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修文)(1 / 1)

加入书签

将军府侧门窄巷

清脆的打更声传来,空旷的窄巷里回荡着短短的回声,不多不少,正好三声。

齐攸宁穿着一身短打,紧束的袖口将她手腕的形状勾勒出来,异常纤细,她对自己的身形也是无奈,明明是个女儿身,却尽往竖了长,身上一分膘都寻不出,唯一的好处,大约就是无人怀疑她的性别

她瞅着眼前的白色高墙,叹了口气,她腿部力量不行,轻功不好,如此高墙,她跃,不,上。

太师府的探子日夜蹲守,她不能明目张胆的上将军府,只能半夜三更才容易避过太师府的耳目,摸到将军府附近。

借着月光,她在路边找到一堆破瓦罐,吸了吸鼻子,也只能这么办了。

弯腰在瓦罐堆里挑挑捡捡,在最底层找到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味碟,这么小,既能摔出声音,又不闹出太大动静,她站起身,舔了舔嘴角,挑好角度,使劲一扔。

竖着耳朵,听见高墙内的一声翠响,她满意的一笑。

“是谁?”

听见有人过来,齐攸宁赶忙把手上另外准备的瓦罐扔进高墙,这回并没未听到落地破碎的声音,她嘴角浅浅一笑,身形迅速后退,果不其然,冷光过后,两把飞刀订在她刚刚所站的位置。

“余家的待客之道,齐某算是领教了。”

她将手上的碎瓦抛起,再用手接住,一双眼戏谑的看着立在墙头的黑影,余家暗卫,功夫果然了得。

“阁下是何人?”

齐攸宁想了想,回道:“你们少将军的姘头!”

暗卫愣住,随即脚下一滑,摔下墙头,一声闷响传来,接着便安静下来。

齐攸宁一手抱着肚子,坐在墙角,另一只手捂着嘴,已经笑得不能自己。

当暗卫再次爬上墙头,看到的就是快笑趴的齐攸宁,额头青筋浮动,袖中飞刀隐现,刀锋冷光闪烁。

“诶诶,兄弟冷静,在下二狗子,不知今日值夜的是余魏还是余现,烦请兄台通报一声,在下有要是相商。”

暗卫狐疑的看着她,手中的飞刀却多了一把。

“发生了何事?”

这是余现的声音!

“小现现,是我啊是我啊!”

对方静默了会儿,才爬上墙头,看到是她,愣了半晌。

这个小祖宗怎么来了?

余现跳下围墙,在她身前站定,拱手施礼,“下官见过大人。”

“免礼免礼,你们余家真有意思,余老将军严肃拘谨,偏生了个二愣子余统,连你们家的暗卫都养得有趣。”

余现陪着笑,“齐大人聪慧机敏,朝堂之上还望大人多多照拂少将军。”

齐攸宁和余统相熟,熟到前一天面对面的破口大骂,第二日又能相约酒馆拼酒,互相嘴上都没把门,怎么损的怎么来。

只是这层关系只有亲近的人才知晓,明面儿上他们的关系可不好,争锋相对那是常有的事。

“这个暗卫是新来的?”

此话一出,余现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暗卫,抬眼望去,空气慢慢凝固,余现眯起眼,手中畜力待发。

一阵风吹过,街边的布旗猎猎作响,齐攸宁眼角余光一直注意着这个不认得她的暗卫。

余家暗卫熟知朝中所有大臣的脸,她只是换上了身份不符的装束,并未易容,这个暗卫却没认出她,就算他是新来的,暗卫该有的能力他也都该有,余家绝不会启用一个不合格的暗卫,因此,眼前的这个暗卫绝对有问题!

暗卫僵硬了半晌,蒙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突然,他左脚轻点,朝右边巷口飞掠而去,余现早有防备,在暗卫动的那一瞬间,他早了半步挡住去路,而齐攸宁这个半吊子则很自觉的小跑跟上,堵住他的后路。

暗卫身型一顿,接着迅速出招,他很聪明的选择了向相对较弱的齐攸宁出手,只是,越是出招,就越是觉得古怪。

齐攸宁的力量不大,角度却实在刁钻,转攻人体薄弱之处,腋下颈部双眼等位置被重点照顾,两招内就有一招直bī这些部位,速度又快,出手又准,让人疲于应付,浑身不自在。

余现是第一次见齐攸宁与人交手,轻咦了一声,竟淡定的站在一旁围观起来,这两人交手一时半会儿还分不出胜负,看不出来,齐大人一副豆芽菜的模样竟有这样的身手。

齐攸宁注意到在一旁没打算chā手的余现,抽空翻了个白眼,手中动作加快,花样也多了起来,不再只向上三路出手,下三路也不放过,撩yīn腿,千年杀一一登场,余现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齐大人这身功夫是问谁学的?恶心人的一把好手啊!

“小现现,看来你是很想跟本官练练手啊,也行,你且先瞧着,熟悉熟悉路数,才晓得怎么应付。”

余现身子一抖,内心是拒绝的,下一刻便毫不犹豫的抬手截下暗卫的攻击,把人领了过去,齐攸宁甩了甩酸麻的双手,她许久不曾动手,身子锈得差不多了,猛然间和人交手,差点没抽经。

余现是余统的左膀右臂,功夫自然了得,暗卫已被齐攸宁消耗了大半心神,现已无心应战,他躲开余现的掌风,往后飘去。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两个人lún流上,不公平!累死我了!”

这声音

“七少爷?”

余现停了手,轻轻吐出一口气,不是其他势力安chā进来的眼线就行,之前他就疑惑,余家暗卫向来纪律严明,暗卫之间彼此熟悉,从未有外人混入的先例,能混入其中的也只有自家人。

“余现,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快就把我揪回来,我还没去找陈茂报仇呢!“

暗卫将脸上的遮面布取下,露出一张干净的脸,他的眼睛清澈透明,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稚气,正是余家老七,余城泽。

齐攸宁一巴掌拍在余城泽的后脑勺,“就你这样的,连我这个半吊子都打不过,还想上门寻仇?你们余家是没有镜子还是怎的?怎么一个个的都不清楚自个儿什么样儿?”

余城泽哎呦一声,捂着脑瓜子蹲在地上,“你谁啊!打人之前就不能说一声吗!”

齐攸宁嘶来一声,把脸转向另外一边,“余现,听我一句劝,明日开始,你们厨房可以多加几个菜,天麻川穹鱼头汤,火麻猪脑汤,核桃羹什么的,一天三顿,顿顿吃!你看看你们家孩子,傻成什么样儿了?”

她忍不住踢了他一脚,“乖哈,明儿个你先派人给太师府递个报仇贴,再上门寻仇!”

余城泽揉着被踢疼的腰,颇为委屈的说:“一定要递贴才成吗?”

齐攸宁喉间一梗,头一次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抬脚就要踢上去,却被余现拦着,“齐大人息怒,息怒,小的明日便吩咐厨房,鱼头汤猪脑汤换着上!”

余现苦着脸,自家的熊孩子,哭着也得护。

“哦!你就是齐侍郎!我听四哥说过你,齐豆芽!”

齐攸宁双眼一瞪,眼神锐利的仿佛会吃人,余城泽飞快的躲到余现身后,眨巴着一双琉璃猫眼,越过余现坚实的肩头,偷瞧着她。

余现扶额,“也许该加道核桃酥当点心。”

齐攸宁:“呵呵”

***

罗音院正房,在余现的帮助下成功翻墙而进的齐攸宁站在门口,浓浓的药味透过房门,她踌躇着,始终不敢敲门。

“何人?”

他竟醒着?

嘴一撇,“齐豆芽。”

屋内传来一阵咳嗽声,过了会儿,面前的门被打开,余城淋苍白的脸出现在眼前,她走向他,搀着他的手臂,往门内走去。

“伤势可好些?”

她把他扶上雕花大床,端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伤重未愈合,为何无人守夜?”

余城淋理了理肩上的薄衫,“余家的男儿皆无人守夜,祖上定下的规矩。”

齐攸宁点头,这是余家能做得出来的事。

“我知梓观今夜为何而至,受伤一事责不在你,况且我已躲过要害,凭陈茂还取不走我的性命。”

修养了几天,他的脸色仍旧不好,她心口发堵,可面对他的伤,她也无能为力。

“放心吧,如此意外,绝没有第二次。”

余城淋见她神色认真,知她心里难受,便让她承诺吧。

“这几日大哥不在允都,可是有了线索?”

余统在离开允都前是与她碰了面的,他告了假,追上了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

“陈思文的心腹陈翼已离开允都,我们的人追查到他往滁州的方向去了,余统想必是跟了去。”

余城淋轻咳了两声,道:“大哥办事向来细致,梓观大可放心。”

齐攸宁起身倒了杯水给他,“下次不许再逞强了,线索没了可以再找,别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

余城淋笑着点了点头,“我晓得。你早些回去吧。”

她深夜到访,第二日还需早起上朝,白日还得上衙,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齐攸宁深吸口气,“城淋兄好生歇息,豆芽这就告退了。”

余城淋顿时哭笑不得,这老七嘴上就该栓把锁才对!

拜别了余城淋,如今回去也睡不到几个时辰,她整了整装束,也不知樾王府的守卫如何?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