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快乐地赚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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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我们把玩的花样和技法带到莲塘村的时候,那里的小朋友们对我们是刮目相看,他们都看呆了,居然捉迷藏能够藏到屋脊上面去,居然能够藏到鸡窝里面猪圈里面,能够把稻草垛里面的一捆捆稻草给拉出来,然后自己钻进去。居然能够藏到河边的芦苇丛中去。居然还能够把捉迷藏进行创造性的改造。

普通的捉迷藏就是,分成两方甲方和乙方,甲藏乙捉或者乙藏甲捉。现在我们——是被我们称作智多星的勇刚改的——不那样玩了。当宣布开始时,两方都去藏起来,这个过程大概一分钟,一分钟后,就进入战斗了。如果甲方a看到了乙方b,大喊一声:“乙方b你死了,我看到你了。”然后乙方b就出局。直至某一方完全出局,那么另一方则获得胜利。这个玩法后来被智多星萧勇刚称为“地道战”。

那些小朋友看到后是瞪着大大的眼睛,他们说,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地道战可比捉迷藏要好玩一百倍呢。后来来的小朋友就越来越多,这引来大人们的一些担忧,他们不是担心莲塘村的那些老房子或者稻草垛或者鸡窝鸭窝,他们担心的是那些小孩子会一不小心掉进河里井里。每当有小孩在洗衣板旁溜达时,那些大人就会让他们走开:“去别的地方,这里水深,有蛇。”小朋友一听见有蛇,哪个不怕,就乖乖地走远一点。

我的爷爷家有一台熊猫牌的黑白电视机,是我叔叔郑明买的,而我叔叔一家去了外地,很少回家。爷爷舍不得看电视,因为那个时候电视可是三大件之一呀,他以为电视和衣服鞋子一样,应该藏起来,才能使它不被磕磕碰碰。后来好多人都说,电视如果长久不使用,屏幕容易坏。于是,爷爷和奶奶就把电视机从箱子里面拿出来,放在了柜台上面。他们打开电视,电视还有声音和画面,他们才放下心来。

暑假两个月毕竟是漫长,双轩有时会去他外婆家,有时会去帮他堂哥李双杰去杀猪,而胡永锋每天跟着他的爸妈下地干活。我和我姐也没有闲着。

我们村的孙木根是个豆贩子,每天早上他去豆地买刚摘好的青豆角,然后用三轮车把四五百斤的青豆运到他自己家里。村里的人一个个踊跃的很,早早地在上狮盘村的小店前面村口打望,看见孙木根的三轮车来了,赶紧抢了一大袋的青豆角放在路边,意思是这代青豆就是她们的了。

那个孙木根还不给她们呢,说:“你们几个人呀,这一大袋的,你们来得及剥吗,我下午五点钟吧就要上路了。”

两个女人说:“来得及来得及,下午五点钟包你能够全部剥好。”

“你们可要早一点的,下午四点就要送过来,我们整理还要时间呢。”

“哎呀,知道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们你还不放心吗?”

孙木根可不能让她们全部拿走呀,他自己家里还有十几二十号人等着他的豆角呢。当然他家里的一些强壮一点的女人也会走到路口等他,然后抢着把一袋袋的青豆角给预定了。那个时候把青豆角剥成的豆粒是五毛钱一斤。而在地里从豆杆里摘出来的青豆角是一毛钱一斤。

我的妈妈周冬梅一大早的,天还没有亮就和村里人一起下地去摘豆,因为是夏天,要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这样凉快一点。等太阳出来了,她们就撑起一把大雨伞,挡住阳光,继续摘豆,直到那块地的青豆被摘光为止。青豆少的话,午饭前就能完成,多的话,一般要摘到一两点,过了一两点就不能摘了,因为会来不及剥这些新摘的豆。

孙木根和他老伴是我们村最早干起这个贩卖青豆的人,他们把剥好的都拉到城里,然后再转手卖给城里的贩子。这样子,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但是一个夏秋季节,他们一天都能赚上千块的钱。贩卖青豆这个活儿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大多在六七八九这几个月份。后来很多人就依葫芦画瓢,也干起了贩卖青豆的生意,他们都赚到了大钱。有的因此而盖起来了三层立地房。

胡永锋的老爸胡启明就种了十多亩的青豆。我的二爷郑启山家也种了八九亩的青豆。我的姑婆家也种了五六亩的青豆。他们种青豆的也承担着很大的风险。种庄稼本来就是靠天吃饭的,到了夏天,如果有什么台风光顾我们田坝乡,而且来势汹汹刮大风下大雨的话,这十多亩的青豆算是泡汤了,浸了水的青豆会有一股非常刺鼻的带有水汽的味道,卖出的价格打个三折都不一定会有人要。那肯定就是要赔本的。按照这样看来,贩卖青豆的比种青豆的风险小了很多。

刚开始,我妈带着我和我姐还有李双兰一起到孙木根家剥豆,他家里已经有很多的人,在地板上放着一大堆的青豆角,四五个人围着这堆豆角坐下,有的坐在麻袋上,有的坐在小板凳上。那个时候,我姐建芬来的不是最早的,但最后这么多人,总是她剥的最多,有时候能够剥个十斤八斤的。而我大概能剥五斤就算很好了。那里的人都夸奖建芬,说她心灵手巧,说我的妈妈生了一个好女儿,长得美,读书好,手脚勤。我妈在旁边也偷着乐,嘴巴却说:“哎,哪里哪里,你们的女儿也不差呀。”

后来,来孙木根家剥豆的人越来越多,人太多也热,于是就把一袋一袋的豆角扛到家里去剥。剥好了,给他送过来,当时就称好,然后把钱算好给我们。当然我们的钱都被充公了。

如果是我的二爷和姑婆家的青豆成熟了,我们自己家的人就会去帮忙摘豆,比如我的奶奶爷爷,以及我三爷和四爷他们家的人。当然亲戚归亲戚,钱还是照样要给的。

那年我姑婆家的青豆收获时,她的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叔,他家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于是把家里一头胖猪给斩喽,请我们吃了杀猪酒。

我的爷爷奶奶和白梅也会从王木根家扛一大袋的豆角在家里剥。白梅是我大姑的大女儿,大姑去外地做生意了,把白梅交给了奶奶带大。我的大姑家也在我们的下狮盘村,走路一两分钟就能到。

爷爷非常高兴地对我们说:“今年真是好事连连,是我们郑家的好运年。姑婆家生了个大胖小子。你堂叔郑耀亮也要结婚,他娶了王委的妹妹王媚,婚礼就在年底举行。三爷四爷家的四个堂叔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我们郑家将会迎来非常光辉的前程。我们家族将人丁兴旺,后继有人。”

我爷爷高兴的时候,就会喝一杯杨梅酒,他把浸过白酒的杨梅给我和白梅吃,当然也会让我们喝几口。这玩意不能喝多,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我爷爷说:“你的太公真是有福气,现在可是四世同堂,如果我和你奶奶在世也能看到你们成家立业,生儿育女,我们也就知足了。”

我奶奶赶紧纠正说:“如果我们有生之年能看到你和建芬白梅成家立业生儿育女,那我们的牙齿都会笑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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