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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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听过,不过姑娘说的这种长着白色小花的树,山里头倒是有不少种,就是不知哪一种是姑娘要找的。」

文咏菁眼睛一亮。「那些树都长在哪里,能不能告诉我?」到时她一种一种找,说不定会找到。

樵夫指了几个方向。「那里、那里,还有那片山头都有。」老樵夫又好心的劝道:「山里有些野兽,还有黑瞎子,姑娘只身一人上山,万一遇上可不好,不如先回去,再找人陪着一块来。」

好不容易都走到这里,她哪肯再回头。「我跑得很快,不会有事,多谢老人家。」说完,她不再耽误时间,拔脚就朝老樵夫方才所指的方向走去。

不是、不是,这株也不是!看过了上百株的树后,文咏菁的脚步越来越沉重,最后再也受不了了,气喘吁吁的背靠着一棵树稍做休息。

怎么办,没有一株是金jī纳树。

这山里该不会没有吧?她遇见老樵夫时燃起的希望,如今如同被吹熄的火烛,顿时灭了。

这次她是临时起意,出来得匆忙,没带粮食和水,此刻是又累又饿,且头顶的阳光已西斜,再不回去天很快就要黑了,她失望的叹了一口气,开始起程归去。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窜出一头莫约两公尺高的黑熊,凶猛的朝她扑过来,她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身往旁边的树丛逃去。

文咏菁用最快的速度往前冲,不时回头张望,见黑熊仍紧追不舍,她顿感头皮发麻,啊娘喂,她又没去招惹它,它干么把她当仇人一样,一直追着她?

她拚了命的在树林间奔逃,衣裳从里到外都被汗水给浸得湿透了,xiōng口急促的起伏着,两只脚都快跑断了。

最后她实在没力气再跑了,索xing愤怒的转过身,准备正面迎敌,不料狂追着她的黑熊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文咏菁一楞,逃过一劫,她固然高兴,但想起之前自己被追得狼狈兮兮的糗态,不禁骂道:「黑熊老兄,你是闲着无聊,追着我好玩的吧?」不过回应她的只有山鸟啁啾。

她全身无力的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紧窒的xiōng口这才稍微舒服些,休息片刻,她渴得快受不了,打算先去找水喝,她记得方才好像隐隐看见左边那里有一条小溪。

刚站起身时,头上飘落了一小串的白花,文咏菁下意识抬手接起,垂眸瞥一眼,下一瞬她瞪大眼睛。「噫,这花好像是金jī纳树的花!」她霍地抬头,发现她方才靠着的那棵树,枝桠间缀着一串串ru白色的小花,花形和叶形都像极了她记忆中的金jī纳树。

她看着看着,几乎要哭了。

她两只手激动的抱着那棵树,胡乱说道:「谢谢老天、谢谢佛祖、谢谢上帝,还有谢谢黑熊大哥。」要不是被那头黑熊追到这里,她也发现不了这棵树。

惊喜过后,文咏菁找来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割下一块树皮带走,脚步轻盈的往山下跑去。

看见凤儿走进寝房,左之镇极力撑起身子问:「人可找到了?」

凤儿摇摇头,见他面露忧色,连忙安慰道:「三爷别担心,奴婢已把庄子里所有人都派出去找了。」

她心里也记挂着夫人的安危,这会儿都酉时了,还不见夫人回来,真真把她急死了。

左之镇又躺回床榻上,有些失神的道:「她会不会是……走了?」

他想起那日她鼓励他的那些话,那时她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真诚,虽然这几日在喝了她开的yào后,他的病情并未好转,心里也不曾生过怨言,毕竟她已尽力。

她想了想答道:「夫人离开时什么都没带,应当不会不告而别。」

「那她……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想到她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他心口顿时一紧。

她原以为夫人是因为治不好三爷,心情烦闷,才想出去走走,不想她竟到现下都还未回来,她也很担心夫人是不是遭逢了什么意外,三爷病重,夫人若再出事,她真不知以后日子要怎么办才好。

但这样的话可不能老实跟一二爷说,凤儿只好道:「奴婢猜想夫人莫不是回娘家了,要是明天一早若夫人还不回来,奴婢就让秀雅回去问问。」

左之镇点点头,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对了,秀雅她们可有说夫人今儿个为何要独自出门?」

「奴婢问过秀雅她们,她们说夫人没jiāo代,只说要出去走走。奴婢再出去看看。」说完,她便又走出寝房。

左之镇咬着牙,右手握拳用力捶着床板,他真恨透了此刻什么事都做不了的自己,只能窝囊的躺在床上干着急。

他情愿她是厌弃了他这个病殃子的丈夫,偷偷离开,也不愿她遇到什么意外。

「只要你好好的,去哪儿都没关系,不回来也无妨。」他低喃道。

担忧着她的安危,左之镇在床榻上躺不住,吃力的撑着身子坐起来,他想下床,但两脚一踏到地上,关节处便传来一股刺痛,整个人直接摔倒在地。

他撑着床缘想爬起来,却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

他恨死了这具无用的身子,憎恨的拿头撞击着床缘。

「这么没用你还活着做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闷响,代表了他的绝望与痛楚,磕得都头破血流,仍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看见这情景,惊呼道:「你在做什么3」

然而他却恍若未闻,继续撞着。

来人将他的身子拖开,焦急的阻止道:「你疯了吗?别再撞了!」

左之镇怔忡的抬起眼,楞楞的望向来人,下一瞬,他回过神来,怒斥道:「你究竟上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他头上流着血,又面带怒容,神色看起来有些狰狞。

「我上山找金jī纳树了。」提到这件事,文咏菁满脸喜悦,将带回来的树皮现给他看。「你看,我找到树了,这就是它的树皮,你的病有救了!」

他直楞楞的瞪着她手中的树皮,张着嘴想说什么,但还未发出声音,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她吓了一跳,急呼,「左之镇、左之镇,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金jī纳树,你可别在这时候死啊……」

寝房里的气氛很凝重。

文咏菁安静的杵在一旁,默默承受朝她投shè而来的指责眼神。

凤儿见了连忙出声缓颊,「夫人将树皮磨成粉熬成yào汁,见三爷仍不省人事,喂不进yào,一时情急才会掰开三爷的嘴,强行将yào汁guàn进去,没想到会害三爷呛到了。」

三爷呛到后不久便醒了过来,可能是呛得难受,因此也气坏了,知道是夫人强行guàn他喝yào,他虽没责骂夫人,却一直用一双冷眼谴责的瞪视着她。

闻言,文咏菁用力点头附和,表情很是乖顺。

她是护理人员,自然明白是不能在病人昏迷不醒时,用这种方法guànyào,可那时见他头破血流,脸色死白,整个人倒下去就像没气了似的,检查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微弱,替他做了cpr也没醒,她吓坏了,着急之下理智全丢光,等了大半夜他还不苏醒,又迟迟喂不进yào,没办法之下才会这么做。

左之镇冷眼瞪着她,看见她难得一见的柔顺模样,不知为何,噎在他心口的那股子怒气慢慢消散了,须臾后,他神色缓了缓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适才被guàn了yào汁,他除了嘴里,就连鼻子也跑进了些许yào汁,十分不适。

见他不气了,文咏菁登时扬起笑靥。「喏,既然你醒了,就直接把这yào粉给吃了吧。」她忙不迭拿出先前用金jī纳树树皮磨成的粉末,递到他面前。

他瞥了一眼她chún边的笑意,接过那只装了yào粉的小瓷瓶,将里头的yào粉倒入嘴里,凤儿立刻端来温水让他配yào喝下。

服下yào粉后,左之镇觑向她问:「你这树皮是在哪找到的?」

「是在西边那里的山上。」见他转醒,文咏菁此刻的心情很轻松,便将她是怎么找到金jī纳树的经过告诉他。「那头大黑熊一直追我,把我追得都快没气了,后来我整个人火大,准备豁出去跟它拚个你死我活时,谁知道它老兄竟然不见了。」

左之镇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随着她说到惊险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的比手划脚。「我累得快死了,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结果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就在我喘过气后,准备下山时,突然间从上头飘落一串ru白色的小花,吓,好样的,那居然就是我找了一下午的金jī纳树,所以我想,那只黑熊说不定是上天派来引导我找到金jī纳树的使者。」她笑咪咪的下了个结论。

听她出去了一整天,就是为了替他找yào,过程还如此危险,他突然觉得心口一阵炙烫,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不管我这病能不能治得好,我都欠了你一个大恩情。」左之镇动容的道。

文咏菁满脸笑容,挥着手不在意的道:「现在别说这些啦,先治好你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她看得出来他很感激她,她并不求他回报什么,但能得到他这样感谢的话,还是觉得很受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文咏菁瞬间觉得疲惫感蔓延全身,她掩嘴打了个呵欠。「我好累,先回房去睡了。」

「快去吧,好好休息。」他连忙催促道。「凤儿,你也快去睡吧。」

凤儿领命先退了出去。

文咏菁仔细端详了他一会儿,确定他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后,这才放心离开。

一走出他的寝房,抬头就见天边隐隐透出微光,她没想到这么一折腾,天竟然都快亮了。

她嘴边挂着笑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里,头一沾枕,就昏沉沉的睡着了。

左之镇每天服用金jī纳树皮磨成的粉末,几天之后,发寒、发热与头痛yu裂的情况果真改善了不少。

就连以往为他诊治的大夫来看过之后也感到惊奇不已,向文咏菁索要了一小块树皮想回去研究。

文咏菁大方的给他,并毫不保留的将金jī纳树所在的地方告诉他,还不忘叮咛道:「这种树在山上并不多,只有不到十棵,石大夫若是想去取树皮,尽量小心割取,不要环状剥皮,那会让树很快就枯死。」

送走了石大夫后,文咏菁来到桌边坐下。

这时左之镇已能起身,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的喝着一碗粥。

她已用过早饭,坐在一旁看着他喝粥,一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这男人喝粥要不要喝得这么优雅呀,让她看了都忍不住自惭形秽。

喝完粥后,左之镇接过凤儿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角,抬起眼便迎上她注视的眼神,对她那样直勾勾的目光,他略感到不自在。「你在看什么?」

文咏菁故意调侃道:「你是我看过喝粥最优雅的人,就连女人都比不上你。」

「你那张嘴净会瞎说。」他已习惯她的口没遮拦,轻斥了声,脸上并没有怒意。

「嘻,你该不会又害羞了吧?」

「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老是这么轻浮?」左之镇微恼。

文咏菁托着腮,纳闷的斜睇向杵在一旁的凤儿,问道:「你觉得我刚才说那些话轻浮吗?」

她并不觉得自己言语轻佻,顶多就是逗逗他罢了,他先前就已经斥责过她几次,但她还是不明白他所谓轻浮的界线在哪里,难道这个世界不允许女子称赞男子吗?

凤儿犹豫了下,答道:「这……是有那么一点。」她其实并不这么觉得,但碍于三爷的颜面,只能这么回答。

若是夫人这些话是对旁的男子说,那自然不妥,可她是对三爷说的,他们两人是夫妻,夫妻之间打情骂俏,倒是能增添些情趣,不过三爷可能不喜欢夫人这么戏弄他吧。

文咏菁忍不住蹙起眉,古代对女子的要求也未免太严苛了,难不成连开个玩笑都不行?

左之镇见她有些不悦的皱起眉,不禁脱口道:「以后你这些话私下里对我说说倒无妨,在别的男子面前可别乱说。」

文咏菁实在很想翻白眼,她可不是看到每个男人都会这么说,不过她懒得多解释,拿出装有yào粉的小瓷瓶递给他。「把yào粉吃了吧。」

他接过,配着水服下yào粉后,见她起身要走,他叫住了她,「兰兰,你等一下,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见她脚步未停,似是没听见他的话,他不悦的扬高音调,「兰兰,我的话你没听见吗?」

已经走到房门前的文咏菁,这才停下来,回过头,见他瞪着她,不禁纳闷的问:「你刚才是在叫我?」

察觉她的反应有些奇怪,左之镇不解地道:「你不是叫兰兰吗?」他记得兄长曾说过他娶的是官家六小姐官兰兰,难道是他记错了?

「我……」她张嘴要否认,下一瞬突然想起她现在是官善善,而官善善又被她姊姊官兰兰迷昏了,对调身分嫁给他,所以她现在是官兰兰……唉,真是复杂啊!

她抬手摸了下鼻子问:「那个……你叫我有什么事?」

「你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文咏菁走了回去,在刚才的位子坐下。「你要说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左之镇劈头就问。

「你的意思是?」她不解的看向他。

「我的意思是,既然我们都成亲了,要不,咱们就当一对真正的夫妻吧。」他看似只是随口说说,但心里却相当在意,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张的握着,甚至不自觉屏着呼吸,一说完便睇向她,想知道她的反应。

文咏菁认真的考虑起来,坦白说,他那张脸是她喜欢的型,可是她不太欣赏他别扭的个xing,她向来直来直往,若是结了婚,还要花心思去哄另一半,她觉得很麻烦。

但一抬头,看见他假装云淡风轻的表情,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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