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加入书签

陈思文喝着秋霜送到嘴边的美酒,双眼紧跟着紫云,眼中的欲 望毫不掩饰,一双手直往秋霜xiōng前的柔软里蹭。

忽的,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悠扬琴声戛然而止,紫云停了下来,眉间是淡淡的笑意,丝毫未因被打断而感到不悦,她微微欠身,婀娜的身姿风情万种。

“二位爷见谅,紫云去去便回。”

“紫云姑娘自便。”

陈思文一双眼睛恨不得贴在紫云身上,对于佳人,他的心xiōng向来宽广,像这等小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紫云俯首,便转身往后走去,浅紫裙摆在脚下荡开,步伐轻盈优雅,齐攸宁在心里暗赞一声,步步生莲也不过如此。

齐攸宁状似无意的转头望了一眼陈思文,他的嘴角始终都挂着笑意,眼底欲 望横生,火热一片,她抬头饮下手中香醇的美酒,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这好色之徒,马上将再也笑不出来。

紫云领着一个家丁模样的人进来,瞧着身上的薄衫样式,似乎是太师府的人。

齐攸宁嘴角弯起,看来她今晚的花楼之行到此为止了。

“二爷!”

陈思文认出此人,这人是陈夫人身边的家丁,陈思文对他的耐性有限,他有些不耐的问:“何事?”

家丁抬头,眼神在屋内溜了一圈,为难起来,“这”

这般神情,是嫌在场的各位碍事了。

陈思文冷哼一声,“过来回话。”

家丁瞟了一眼安静品酒的齐攸宁,低着头,快步走向陈思文。附耳轻声说了什么,只见陈思文瞬间脸色大变,眼中有着慌乱,愤怒,和一发不可收拾的疯狂。

“混账!”

陈思文抬起手,随手在矮几捞了只木质骨碟,一把率向地面。

家丁似无法承受陈思文的怒气,将头埋得更下。

“还请二爷速回。”

陈思文站起身,也顾不及整理衣角,匆匆往外走去。

齐攸宁眼一眨,狠有眼力见儿的喊住了他,“陈老哥这是要走?”

陈思文似乎被这一声惊醒,愣了一下,似是才想起她的存在,回头看着她。

齐攸宁慢悠悠的掏出自己的钱袋,一股脑的将里面的碎银子倒在手上,不多不少,正好二两五钱。

“老哥就这般走了,好生为难小弟,这”她抛了抛手中的碎银,有些为难的说道。

她竟为了银子就这样喊住他?陈思文早已怒火冲天,便生面上还需带着微笑。

“齐老弟放心,时辰尚早,紫云姑娘想必还有许多才艺未曾展示,老弟可留于此处好好享乐,一应费用皆记陈某帐上。”

齐攸宁为皇上钦点的侍郎,乃皇室之人,陈家与皇族渐行渐远,齐攸宁是断不可能与陈家交好,只现如今的陈家还不敢与皇室撕破脸,遂这表面功夫自然能做就做。

太师府内发生的事不可谓不大,而陈思文还能耐着性子在这与她虚与委蛇,足可见此人的心思深沉,齐攸宁将钱袋放回袖袋里,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不用她去结账,真好!

“陈老哥的美意梓观心领,只这等美事怎可独享?陈老哥即已离开,小弟我也不欲多留。”

陈思文点头,“也罢,待下次,必与齐老弟把酒言欢!”

齐攸宁点头致谢,心下却冷笑连连,下次?没有下次。

***

陈思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府中,径直往二进院行去,穿过垂花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冷笑不止,如今的内院倒是热闹。一群士族公子哥成群挤在厢房门口,探头探脑,而他的发妻正领着一众护院将庭院团团围住,神色肃穆。

庭院中都是碎瓷,残羹剩菜撒了一地,夏季炎热,已有淡淡的馊味传出,令人作呕。

他走向厢房,在一堆公子哥身后站定,轻咳了一声,最末尾的青衣小公子回头一望,脸色僵住,手快速的拉住同伴往旁边退去,被拉的同伴原先还有些气恼,在青衣小公子的示意下才注意到陈思文,面皮抖了抖,也顺手拉拉一把小伙伴,就这样一个拉着一个,快速的为陈思文让出一条道来。

陈思文挥袖进屋,房内的血腥味极重,头发花白的府医已满头大汗,手中沙布药瓶翻飞,才勉强缓下受伤之人的伤势。

躺在床上的人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公子,脸色灰败,额头上还有一道不小的伤口,嘴角都是鲜血,双眼紧闭,xiōng膛微微起伏,全凭一口气吊着。

这是余浩的侄子余城淋。

余浩乃裕丰的镇国大将军,手握重兵,如今军中唯一能与樾王比肩的大将,其子余统现任御林军督军,掌管王宫调防,其弟余远镇守东北,一家男丁身有官职者不下七人,可说是裕丰一等权臣。

如今这一等权臣的堂侄,在太师府,被他们的长子嫡孙打成重伤! 陈思文两眼一黑,余浩是父亲交代要极力拉拢的重臣,如今倒好,一番计划还未实施,竟被陈茂彻底搅黄。

他深吸一口气,一番怒火不知该如何宣泄,转身走出厢房,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句:“陈茂!你给我滚过来!” 陈茂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双腿已软,“二二叔我,我不是故意的的!我不知道他,他,他这么不禁打,我就打了他几下,他就成这样了”

陈思文上前,一把将陈茂从石凳上揪起来,“你不是故意的?现在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你竟然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他的眼神冰冷得可怕,陈茂向来惧怕这个二叔,被他一吼,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苍白如纸,竟与躺在屋内的余城淋相差无几,

“这这不能怪我啊二叔!是他,是余城淋自己要跟我动手的!谁让他要对胡姬动手动脚!那是我爹好不容易才请来的!”

陈思文一听事情还牵涉到胡姬,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胡姬来自胡族,相传胡族是古时巫族后裔,祖传巫术神秘莫测,活死人肉白骨,将天下气运控于鼓掌之间。

得胡女可得天下气运,亦可得天下!这是不知何时起就流传来开的流言,只是谁也没有见过巫族中人罢了。陈思文的父亲陈肃也是在早些年偶然间遇见胡族人,才得以结下这个善缘。

如今陈家处境微妙,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世人知晓太师府上有一巫族中人,此等根深蒂固的谣言在前,这犯上作乱的罪名就无可避免了,陈家虽势力庞大,但裕丰皇室也不是吃素的,当今圣上虽年纪尚轻,口碑却好,裕丰百姓对其评价甚高,再加上三位亲王倾力相助,实力不可小觑,若是陈家在此时露出反意,民心不在,根本无法成事,父亲筹谋许久,才令得朝局不稳,他绝不能让父亲功亏一篑!

转身看了一眼那群纨绔,见他们还是将目光集中在受伤的余城淋身上,心下松了一口气。

“闭嘴!给我回靖院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来!”

陈茂怕极了这位二叔,当真是让闭嘴就闭嘴,一言不发的往靖走去。

陈思文看着陈茂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深吸几口气,待xiōng中的憋闷稍缓,才转身送客,“各位公子,陈茂在府内宴请各位,不成想竟发生这般不幸之事,陈某在此赔罪,可否请各位公子先行回府,今日之事,陈某必当给各位一个交代。”

众公子皆有纨绔之称,所谓纨绔,其必要技能便是辨别什么是软柿子,什么事硬柿子,而陈思文陈尚书,就是那石头柿子,硬得很,夫妻大难临头尚且各自飞,众纨绔自然瞄着点苗头便会作鸟兽散。

望着空门大开的厢房,陈思文目光闪烁,这余城淋救还是不救?

之前瞧府医那满头的汗,想必余城淋已然无力回天,府医医术高超,竟还无能为力,但天无绝人之路,太师府上还住着一位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巫族后人,要救他该是不难,只是,众目睽睽,余城淋伤重难以救治的景象尚在眼前,由不得他抵赖,陈茂之前又不慎透露出胡姬之事,众家公子虽表现无异,可他们都是人jīng,装模作样的功夫自小就会,若被有心人串联在一起,巫族之女一事便有bào露的危险,可若是不救,余家枉死一嫡系子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更别提拉拢合作之意了。

陈思文眼底闪烁不定,纠结良久,心下一狠,救!

***

齐攸宁随着陈思文归家的脚步,在他离开后不久她便也离开了。

她于亥时归家,带着一身酒气和脂粉味儿,脑壳被熏得晕乎乎,抓起一个衣角,放在鼻尖嗅了一下,眉头紧紧皱起,这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味道实在难闻。

她虽然穷,但是丢一套衣服她还是丢的起的,这件衣裳她是再也不愿穿了。

依依站在门口,焦急的来回踱步,忽的,她眼睛一亮,老远就看见自家公子提着衣角一步三晃的往家里走,她连忙迎了上去。

“公子!您可算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樾王殿下就要把咱们的宅子拆啦!”

樾王?秦子言?

她差点把他给忘了!这人的爪牙遍布允都,就算没有特地派人跟着她,她之前就那样大剌剌的跟着陈思文逛花楼的事他也能知晓,如今这是堵她来了。

她脚步一顿,“走,依依,咱们回老宅去!”

她才刚搬过来不久,城郊老宅还余温尚存,夏日闷热,过去对付一晚还是能行的。

依依回头往新宅望去,仿佛能看见笼罩在齐府的黑色气压,她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起来。

回老宅,貌似可行?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