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德里安生气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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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河流重新开始流动,特里斯挥动着船桨将沉在河底的光点捞进小船里,光点包裹着脆弱的灵魂,只有手掌般大小,瑟瑟抖抖聚集在角落。

“这就是亚德里安了。”特里斯温柔的将那团白光放在她的掌心,“你得轻点,嗓门稍微大一点都会惊吓到他。”

“我会的。”塞尔斯眼睛乐的发亮,将灵魂装进早就准备好的长颈玻璃瓶中,拿塞子堵住出口。

她拿手指敲了敲,玻璃瓶发出清脆的声响,又恶作剧似的在空中甩了甩玻璃瓶,里面的灵魂被吓到了,先是轻轻的晃了晃,随后四处冲撞,每次都撞在瓶面,又哐当一声弹了回去,宛如一只无助的蚂蚱。

“求您别这样大人!您吓到他了!”特里斯感到一阵眩晕,绝望的看着塞尔斯,“灵魂刚从混沌中苏醒,现在的他们就像个宝宝一样脆弱。”

“哪有这么脆弱。”她一脸无辜的嘟囔着,还是慢慢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呆滞的盯着她,总算知道这个银色脑袋的女神是谁了,复仇女神不苟言笑,从不会戏弄灵魂。

“我只是想和他玩玩。”她拍拍玻璃瓶,表示他别担心,“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啦。”

特里斯不安的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厄休恩,厄休恩静静望着女神,对他求助的目光熟视无睹,似乎无论她做什么事都不会反对拒绝。

他叹了口气,就不该奢望黑暗之神能像克拉伦斯大人一样约束顽劣的丰女神。

不过特里斯也害怕黑暗神说话,他尊贵俊美,可一开口就让人心生恐惧。

他垂头丧气的朝阴暗的河道深处划去,一盏煤油灯放在船头,长长的影子在湖中拖曳的老长。

此时光点渐渐安静下来,它漂浮在玻璃瓶中央,慢慢凑近塞尔斯,周身的光芒逐渐加深。

塞尔斯把玻璃瓶捧到了眼前:“亚德里安?”

光点飘动了一会,沉到了瓶底。

塞尔斯并未泄气,她傻笑一声,对着玻璃瓶说道:“别装了,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能放过你了吗?现在克拉伦斯不在,没人能管住我。”

她看了一眼荒芜黑暗的四周,嫌弃的摇了摇头:“我一直都看不惯这个破烂地方,简直反正我要是住在这会疯掉的,我猜你也是。”

她突然转过头对厄休恩兴奋比划着:“你不介意我把这个地方稍微改造一下吧,我给你种上漂亮的花朵。”

他能怎么说,坦白自己厌绿意盎然的大地吗?越美丽的景象越令他心头充满憎恶,他觉得这个地方简直完美极了,甚至比虚空之境的黑夜还要暗。

他渴望将死者的阴影蔓延至生者之所。

但他只是点点头:“你随意。”

将一切的主动权都交给她。

她似乎忘记了刚刚不愉快,厄休恩也想不明白她会因为自己的能力而嫉妒他,挖苦他,连眼神都冒着酸酸的气泡,即使他对冥界毫无任何兴趣。

他想抚摸她柔顺的银发,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挥开,若是以往他能随随便便哄的女孩子开心起来,但一对着塞尔斯,总是回到失忆的模样,呆呆愣愣,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感到烦闷,却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这样能够令她放下对自己的芥蒂的话,他不介意让一步。

塞尔斯许愿似的闭上眼睛,轻声吟唱着,脚下的土地开始松动,柔韧的绿叶钻出冷硬的地面,大地上突然就长出众多巨大的绿叶植物和蕨类,它们自带着荧光,闪烁着,如明灯一般,将冥界照耀的闪闪发亮。

还有一个小型湖泊,却是浓浓的褐色,像极了煮化了黑巧克力。

一股甜腻的香气从枝叶上散发出来,厄休恩凑近了嗅,不由瞪大了眼睛,那是糖果的味道。

高耸的树干挂着色的果实和盛开的繁花,仔细一看,全是五斑斓的糖果变成的,所有的色因此而更加鲜明。

他本属于黑暗,可此时却沉溺在她色香甜的世界里。

塞尔斯不经意的朝厄休恩这里看了一眼,手指敲打着粉白的嘴唇,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已经完成了自己想要的场景。

这一眼让他的心脏突然狂跳起来,牙根难受的发痒,恨不得马上咬她一口,看看她的脸是不是和糖果一样甜。

他微微垂下眼,掩盖住血亮的眼睛,那是一种熟悉的兴奋,只有在青春期才有的悸动,混杂着对肉欲的渴望。

“你觉得怎么样?”塞尔斯问道。

她每说一个字,厄休恩燥热的血液就往上涌。

“为什么不是真的植物?”

他听见了自己微微沙哑的嗓音,像被糖黏住了喉咙的孩子。

“要变出真的种子太耗神力了。”她指了指左边的蛋糕树,“但是这样也很好看,我以前就想这样干了,可是克拉伦斯不喜欢吃糖,而且他说冥界不是糖果王国。”

他走了过去,低下头,几乎是脸碰着脸,声音越来越混浊:“我也不喜欢甜的,但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试着接受。”

突然之间,他一声不吭紧紧抱住她,嘴巴咬住了她的,将自己的身体缠了过去。

她慌乱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撩拨着他的心弦。

真是像极了迷途的小羊羔。

他身体热的滚烫,双手沿着她的背脊粗重的抚摸,她的血液肌肤在掌心颤抖的越厉害,他越激动。

塞尔斯的大腿之间被挤入了一条腿,不停用大腿研磨她的腿心,可她现在还不想回应他,她觉得此刻更应该陪着自己的哥哥。

“现在不行。”塞尔斯双手抓住他的衣襟,用力的推开他。

“别动。”厄休恩喘着粗气,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又一次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挣扎,强吻上雪白的脖颈,舔吸她柔软的肌肤。

“我不会在这里做什么,只是想更进一步靠近你。”他低低笑了起来,舔舐着白皙的肌肤,温柔的话语宛如魅魔在引诱睡梦中的人。

塞尔斯才不管他的鬼话,剧烈挣扎起来,她的手中还握着玻璃瓶,亚德里安肯定看到了一切,心脏一直狂跳着,她敢肯定现在的自己裙子凌乱,整个人又羞又红。

厄休恩咬着她的耳朵,留下深深浅浅的牙印,压制住对她的反抗,颇有些神经质的举动。

手里的玻璃瓶剧烈的抖动起来,力道之大让它从塞尔斯的掌心滑了出去,光点的浮力让玻璃瓶浮起来,对着厄休恩的后脑勺重重的打过去。

但瓶子还没有碰到他的脑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像是被双手捏了起来。

厄休恩回过头,将玻璃瓶握在掌心,瓶中的白光也浮了上来,似在与他对视。

“哐当”一声,他捏碎了瓶子,拇指和食指捏住白光,肉眼可见白光在他的之间颤抖。

“厄休恩你放开我哥哥!”塞尔斯想把哥哥的灵魂抢回来,可他躲开了。

情急之下,她抽出一刀光剑,他倏地歪过头躲避,光剑斜斜擦过他的脸颊,鲜血顺着那道划痕渗出来,将他的肌肤染红。

他的脸色变了,一闪而过的阴狠令她懵怔,朝她皱了皱眉,缓缓说道:“你想要伤了我,是吗?”

“没有,你吓着亚德里安了。”她的脸色也变得僵硬,“如果你不欺负我,他也不会攻击你。”

他一阵沉默,脸上的愠色也不见了,他将白光放在她的掌心,毫无笑容的说道:“我很抱歉。”

也不知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他弯下腰来,有那么一下子,塞尔斯以为他又要亲自己,但他只是将一缕银发从衣领里拽出来。

他向着远处走去,黑色的衣袍拖曳在地,被触碰到的糖果绿植瞬间冒出了白烟,被腐蚀成一滩五颜六色的糖渍。

厄休恩默默的站在冥河河畔,脸上的伤口已然愈合,但仍有些血凝固在脸上,湖中有一团白光正慢慢从水面漂浮上来,继承了冥神的力量后,他能轻易看见这是几百年前某个光明骑士的灵魂,死于一场神殿夺权的战乱。

而这个灵魂则是那位发动叛乱的邪恶狡诈之辈。

他任由白光凑近了自己,在他的伤口附近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能感觉到灵魂在渴望他的鲜血,他从脸上抹了一点血渍,白光贪婪的裹住了他的手指,瞬间吸食的干干净净。

而此时白光的颜色也渐渐变得不同,它开始膨胀,似乎体内有座火山要喷薄而出,不断幻化成怪物的形状,散发出腐臭的气息,它的阴影笼罩着死亡。

他冷眼注视着一切,直到一团怪影出现在他的脚下,卑微的亲吻他的靴子。

“真是想不到,光明神的仆从竟会屈服于黑暗的意志。”厄休恩发出一声叹息,听不出是高兴还是讽刺。

黑影发出嘶哑的叫喊,像是在肆意嘲笑他嘴里的光明。

它想要复仇。

出于一种本能,厄休恩无比了解这个怪物,这是他的血液和人类灵魂结合的产物,形体既暗淡又恐怖,它的意志来自于厄休恩,继承了他的愤怒,能穿透坚固寒冷的地表、迷雾和茫茫大海;也能侵蚀万物,化玄铁为乌有;而它最擅长的则是蛊惑人心,找到人们的弱点。

他很乐意看见光明神的追随者一个个堕入黑暗

他手臂一挥,划出一道连接凡世的通道,对着怪影说道:“去吧,回到你所想念的地方。”

据传言,黑暗与光明的争斗由来已久,但都是不足为奇的小打小闹,没有哪一次被详细记载下来,各种族对他们的争斗知之甚少。

但在新世界1123年春天,黑暗神与光明神争夺大陆主权的战争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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