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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动作不约而同地僵持了。

柳正儒闭着眼睛微微蹙了下眉, 下一秒c嘴巴里的东西便灵活迅速地退了出去。

不知不觉, 等柳正儒反应过来,他身体的热度就慢慢升了上去, 裹在被子里的身体表面已经冒出了细微的汗水, 甚至连胃部残留的疼痛也被身体的热度而转移。

大概是因为身体里肝脏需要分解酒jīng柳正儒认真地想着,肯定是肝脏散热过多造成的身体发烫。

他睁开眼睛,淡淡地看向白辉。

意外对上白辉漆黑的双眸, 对方似乎也没意识到柳正儒会突然睁开眼睛看他, 一时间愣在那里,还来不及收回眼睛里的情绪。

像是冒着火,又像是看到猎物时的蠢蠢欲动。

柳正儒有些晃神,白辉这个眼神, 他怎么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

白辉站在床边,刚跪了一段时间的腿还有些发麻, 他很快移开自己的眼睛,不敢对上柳医生的眼睛。

他转过身, 背对着柳医生说:“热水放在床头柜上, 柳医生我给你烧了粥, 晚点就能喝了。”

柳正儒轻声应了一下。“今天谢谢你。”

“柳医生, 你以后还是少喝酒吧。”

白辉紧绷着一张脸,犹豫着说完话便快速迈着长腿离开房间。

给柳医生关上房门前,他朝里看了看。

柳医生依旧躺在床上, 只是此时的他换了个姿势, 从被子供起的角度来看, 柳医生应当是整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完完全全缩进被子里,像用尾巴包裹住自己身体c团成团的猫。

他悄悄关上房门,他动作轻缓地背靠在门上,深呼吸了好几口以平复自己躁动的心——那颗恨不得立马跑出去绕小区三圈的心。

白辉表情渐渐放松了下来,他勾了勾嘴角,将左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一个强烈的c充满生命力的心跳。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将一个人这样放在心上。

他家境如此,对生活早就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了。

跟着nǎinǎi生活,他早就见识过身边那些当着你的面各种可惜c怜悯你,一转身又到他人面前对你的遭遇幸灾乐祸。

他也见识过仗势欺人c弱肉强食的世界。

他相信人性不一,更相信人心是最容易改变的东西。

很多人,可以帮得了你一时c帮得了你一次,但却不会一直在你身边帮助你。

但他知道他错了。

有这样的人,会在他陷入困境时及时出现,眼神清澈地看向他,向他伸出白皙修长的手。

对方就像是清晨的阳光,懒懒的c暖暖的散在他身上,令他不禁沉醉c不禁想要汲取更多的温暖。

生活是一条独自前行的独木桥,但是现在,偶尔间在深夜辗转难眠时,白辉想牵着一个人的手一起过那座独木桥。

可他知道,柳医生在他心里c是一个让他不敢奢望c不舍得去触碰的人。

他只要将柳医生放在心尖上,他就满足了。

白辉无声笑了笑,刚刚柳医生的眼神虽然淡定从容,但他如果没看错的话,柳医生应该是脸红了吧?

厨房里渐渐散发出白粥的淡香,白辉往厨房走去。

嘴角的笑容已经被他好好地收了起来,他将心中的悸动和喜悦稳稳当当地藏了起来,安置在内心最深处。

只是心中总是隐隐有着一丝疑问,柳医生蜷缩着身体c毫无安全感的睡姿,明明家境优渥却患有胃病

也不是没有想过柳医生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而忽略了自己的胃,但白辉总觉得自我安慰的这个借口并不能让他信服。

透明锅盖里c米粒在沸腾的水里不断上下翻滚,逸散出来的水蒸汽渐渐模糊着白辉的视线。

柳医生的过去,就像是模糊一片的蒸汽,遮盖了白辉晃晃闪闪的视线。

柳正儒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意识渐渐模糊,枕着被角就睡着了。

不然,他怎么会梦到这样的白辉。

二十七八岁的,沉稳又狂傲的白辉。

这是他与白辉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以为自己已经记得很清楚了,但这个梦却像是放大了一切的细节,让柳正儒将俩人见的最后一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

白辉来急诊向他道别,他身边带着一条威风凛凛的狼狗,吐着舌头c瞪着一双极具胁迫感的眼睛,使得经过的人都不敢往白辉身上看。

白辉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一条深色休闲裤,牵着狗痞里痞气c大摇大摆地走进他的诊室。

柳正儒电脑叫号叫了好久,也没见病人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白辉单手撑在门框上,笑嘻嘻地看着他,狗也乖乖地蹲在地上不发出叫声,只是张着嘴巴无声地吐着气。

一人一狗,目光均是紧紧粘在柳正儒身上。

白辉笑着朝柳正儒挥挥手:“柳医生好呀,我要走了。”

柳正儒看了下电脑上显示的排队人数,点头淡淡道:“走吧,我还有十几个病人。”

白辉像是受伤一般,他牵着狗走到柳正儒边上的椅子上,他将狗绳子绕了几圈绕在自己手腕上,手放在桌上,单手撑着下颌,懒懒地说:“柳医生都不留我一下?也不问我去哪里吗?”

白辉每次都喜欢这样逗着他玩,柳正儒也不知道他的乐趣到底在哪里。

难道是想看自己无法应对的样子吗?

“不想。”

“唉,太可惜了,”白辉惋惜道,“我偏偏要告诉你怎么办?”

他目光专注地看向在电脑上处理医嘱的柳正儒,在柳正儒视线死角处露出带着一丝期待和认真的表情,他状似毫不在意地说:“柳医生,我要去市闯荡了,可能要好多年才能回来。”

柳正儒这才将注意力分散给他:“什么时候走?”

白辉眼里有些欣喜,讲起话来又像是在调戏柳正儒一般:“明天就走,怎么,柳医生开始心疼我了?”

他笑嘻嘻地凑过去,却被柳正儒一只手给拦了回去。白辉也不生气,双手撑在桌面上c托着自己的下巴,眨巴眨巴地看向柳正儒:“怎么样,柳医生舍不得我走了?是不是要给我一个离别吻啊?”

柳正儒给了他一个正直的c冷冷清清的眼神。

“你这样病人看病进不来,我要被投诉的。”

白辉一脸受伤:“好吧。”

他站起来,人高马大地低头看着柳正儒,小声嘟囔道:“不用离别吻,贴脸亲一个也行啊。”

“汪!”

柳正儒记得很清楚,前世的他根本没听到白辉说了这句话,当时他被突然的狗叫声吓了一跳,完全没听到白辉说了什么。

可现在

柳正儒站在诊室的角落,看着前方前世的白辉对前世的自己笑意盈盈地讲着话。

前世的自己被狗吸引了视线,想要伸手去摸一摸狼狗的脑袋,一伸手摸到的却是白辉的手背。

他当时瞥了一眼白辉,却听到白辉义正严辞地说:“柳医生,我可是为了你好,这狗是我之前在路上捡到的,性子可凶得很。”

白辉看着默默收回手的柳医生,盯着他jīng致的侧脸说:“我觉得这狗性子跟我挺像的。”

柳正儒看向他,等待着后续。

白辉笑了笑:“这狗当时小,在路上被其他狗欺负,又饿又无助的,要不是我经过救了他,他可能长不到这么大。”

“跟你像在哪里?”

白辉偏过头,躲开柳医生的眼神。

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c将自己刚用目光细细描绘过的柳医生的样子封存在心里。

他耸了耸,随意地说道:“大概吧,我就瞎感觉,也没什么。”

白辉也不敢打扰他太久,俩人交谈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俩人互相转过身,一个回办公桌,一个走出房门。

白辉看着越来越近的门,捏紧了手里的狗绳,转身就朝柳医生大步迈去。

柳正儒刚走了两步c还没坐到椅子里,整个人就被白辉一把拉了起来。

他脚步踉跄了一下,跌进一个厚实温暖的xiōng膛。

白辉紧紧抱着他,收紧的手臂箍着柳正儒的腰生疼,他正想挣脱c怀抱便松了开来。

白辉笑嘻嘻地站在他面前:“柳医生,真的不亲我一个再让我走?”

这是白辉说的第二次c让他亲了。

柳正儒看向白辉,如果有人开一个玩笑次他会认为真的是玩笑,可两次三次,他会将其认为是内心的真实写照。

再加上刚刚那个紧紧相贴的拥抱,柳正儒心里已经感觉有些奇怪了。

可白辉立马就改口说:“就知道你是钢铁直男,这可是我跟你开的最后一个玩笑了。”

他这次利落地转身,不回头地径直往门口走去,一派潇洒自如的样子。

看着前世的情景再见,柳正儒心中意外有些沉闷,酸涩的感觉一点点从xiōng口涌了上来c慢慢地在他四肢百骸酝酿着。

看着前世继续淡定冷静办公的自己,他无力地靠着墙。

白辉说得没错,这确实是他开的最后一个玩笑。

他再也不能跟自己开玩笑了。

耳边像是有谁喊着自己,声音略显焦急,眼前的情景渐渐模糊了起来。

一个念头在柳正儒心中不断盘旋着——白辉开的最后一个玩笑,真的是玩笑吗?

白辉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态给自己那最后一个拥抱的?

当时白辉看着狗c对他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柳正儒猛得睁开眼睛,他剧烈地喘息着。

耳边是白辉焦急的喊声,他转过头,一抬手便紧紧地抓住了白辉的手腕,他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白辉,眼里氤氲着的湿气像是要将人淹没。

他声音发涩c带着些许哽咽的意味喊道:“白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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