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家事,山村 三章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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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跟郑紫河谈了些什么,我并不知情,父亲也没有对我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告诉我,事情他都知道了,既然在这边没有什么事情,那就尽快启程回长安,不要继续留在荥阳了。

荥阳十七房这个老祖宗的丧事我没有参与,但我第二天启程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有很些家族的重量级人物来了这里,这丧事办得场面恢弘,但我能隐约感觉到,在这样恢弘的场景下,肯定掩藏着不知道多少波涛汹涌。

这些都跟我无关了,十七房会怎么样,这些东西不是我一个小辈能影响到的,就像是十七房那个老人说郑屏的,也许他将来会有很大的成就可以撑起来十七房,但也仅仅只是将来而已,是一个潜力股或者说是一个新秀。

从这些地方来看,我大概能够猜到郑屏应该是十七房嫡传血脉,但仅仅只是大概而已,我根本没有办法说清楚这其中具体的关系,一是我不知道,二是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太复杂。这样一个家族不断传承下来,也许上上一辈的嫡亲血脉在这一辈就有可能变成其他的庶出血亲慢慢远离一个家族的权力中心点,这大概就是家族,就像当年的一个郑氏,最后分化成郑氏十八房一样,也许其实就像十七房这样的,再这样下去一段时间可能也会再次往出分化。

有能力的人不甘心屈居于人下又不想夺嫡的时候,那唯一的选择就是利用自己能支配的有效资源去重新开辟出来一个以自己为尊的家族,这样的家族跟原本的宗家应该是相互依存相互照应的关心,但随着一代代的发展最后会演变成的样子,只有可能是越行越远,然后再具体的呢同样可以参考原本的郑氏,现在的郑氏十八房。

我想,或许在其他那些房的眼睛里,现在跟大房的关系,也只是限于在几千年前起源于同一个祖先吧。想让那些人承认大房的地位并且以大房为尊,我现在想想都会觉得何其难也,就像有人告诉你我们都是炎黄的子孙,而他的炎黄的嫡系血亲,现在让你凡事以他为尊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感觉走来这一趟,自己心里的想法骤然间变化了许多,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天经地义的事情,说到底强者为尊罢了,弱肉强食的世界没有那么多传统跟人情好讲,努力捕食让自己变成一个谁都不敢侵犯的王者才是正道。

好吧,别问我什么叫炎黄的嫡系血亲,更别问我两个男人是怎么出现嫡系血亲的,这种太过于神奇的事情别说是我,就算是华夏几年前以来的大贤大德坐都坐在一起讨论探寻,也永远都不会有人能把这种事情研究清楚,我觉得或许世间最深奥的哲理就在于此。

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所谓的白玉京,究竟是一处怎样的地方赵七九家的那位老爷子,在临死的时候没有魂归地府而是被接引去了那样一个地方,现在十七房的这位老祖宗,离世的时候竟然也是去了那个地方,再想想父亲所知道的,想想我手里的那个言辞霸道,甚至不能算是请柬只能算是一份通知的请柬,我发现自己的将来充满了一种叫做变数的东西。

我是谁,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如果现在有个和尚坐在我的面前,告诉我从来出来往去处去,我一定不会觉得这是在瞎扯淡,经历的越多,约会发现这世间种种充满的玄妙的东西,根本就没法用语言来解释,一句话出口,怎样理解能不能理解便是看你的悟性如何。

我现在就像是悟透了一些东西,但隐隐约约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把这种东西表达出来,涉及到了人性,涉及到了种种复杂的关系。再回头看着所谓的郑氏十八房,也许父亲早就已经施恩豁达的看开了这些,所以他从来都不想去做什么让郑氏重新凝合在一起的无用功。

父亲是有大智慧的,而我之前的某些思想始终都有些小,有些过于的想当然了。在知道所谓郑氏十八房之后,在看到从老宅里翻出来的哪本书上写着的东西之后,那一瞬间开始乃至于想当然的以后直到来十七房之前,我都固执的认为郑氏十八房始终都应该是唯大房尊,在我的眼里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一个背叛者。

何必呢用一些长者喜欢的强调来说,何苦而来哉没有谁是天生就欠着谁的,只是看能不能得到一种所需求的东西而已,对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我更有了一种深层里的认知。

“我能感觉到我那一部分的存在,就在十七房里,为什么不想办法讨要出来”小黑布已经跟我念叨了一路,它很幽怨,不断的在挖苦埋怨我,我都是以一句不是时候回答它。

这事情电话里没法说,我得回去当面跟父亲谈谈,类似于这种事情必然牵扯到了利益上的交换,而现在,十七房寻求家里的帮助也许便是一个契机。

长安一切安好,我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家里,立刻就跟父亲在书房就这件事情做了一番详谈。

“要了也没什么,那份东西本来就应该是家里的,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父亲最后落锤定音,话说的很绝对,显示了父亲那种绝对的信心。

“爸,家里真的有办法去帮十七房么”前些天,从桃花婆婆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家里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甚至连梁州白家的那事情都没有办法去解决,而现在要帮助的,却是那偌大的一个十七房,他家的规模要是我家里的十几倍,乃至于几十倍。

“你徐爷爷说的对,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这是家里一直都传承下来的,我想了很久,不该逃避,其实也根本就逃不过去。”父亲提到了那个开活纸店卖寿衣的老徐,他把手在桌上顿了顿,然后慢慢沉思着给我说了一个在我看来平日里根本就不敢去想的东西。

这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地方是从来不被人知道的,那些地方,根本就没有跟我们平日里所生存的这个世界在同一个空间维度上,那种地方对绝大多数的活人来说是一种死地,只有为数不多的那些深居奇特能力的人才能在那种地方活着走出来,比如九尸迎宾背后的死人国便算是一个,而类似于像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父亲说家里就负责着四个类似的地方,保证那些地方的东西不会冲出来造成太大的威海。这样的守护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无数的先辈都折损在了那样的地方,包括一路走来跟着家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已经把自己埋葬在了那些绝地里面,但就算是这样,依然会有一代又一代的人挺着自己的性命往里面填。

有了相应的能力,就会知道那些地方的存在,向我这样到了这种程度,却仍然对那种地方一无所知的人绝对都是凤毛麟角,父亲把我保护的太好,按照他的本意,其实根本就不打算让我接触这些东西,可总得是有能够负责的人。

死人国里面爆发的那一片尸潮,让我现在想起来都仿佛能看到那样的场景是历历在目。一大片的死人上蹿下跳,所过之处生机毁尽会连大地都变得死寂,说是寸草不生,绝对是一点点都不过分。而家里,便是负责着四个类似于这种东西的地方,保证它们永远都不会跟人类的世界有所交集有所接触,不然一定会在短短的时间带来给这个活人的世界带来巨大的灾难。

父亲说该让我接触那样的地方了,只有进去好好看看,才会明白自己身上背着的担子究竟是沉到了怎样的程度,那不光只是一个两个人的生死,而是一大群人,甚至是很大很大一群人的。

这样的世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其实每家在享受相应荣光的同时,还在背负着一些旁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的东西。这些人,都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一片生存的乐土。

“爸,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现在一旦地方的东西跑了出来,首当其中会遭殃的一定是我们家”我第父亲说的话有些不敢置信,这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然而事实便是这样,不是我不想承认不愿意相信就能改变的了的。

“那我们家哪里来的那么多人啊”如果真的像是父亲所说的的那么危险,那么究竟是得有多少人才能保证按个地方永远的安稳下去我有些想象不来了,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事情透着一种诡异的东西。

“有这种能力的人一般都会自己找上来。”父亲再次解开了我的一个谜团。他看着我不解的眼神,告诉了我一个根本无法想象的事实。

但凡是人,都会很惜命,而但凡是有能力的人,可能最希望的就是长生,他们会对能够延年益寿的东西趋之若鹜,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点的抵抗力。而家里,便能让那些人的寿命延长,虽然是一种很不好的方法,但是对于不在乎来生怎样的人来说,用来生的东西换取今生的长寿跟一份于家族同进退的承诺,这简直是一种有着致命吸引力的交换方式。

其实每个世家大阀,都有一些能吸引别人的东西,能够让一群不平凡的人为了那种东西不顾一切,甚至拼上所有也在所不惜。有可能是一种能力,有可能是很很多多别的东西。

我们家的那个地方,就是我上次去的那个活纸店,看上去普普通通一个卖寿衣卖活纸的地方,隐藏了不少的玄妙。而我们有这种能力的人,便是父亲,我对这种东西十分好奇,但父亲说不到四十岁,不能接触到这些。就是因为爷爷在晚年时候变成了那种模样,所以才让家里在这种对于有特殊能力之人的招揽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导致家族在那段时间里被别的家族甩开了很远。其中的损失根本就不敢去算,算了自己都会不敢相信。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了在当自己家族原地踏步了几十年,而别的家族在这几十年里一直都在往前发展,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只是所幸的是,根基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其实这样一想,我忽然觉得原来我们家还是挺伟大的,竟然一直都在闷不吭声的守护着这么多的东西,相比于那些被人口口相诵的圣贤,其实我们做的事情才更加像是圣贤吧。

“我想去那些地方看看。”我对父亲说,父亲也答应了,不过是得等我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因为一旦进去了那种地方,没有一年半载的时间是没有办法真的从里面出来。

接下来,我想我大概是得去英国一趟了,父亲让我去那里走走看看,但是却并没有告诉我应该去哪里,只是说等我去了,自然会知道我现在想要知道的一切。

月中,华夏历的四月十五,我去阴坡上挖出了那个被我密封好之后埋下去的浸泡在血液之中的红绳子。果然是如同小黑布所说的,这根有九条线拧成一股的绳子,竟然已经完全吸收了浸泡着它的所有鲜血,整条绳子变得血色浓重,好像随时都会有血液从绳子里面滴出来一样。

但就是这样的绳子,拿在手中却不会在身体上留下任何一点点血色的痕迹,就好像它本身就该是这样的颜色。我不信邪的甚至在上面搓揉了几下,但事实证明的确不会这样。

盯着天上那清淡月华,我站在紫桐别苑的天台上,让这样的月华投在凤翠的身上,他变得十分漂亮,在整个天台上都倒影出来了一个虚幻的影子。那是一只凤,它抖动着翅膀将自己悬浮在空中,尖锐的嘴喙开阖之间,我能听到一声接着一声的凤鸣。那高亢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自己内心的激动。只是偶尔间,这凤的眼睛中会有红光闪烁,那是一种凶茫,好像是要毁灭掉它眼睛中看到的一切。

我知道这是还残留在凤翠之中的那些最后的红,这样的煞气我再也熟悉不过了。不过这些红褪不掉,这最后的残红之中包含了凤翠一种生存的执念,是的,是一种执念,就跟我心中的那一份执念一样,无法消解,除非能把这一份执念修得圆满才能释然。

发现这种东西,发现这样的红,我并没有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别扭,不但如此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亲近,就好像是忽然发现了一个能交心的知己一样。我把凤翠拿在手中,慢慢感受着它那种不安的悸动,不断的摩挲,它的光华便好像是越发的璀璨。

小心翼翼的拿着凤翠,生怕手上一滑让它掉在地上碎成两半,若真是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我很有可能会起剁手的心思。当然,我肯定是不会真的剁自己的手了,只是很单纯的会有那种想法那种心思而已。

红绳子的一段,透过凤翠那并不算很大的小孔穿梭了过去,我捏着线头的两端,又十分贪恋的看着这样漂亮的凤翠很长时间。越看,越觉得这个东西是如此的吸引我,甚至这么些年以来,从来都没有任何东西能遮掩让我产生一种迷恋的情绪。

以往的,就算是那件让我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手的迷幻镂空,也只是让我在看着它的时候不断惊叹而已,至于贪恋,从来都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也许这个东西,真的应该是随着我家的血脉一起传承的东西,这样的亲近,让人觉得很美。

看了许久,我把凤翠慢慢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也同样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的脖子上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一个饰品。在以前从来没有,除了凤翠,任何饰品都不能挂在我的脖子上。

所以店里存了不少的珍贵挂饰,但却从来没有一件出现在在我的身上。每次看着那些精美珍贵,让我觉得挺不错的饰品,我都会忍不住在心下叹息一番。

感觉有点异样,当吧这枚凤翠挂在脖子上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了一种十分奇怪的东西笼罩在我的身上,虽然看不到,虽然不甚了解,但我却很明确的知道,那是一种独属于凤翠的气运守护,在我用这种方式把它挂在我身上的一瞬间开始,它好像就跟我契合在了一起。

“你发光了”小黑布出现在我的面前,它那一章少年的稚嫩面孔对着我,紧紧盯着。“你真的发光了,我的天,怎么这个小东西跟你的契合度这么高的太夸张了吧”

我没有去注意我有没有发光的问题,小黑布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词语,我看着它,问道“什么叫跟我的契合度这么高的”在这之前,我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关于凤翠契合度的任何一点事情。

“就是契合度很高啊”小黑布说道“而契合度越高,它所能带给你的气运就越大,你们家的血脉跟它的契合度本身就已经很高了,没想到你竟然能变得这么高,你真的发光了。”

“是么”我又在凤翠上摩挲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也许小黑布说的发光,并不是为了搞怪那么简单,也许,我是真的发光了我问道“你说的发光是什么意思”

“就是发光了,那东西在守着你,所以你在发光。”小黑布用了一个抽象到极点的解释,反正我是没有听出来我发光跟凤翠在守着我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但是看着小黑布那种不似撒谎的表情,再联想到刚刚凤翠在这清淡月华下出现的那种异象,我将衬衫领口处的纽扣扣了起来,把凤翠遮盖在里面。

“现在还发光么”我带着些戏谑的问面前站着的小黑布,小黑布愣了愣,又扭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讪讪的说道“不发光了,可是刚刚真的在发光。”

对于小黑布这有时候会变得很让人想要发笑的表现,我也委实无奈。再有的时候它会表现的很老成,可是在有的时候,它又真的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带着些小迷糊。这可能就是之前菩萨所说的,小黑布本应该是遵循天理的,可现在它却在跨入人理的范畴,有了自己的情绪而陷入了一种大理相争极度纠结的状态之中。

要去英国,需要准备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但就是手续上的准备有些麻烦。签证这种东西,我实在是有些受够了,这注定了我在英国的事情必须得快刀斩乱麻的解决掉,可是到现在,除了一个英国之外,我甚至不知道在那个国度自己应该去哪里。

只是,去英国的话,现在也只有一趟从京城里直飞伦敦的一趟航班,这似乎在冥冥之中,老天就已经帮我做了抉择那就伦敦吧,只能是在伦敦了,父亲说到了英国该做什么我自然就会知道,那么就先过去,试试那座在世界上都鼎鼎大名的雾都之城。

范存龙现在在长安城里,变得越发的如鱼得水。黑暗的世界真的很适合他,他的那一张弓已经变成了不少人心中的梦靥。关于这些,周老二在跟我联系的时候不止一次的竖着大拇指赞叹,说这小子做事够狠,心够细,天生就是混黑色世界的了料子。

听着这样的评价,我觉得我除了苦笑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别的表情可以去做。不知道,在范家庄子那位老村长知道范存虎现在的样子之后,会不会要生生杖杀了我这些我心里没有一个底,但是我知道,如果是在山外面的父母知道自家的孩子竟然成了这副模样,指不定心中会有多么失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可是华夏父母自古以来从来都不曾改变的一种心思。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望女成凤,也许是生了闺女的人家,打心底里希望自家生的是一个男孩子至于龙凤呈祥什么的,别问我为什么图画里总是龙跟凤勾搭在一起,我怎么知道啊,也许人是想表达兄弟情深的意思吧。

范存龙的身上,越来越有一种威严感了,这种东西不是一个人想有就能有的,也不是谁能装出来或者刻意表现出来的,这种威严跟气场会不自觉的表现在一些小的生活习惯上,有时候说到某些事情的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字的运用,都会将这种威严跟气场之类的东西,不经意的表现出来。

其实不管别人怎么想,我看着范存虎,是有些欣慰的。这现在再也不是刚刚出山时候,跟在我身边那个显得有些憨厚的孩子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他现在已经蜕变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是的,是一个人物,最起码在长城这个地方,范存虎现在绝对算是一个号人物。

我始终都认为,一个人喜欢什么样的生活,那么那样的生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最美的,而不是人们说什么生活好,什么生活就是好的。看得出来,范存虎喜欢现在这样,这是一条山里走出来的蛟龙,从大山那种充满危险的地方磨练出来的蛟龙,安逸的生活不适合他,他也不喜欢太过于安逸的生活方式。

至于范存虎,他的性情也一如他的名字,安逸对他来说是一种很美的享受,但一旦碰到危险,他便会露出自己锋利的虎牙,用最无情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将对手彻底扑杀。范家庄子出来的孩子都了不得啊,除了当时给我印象很深的那个老村长的孙子是个草包之外,范家庄子的男人各个都是真汉子。也着实,能在大山深处那种严酷的地方生存下来的人群,是极少的会出现懦弱者的,也只有山外这种相对安逸的地方,才会让很多人变得没有血性。

今天范存龙过来是有事儿,他早早过来,我们便回了华州接了小丫头,带着她一起去范家庄子里走走。本来之前是打算让范存虎或者范存龙一个人呆着小丫头进山的,但是想想,我又改变了主意,我也该去范家庄子一趟,去看看老村长,看看那个村庄。没有什么别的太复杂的心思,我想我大概是怀着一种感恩的态度,要不是这个村庄里走出来的这一条龙跟一只虎跟随在我的身边,很多的事情处理起来都会变得麻烦许多,现在这个世界固然不是一个能随意以武犯禁的世界,但是方方面面的,却又很多的时候必须得借助这样的武力。

世界从来都不是那么单纯,我也从来都不相信世界会太过单纯。也许,别的职业的人都允许单纯的存在,却唯独我在做的这个行当,单纯的人会面对的唯一结果便是被人吞得连骨头都剩不下,其实,若说谎言,也许这个行当的存在,本身就是生活跟人所说的一个最大的谎话。

进山应该带什么东西这是很让人为难的事情,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出来。要是范家庄的交通足够方便的话,那么我完全可以买很多的东西开车带进山里,问题就是只能到渭城,从渭城去山脚下的那段路颠簸的程度车都没法走,只能如同当时我跟赵七九进山时候一样,乘坐着农用拖拉机过去,然后到了山下便得带着东西步行进山里去。

范存虎说其实庄子里什么都不缺,但也许那种空这手太难看的心思在作怪,我还是执意要买一些东西,否则这心里,总会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上次进山是帮着赵七九解决事情,而这次进山则是要去看看,看看范家庄子里的那些人,看看那位跟赵家老爷子还有我爷爷都很有渊源的老村长,看看那个神奇的范家庄。

其实从十七房回来的时候,我心里边一直都在念叨着一些事情。一个是关于郑屏马上要结婚的事情,他当时逮着我又狠狠的吐了一肚子的苦水,还说在他的婚期我一定得去。也许是一起经历了有洞天之中的那些事情,所以连带着我跟郑屏的关系都仿佛亲近了不少。

而另外一件事情,便是当时十七房的两位老人说过的那话。一位老人当时看着范存虎的黑色朴刀,说那把刀给人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另一位老人则说还有一把弓,一个副虎指。刀,说的是范存的黑色朴刀,而那一把弓,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便说的是范存龙出山时候带着的这张同样是黑色的弓。据说这弓弦是用龙筋做的,连弓用的箭矢都完全是钢质,可想而知这弓在把箭射出去的情况下,威力是有多么的巨大。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范存龙那一张蛟弓的的有效射程范围内,所涉出去的箭尾破坏力要比一把重型狙击枪还要大。就算是一范存龙现在的臂力,每天也仅仅只是能将这张弓拉开四次而已,而且第四次会对他的胳膊造成很大的伤害,不修养几天都没有办法再继续使用。

该买什么犹豫了很久之后,范存虎倒是灵光乍现的,跟我说可以带一些药材跟成品的药进山,大山里面的范家庄子是真的不太缺什么,但惟独药品是一个例外。

这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中药西药,各种经常会用到的药物买了很大一包,然后再买了一大包给小孩子吃的小零食,我们便用最快的速度进山了。

小丫头虽然是在山里长到现在的,对这样的山路走起来并不会感觉为难,但说到底,也毕竟只是一个九岁不到十岁的小女孩而已。看着她小脸红扑扑,咬着牙不喊累的样子,我笑着把她背在了我的背上。范存虎跟范存龙都背着大包,没办法带丫头,也只能我来。

不过说道负担,其实倒也没什么。长生劲变得越来越生猛无比了,源源不断的气流循环在我的周身百骸中,让我再也没有去年跟赵七九进山时候那种疲累感。就算是背着小丫头,也依然能步伐轻快的跟范存虎范存龙保持在同一速度上。

大山里是没有什么变化的,如果非要说有,也不过是比我去年进山时候更冷一些罢了。去年进山是政治炎炎夏季,外面是三伏天的时候进山的,而此次进来,不过是刚刚过了孟夏,距离那季夏的三伏天还有很长的日子。

当范家庄子遥遥在望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它那一种静谧的模样。跟上次我过来那种热闹的气氛天差地别。其实,这才是一个山庄应该有的样子,上次不过是因为有亲事,所以才会有那样一副热闹的景象。待走进了,才能发现村头的大树下,有几个男人围在那里下棋,跟山外的男人一样,范家庄子的男人可不会在乎什么观棋者不语,两个在下棋的男人背后各有几个,在不断说着该怎么走该怎么走,听我的肯定没错之类的话。

再靠近一些,那些实现一直都停留在棋盘上的男人们才发现了我们的到来,期盼被快速打乱,一群人就热情的赢了过来。大家都认识我,让我汗颜的是我看着这些男人都觉得眼生,所以只是跟大火打个招呼嘻嘻哈哈的应付过去,倒也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反而是有人发现棋盘对打乱之后,很恼怒的对另一个男人说道下不过了就耍赖。

“叔,我们先去见见二大爷,很久都没有回来了。”范存龙给年岁最长的那个男人说了一声。一群男人便吵吵着说快去快去,你再不去你二大爷都准备出山去敲断你们两臭小子的狗腿了。说老人家总在念叨这两孩子不回来,该不会是在山外头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又有人说这个小丫头长得可真亲,可爱的就跟个瓷娃娃一样,热情洋溢的不得了。

看着这些男人的态度,再听到这话我更加汗颜,说起来这全都是我的问题,其实在长安城里没事儿的时候就应该让范存虎范存龙多回山里看看的,是我疏忽了这方面的事情。

老村长的家门是开着的,话说回来,其实范家庄子每户人的家门一般都是开着的,要不是山里有些忌讳,看着模样甚至就算是到晚上他们也不会关门。要是有人走家串户的,连门都不用敲,直接抬脚进去喊一声就好,山里人来的毕竟朴实,不会有山外面人那种太多的乌七八糟的心思。我喜欢这样的宁静,会让我想起来老子推崇的那种自在无为的大清静来。

“二大爷”牵着小丫头,跨过老村长家里的高门槛我们进了屋子,范存虎刚刚进了院门就很高兴的大喊了一声,然后看着面前的一幕让人有些尴尬。

老村长正在教训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孙子,他的孙子也是三十的人了,却站在那里跟个小孩子一样一动都不敢动,只是低着头,那一副神态跟模样,要多乖又多乖。

“知道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两兄弟死在山外头了”老村长本身好像就是在气头上,看到范存龙跟范存虎两兄弟,那怒火便一股脑的全部撒到了这两兄弟的身上,两人也跟老村长那个孙子一样,立马乖乖的低下头聆听长者训,不敢有丝毫的违拗之处。

“哼”老村长冷哼了一声,老人家的火器的确是大的有些过分了,他逮着范存龙跟范存虎狠狠的一顿臭骂,然后便看到了小丫头,声音才是顿了下来。

“这是谁家的闺女”老村长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他好像认定了这个小丫头身上流淌着一部分范家庄子的血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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