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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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更深了,夜风吹起,就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里,每个人都各怀心思的想着今夜发生的事情。

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云静初并没有退下,而是小心翼翼地扶着惠妃坐在软椅上,烛光洒在惠妃那惨白的脸上,越发显得憔悴,原本明亮美丽的双眸,已经有些暗淡失神。

“娘娘放心,今夜这一跪,奴婢都记在心里。”周围都在散发着浓浓的药味,让云静初心中觉得好苦,眼中带着坚定,今夜的事情是自己连累了惠妃,所以她一定会讨回来。

“静初,这不完全怪你。”惠妃凝视着云静初,心里泛起一阵阵哀愁。

“只是在后宫这斗争是不可能停止的,所以现在想想,真不该让主子允了你进宫这事,毕竟你曾经已经受过这么大的痛苦“惠妃想着她口中所说的易容术,整个人就觉得不寒而栗。

“这个是奴婢自己的选择。”云静初低头说着,毕竟对于她来说,只有在宫里才能报仇。

说着,云静初眼神中尽是恨意,就是这样的恨意,让惠妃更加百感交集,“静初,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只是身在宫中实在有太多的无奈,这一次你一定要汲取教训,务必要切记,有些事情是急不得。”

“是,奴婢知道。”云静初点了点头。

惠妃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云静初,便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夜深了,你也退下休息吧。”

“奴婢告退。”云静初恭敬的福了福身子,便盈盈退下。

房间内就剩下惠妃一个人,烛光摇曳,轻抚上她惨白的小脸,缓缓站起来,将窗户打开,风渐起,一道黑色声音带着落叶从屋顶飘落,快速闪进了屋内。

“主子让我来给你传话,这一次并不会责备你,但是这样的事情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黑衣人声音尖细,将事情汇报。

“我知道了,你告诉主子,他吩咐我的,一定会做到。”惠妃眼神哀怨的说道,语气中似乎蕴含着另一种意思。

“好”随着一声简略冷漠的回答,黑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屋内。

四周立刻恢复平静,惠妃静静地看着出宫外那个方向,细手莫名的落在小腹上,那双美眸闪过一抹伤痛,泪水莫名的划落下来

夜更深了,星光四处遗落,映下斑驳的枝影一树花落缤纷。

云静初回到厢房便躺下,虽然紧闭着双眼,可是却毫无睡意,想着今日司徒嫣的那得意的样子,再想起沈家被处决那日,司徒嫣那一样的笑容,顿时感觉到自己仿佛就像盖着一块寒冰一般,让她的心都快凉碎了,于是她紧紧地抱着被子,希望自己能感觉好一点,只是却毫无效果。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间感觉到一丝温暖覆盖在她的脸上,这是她急需的暖意,她立刻抓住那一丝的温暖,这才发现真的那是一双手,云静初顿时睁开眼睛。

只见站在床边的人身着一袭无尘白衣,如雪般无暇,白色剔透的软玉打造而成遮住他的脸,一那双黑色眸子,璀璨清亮,明净如琉璃,如天边的繁星,闪若寒星,却又如万丈深潭,墨如黑夜,却又透露着担忧,紧紧地盯着床上的人儿。

“主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云静初睁开眼睛看到是那个神秘男子,不禁讶异的说道。

“静初,我和你说过,你可以不用喊我主子,直接喊慕白。”语言清润无比,清亮璀璨如寒星的眸子紧盯着她,慕白缓缓地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冰冷,想试图给她传递温暖。

云静初快速地收回手,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色,快速将自己的身体往床角落移,希望能离开远一点,把头转过去,像是在逃避他那紧盯着自己眸子,并没有按照他的意愿喊出他的名字,而是不吭不卑地说道“主子,夜深了,还请您离开。”

慕白唇边似笑非笑,却是一道非常好看的弧度,只见他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就直接床的空位躺下,转过身,凝视着与自己距离很近的女人,迎上那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在她的灵魂深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和仇恨。

不知为何,最近在她的眼神中终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除了冰冷就是冰冷,宛如看起来温和柔顺的蛇,始终都是冷漠却有带着危险性,随时蓄势待发的保护自己。

似乎沉默了很久,慕白也没有靠近她,而是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送你进宫,为的就是随时将你送回宇文睿的身边。”

“回到宇文睿的身边”云静初心中一怔,不曾想过他会有这种想法。

“对,送你回宇文睿的身边。”慕白紧紧地盯着她,认真的说道“四年前,我救下了你,当时的你浑身都被白布包了起来,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好不容易救回你,在一年后,拆开那一层白布之后,你伤心欲绝,因为你早已经不是之前的模样,你告诉我,你是司徒嫣,被自己的妹妹活生生的取下了面皮。”

“活生生取下面皮”云静初听着,一颗心揪了起来,眼中尽是震惊,这个司徒萱的心是有多歹毒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嗯。”慕白对于她的反应有些惊讶,但是想着这种遭遇确实是痛苦的,便也没有在意,继续平静的说道“之后我请了人为你治疗,你的之前的容貌已经不能在恢复,所以只能继续保持这被换掉的容貌,也因为这样,你用了足足三年的事情去好好习惯这张脸和恢复身体,也是在不久前我才把你送进宫来”

“三年”云静初双手紧紧攒紧,想着真正的司徒嫣这三年的遭遇,异常的心痛了起来。

“原本想让宇文睿跟你近距离接触,可以认出你来,可是他却怎么都认不出你。”慕白淡淡的说着,双眸一直停在云静初的脸上,试图想从她身上获取一些答案。

“因为在皇宫中的假司徒嫣实在太像真的,不管是形还是神,都与真正的司徒嫣毫无差别,宇文睿被蒙在鼓里这么久也是正常。”云静初开口解释道,其实不仅是宇文睿,就连前世的自己也不曾察觉,如果不是现在知道这么多事情,她万万也想不到,之前害她的人是司徒萱,而不是司徒嫣

“这几年,假的司徒嫣为了保住这张面皮,一直都在服用药物,也是因为这种药物几乎导致她不孕。”慕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如果在段亦风没有找到万月丹之前,或许还能用你今夜这个办法,可是如今已经晚了,因为她更早之前涂上了万月丹,便能将从你脸上割下来的面皮肉连生长成一块了,所以你对假的司徒嫣的面皮是没有办法的。”

“我知道。”云静初轻轻地出声,垂眸凝思,“当时我看见司徒嫣那种志在必得的样子,我就知道她早已经有把握,这个药水对她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其实办法还是有的,只是还不是时候。”慕白静静瞧着她抬起的水眸,皱起了眉说道“所以你不要在着急接穿她的身份,这一次足以让你足以学会教训,有些事情,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耐和时间,往往比力量和愤怒更有效,所以你还是需要忍耐下去,这样才有机会。”

慕白边说边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白色的衣摆随风而起。

“静初,今夜我说的话希望你能谨记。”话落。慕白足尖轻点,跃出窗外,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还未等云静初开口,慕白已经消失在黑夜里,云静初愣了愣,想着他刚刚说的话,不禁暗暗检讨自己,发现自己在知道云静初的真身之后,实在太着急,总是想着能快点报仇,却不曾想到这一次就是败在着急上。

不过听着刚刚那个慕白这句话,他似乎很感同身受,难道他也在忍受着什么还有他的真实身份又究竟是什么

不管怎么样,今夜她很感激他告诉自己这些,现在她该做的却是先忍耐

月色下,皇宫外某一处古老的别院里,一身穿黑衣的男子轻挑着眉毛,看着阔步走进来的慕白,只见他恭敬的说道“主子,惠妃让我给你带话,你吩咐她的,她一定做到。”

慕白点了点头,转过身面对着窗外,凌厉的身子映着窗外的夜色,带着一丝的冷冽。

房间内还有另一位女子,轻风吹动了她的面纱,擦起一角,半边脸上却是清晰的伤痕,只见她盈盈站了起来,恭敬的问道“主子,云静初那丫头怎么样了”

“我已经将话告诉她,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清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夜里响起,是那么飘渺

接下来这几日,后宫都似乎比较平静,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宇文睿又变回从前的模样,只会去凤仪殿陪伴司徒嫣,再也没有去过任何嫔妃的宫里。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是这么平静,可是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背后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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