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一杯茶,品余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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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半天,就在我以为自己估计错误的时候,床位吊着的一串小铃铛忽然叮铃铃响动了起来,在我面前吹起了一阵阵的阴风。

我看了看那一串铃铛,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这个角落,白蔷薇父亲的魂魄果然还停留在这里。

“很好,我想问你个事情。在你刚刚出车祸那个时候,你的弟弟应该找过一群奇怪的人来帮你看过,你还记得他们在你的房间中做过什么”我正问着,忽然想起来自己是没有办法跟这样的鬼魂交流,于是改口说道“他们有没有在你的房间中放过什么东西如果有的话,他们把东西放在了哪里同样的,你想办法给我一些提示,只有把那个东西找到,你才能醒过来。”

铃铛一直在响,时而轻柔时而暴躁,到最后慢慢归于了沉寂。在十几分钟之后,放置在大床旁边桌子上,一个很久都没人使用过的瓷杯忽然倒了下来,在地上帮当一声摔成了很多碎片。

同样的,在另一边柜子上放着鲜花的花瓶也倒在了桌子上,里面的水立刻就蔓延了下来。

“两个桌子”我奇怪的看了那两个桌子一眼,刚刚已经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遍,那两个桌子同样没有遗漏,里面并没有粘红的物件。包括那两个桌子本身,同样也都只是很普通的桌椅而已,我同样注意过,桌子并不是由阴木构成的,不可能承载那些红煞。

“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么那两个桌子”我正说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东西全都开始摇晃,发出杂乱的响声,阴风越吹越厉害,把我的衣角卷了起来,把不停摇响着床尾吊着的那些铃铛,声音开始变得诡异的厉害。

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墙角,鬼魂状态下的人果然大多不可理喻,精神处于混沌状态的人会有一种野兽般的本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灵智会残存着。

我没理会房间不断闹腾的动静,这样的场景对我来说已经构不成任何心理上的恐惧,不过是阴魂躁动而已,比这更加恐怖更加宏大的场面我都见过很多次了,这又能算个什么

重新走到床右边的柜子旁边,我把柜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清点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左边的柜子同样如此,我梳理的十分细致,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角落都没有放过。

站起身,我看着那依然在摇晃的铃铛,这时候那一阵阴风忽然不停地吹在放置花瓶的那个桌子上,把桌上不断往我怀中方向流淌的水吹得倒卷了回去,渗进了柜子跟墙之间的缝隙之中。

“里面”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立刻把柜子挪开,两个手掌大小的豁口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墙上竟然被挖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洞看着那种痕迹,更像是被某种虫兽撕咬出来的,我从这个豁口中拿出了一个沾着淡淡煞气的柳根。快速的挪开另一个柜子,后面的场景大抵如是,也是一个残缺不全的柳根放置在那里,上面的煞气清晰可见。

“真是作孽。”柳根给我的感觉红的并不纯粹,也不知道这是当初苗疆的那些人,从哪户人家的坟头上挖出来的。挖人坟头柳,要比刨绝户坟还要来的缺德,这不光是会影响到死人,让人在阴曹地府都不安稳,甚至严重一些的时候,还会祸及别人的子孙后代,最起码三代人之内运气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些蛊苗,还真是为了目的已经不择手段了。

嗤笑了一声,本来对那个苗寨还有的淡淡惭愧之心在这一瞬间全都消失。或许普通的苗家人大多都是好的,可是这些蛊苗,这些能不在乎自己一切只为了蛊的家伙,又能有几个是好东西大多出自私暴虐之辈罢了,这从那些光着身子让蛊虫寄生在自己体表吸取养分的白苗男人身上,就能看出个大概来,从他们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半点温和的气息。

在我找到这两个柳根的时候,阴风吹的更加厉害,本身拴着小铃铛的细线都不堪阴风的侵蚀,砰地一声断开,那些小铃铛便全都掉落在地上再无法发出声响。

找到了东西,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很多。在两个柳根上用刺魂手各弹一下,弥漫在屋子里的红煞顿时全都收敛了回去,整个屋子瞬间都变得好似明朗了许多。

阴风最后猛烈的吹在床上,把垂在床边的床单都吹得卷了起来,然后才慢慢地消失,屋子里阴风吹起时候那种阴冷的感觉再也没有任何一点。再次走到房间的东南角,现在的这里跟刚刚的这个地方好像有点微微的不同,但若要我说不同在何处,我却说不出来,只是一种感觉罢了。再看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我想那个灵魂应该已经回去了吧,接下来只是需要一个重新契合的过程,然后他就能醒过来。

“存虎,过来帮忙收拾一下东西。”那阴魂既然不在外面了,范存虎再靠近就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这被我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我抽着嘴角慢慢把这些东西全都重新整理着放了回去。

手里拽着两个柳根,我把门打开从屋里出去,白蔷薇坐在院里的木椅上正在发呆。直到我走过去敲了敲她的头,她才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然后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怎么样我爸爸能醒过来吗”

“去喊医生过来,你爸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看着桌上精美茶杯里盛着的淡绿色清茶,我观察了一阵,好像并没有被动过,便顺手抓起来喝了一口,味道挺不错的,还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啊,行,好。”白蔷薇愣了愣神,立刻站起来低着头走了,我看着她那猛然羞红的脸色,无奈摇头,真是莫名其妙。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喜欢脸红的,当时在唐都大学碰到的那个她可完全不是这样的。我记得那个时候,我还总喜欢在话语间调侃她,而现在的她却让我有些怎么说呢,有种比较奇怪的感觉,很危险,反正好几次想要调侃的时候,话都在我喉咙里面硬生生咽了下去,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白蔷薇很快就进来了,她还是微微低着头,好像有点不敢看我一样。“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喊医生了么,你爸马上就快醒了,肯定没问题。”灵魂跟身体想要完美契合得很长一段时间,在没有契合完毕这段时间里,直接的表现就是身体跟不上神经控制的节奏,但如果仅仅只是想要苏醒过来,那么只要一会儿的时间就可以。

“前面房间里有呼叫医生的按钮,按一下就行了,他们很快就来。”白蔷薇抬眼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茶杯,瞬间眼皮又低了下去,她想要尽量装作一副在想事情的样子。看着她这幅模样,我心中瞬间就有了一种不怎么好的猜测,我也看了看被自己捧在手里的茶杯,这短短的时间里面的茶水已经被我喝掉了一半。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这杯茶明明没人动过的。”我心里在不断的安慰着自己,刚刚端茶杯的时候还特别注意了一下,酒满九,茶添七,这杯茶绝对是七分满的,凭我多年浸淫茶道的经验一眼就能断定出来,肯定不会出现任何的偏差。只是在这个时候,我偏偏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不是每个人喝茶时候水都能添得如此精准,大多数人泡茶时候用的水量都跟喝水时候差不多,直接往杯子里卖弄倒满了喝。

这段经历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就是从这天之后,我在没有完全确定之前,绝对不会再轻易端起别人身边的杯子,哪怕是这种崭新的杯子都不会。直到多年以后,自己一个人躺在院里的藤椅上回想起来,才觉得这段记忆原来也是甜甜的,就跟当时嘴边的茶香一样的充满了芬芳。

一群医生很快就来了,跟在他们身边的还有呆在前院里的那几个保镖,医生在询问保镖病人究竟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但是那几个人却都只是摇头,把其中一个老医生气得够呛。

“病人怎么了”几个医生跟护士走的很快,才说这话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爸爸可能快醒了。”白蔷薇那一阵羞涩的模样瞬间不见,她又变成了那种十分睿智的模样,可能在绝大多数人看来,而事实也的确是,白蔷薇本身就是一个十分有智慧的女子。

“怎么可能”本来还准备继续往里面走的医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立刻就停下了脚步,走在中间的那个年老的一声扶了扶自己的眼睛,对白蔷薇神色不满的说道“小刘不是那个意思,主要是病人已经保持这种状态很多年了。”说着,还瞪了身边那个年轻的医生一眼。

能住在这个疗养院的人,都是身份不俗的人,不是一个医生能够开罪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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