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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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牧清月怀里抬起,顶着泪眼婆娑的脸连连摇头,将手上的相册合上,企图收进怀里。

这反而引起了牧父的注意,没等牧清月护住,牧父一把将相册抢到手里,牧母崩溃地叫起来,“不、不……别……”

牧母没来得及制止,牧父随意翻开一页,牧清阳和温城在灯红酒绿中相吻的脸就映入眼帘。一个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一个是自己格外欣赏赞誉的年轻人,这两个人的面孔牧父看过许多次,这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对这两张脸如此陌生。

牧父的额上的平青筋如狞兽挣扎般bào起,大步走出厨房,常握手术刀的手攥着相册砸到牧清阳身上,牧清阳面不改色,牧父一巴掌扇到了牧清阳脸上。这一巴掌力度不小,牧清阳的脸偏到一旁,很快就见红了。

牧清阳被打的刹那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闪烁出许多光点,接着就是一阵耳鸣和眩晕,等好不容易看清眼前的东西,就看到了摊开在地上的相册,他和温城两人。

牧母被牧清月掺着出来,见到牧清阳的脸,她又恼又怒,上前抓着牧父打,哭得一塌糊涂,“你干嘛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打孩子做什么?!”

被牧母那么一打,牧父冷静了不少,伸手揽住牧母拍打他的手,面上仍留有因生气而留下的红晕,“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些……明明白白!”

“万一,万一……”牧母目光躲闪,看到牧清月,突然想到什么,辩解道,“万一是有人合成照片……”

“谁会特意合成这种照片!”牧父厚重道,语气含怒,有着浅淡的恨意。

牧母还想争辩,牧清阳已经扭回头,嘴角有点疼,还有一股腥。牧清阳伸手抹了一把,手心里有点血迹,估计是刚才牙齿嗑到了。牧清阳用舌头顶了顶嘴里被磕破的伤口,疼得皱眉。

尔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淡声道:“妈,不用说了,就是照片那样的。”

牧母浑身一震,手和腿又开始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有了点缓和的眼泪再次决堤涌出,牧清月见状上去扶住牧母,对牧清阳冷眼呵斥道:“牧清阳你有病啊,这事儿非要现在说?”

“就是现在说,”牧清阳不忍再看牧母,bī自己把目光转移到一直隐忍着怒意的牧父脸上,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自己亲生父母的身上捅一刀,他清楚这种痛苦,却不得不下这个手,他后牙重重磨合,一字一顿道,“我喜欢的人是温城,我的爱人是温城,我不打算结……”

牧清阳的话没说完,原本小声落泪的牧母嚎啕大哭起来,牧父更是眦裂发指,一向包容理智的男人从桌上抄起还装着茶水的壶砸向牧清阳,怒骂道:“你还有脸说这些!”

那壶结结实实,里面还有着余温的茶水,牧父怒火中烧之中又没有保留力度,要牧清阳被这么正面砸一下,估计躺医院是少不了的了。牧母瞪着眼,差点因此晕过去。

一双手揽过牧清阳的肩,在把人从怀里带的同时用背接住了这一砸。

温城这一出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牧清阳能清楚感受到温城身上肌rou瞬间的紧绷,身体有一秒是不受温城控制的,软在了牧清阳身上,温城把到口的痛呼咬住,变成了一声沉重的闷哼,等身上恢复知觉,他站直身子,呼吸声急促又湿重。

牧父的理智因此回巢,眼中的情绪复杂,许多情感辗转到最后变成了浓重的失望和伤痛,像是突然老了十岁,“你走吧,别再让我们一家看到你。”

温城没多说别的,撑着快废掉的身子跪了下来,重重地给牧父牧母磕了三个头,等再次抬起头,额上已经渗出了血丝,牧父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温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牧母紧咬着下chún,用手捂着嘴。

“我和他一起走。”牧清阳道,上前一步把半蹲着发抖的温城一手捞起来扶着。

牧父沉默着,憔悴地看着这两个相互搀扶的人。

牧母哭得快背气,瘫在牧清月怀里细细地质问温城:“为什么是清阳……为什么……他明明……你这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啊?”

温城眼中闪烁两下,又归为死寂。

这种好不容易获得又因为自己粉碎得一干二净的感觉,他应该习惯了。

应该学会麻木了。

牧父硬着气让开一条路,狠着心偏过头不去看这两人,“牧清阳,你要真跟他走,就再也别回来了。”

“我不跟他走,他走不了。”牧清阳一语双关地回答,搀扶着温城的手微微收紧,他不去看还在哭泣的牧母,经过牧父时也只低着脑袋看眼前的路。

原来还一片欢笑的房里,只剩牧母的哭泣,牧清阳和温城狼狈地依靠,一步一步走出家门,关门。

第七十七章

牧清阳将温城扶下一楼就放开了温城,在温城身前蹲下,直视着前方道:“上来。”

温城站着没动,“宝……”

牧清阳没让温城说完,低气压地呵斥:“我让你上来!”

温城不再说什么,缓慢地弯下身,靠到了牧清阳的背上。牧清阳沉默地背着温城站起来,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下楼梯,一步比一步快。温城贴在牧清阳的背上,听到牧清阳xiōng腔内跳动激烈的心脏声,这反而激起了温城的睡意。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在经过刚才那些事后身体疲劳到了极点。

牧清阳把温城塞进副驾驶才绕进上主驾驶,车子出了停车场,就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路。

温城在座位上皱眉闭着眼,额上不断冒出冷汗,chún色也苍白得吓人,牧清阳每看温城一眼,脸色就更差一分。像是感受到牧清阳的视线,温城哪怕没睁眼也笑出来,用略沙哑的声色笑道:“牧老师,开快车要专心啊,要不等会儿一尸两命。”

牧清阳抿了抿chún,“你哪来的一尸两命。”

“要你死了,我的魂也得没……”不知温城哪个动作引得他发痛,话没说完便倒吸了一口凉气。

牧清阳的手在方向盘上握紧了,语气不怎么好,“让你多事。”

“我皮糙rou厚挨打惯了,”温城的声音减弱,呼吸都轻了,“你这动不动生病的身子骨,这么来一下还得一尸两命。”

牧清阳猛地踩了刹车。

到了。

把温城带到座位上坐着,牧清阳挂了急诊,检查完已经是凌晨。

“肩胛骨骨折,”医生让人把温城带去治疗,跟牧清阳解释,“伤到这儿不严重,最好保守治疗,三周左右就能好,在治愈期间别让伤口错位,注意饮食休息。”正常jiāo代完,医生话头一顿,看着牧清阳问,“你是病人什么人?”

“家属。”牧清阳沉稳回答,医生点了点头,给牧清阳开了单子,“病人现在情况不适合带回家,在医院躺一晚上等他恢复了再走吧,到走廊尽头jiāo费。”

温城最后多了个夹板,牧清阳jiāo完费领完yào再回病房时温城已经入睡了,右手那块夹板配上那张时刻嚣张的脸有点滑稽,可看着温城病态的面容,牧清阳笑不出来。这间病房简陋,就只有温城一床,牧清阳搬了凳子坐床边等,没什么睡意。

脑海里尽是前几个小时吵闹又归为死寂的画面,牧清阳紧盯着温城身上的被子,眼前什么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在眼前飘过,脑里明明有无数的东西喧闹,可只要集中jīng神就会发现什么也没有。

牧清阳闭了闭眼,耳边又有了其他声音。

牧母的哭泣,牧父的怒骂,牧清月的闪躲,张诗韵的哭诉。

放在床上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动、颤抖,牧清阳狠狠咬了一下下chún,两手紧握起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牧清阳大步穿过走廊,快走到大门时已经跑了起来,他气喘吁吁地冲进医院旁的商店,向来温和平静的眼里有少有的尖戾,老板看见牧清阳的第一眼就紧张地站起来了,生怕这人是来抢劫的。

结果人只是要买烟和火机。

这男人满头是汗,豆大的汗珠顺着脸庞滑下,他连抬手擦一下都没有,一得到烟和火机丢了钱就走,老板叫住他想补钱,男人也没回头看一眼。

男人站在医院门外的树荫里,火光闪了又灭,男人黑静如死潭的眼有一瞬是清晰的。一支又一支的烟,漫着不知名的伤感。老板想了想,拿着十几块钱凑近了,男人透过烟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询问有什么事。

老板温和着语气道:“世上事就是这样,几十年光景一闪而过,执着的多时间就少,不如趁还有的时间及时行乐。”老板在这里待了几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也不乏身前男人这样沉默又悲伤的,这些人要么是自己快没救了,要么是重要的人快没救了,但不管怎么说,人该走的还是得走。

男人意味不明地低笑两声,接过老板手上的零钱,用烟嗓道谢后转身回了医院。老板注视着男人的背影,总觉得这男人年纪轻轻,却有不少东西要背负。

老板下意识回头看一眼天色,天将亮了。

温城一觉睡到中午,最后是被牧清阳吃的烧饼香醒的。牧清阳叼着一块大饼,两手cāo控手机里的游戏人物,一大男人做那么yòu稚的姿态还让人觉得帅气飘飘,大概就牧清阳一个。

“暂停一下,”温城坐起来,清了清嗓子道,“你男朋友饿了。”

“没空。”牧清阳含糊地答,把脸凑了上去,叼着饼翁声说,“饿了自己拿。”

温城还自由的左手去抓牧清阳嘴上的烧饼,牧清阳放了口又专注在手机上,温城看看饼又看看牧清阳,乐了,把饼吃得干干净净。

牧清阳的游戏很快结束了,他收起手机,对吃完了烧饼的温城道:“起床了,再不快点等会儿护士来赶了。”护士当然不可能来,牧清阳只是玩笑说说,温城没顶回去,一只手撑着身子下了床,刚把脚套进鞋子里,与他同高的牧清阳走过来,在他身前蹲下,自然地替他系鞋带。

温城原想摸摸牧清阳稍翘的头发,可下意识动了右手,动弹不得。在他反应过来应该用左手的时候,牧清阳已经站了起来。

“宝,头发。”温城笑眯眯地,“乱了。”

牧清阳顺手理了理,又在温城头上胡乱揉了一通,眯眼微笑,“你也好不到哪去。”收了手,牧清阳将手压在温城的后颈,令人离他更近一分,他将脑袋靠上去,轻声的话语泄露了疲惫,“回家了。”

温城静了两秒,用左手不自然地抱住牧清阳的肩,以沙哑回复:“回家。”

牧清阳和温城的戒指摆在车的小槽里,两人一坐好就能看到。可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移开视线,假装没这回事。

默契地将戒指留在那里,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一些罪孽。

第七十八章

楚墨知晓温城右手残疾的第一反应是,“要我去看你吗?”背后的意思不言而喻:我闲得没事,看你如此狼狈应该有点意思。

温城深知楚墨为人,皮笑rou不笑地对电话里说:“看病人记得带礼物。我要求也不高,今年新出的那台外星智能笔记本……”没等温城说完,楚墨笑道:“生病了还那么不老实。好好工作,这本书赶不完的话我再去看你,至于礼物么,放心,明年清明节烧给您。”

楚墨说的是之前温城通宵赶的那本书,一本法国爱情小说,这部小说的作者比较有名,这是上个月刚出版的书,销量已经火热,温城费了不少劲才抢得版权,要在这几个月内赶出来才行。这个作者的写作风格柔美,用了大量的修辞和梦幻的概念,这是翻译的难点。温城的工作中也就这个比较赶,已经译到一半,再jiāo给别人也赶不及,且不说翻译风格的不同,半路jiāo人还要花许多时间研究前面已经翻译过的内容,要花的时间就更多了。

其他事务可以安排给别人,这个不行。

温城用左手一个键一个键地敲打键盘,可能是过于专注,以至于牧清阳出声时他吓了一跳。

“爸爸,身残志坚啊。”原来还在睡觉的牧清阳不知什么时候起的,站在书房门口双手环xiōng地看着温城,也不知他这样看了多久,对上温城的视线,他笑了笑,朝温城走去,“早。”

“早。”温城笑,扭头握住牧清阳搭在他肩上的手往自己嘴前送,轻吻了一口。

牧清阳在温城身旁坐下,“吃了没?”

“没,”温城晃了晃尚好的左手,笑问,“你看我这样能做吗?”

牧清阳挑了挑眉,最后思索一番道:“我出去买,吃什么?”

温城眉头轻皱,用不大乐意的表情说:“冰箱里还有点吃的,你拿出来处理下,等我好了它们得坏了。”

牧清阳随温城一样皱了眉头,“不会。”

“教你。”温城用左手把牧清阳的椅子转了一圈,把人从椅子上推了出去,“宝,满汉全席不要求,煎jī蛋你得会。”

牧清阳赶鸭子上架地站到了锅前。

温城:“开火,倒油。”

牧清阳:“多大火,多少油?”

温城:“……小火,少油。”

牧清阳面无表情地看着温城。

温城叹了口气,接手过来,给炉灶开了小火,倒了少许油。

“这样。”温城道。

牧清阳点头表示理解。

温城重新退到后面,转身从冰箱拿了四个jī蛋和葱花,“接下来是打蛋、切葱花、煎蛋,葱花最后放,味道鲜一些。”

牧清阳接过葱花,按温城的指示洗好摆到砧板上,稍犹豫地提起刀,准备下手,温城喊了停。温城原来站在牧清阳的身后,左手环抱着牧清阳的身子,从牧清阳身前伸到他身前,握住了牧清阳的手腕,边调整牧清阳的姿势边耳语道:“刀你得这么拿,才不会伤到自己。”

牧清阳轻挣开温城的手,手肘在温城xiōng口顶了一下,“吃豆腐呢你?”

温城流氓地低笑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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