸和林文筑拖上了车。

林文筑最后看到的是邓清芸不可置信和愤怒的脸。

是因为突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愤怒和不可置信,还是因为这些人竟然连同她自己一起抓,林文筑也不知道。

……

此时的叶倾凌并不在青山官邸,反而在他一直不怎么回的白云观邸里,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叶倾墨。兄弟二人坐于一处,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弟情深,喝茶互诉心事。

不久就是任雨晴的忌日了,每年的这个日子,都是叶家重大的日子,叶军除非军中走不开,否则无论多忙,都会赶回来祭拜任雨晴,并且阵势大,仿佛在宣告着,任雨晴无论走了多少年,依旧是叶军的真爱,依旧是叶家真正的女主人,谁都比不上她。

叶倾凌是个不管事的,谁都知道他任xing妄为,对任雨晴也谈不上多尊重,在叶军骂他时,还能直接反驳,他都对自己母亲没什么印象,难不成要故意装作一副难受的样子?

叶倾凌的反驳让叶军说不出话来,叶倾凌刚出生没多久,任雨晴就去世了,这让叶军更加难受,然后对叶倾凌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出格,都会为他摆平做的事。

叶倾凌不靠谱,于是叶军便将任雨晴忌日的准备工作全都让叶倾墨处理,叶倾墨则准备得妥妥当当,让叶军很满意。

叶倾凌喝着大少夫人亲自泡的茶,含笑看着叶倾墨:“大哥你做事父亲放心我也放心,根本无须和我商量,你做得如此好,让我都快怀疑,你其实和我一个母亲,也是我母亲的亲儿子。”

chā刀chā在人心口上。

谁不知道叶倾墨的母亲是叶军的糟糠之妻,诚然叶军没让她下堂,但对任雨晴的宠爱和真爱论,俨然就是在打对方的脸,并且还爱屋及乌的喜欢任雨晴生的这个惹是生非的儿子。

叶军让叶倾墨来安排任雨晴的忌日,这不是搞笑吗?每年都提醒叶倾墨一次,他母亲当年所受到的待遇,下人看他们母子的目光,俨然就是提升仇恨值,还每年都反复提醒。

“三弟,慎言。我们是亲兄弟,你的母亲自然也是我的母亲。”笑话,如果叶倾墨能被叶倾凌一句话都激怒,还能够经营出如今的声势和地位吗,在军中,他是人人敬畏的将军,在永宁城,他也是大家心目中的优秀军人,别人喊叶倾凌一句三少是因为他的身份,喊叶倾墨大少那是一种尊敬和心甘情愿。

叶倾凌笑着点点:“大哥说得对,我的母亲是你的母亲,所以你的母亲也该是我的母亲才对。大哥你的母亲忌日是哪一天?你祭拜了我母亲这么多年,我也应该好生祭拜才是。”

叶倾凌笑得格外欠扁,叶倾墨沉默的盯着他,那表情和散发出来的压力,让人都怀疑叶倾墨会直接揍人。

叶倾墨母亲的忌日,除了他自己,谁还会记得?就连叶军大概也不记得了。更可笑的是,叶军哪怕记得也不会出现,因为他觉得如果去祭拜了,就是对任雨晴的亵渎,任雨晴会很不开心,因为任雨晴是个醋坛子。

叶倾墨当年在试探了自己父亲后,听到自己父亲说过的那番话,为自己母亲感到不值得,同时也发愤图强,叶倾凌可以依靠父亲的宠爱,他却不可以,因为他没有那东西,只能够靠自己。

“三弟如此想,我母亲应该会感到欣慰,她的忌日到了时,我会派人通知你。”

“如此甚好,就是大哥事务繁忙,可千万别忘记了。我对我母亲的忌日不怎么在意,是因为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她也没有抚养我,更何况记住她忌日的人太多,不差我这一个。但你的母亲就不同了,除了你,还有谁记得?如果连你都忘记了,那多可怜不是?”

叶倾墨的手捏成一个拳头。

叶倾凌眯着眼睛笑了笑,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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