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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柳正儒轻咳一声,“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白辉仰着头,看着逆光而站的柳医生,嘴角微扬,轻笑一声:“对啊,家里事情解决了,就跑出来透透气。”

他朝另一边空着的秋千抬了抬下颌:“柳医生坐吗?”

初秋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向人吹来,秋千被吹得有些轻微晃动,鼻尖萦绕着浅浅的清香,柳正儒看了看那秋千,脑海中空白了三秒后,他轻“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

白辉双手绕过两侧的秋千绳自然垂着,他低着头看向染上夜色的草地,轻声问道:“柳医生,你怎么没回家休息?酒醒了吗?”

这还是柳正儒第一次坐秋千,他双手紧紧拽住绳子,pì|股底下晃晃悠悠的,柳正儒又是腿长,只好稍稍把腿伸直紧紧踩住地面。

他是知道这边有个公园,但他也只是仅限于在路过。

两世加在一起倒也是第一次坐秋千。

柳正儒“正襟危坐”,注意力全集中在秋千上面:“不知道。”

“不知道?”白辉愣了愣,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柳医生坐在秋千上整个人紧绷得不行。他踌躇了一下,稍稍靠过去问道:“柳医生,你不会是第一次坐秋千吧?”

身体不自觉地僵硬了一下,柳正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从齿缝里吐出一个字:“嗯。”

白辉突然笑了起来,不久前被抑郁烦闷支配的心脏一下子变得轻盈起来,舒适的情绪开始在四肢蔓延开来。

他站起来,径直走到柳正儒身后,双手贴上秋千后坐。

他微微俯身,嘴chún贴近柳医生耳旁:“柳医生,秋千不是坐的,是荡的。”

柳正儒额角抽痛:“我知道。”这种常识性知识他能不知道吗?!

白辉喉间发出几声愉悦的低笑,他说:“柳医生想实践一下吗?”

“嗯?”柳正儒刚发出疑问,整个人就被推了出去。

突然的腾空感让他心脏猛地抽停了一下,吓得他抓住绳子的力道更紧了一些。

身体顺着白辉的力道往上晃动了一会儿又往回晃动,白辉接住柳正儒,笑着问道:“柳医生怕吗?”

怕倒是不怕,第一次被吓一跳只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柳正儒轻哼了几声:“可能性几乎为零。”

白辉想到柳医生刚刚吓得都不自觉张开嘴巴c发出小声惊呼的样子,这会儿又是冷着脸嘴硬的模样,他无声地弯了弯嘴角,眼里带上笑意。

他感觉到自己像是意外窥见了柳医生斯文儒雅外表下的真实,像是瞥见了柳医生冷漠掩盖下的内在,心里意外生出一丝小窃喜。

白辉:“那,敢不敢再来一次?”

柳正儒没多想,一扬头就干脆利落地往白辉挖的洞里跳进去:“嗯。”

秋千再一次腾空而起,白辉用了点力,这一次高度比第一次的高了好些。

耳畔是微凉透爽的风,迎着风去又逆着风回来,柳正儒心情也像是轻盈了好些。

他想,他这一世与白辉这么早便熟识了,不管怎么说,他一定会努力帮助白辉,只是他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照顾对方的自尊心c让对方在某些事情上不必那么倔强。

“好了,别弄了。”

白辉慢慢地拉住秋千,让它稳妥停下。

柳正儒转过头:“白辉,我把你当朋友,如果你以后——”他眼神一顿,立即直起身子抓住白辉的右手:“你手怎么了?”

前面全注意在秋千上,他这会儿才发现白辉手上随意地包了一块破布,手上残留的血迹还没有清洗干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用力推秋千的原因,这会儿破布上都渗出血来。

白辉赶紧把手往后面一缩:“没什么。”

柳正儒看着他,淡淡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我我是把你当朋友的!”白辉着急喊道,虽然他不奢望,但他梦想过。

“那你给我看你的伤口。”

白辉犹豫了几秒,还是把手伸出来,摊在柳医生面前:“没事,小问题。”

柳正儒拆开包得乱七八糟的破布,在看到还没有处理干净的碎瓷片之后,心里难得冒出了怒火。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冷冷道:“这就叫没问题?”

白辉看了看他的表情,小声说:“不是很痛”

“怎么弄的?”柳正儒眉头紧锁,白辉手心里嵌着好些碎瓷片,虽然够小不用缝合但也必须得将其拿出来再消毒处理。

“手里的碗不小心碎了,就受伤了。”白辉语气淡淡,但看着柳医生明显不信的样子,他轻声补充了一句:“一开始还是有点疼的。”

柳正儒抓住白辉的手腕,不容拒绝地拉着他往外走:“先跟我回去处理一下伤口。”

他目视前方,脚步加快。

白辉刚最后那句话,语气里带着的那点撒娇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白辉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柳医生一边念叨一边到处找东西:“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手上的伤口需要忌碰水”

柳正儒将常备的医药箱和一些一次性消毒工具放在茶几上一抬头就对上笑意盈盈的白辉。

柳正儒:“你笑什么?”

白辉克制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笑道:“我只是没想到,原来柳医生会讲这么多话。”

明明前几次碰到,不管在哪里,柳医生都是一副寡言少语c清淡冷漠的样子,可这时候虽然脸上表情也是淡淡的,可嘴上却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他。

自从nǎinǎi病了以后,就没人这么念叨过他了。

柳正儒被噎了一下,他戴上手套,淡定地抽出消毒好后的手术刀片。

森森然的白光在白辉脸上一闪而过,吓得白辉立马收了笑容,不敢多说。

“要稍微切开一点伤口,可能会有一些小痛。”柳正儒提醒道。

白辉点了点头:“没事。”

消毒时的刺痛感从手心传来,让白辉想起自己刚被扎到碎瓷片时的疼痛。只是当时他根本不在意这点小痛,他愤怒,为什么叔叔会因为保险金而盼望着让nǎinǎi去死?

虽然这一次他们被自己吓得跑开了,但是按照他们这样的想法,很有可能会想着让nǎinǎi早点去世。他白天又要出去打工,如果nǎinǎi出院了一个人在家里,那很有可能就被叔叔婶婶钻了空子。

他忍不住握紧了手。

“干什么?”柳正儒低着头说了一声,白辉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松手让柳医生上药。

他咬了咬牙,问道:“柳医生,你说实话,我nǎinǎi能治好出院吗?”

柳正儒给他一圈一圈地绕绷带:“治好可能,出院不太可能。”老人的身体本身就不够好,又是带病在身,是不可能完全痊愈的,出院之后必须要好好养护着才行。

白辉感到挫败,如果一直住在医院,他也没办法一直照顾nǎinǎi。可是他身上没钱,也没办法雇佣护工来照顾nǎinǎi

柳正儒给他手上打好结,抬头看向他:“你现在很缺钱吗?”

白辉沉默了几秒,实话说:“嗯。”

“那巧了,”柳正儒慢悠悠地收拾药箱和器具,淡淡道,“我不缺钱。”

白辉:“?”

柳正儒:“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当我做一个投资。”

白辉视线专注在柳医生jīng致的脸上,试图看出些什么,可柳正儒面色如常,他根本看不出什么。他正了正色:“投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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