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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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铺砌出一条星河,皎月挂在树梢,自视线中随脚步移动,距离之前发生战斗的十多里的地方,一行四人完后,他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

见到王奎的手势,公孙止三人吸口气定下神,光头低声道:“别紧张,咱们没路走,不妨就留下来,先活命要紧。”

说完,三人方下了石阶,从明亮的石室中间穿行过去,两侧喝酒吃肉,喧嚣中的马贼,有人不怀好意的看过来,扬了扬手中的刀刃,或沉默偏头,亮出粗壮的手臂。也有女人的娇喘或尖叫夹在当中,在几个马贼怀里滚来滚去,身上衣衫几乎被人一手扯开,引来其余马贼哄闹笑骂。

自石室中间走过,上首位的粗糙石椅里,仰躺的男人搂着一名娇嫩嫩的女人在揉捏,目光偶尔偏过来,语气奚落:“两天宰不到一只瘦羊,今天却砍了一个匈奴人的脑袋,真不错。”

“是很厉害,大首领何不赏他们几块肉呢。”一双肌肤细嫩有些发黄的手臂揽过男人的肩膀,颇有姿色的脸颊轻轻靠了上去,涂有胭脂的双唇轻声在对方耳边吐气如兰,眸子却滑过眼角瞄着那边三人中间的公孙止,眉目流转,春情莹然。

那男人侧脸看了一眼女人的媚态,捏了捏她脸蛋,“怎么?看上中间那个了?行啊,今晚你就去他窝里。”

“才不去,嫩的哪有老的厉害......”女人嗔了一声,脸在马贼首领胸口蹭了蹭。

石椅上的男人畅快大笑起来,一只脚放在石桌上,随手抓了一块羊肉扔到地上,滚到阶下,沾满了灰尘,“这是你们的赏赐,捡起来吃了吧。”

周围静了下来,一众马贼停下手里的酒,目光不太友善的望过来,挨近的有人摸过了兵器,公孙止眼睛眯了起来,拳头陡然捏紧,身旁一只大手暗地里握了过来,只有他能听到声音在说:“别鲁莽……”

说话时,右侧的那酸儒却忽然弯下腰,将地上那块已经脏了的羊肉捡起来,在手里拍了拍,笑的谄媚:“多谢首领赏赐。”

“你这书生倒是识抬举。”那吴姓首领坐起身,一只脚踩在石桌边沿,瞪着他们:“…刚刚只是给你们一个教训,匈奴、鲜卑的人都不能杀不能抢,咱们要盯的是过路的商队和汉人百姓,惹恼了匈奴或者鲜卑的人,咱们这点人不够别人吃的,记住了?”

公孙止咬着牙关一声不吭,那虚影的地图上,红点密密麻麻,形势比人强,他也只得点点头。

“滚去外面守夜。”上方身影不屑的挥手。

三人拱手离开时,山洞的石室中又恢复热闹说话的场面,公孙止走到洞口回望,目光冰冷凶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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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了,丘陵上的树林哗哗直响,发黄的树叶飘落下来,落在人的肩上,映着火光的脸明明灭灭,一团羊肉窜在树枝上烘烤着,散发膻腥味。三道身影围坐火堆旁,公孙止拿下肩上的叶子扔进火里。

“刚刚那家伙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右侧位上的光头折断了一根树枝,望着烤出油脂的羊肉,口歪鼻斜的笑了一下,像是认命的叹口气:“这世道不就是你吃我,我吃你,想当初我黄巾势大,席卷数州,最后还不是分崩离析。”说到激动的地方,他拉开皮袄露出长有黑毛的胸膛,指着一处伤疤:“当日我就是被一个环眼豹头使矛的汉将捅翻在地,还好捡回一条命,落马没死成。”

“君不见有人受苦而行,他日方能迎难而上,造就伟业……”东方胜张口才说了一半就被大汉瞪了回去,公孙止摇摇头看着那树叶燃烧殆尽,“…我…看不惯而已。”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法体会他们口中的世道,最多也就是电视里看过,可看到的大多都是名将雀起,谋士争锋,民间的疾苦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也没见到过,之前听到那马贼首领专劫汉人百姓,这样欺软怕硬的做法让他心里有股野火烧了起来。

“兄弟,看不惯…那你想…”大汉将折断的树枝丢进火里,视线落到对面高大矫健的身影上,声音小了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呢喃自唇边微微张合。

一阵风吹过来,火焰摇曳,映着公孙止的脸忽明忽暗,目光露出凶星:“狼要吃肉,谁挡谁死,既然那家伙坐不好这个位置,就把他拉下来,剁了他。”

树枝在火里哔哔啵啵的发出轻响。

“我叫高升,你说怎么做?”光头大汉将刀插进土里,终于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公孙止垂着眼帘,重影里的地图上,标注的那些红点渐渐开始离去散开,正中上首位的两个红点也随后移动去了山洞深处。

手抚摸着刀柄,有些激动的颤抖,或许这具身体的人格也有影响他的缘故,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喜欢狼,了解狼,在曾经的时代,就喜欢和狼沟通,自然而然模仿了一些狼的性格。

“等他们都睡熟了,就动手。”他用手指抹过刀锋。

……

……

火把插在潮湿的洞壁上静谧的燃烧,昏暗的洞道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守着尽头房门的两个马贼露着***正附耳贴在破烂的木门上倾听。门内传出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柔婉娇吟,惹的二人忘记了身后有人靠近。

细石轻响,一个马贼转过头看过来,瞳孔陡然缩紧,一口刀锋划昏暗的光芒。

另一个马贼此时也转过身,血浆扑上脸的一瞬,两只粗壮的大手捂上来,口中呜咽一声,颈骨咔的扭响,脑袋转到了后面。

两具尸体贴着洞壁倒下,火把光倒映的影子靠近了简陋的木门。

……

铺有羊毛毯的石床上,两道赤裸裸的肉体纠缠碰撞,发出***的喘气。

下一秒,男人抬起头望向木门:“谁?”

嘭——

木门爆裂破开,木屑残骸飞溅,两道身影闯了进来。

“我!公孙止——”

火光通明,披散的发髻下,俊朗的脸充满野性,挥刀照着趴在女人身上的人影砍了下去,火星呯的闪烁,身影翻滚掉下了石床。

女人搂过羊毛毯,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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