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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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那个少年轻轻地问,“我可以这样称唤吗?”

“可以。孩子,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夏知致温和地笑了笑,时不时抬起手用手帕捂住嘴干咳,浑身散发着慈祥。

“阿城,你别怪你三叔,你三叔从小就是这幅坏脾气,他啊就是嘴皮子坏了点,你应该知道你大哥以前的女儿……,疼了大半辈子哎,到头来却发现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三叔跟她也是特别亲近,发现原来不是亲侄女说没有伤害也是假话,毕竟人心都是rou做……”

“小时候我母亲总是告诉我,我的父亲其实另有其人,她说,总有一天我会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地方,三叔,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生是夏家人,这个事实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之所以今天来这里,除了想要看看我父亲的兄弟,另外其实还有个意愿。”

傅城抬起头,眼底闪烁着浅淡的灯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他一直不肯认我,每次都只是偷偷地给予我和母亲经济上的支持,可是我还是想去祭拜下他,生前没尽过孝道,他如今不在,也得去尽尽为人子女该尽的责任,在他坟墓前上柱香祭吊。”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个少年的眼睛很漂亮,仔细瞧会从他眼里会发现一些很奇特的东西。

那是毫无遮掩的野心。

一场会面看似平静的湖面,实则各怀鬼胎。

夏长书中途离去,离开时还颇有深意地拍了拍傅城的肩膀,说了这么些句话。

“侄子,你三叔我虽然是个bào脾气,不过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方才不过是一时间适应不了脾气上头说了些不好的话。你既然进了夏家,还要继承我大哥的财产……以后的路子啊,必定是不好走的。”

三叔送你一份谨言。

擦亮眼睛,看清每个人。

傅城缄口不言,随后也称告辞,却被夏知致告知下周末还要来一趟,到时他的身份需要公布于世,给他一个名分。

夏知致吩咐方管家将傅城送出门,小女儿夏愈愈不知何时端来一碗茶放到书桌上。

小女儿的出现打断了夏知致的沉思。

“爸,你真的会接受那个人进夏家?”

“怎么,愈愈不喜欢那个人吗?”

女孩撅着嘴绕过沙发一把圈住夏知致的脖子,半是撒娇半是骄纵,“我讨厌那个人!好不容易走了一个夏色,又来一个讨厌鬼争夏家的东西!大伯一家就是讨厌!死都死不尽,个个yin魂不散!”

“愈愈,以后说话可不要这么不分轻重!”

“爸我说的是事实嘛!”

对这个从小被惯坏的女儿,夏知致也是拿她没办法,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女儿圈在脖子上的胳膊,“愈愈,那个少年以后就是你表哥了,就算再怎么讨厌,公共场合也得做到该有的教养懂吗?”

“不要。”

“你想让外人说夏家的儿女没教养吗!学学你哥哥……”

“哥哥他在国外,我怎么学!哼。”

这些对话傅城是永远不会知道。

不过他也不在乎。

雨停了。

断断续续下着的雨在回家的途中终于消停了,久未露面的冷月羞羞涩涩地露出半边身影,冷清清地悬挂在半山腰之上。

傅城看着窗外的黑暗树影从眼前掠过,消纵即逝,冷峻又棱角分明的侧脸沉浸在yin暗的角落里,外面偶尔闪现的街灯时不时将光线投shè到他身上。

明明灭灭。

少年就像一块冰冷坚硬的岩石,看不到半点生气。

看上去yin森可怖。

书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嗡嗡作响不停地震动着,可是他好似没听见一般,过了许久才打开书包拿出手机。

很多条信息。

少年一条接着一条地翻开。

原本yin森的面容越发yin鸷。

“司机,我突然记起有点事,麻烦你把我送到……”

第21章 黑暗城事(4)

宾士穿过繁华的市中心,最后停到了娱乐场所居多的一条街上,傅城急匆匆从车中走出,背着书包迅速隐入行人渐行的步行街。

喧闹糅合了呛人烟味的廉价夜店里,狭隘走廊上弥漫着浓浓的酒jīng味,男男女女,谄媚调笑,随处可见的是醉眼朦胧的男人搂住身着xing感短裙美女,一路跌跌撞撞,嘴里嘟囔着听不清的醉话。

“靠!小子你没长眼睛啊?!”

一不小心撞上了连路都走不稳的醉鬼身上,醉鬼额头狠狠嗑到了路过的包厢坚硬的门沿上痛得酒都醒了三分,骂骂咧咧地站住脚,却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身边擦过,脸都看不清。

“你他吗给老子站住!”

醉鬼想要抓住那个臭小子,很快的那抹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每个包厢里或多或少传出令人神经疼痛的喧闹和震耳yu聋的歌声,只有308号包厢是静悄悄一片。

气氛很是冷。

四个少年坐在一起,不唱歌只喝酒抽烟。

一个看上去就跟这个弥漫着廉价香水味和浓厚酒jīng味的夜店格格不入的少女端坐在黑色沙发上,双手乖巧地放在双膝上,面前的桌上一杯冰可乐都凝结出了密密麻麻的水珠,却依旧满满的。

当傅城推开308号包厢的门,包厢里的人目光默契地瞥聚在了他身上。

“哟,终于来了啊?来来来,我们热烈欢迎!”

叶随带头起哄,率先啪啪啪地鼓起掌,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立马把一直yin沉的脸色变成了欢天喜地,大家面面相觑配合地排起掌,一阵尴尬的稀稀疏疏掌声响在包厢里。

而那个少女却跟个不会动的木偶死的,眼神缓缓从他身上扫过,沉默地将目光聚焦在了无聊的屏幕广告上。

叶随的脸色摆明写着不爽,整整一晚花心思想尽办法想从夏色嘴里撬出点什么,不过那丫头却半分都不买账,软硬不吃,就说了一句话

你们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傅城不是更好?

吗的!

他就是拿女人没办法,不打女人是他的原则,不过遇到像夏色这种女人,还真是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扇上几巴掌告诉她不要那么气焰跋扈。

但是他忍了下来,耐着xing子隔几分钟就给傅城发短信,告诉他夏色今晚就跟他们在一起。

「你来不来?夏色在跟我们一起,我们在张影家吃大排档呢。」

「哎呀,一说到你,那丫头似乎很感兴趣呢,我们都等着你呢,赶紧过来!」

「你说那丫头是不是喜欢你?我一问你们之间的关系,她就低头脸红……看上去好可爱!」

当然,都是他胡说的。

事实上那丫头就跟个死人一样,无论是威胁还是软话都一副懒得理你的模样,气得叶随好几次站起来拿起空酒瓶吓唬要打她。

“来来来,哥们!今天毕业了我们不醉不归!”

叶随硬将傅城拉到身边,鹌鹑已经贴心地将啤酒推到他面前,众人起哄非要一口干。

傅城默不作声拿起瓶啤酒仰着头guàn完,泛着白色泡沫的冰凉啤酒进入空dàngdàng的胃,他强忍住不适,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今天实在是有事。”

叶随异样地一副好脾气,脸上的微笑面具戴得特别灿烂:“傅城,你他吗以为我生气你爽约?”

他也抓起一瓶啤酒二话不说guàn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生好哥们的气?这么多年知心知底,一天打几次飞机都心知肚明的好哥们,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喝,喝到死都的给我喝!大家都喝!”

“阿随,你别那么拼啊……”张影抢下叶随手里的酒瓶,却被叶随用身子挡住不耐烦地挥手弹开。

傅城凝滞着一张脸,突然又抓过一瓶啤酒二话不说又guàn了下去。

两人也不说话,见鬼似的不声不响拼酒。

气氛怪异到了极点。

傅城的酒量比不上叶随,七瓶下肚呼吸都沉重了起来,酒劲一上来手都抖得厉害,可是他闷声不响,就是喝,机械似的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死命地guàn自己。

“你他吗到底是怎么了!?”叶随一把抢过他手中的啤酒,重重地砸到了玻璃桌上。

桌上的空瓶被砸到,呼啦倒地一时间啤酒溢出,一大摊液体洒在桌面上,狼狈不堪。

“我还能怎么?我好的很啊!”傅城看上去很清醒,还能利索回话,可是几个少年都知道他在说胡话。

“你信不信我打你?”

“哈哈哈,我好怕?”

叶随的表情yin沉得几乎要滴出水,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抬起手不分由说就是硬实实一拳打到了脸上

“你们这是干嘛啊,喂喂喂,别整事!好好的怎么吵起来了啊!”

“别拦我,我今晚非打死他不可!”

傅城被打得嘴角都泌出血来,理智都糊成了一团烂泥,从沙发上爬起来狰狞着一张脸恶虎扑食般朝着叶随袭击去,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拦都拦不住。

“阿发,快快,快拽住阿随!卧槽!傅城你别连我都打啊!”

一时间包厢里乱作一团,谁也不让谁,酒瓶子砸了一地,最后张影看这事情失控得不成样,拼了命把傅城拉到包厢口梗着脖子涨红脸朝在旁边看热闹的夏色吼道:“你快带傅城先走,这两人今天喝太多酒,这样下去可真要闹大了!”

夏色很听话,她就跟个场外人一样,在这种火yào味十足的失控场面里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小心穿过叶随,傅城被她拉出包厢,她的力气比不上男人,在努力拽他出来时还不小心被推搡撞倒衣杆架,肩上立刻蔓延着一股火辣辣的疼痛。

傅城被她拉着手腕,他的重量全部承载在她身上,东歪西倒的,明摆着是在硬撑。

两人跌跌撞撞出了夜店,直到呼吸到外头新鲜的空气之后,夏色才松懈了一直绷紧的神经。

那个少年几次想甩掉她的手,却被牢牢抓住,少女拦着出租车,却突然想起自己不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

本来想要询问,却看见身边的少年看上去似乎很难受地将头抵在车窗上一言不发,身上的衬衫皱巴巴地,脸上挂彩淤青一片。

“师傅,麻烦去风亭路二十三号。”少女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夏色拖着傅城下车,一下车他就甩掉夏色狼狈地跑到一边的草丛旁跪下来呕吐不止,少女只是在身边静静看着,时不时用手拍他后背顺气。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坏掉的街灯让这条街路变得有些人。

“你别碰我!”挥掉yu搀扶他的手,傅城歪歪斜斜地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站也站不稳。

“逞强。”少女皱着眉头强制xing将他拉起来,瘦弱的肩膀架住比她高一头的少年,艰难地将他搀扶回到了她的家。

房间里静悄悄一片,她把傅城放到唯一的一张床上,打了一盆水本来打算帮他洗掉脸上的血迹,却发现他蜷缩在那张小小的单人床上睡着了。

脏兮兮的刘海覆盖住他紧闭的眼眸,脸上青紫一片,夏色真心是想不通为什么喝酒之后就会变成这样。

夏色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她的朋友都是教养极好的,父母的朋友就算是有争执也从未发生这种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情景。

她一边胡思乱想着,动作小心地帮他把鞋子脱下,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床边,帮他擦掉脸上的血迹,黏腻沾满酒jīng的手和身子。

傅城的这群朋友……

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动作突然停滞了半分。

其实还蛮看重彼此的。

傅城没有来之前,叫叶随的小黄毛流氓就喝着闷酒,张影劝阻,叫他少喝点。

“阿城今天来不了就算了,下次再喝嘛,何必整得不开心?”

“你真的觉得我是气他爽约?”叶随烦闷地guàn着酒,盯着电视屏幕,过了好久才说。

“阿影,我总觉得他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好像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彻底离开我们的生活。”

一群少年沉默了,都开始喝起闷酒。

“他究竟怎么了,哎,不说我们又怎么能帮到他呢。”

夏色看着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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