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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口是个小水池,大概只有直径三米,周围就是普通下水道的样子。水池子在下水道平台的中间偏靠墙位置,幸好并不与污水沟相通,不然能把洁癖鬼司徒墨白给怄死。

最先上来的是秦歌与吴铭,接着是成丽芸与苟况生,隋小米与卞三星大概因为年龄小,游得慢些,不过随后也上岸了。俞力扬被冲到另外一个支流,最后从臭水沟里爬了上来,也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就是印斜阳与司徒墨白迟迟未见。至于莲卡夏娃……说实在话,他们其实也不太愿意带着,毕竟来历不明,而且他们自己也确实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只不过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不愿意就这么将她一个女孩子扔下。现在被水冲散了,她一直没有上来,这样一来错不在他们,只能说是命运的造化。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但秦歌他们真的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吧。

因为大家衣服都湿了,便在池子旁点了篝火烤衣服,另一方面也是在等其他被冲散了的伙伴们。终于,印斜阳和司徒墨白上来了,还顺带给捎上了个“印斜阳的山寨版”。队伍总算凑齐,还有新队员加入。不过他们已经走了一天一|夜,早已疲惫不堪,这会儿便商量着该休整一下排个班轮值。

原本正好十个人,每两个人一组,两个小时换一组,大家都能睡八小时。可是,人家吕蒙卡不愿意啊,凭什么他要跟不认识的人一组?

俞力扬就更不愿意了,凭什么他得跟个来历不明的娘娘腔一组?

印斜阳想,正好可以趁轮值的时候套吕蒙卡点话,便提出让自己跟吕蒙卡一组。可司徒墨白怎么能答应?要他跟印斜阳分开,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全人类移民火星、他的强迫症彻底治好!

其实秦歌与成丽芸也不太放心这个别西卜的二当家,当然,莫名其妙中途杀出来的俞力扬也有些可疑,让这两个人搭档守夜也是不妥当的。没办法,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印斜阳、司徒墨白、吕蒙卡一组;成丽芸、苟况生、小米、三星一组;秦歌、吴铭、俞力扬一组。三组轮值,每组三小时。总算是大家都满意了。

印斜阳他们这一组是第一班轮值的,三人围在篝火旁烤衣服。其余队员都累的够呛,不一会,远处横七竖八躺着的那群人便传了呼噜声。

印斜阳对司徒墨白道:“都奔波一天了,你也休息吧。这里应该是别西卜地盘的下面,这还没离开三号岛呢,预计最少还有一天才能走到五号岛。”这还得是一路没再出什么幺蛾子的情况下才有可能。不过他估计可能性低于1%,这破岛上什么不多,就机关最多。

司徒墨白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单肩上:“你睡。”

印斜阳摇头:“好歹被高能社捉到到时候,我怎么也昏迷……睡了两三个小时,我不困。”

一直玩着自己的指甲当看不到这两人秀恩爱的吕蒙卡听到印斜阳的话,突然抬头:“你被高能社捉到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印斜阳没想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不过他也不笨:“我们可是完成了你的要求,带着你一起往五号岛去了,该是你兑现承诺到时候了吧?”

吕蒙卡嘟嘟嘴:“当我傻啊,这还没上路呢,你们要是半路将我扔下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改变主意了:“行啊,我就先交一部分订金好了,给你们说一个小故事。”

说故事?印斜阳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反正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听听也无妨。

下水道里能烧的东西很少,篝火已经熄灭了,吕蒙卡穿上自己的衣服,又从登山包里逃出了一盒罐头吃起来。看来他这“离家出走”并不是一时兴起,早就有预谋了。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住在一间透明的玻璃房里,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人,他们照顾小男孩的生活,给他每天做各种检查和实验。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他甚至没有父母的概念,他以为每个人都是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从一个大的培养皿里被制造出来,就跟工厂里生产的产品一样。当小男孩再长大一点,他见到了其他玻璃房里的同类。他们有的跟他长得一样,有的长得跟他完全不同。但是他们大多眼神木然,像个木偶。当然,也有个别脑子还清醒的。其中一个人告诉小男孩,快离开这里,不然你就会彻底在这世界上消失。他以后仔细留意,那些同类们果然一个一个的逐渐消失,新的产品又不断被生产出来。直到有一天,那个告诉小男孩要快点逃出去的同类也突然不见了。小男孩终于决定,他要逃出去。”

说这一大段的时候,吕蒙卡的表情淡淡的:“小男孩花了一年时间,终于准备好,也找到了时机逃了出来,顺便也把别的同类一起放了出来。”

印斜阳听出来了,故事里那个小男孩应该就是吕蒙卡。而吕蒙卡曾经说过,他们是一样的……印斜阳隐约已经猜到了什么,虽然他希望事情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样。

“所以说……其实你是个试管|婴儿?”

吕蒙卡笑了,妩媚而狡黠:“不,我们怎么会是那么美好的事物?怎么说试管|婴儿也是在父母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界的。”

不是试管|婴儿?印斜阳又有了新的猜想,但不等他提出,吕蒙卡便转移了话题:“你知道约柜吗?”

印斜阳没想到他会突然转移话题,愣了一下。司徒墨白替他回答:“传说里面放置着古代以色列人与上帝签订的契约,不过现在下落不明。”

印斜阳当然也听说过约柜的传说,据说是以色列人的圣物,表面围绕着雷电云雾,一般人接近便会遭到雷击。不过这跟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吕蒙卡点头:“约柜确实消失过一阵子,但是很多年前已经被重新挖掘出来,它并没有存放在耶路撒冷,也并不在传说中的埃塞俄比亚,而是由几个大国共同保管。里面也并不是什么十诫石板,而是一个人,一个存活了几十万年的人。约柜其实就是一个保鲜柜,只不过里面冷藏着的不是饮料也不是蔬菜食物,就是一个人,一个人类的始祖,上帝创造的第一个人类。”

“亚当……”印斜阳想到了自己胎记上的文字,身上的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冷冻了下来。

吕蒙卡点头:“没错,亚当。上帝的儿子,这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类。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大祭司每年都要带动物的血洒在约柜恩座上,这是为人类赎罪的献祭。事实上,没错,献祭是存在的,但是被用作献祭的并不是动物,而是人类。准确的说,是一群被制造出来用作牺牲的克|隆体。”

印斜阳的脸刷地白了,自己并没有父母,出生的意义竟然只是为了成为献祭的牲畜?!他联想到了那些被人类饲养长大,最后被送进屠宰场的肉猪。

司徒墨白紧紧将印斜阳搂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将他捂热,他并不完全相信吕蒙卡的话:“这么做的意义?”

吕蒙卡又继续了他的故事:“故事里的小男孩逃出来时才只有六岁,他在外逃亡流浪了好几年,辗转到了a国。他没有受过正规教育,但幸好他有最完美人类的基因,他的智商不低,在那个繁荣又堕|落的国家找到了自己的立身之地。没错,那个小男孩就是我。当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我的同类,跟我一样都是那个人的复制品。我们出生的意义,就是为了让那个人活下来。因为从约柜被打开之后,那个人身上的细胞便在逐渐的衰老,并且衰老的速度逐年在加快。几个大国研究出了新的技术──为他更换细胞。就跟换血一个原理,但使用的必须是相同基因序列生命体的细胞。所以,一批批供他更换细胞的献祭品便被制造出来了。比如我,比如你。”

印斜阳的脑袋此刻完全一片空白,他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这就是自己身世的真相?未免也太荒诞了。

然而吕蒙卡却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后来我对那家研究所也进行过一些调查。表面上那是一家a国私人的研究所,事实上里面渗入了几个大国的势力。而且各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私心,都想制造比亚当更完美的属于自己国家的所谓最强人类,所以在克|隆的同时还进行了倾向自己国家人种的基因优化改造实验。这就是为什么西方壁画上的亚当都是白人形象,而我们这些克|隆体却是亚洲面孔的原因。还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怀疑我们的本体—亚当已经死了。毕竟他的细胞衰败太快,克|隆体们大多又被我释放了。而用作更换细胞的个体必须在十岁以上,他们来不及制造新的牺牲品。哈哈哈……”吕蒙卡笑得非常得意畅快,那大概是长期压抑,一朝报复后的快感吧?

印斜阳当机的大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思维:“所以说我也是你放出来的?”养父母捡到他的时候,他才只有几个月大,还是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婴儿,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吕蒙卡看着印斜阳的眼神有些鄙夷:“你跟我真的有相同基因序列吗?你的智商是长到屁|眼里了吗?”

没等印斜阳反应过来反唇相讥,司徒墨白已出其不意从袖子里甩出匕首朝吕蒙卡掷去。幸好吕蒙卡反应迅速,侧身躲开,匕首擦着他耳畔飞过,“当”一声插入后面的墙壁里。这可不是开玩笑,看样子是真的想neng死他。

“你!”吕蒙卡眯眼危险地盯着司徒墨白。

印斜阳赶紧安抚司徒墨白:“行了,别闹了。”又对吕蒙卡道:“这是警告你别胡乱说话。毕竟你现在还要靠我们才能走出去!你要是真智商比我高的话就好好看清楚形势。”

“哼!”吕蒙卡冷哼一声,似乎对他这话也不恼,反正还有些满意:“总算还不是完全的蠢材。行吧,我就好人做到底告诉你真相吧。你当然不是被我放出去的,就算我能放你出去,当时你才多大?我曾经听说过,有一个实验体的卵细胞提供者是研究所的一个女性研究员。克|隆那一回事学过生物的都知道,克|隆体与那个卵细胞提供者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克|隆体也不继承卵细胞的任何基因。但那研究员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觉得那个实验体是自己的孩子,将他偷了出去。后来就没有了那个研究员和实验体的消息了。我猜,你大概就是那个走狗|屎运的家伙吧。”

如果自己就是那个幸运的实验体,那个将自己偷出来的研究员她后来怎么样了呢?某种意义上她也算是自己的母亲吧?他此刻真的非常感激那个实验员,如果不是她的话,他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也许不会有一个愉快的童年,也不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快乐健康的成长,甚至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一定。

他无法想象,一个批量生产,被当成一次性|用品,用完就死亡的生命是如何成长的。那与养殖场的家禽、家畜有什么区别?对比其他实验体,他真的是太幸运了。他祈祷,希望那名研究员现在依然平平安安的活着吧。

印斜阳觉得自己也许智商不高,但情商应该还不错,至少他心比较宽,看得开。除却一开始的震惊与难以置信,他很快地便镇定了下来,现在居然还慢慢消化,接受了。毕竟那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荒诞而遥远的故事,很难让他代入。也许也是因为恋人的那句话──无论自己是谁,是什么身份、出身都不重要,自己的本质都不会变,在他的眼里就只是他爱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一剂强心针,令印斜阳慌乱的心镇定了下来。

司徒墨白对于他的话并不全盘相信,还持怀疑态度:“研究所的人没捉你们回去?”

吕蒙卡耸肩:“怎么不捉?一开始倒是捉回去几个。有能耐的都早逃了,被捉回去的都是窝囊废次品。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最完美的人类基因能只有这点能耐么?再说,后来亚当死了,他们好像又转变了研究的方向,改了方案,开始着手研究基因进化。好了,我的订金交完了,该到你们表示诚意了──在高能社时,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印斜阳也留了一个心眼,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在意高能社?高能社似乎也在研究什么强化战士,这也是基因改造的一种吗?

“你……我们出生的研究所是哪一所?跟高能社有什么关系?”

吕蒙卡“啧”一声:“你小子倒也还挺敏锐嘛,那间研究所前身是a大学j州分部研究所,现在已经更名为stuart研究所。”

司徒墨白搂着印斜阳的手臂一紧,脸上的表情比刚刚更加冷了几分。

吕蒙卡仿佛突然想到似的:“啊,对了,小哥也姓stuart对吧?j州的那片枫树林还真让人怀念呢,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植物,也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世界。自由的空气是那么的让人兴奋。呵呵呵。”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在司徒墨白父母的研究所出生的,那么说来司徒墨白的父母就是这个亚当计划的负责人?

司徒墨白搂着印斜阳的手臂冰冷而带着细微的战抖,冷漠如他也有了软肋,他有些惶恐。自己的父母曾经差点就造成了印斜阳悲惨的人生,他们是这些实验体悲惨命运的罪魁祸首。他并不在意其他实验体的命运,但是他不能不在意印斜阳的想法。他知道以恋人的脾性是不会怨恨自己的,但是一般人也很难做到不迁怒。他害怕恋人因为对自己父母的怨恨而疏远自己。

然而司徒墨白还是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自己的恋人,印斜阳头脑很清醒,他知道吕蒙卡故意这么说是想挑拨自己与恋人的关系:“所以呢?就算研究所的负责人真是司徒的父母,那与他也没什么关系。我可以告诉你,被高能社捉到之后,我只是被抽了血,他们没来得及对我做什么。那么现在轮到你了,stuart研究所与高能社到底有什么联系?”

见挑拨不成,吕蒙卡无趣地撇嘴:“好吧,老实说当年亚当计划的负责人也确实不是司徒父母,而是他们的老师詹森。而詹森,正是高能社现在的老大。你说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顺便一说,后来为了研究stuart研究所,我对司徒夫妇也做了些调查,我发现这位小帅哥的出生也有些有趣的地方,你们不想听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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