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妖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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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冷不淡的交际了几句, 她看得出来扶南对于和她交谈并没多少兴趣。

他的注意力大半都在身后的少年身上, 余栖枝不好说那眼神到底是冰冷还是估量, 总之没带多少善意。

她虽然当时说不准邵寒就这么死了。

可她余栖枝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大半是做不得真的。

不单是她, 邵寒心里只怕也很清楚这点, 少年沉默着与扶南对视,丝毫没露出一点半点怯意, 仿佛站在那里的师哥不是那个想要他命的人。

余栖枝扣着寒铁扇柄的手指缓慢的松开了。

她突然抬起头来,言笑晏晏的说道:“既然宫主还有事,我就不多打扰了。”

她刚说罢,扶南冷淡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圣女且自便, 我还有事要与师弟单独谈谈。”

他不说还好, 他这么一说, 余栖枝突然就不想走了。

她索性扣住了铁扇,挡在了少年身前。

余栖枝尤是在笑,声音也是轻软甜蜜的很,看不出半点要翻脸的意思来:“阿寒哥哥不善言辞, 我怕他不会说话, 到时候得罪了宫主那可怎么是好。”

大不了就打一架。

她还不带怕的。

邵寒呼吸突然乱了一拍。

他虽然还是那副冷漠的面孔。

但声音里都带上了急切的意思。

再没有人比他更不希望余栖枝趟这趟浑水了, “这不干你事。”

他的语气冰冷冷、硬邦邦的丢了出来。

竟是半点没给余栖枝留面子。

余栖枝虽然神色未变, 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可心里却只想将这家伙剁碎了喂狗才好。

她知道邵寒是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

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心里咬牙切齿的记了一笔账。

活到这么大, 还没这么丢脸过!

好在扶南听罢并没有其他反应, 否则她当场反水狠揍这小子一顿也是做得出来的。

邵寒都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说出这样冰冷无情的话来——他心里只是在苦笑, 以余栖枝的脾气,恐怕这次之后,是真的不会理他了。

不过也好。

他就是死了,就是再怎么痛苦不堪。

也绝不希望余栖枝来救他,更不希望她因为他身处于危险之中。

这是他仅存的一点尊严了。

刚刚,他始终没能叫出她的名字来。

尽管心里不知道默念了多少次,就仿佛叫出她的名字心里都会犹如刀割。

扶南看了邵寒一会,又看了余栖枝一会。

他垂下眼睫,冷淡地说道:“我并没有恶意。”

扶南简直像块雕琢成人形的玉石,身上半点活人的气息也没有,仿佛七情六欲在他身上消失了似的。

余栖枝神色未变,依旧是言笑晏晏的模样:“我也从未怀疑过这点。”

那才叫见了鬼。

扶南沉默了一会,不再要求,算是退了一步。

他示意引路的婢女带两人下去休息。

红衣的婢女领着他们往前走。

邵寒垂着眼睫,抱着那把弯刀,一言不发。

他神色也是冷冷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又像是刻意的同余栖枝划开界限。

余栖枝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她神色冰冷的用铁扇锋利的边缘抵住了少年的脖颈,对方神色未变、眼睛也没眨一下,只是冷冷淡淡的望着她,这幅生死不惧的模样更是让余栖枝生气了。

她气极反笑:“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引路的侍女很有眼力劲儿的口观鼻鼻观心,像是没看到这桩官司似的。

少年极为干涩的吐出几个字来,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你本就不该和我有一点关系。”

唯有他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究竟让他有多么的痛苦又倍感屈辱。

他抱着刀的手指都在不住的发颤,无论他怎么努力克制也没法停下来,好在视野盲区,余栖枝并没有看见。

余栖枝神色冰冷的望着他好一会。

她突然冷笑了起来,“我与你本来就没甚么干系,少自作多情了。”

说罢,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就这么抽身走了。

邵寒费劲了力气,才没让自己倒下。

他只觉得自己吞下了把刀子,五脏六腑都血淋淋的疼。

余栖枝心情不太愉快的回到伽罗神宫准备给她的屋子里,越是回想就越是不高兴。

索性拿起了自己的铁扇,当下就要离开伽罗神宫——人她也送到了,就和她没多大干系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她何苦要把时间浪费在没半点干系的人身上。

她越想越是这个道理,竟恨不得立刻策马离开。

正想着,窗户就被笃笃的敲了两下。

余栖枝莫名其妙的走过去,她留了些防备,待得拉开窗户来,一个人影猛地窜进屋里来。

余栖枝一惊,她当下就条件反射的甩开折扇。

细细密密的小针天女散花状溅射出去。

来人狼狈的打了个滚,躲避过去。

余栖枝冷冷的看向他。

“别动手。”

那人低声说:“好徒弟,你连师父都不认了吗?”

余栖枝定睛一看,果然是那老混蛋。

她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他:“你做什么,跑人家家里来做贼了不成。”

没正经的老混蛋很快就没骨气的抬手求饶,“好徒弟,我这不是心急,怕你生气走了么。”

“你一路上都跟着我们?”

余栖枝狐疑的看他一眼:“你之前说的闭关难不成是骗我的?”

教主:“”

真相被戳破,余栖枝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她抬脚就踹,还是奔着脐下三寸的险要之地去的。

对方忙不迭求饶,空档之中抽空叫了出来:“先等等!我有要事要同你讲!”

余栖枝总算停了手。

可她的眼神依旧不善。

教主心中哀叹,他这下是被邵寒这小崽子连累的不轻。

“我只是怕你一气之下不管不顾的走了,”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到时候心法没到手,我怎么去见你死去的娘亲。”

余栖枝怔了怔听他往下讲:“我是得知扶南这次叫邵寒回去,是想叫他继承宫主的位置的。”

她一怔,想不到事情的发展竟然是这样。

又听教主接着说下了下去:“这才让你亲自送过去。扶南软硬不吃、生冷不进,从他手里骗出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幸亏还有这个机会。单看一路上这小子的表现,只怕是已经对你神魂颠倒啦,等他继位后,你再说几句软话,心法何尝不会到手?”

余栖枝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她在心里使劲的开始敲系统消息。

“那你怎么早不和我说?”

余栖枝尤是疑惑,看着他更加奇怪了:“偏要跟着我一路来。”

教主沉默片刻:“早要是告诉你了,凭你的性格,你就不想来了。栖枝,我知道你性子骄傲,但第九重境地,实在是艰难,历史上多少赫赫有名的前辈都败在了这上头”

系统装死了良久。

直到现在才冒出头来。

一股脑的将资料全部倒给了她。

余栖枝蹙着眉头接受信息。

等消化完了之后,已是恨不得将这破玩意儿按在地上拆了。

这具身体天生就落下了病根,生下来被断言活不过二十岁。

想要彻底根治只有两种法子,一种是将教主辛苦寻来的、她现在修炼的功法提升到第九重,另外一种,就是伽罗神宫世代宫主相传的心法。

余栖枝天资不凡,骨子里就骄傲极了,让她去骗人容易得很。

但是骗这心法,可不就是无疑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做不到,突破不了第九重么,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也难怪教主不放心。

他絮絮叨叨的说:“栖枝,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可这件事已经不能再等,你好声好气的同他和解,等你从那小子口里骗的心法,你要生煎还是火烤他,师父都帮你”

余栖枝不等他说完,就已经冷笑了一声。

余栖枝说道:“我为什么要同他和解,他这么不给我面子,我没有杀了他就已经是看在伽罗神宫的面子上了。”

她却不按套路出牌。

教主快急了:“那你要怎么办?先不提我和扶南胜负在五五开外,就是我拿刀架在那小子的脖子上,也不见得他会将心法交出来。”

余栖枝睨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教主一愣,就看她翻脸开始赶人了。

余栖枝很是不客气地说道:“滚滚滚,你早些回家去,我自有我的办法。”

他长叹一声,恨恨的道:“你的办法?你别死在外头才好!”

“死在外头也不干你事。”

她赌气的说罢,这就要将人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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