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混世魔王入世(1更求月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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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刘梦远和杨业应许他入文昌院读书,陈凯之追求的,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若是此时再矫情,就不免会惹来反感了,于是陈凯之连忙朝杨业行礼道:“多谢大人。”又朝刘梦远作揖。

刘梦远竟是无言,因为此刻,他想起了陈凯之在几日前对自己所说的话。

“刘先生,我会入院读书的。”

现在想想,他竟觉得悚然起来。

看着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解元,刘梦远心里忍不住在想,这一切都是蓄意为之吗?

这小子的城府,到底有多可怕啊!

外头的读书人将这一幕看得目瞪口呆,只恨不得大呼过瘾了。

他们原以为,自己是来看一场周教导碾压一个新举人的好戏的,谁料到,这周教导今日竟是阴沟里翻了船。

这里不少人从前也受过周教导的气焰的,这个叫陈凯之的解元竟是手撕了周教导,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可真是痛快了。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杨业心里不情愿的,他已不愿久留,便意乱烦躁地匆匆带着人离去。

其他诸生,也在差人的规劝下不甘愿地一哄而散。

唯有那周教导,如遭雷击的样子,他心里很清楚,虽然杨大人未下处分,可自己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陈凯之没有理他,好整以暇地出了文庙,他见到这学宫中无数的亭台楼榭,此时再去看,心情却已和初入学时完全不同了。

那时候,自己是个好奇的新生,而现在,自己似乎已成了老油条。

从前,自己是带着敬畏的心情来到这里,如今他却明白,这天下,无一不是江湖,上至庙堂,下至阡陌,甚至是这本该是教书育人的至高学府,亦如是也。

其实这件事之所以解决,道理很简单。

陈凯之摸清了这些所谓学官和大儒们的心理,他们奉行和恪守的乃是中庸之道,遇到了麻烦,或者是乱子,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捂盖子。

就如这王家人闹事一样,这学宫里各院的掌院能对受害者的王家翻脸吗?

他们知道,一旦翻脸,就不免被人指责薄情寡义了,毕竟那王之政,好歹也是从前的故旧,就算当年有人和王之政关系并不和睦,可是人死为大嘛。

正因为这些人是这样的心理,所以都将自己的头埋入沙子里,他们倒也未必是真想刁难陈凯之,只是因为他们不愿意招惹什么是是非非罢了。

那么对付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闹出更大的乱子,他王家会闹,陈凯之难道就不会闹了?不但要闹,而且还要闹得惊天动地。

可是粗暴地去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王家之所以敢闹,是因为王之政死了,他们以受害者的姿态,可以得到别人的同情心,难道人家父亲死了,学里还要惩办他的儿子?

大家当然都得做好人,无论大家认为王家的行为是不是恶劣,却没有人会做恶人。

而陈凯之不同,他没有这个优势,他唯一的优势,就是要闹得漂亮,闹得人没有脾气。

所以他选择去文庙,也盯上了历来在学里横着走的周壁,将周壁当做了自己的猎物。

这个陷阱,本身就是针对这位周教导的,这等刚愎自用,且在读书人面前耍惯了威风的人,一旦踏入了学庙,就会一步步踩进了陈凯之的陷阱。

陈凯之无可挑剔的回答,一定会激起周壁的巨大敌意,同时,他会千方百计寻找陈凯之的弱点。

陈凯之给他留了‘弱点’,那便是那几篇抄录的文章,因为这几篇文章,实在不算学里这些学官和大儒的名作,这是陈凯之努力淘来的,甚至有可能,连原作者们都对这些文章,早已忘了。

于是,周壁华丽丽地上当了,如同陈凯之所设想的那样,引来了这学宫里的所有掌院和掌宫,还引来了那么多学宫里的读书人,这些,都是这场戏所不能缺少的。

陈凯之顺理成章地据理力争,也顺理成章的动手。

动手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闹的更大,闹的整个学宫沸腾,甚至不能迅速平抑下去,会给杨业这学宫之长,遭来政敌的攻讦,使学宫成为笑话。

如此一来,学官和大儒们,又一次习惯性的捂盖子了,他们为了捂住陈凯之这个大盖子,哪里还有心思,去管王家的小打小闹。

一切……都很完美。

“如果……”陈凯之心里想:“如果哪里都是江湖,那么在这大大小小的江湖里,我陈凯之,一定是最能撕逼的那个,嗯,这理应算是宏愿了吧!”

陈凯之当日便进入了文昌院,成为了刘梦远的弟子。

刘梦远的心情是复杂的,下午的时候,他负责讲授《国史》,却显得心不在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飘向坐在角落里面带微笑,却又听得仔细的陈凯之。

刘梦远觉得,这个家伙,似乎在奚落自己的似的,却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多虑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一天,可木已成舟,一旦进入了文昌院,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弟子了,自己不该对他有所成见,师生的关系,乃是有力的同盟,这一点,刘梦远是拎得清的。

…………

矗立在学宫最了几句。

“呀。”听了几句之后,陈义兴显得惊讶。

居然,有人敢在学宫里造次?

而且……居然还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陈义兴不由淡淡问道。

“结果如何?”

“杨大人狠狠责罚了周壁。”

“呀……”靖王殿下又惊讶了,闹事者居然还占了优势?

“此人是谁?”

“叫陈凯之……”

“呀……”这是第三次惊讶。

陈义兴的脑中立即浮现了某个形象。

原来是他!

陈义兴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才好。

自己千方百计地想着出世,他倒是好,他这是入世啊,似乎……还像是混世魔王入世,这是要搅弄风云吗?

陈义兴摇了摇头,只好一笑置之。

“知道了。”陈义兴依旧淡淡然的样子。

书童领会了陈义兴的意思,忙告退而出,蹑手蹑脚地离去。

陈义兴捧起书,却不像他方才面对书童时那淡然的样子,他的心有些乱了。

他靠在椅上,叹口气,忍不住又低声吟唱:“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

唱到这里,他摇摇头,哎,曲高和寡,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意思啊。

而在另一头,下了学后的陈凯之,收拾了一番,便匆匆地出了书院,同窗们的表情嘛,自然该用精彩来形容,陈凯之觉得现在还是不该和人打交道,而是该让他们慢慢的消化这些震惊为好。

他没有停留,自书院沿着盘山的石阶,匆匆下了山,接着穿过了牌坊,快步走出了学宫。

刚刚出去不远,便见着仪门下,有几个披麻戴孝的人,为首的一个,正是据说王之政的儿子,此时他照旧是在此滔滔大哭,捶胸跌足,涕泪直流,伤心欲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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