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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寒汐摆摆手道:“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照顾好听风。”晓凡应道:“公子,你放心!听风就是我活下去的理由!”云寒汐放心的点点头,沈棋开口道:“五皇子在宫里脱不开身,让我代他向你道声走好。”云寒汐虽有些惊讶不过不过还是说:“那便再代我道声谢吧!”说着便跃上了马道:“那我便启程了。”说着拉动缰绳向着城郊走去。

云寒汐也不知道这一去何时能回,毕竟云启宇下令道一日未解决一日不得回皇城。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擦得脸生疼,可这风竟还吹进了心里,让他心里也是一阵发寒。云寒汐不禁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有怎样的事在等着他,不过这心约莫是死了的吧!云寒汐心里想着,帝王本薄情,我又何苦付真心,不过爱上了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得下的,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这是用生命的本能在爱他了呵!

此刻云启宇正在寝宫外的小路上漫步,可是心里却烦躁得紧,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是因为云寒汐,可手上却将枝头的花捏碎了好几枝。云启宇深吸了几口气,他一想起云寒汐和江无俟之间心里就一阵发堵,这是他永远不能介怀的,背叛了他的人他不可能原谅。这般想着心里的烦躁似乎就被恨所取代,可曾知他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云寒汐,又怎知这只是他凭空臆想,有怎知云寒汐的心里是怎样被针扎了般疼。

事出紧急,仅三日云寒汐就到了南方最为繁华的江陵。起先并没有通知当地的县令就是为了官商勾结,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云寒汐到了江陵直接去了湖广总督府上,那惊为天人的容貌让守门的官兵都呆住了,竟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倒是云寒汐谦和地道:“去通报你家大人。”

被叫道的家丁直到云寒汐带来的侍卫提醒他才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冲进屋里,那总督隔了好久才出来,见了云寒汐也是一震,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没太失态,便问道:“你是何人?”云寒汐一旁的侍卫道:“见了七皇子殿下还不行礼!”那总督吓得一愣便忙忙跪下道:“下官湖广总督郑宏参见殿下。”云寒汐摆摆手便走进了里屋,郑宏也忙忙跟上。

云寒汐坐在厅中道:“即将入冬,湖广可有灾情?”郑宏自然也听说过云寒汐的大名,只是这才打了胜仗回来为何这么快就来了如此之远的江陵,郑宏见云寒汐问话站在一旁唯唯诺诺地应道:“启禀殿下,今年丰收,湖广境内并无灾情报告,今年冬天百姓应该能过个好年。”

云寒汐点点头道:“我来了这事不可对外说起。”郑宏立即应道:“是,是,是.......”接着又道:“想必殿下还没有下榻之处,下官这就去为殿下准备准备。”随后二人便向着城郊走去,没过一会儿群树掩映之下现出一个院子,门上牌匾写着“雅苑”,既然云寒汐到了那些个护送的侍卫也被云寒汐打发了回去,这雅苑倒是够清净,云寒汐独自便住了进去。

手上有事情忙倒也不会想起心底的那些事,云寒汐独自来了风月阁,如今没有一个人在身旁,也只有借助风月阁了。

风月阁里还没多少人,云寒汐进去便道:“带我去见你们掌柜的。”那小二瞥见云寒汐腰间的玉环立刻恭敬地道:“公子,这边请。”一直上了楼那小二敲了一扇门道:“掌柜的,有客人。”门应声开了那人见了云寒汐不动声色道:“公子,先请进屋里。”接着又吩咐道:“不许任何人上来。”那小二闻言便到外面守着去了。

云寒汐开门见山地道:“湖广两地各处的粮价明日送到城郊‘雅苑’来。”那掌柜的应道:“是,公子!那‘雅苑’也是风月阁门下的,公子有事大可吩咐那里的下人就是了。”云寒汐没应声就离开了。

一路上他这容颜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还不用谁泄露消息仅半日江陵城里就有人议论着这个一身白衣如谪仙的人。甚至一些称见过七皇子的人都说城中那人比起七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云寒汐也觉得这模样倒也麻烦,于是便像才下山那样带上了面具,也不再穿白袍了,可还是掩不住他一身如仙人的风骨。

每当到了夜里,所有事都停歇下来了的时候云寒汐才会想起那人,那个被自己藏在了心底里的人。他也曾一遍遍地告诫自己别再痴心妄想了,梦已经碎了,可是还是抑制不住那如潮水的思念。既然如此,也罢,云寒汐也由着自己的心,又一次伴着云启宇的容颜浅浅入睡。

第二百零五章

来江陵也有一月了,云寒汐几乎将各省县的账簿都细细查了一番,倒也有了些眉目。只是沧云最有为的右相都亲自来了,也是把那些人给震慑住了,加之风月阁低价卖粮,那些商人的粮卖不出去也不得不降低了粮价。不过蛀虫还是清理干净些的好,云寒汐这才继续留在江陵。

一个月的时间,江陵城中人人皆知右相住在了城郊的雅苑,平日右相不怎么出门,一切都是府中的下人丫鬟们出来打点事务,不少有意将自家女儿嫁与皇家的人都被拒之门外。只是夜里雅苑常常传出箫声,只是箫声凄凉,声声催人泪,连着夜夜笙歌的江陵城都沉寂了几分。

说来也巧,雅苑里的梅花正值怒放,竟和山上当年悬崖边的那株梅花极为相似,夜里云寒汐也爱点盏灯,在这梅花下烧水饮茶,如今闲暇当日江无俟送的那把九节箫就常不离手了,也有了城中人时长听闻的箫声。

是夜云寒汐还是半倚树下想着往事,突然有人越墙出现在了院内,那人浅笑着看着云寒汐,云寒汐倒也不躲避他的目光也直直望了过去,经历了太多,倒让他敛了许多锐气。

那人抱拳道:“草民参加右相。”云寒汐摇摇头也不生气等着他的下文。那人就像漫步在自家的院子里一样翩然走到云寒汐面前道:“在下听闻殿下箫声过人,特来讨教。”

“不自报家门,岂不无礼?”云寒汐淡淡地瞥了那人一眼,声音如清泉般泠泠地响起。兴许那人没有想到传言冷清的七殿下竟这般平易近人一时晃了神,有些尴尬地笑着道:“在下舒律,自幼习箫,师承江源。”说着箫舒律的语气中有些自豪。

这人倒也有所听闻,云寒汐道:“舒公子之名早已传遍沧云,讨教自然也说不上了,舒公子请回吧!”那人没想到云寒汐就这样下了逐客令,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忽然一下闪身到了云寒汐的身边。可就在他动的那一瞬间云寒汐也移开了身到了石凳上冷冷地看着他。

似乎是没有想到云寒汐的武功如此高强,舒律怔怔的望着他愤愤地道:“要怎样你才愿意和我比一场?”云寒汐只冷笑了一声便回了屋。

可谁知那舒律竟一夜没走,在门外守了一夜,云寒汐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只瞥了他一眼便拿了本书在园中看着。不多会儿郑宏闯了进来,云寒汐微微蹙眉,只听见他说:“殿下,皇上下旨,从各地选秀女,今日选上来了一批,得挑十人送到宫中,您要不要来看看?”

云寒汐脸色顿时一变,选秀女吗?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了吗?云寒汐勉强一笑道:“恩,我随后就来。”

云寒汐换了一身衣服出现在了总督府上,一排排美貌如花的女子被送了进来,可终是凡人之姿,没人及得上云寒汐那脱俗之气。倒是有一位女子是云寒汐亲自挑选的,不为别的,只因她额上有一点朱砂痣。

说没有动别的心思是假的,云寒汐不知道云启宇看见那女子额上的朱砂是否又能想起当年的自己,当年那个已经丧命的冷月。云寒汐撇嘴一笑,将那女子的画像交给郑宏道:“就这女子了,别的你看着办吧!”说完就离去了,他这模样倒是引得在园中等候的秀女一阵春心荡漾。

回了雅苑云寒汐才发现自己的手攒的紧紧地,心中压抑着某种情绪,如同一头困兽一般在心中乱撞,没有发泄之处。

云寒汐回来之时舒律还在院子里,云寒汐闷着的气没处发冷冷地对着他道:“我比。”说着进屋取了九节箫,手紧紧地握着那箫,似乎想要把它捏得粉碎。云寒汐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箫放在唇下,原本的愤怒不甘终化为无奈和心酸随箫声缓缓流淌而出。心中的困兽也随箫声平静了下来,将满腔的情绪细细地发泄,像是呜咽般地哀鸣。

舒律听得入了神,痴痴地看着云寒汐,一身白衣,银色的面具,微风拂得他衣袂飞扬,舒律觉得这人仿佛就要羽化了般,这箫声中的心酸让人如肝肠寸断般痛,当箫声戛然而止时他已经满脸的泪水了。

而云寒汐的双眸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倒觉得自己这举动可笑,怎么就和这人真的计较起来了。舒律傻傻地盯了他半晌才失魂落魄地道:“你这箫声能入人心,远非我能所及。”然后又接着道:“是我浪得虚名了。”说完他跌跌撞撞地离开了。云寒汐一言不发,手指来回抚着那九节箫,心中一遍又一遍回荡着江无俟临死前的那句:“寒汐,我不怪你。”云寒汐一阵苦笑,果真是世事弄人,偏生没有人能得到心中所属的。

人恐怕都是这样的吧,总想追求不属于自己的,想要靠近那些若即若离的,可是对于唾手可得的从不在意,而自己也不过是他人鼓掌中的一枚棋子。说开始的是他,说结束的也是他,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还真是可悲啊!

云寒汐踱步到树下,靠着树缓缓滑落坐在地上,恐怕心如刀割不过如此吧!云寒汐他也有不甘,也想质问云启宇,可是这一刻所有的所有的化作了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涌了出来。

云寒汐回到房里拿出来了两坛老酒,他总是滴酒不沾的,那今日就放纵自己一次吧!从今以后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再不逾矩,再不存非分之想,就当那深宫里一年中倚窗对弈,对案品茗都是一场梦吧!

风月阁向来不存次品,这酒也不知存了多久了,一入喉便火辣辣的。云寒汐一点不顾战后受的伤,不要命似地豪饮起来,一坛酒也只片刻就见了底,可是眼中依旧没有一丝醉意,反而盛满了悲哀,那样悲戚的眼神看上一眼心就已经碎,却没人能知道他心中的痛。

这夜雅苑没有箫声。

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日直到正午云寒汐才醒过来,头痛欲裂嗓子也像是火烧一般,跌跌撞撞地起身倒了杯冰冷的茶饮尽才清醒了些。

手中捏着杯子望着窗外出神,如今已经是初春,外边儿渐渐有了些绿色,让人心情也会舒畅些。尽管如此也让云寒汐提不起半点儿兴致,既然已经决定放下那些妄想,那就潜心为他多分些忧吧!

云寒汐只着了一件单衣坐到了案前翻弄着账本,研究了一月的账簿,这湖广总督的账上还是干净的,虽然为人不甚刚正,可要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事故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底下的那些个县令等小喽啰可没有少捞到油水。

从一旁抽出一张纸来,研了墨对着账簿提笔写了些什么,便叠了起来唤来下人让给郑宏送去。

才过没多会儿,那郑宏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云寒汐已经换好衣衫坐在院中看书。那郑宏也不敢大声了道:“大人?”云寒汐没有从书上挪开眼便道:“只管按我吩咐的做。”

郑宏皱着眉一阵踌躇似是很难办的样子,斟酌再三最后还是开口道:“大人,这罢免县令得让皇上亲批啊!何况,何况还是湖广地界上十来个县的县令。这......这恐怕不妥吧。”郑宏这话说得小心翼翼,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生怕这个看不出喜怒的七皇子怪罪。

云寒汐闻言扣下书看着他道:“按我吩咐的办,明白吗?”郑宏虽怕,可是有立下赫赫战功的七皇子的话也有了些底气便立刻回府上让人拟文书去了。

江陵离皇城虽远可是这消息在第二天就已经传到云启宇的手中了,高斐将信呈给正在书房看书的云启宇,云启宇不动声色的看了,对这事也算是默许了。多年前他就想整治吏治只是一直没有时机,如今外患已经解决,是时候来着手消除内忧了。想必云寒汐也是想借着赈灾之名重罚这些贪官,将这些官员重洗一次。

而在这些官员下台之后云寒汐还下令重惩那些联合抬高粮价的奸商,除此之外云寒汐还不辞辛劳逐一到那些换过县令的县郡,亲自主持新县令的选拔。这一举措让七皇子的贤德之名更深入人心,而经此举措湖广之地的官场可算是干净了不少,百姓们也安居乐业,对云寒汐也更为爱戴。

只是在江陵一呆就是半年多,哪怕是有云寒汐这样的才干也是日日通宵达旦,反复甄选着人才,处理着大小杂事,身边也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云寒汐只得事事躬亲。

一日又是直到深夜云寒汐才停下了笔,如今没有了雪儿,没人叫他关窗加衣,云寒汐自己也不以为意,心死了就这么糟践自己,窗外吹来一阵寒风让云寒汐不住地咳嗽,弯着腰好一阵才站起身来到床边躺下。

即便这样云寒汐还执意不肯喝药,从小到大喝的药也不少了,如今身边没了个人照应着他也懒得去在意也不想受日日喝药的那种罪了。不过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他是故意的,心既然都死了那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或许他就是想让这山河的每一寸土地都染上自己的血迹,让云启宇一看到这天下就想起边关杀敌奔走四方的自己。

云寒汐蜷缩着身子躺在床上,虽说南方不及皇城那么冷,可转眼间这深秋的风也是带上了阵阵的凉意。云寒汐刚刚才处理完了一个县的各级官员审核,聚精会神了一个晚上如今才躺在床上意识就开始模糊了,头脑里浑浑噩噩地想着些第二天还得继续做的事情渐渐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尚才天亮府外就变得闹闹腾腾的,云寒汐向来就睡得浅,这么一闹腾自然是被惊醒了。休息了一夜身子也感觉好些了,云寒汐穿上了外衣打算去外面看看究竟是何时,毕竟如今湖广上上下下的事几乎都要他经手,能让江陵的百姓们高兴,那喜事自是不小。

这样想着云寒汐换了衣服走到外院叫住一个下人问道:“外面为何这般吵闹?”

听得云寒汐这么问那小丫鬟禁不住喜上眉梢,满脸喜悦地答道:“皇上新纳的妃子有喜啦!咱沧云已经有十来年没有添过小皇子了!”这字里行间都是雀跃的意味。

可是云寒汐闻言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接着喉头一甜,血毫无征兆地就吐了出来,吓得刚才还眉飞色舞的小丫鬟一下子就哭了,扶着云寒汐魂飞魄散地问道:“公子?公子?公子你怎么了?”

云寒汐皱着眉咳了两声摆摆手有些虚弱地道:“没......没事,休息一下就好。”说完挣脱了那丫鬟的搀扶独自走回房里。云寒汐艰难地靠着椅子坐下,闭上眼深深地喘着气,像是呼吸都很困难一样。

之前就已经听说之前那一批秀女有十来个进了宫,云寒汐选中的那个额上有一点朱砂痣的女子就在其中。接着便是听闻那十来个秀女之中唯独那女子颇蒙圣恩,被封为“殷妃”,就连这封号都是由那点朱砂痣来的。

这些之前都有所听闻,云寒汐也不知道云启宇是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或者是真心看上了这女子。听了这些云寒汐都置之不顾,尽管心里面堵得慌可是还是不动声色。

想到这些云寒汐又用手捂着嘴咳了几下,指缝间便渗出了浓稠的鲜血,皱着眉拿起丝绢擦了擦便呆呆地靠在椅背上急促地喘气。

云寒汐垂下头勾起嘴角叹气,雪白的单衣上也染上了点点血迹。云寒汐手拈着这血点又笑了笑,眼看着皇上派他来江陵的这些事就算圆满了,也时候回去了,可是云寒汐心平静得就跟死水一样,没有一点儿波澜。先是为丞相,后又质珈逻,这两年来可谓是费尽心力,这副身体也算是被掏空了,如今他只望自己能多撑些时日,多为他分些忧,还天下一个太平。

第二百零七章

休养了两日的云寒汐这才缓了过来,这身体一好些便又开始没日没夜地处理起两日来堆积起来的杂务,身边的下人都劝说让他多歇息几日,可云寒汐却兀自筹划着接下来的事。眼看着就差最后一个县还未走访了,云寒汐估摸着就这两日准备动身去那个县主持分配官员,这样湖广两地也算是清净了。

这日云寒汐刚躺下就听见门外有动静,接着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云寒汐在门内应道:“进来。”门应声打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倒是让云寒汐大吃一惊,竟然是李泽。

还未等云寒汐问他何事李泽就先开口道:“公子,皇上已经中毒昏迷两日了,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太医们想起前些年为公子医病时曾提起过公子是‘药圣’之徒,所以让公子速回皇城。“

云寒汐听了李泽的话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心里像是被割了一刀般地生疼,声音里透着寒意问道:“中毒?影卫都是干什么的?”李泽被云寒汐透露出来的寒意吓得为之一怔道:“是,是珈逻的人。”见云寒汐铁青着脸李泽道:“是......是江无俟的皇后,亡国后竟来了沧云,被选作宫女在皇宫里潜伏了半年之久,谁知被她逮着了机会在皇上的饭菜里下了毒。”

云寒汐也知道现在不是责怪谁的时候,当务之急便是让云启宇快些醒过来。宫里的太医虽不能起死回生可也算得上妙手回春,他们都束手无策想必这毒是相当的蹊跷,云寒汐片刻不敢耽搁对李泽道:“你自己跟来。”说完便闪身出了门跃上房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泽自然先留了下来,第二日要是下人们发现当朝七皇子失踪了肯定又得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皇上中毒昏迷不醒都还瞒着满朝文武只有一些心腹才知道此事,若是传出备受百姓们爱戴的七皇子失踪指不定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子。

待云寒汐风尘仆仆地赶回去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云寒汐直接到了未央宫外,还来不及感叹这阔别已久之地云寒汐就赶忙进了云启宇的寝宫内。寝宫里站满了人,各位太医围在榻前忙碌着,诸位皇子自然是在的,几位朝廷重臣也守在一旁。

没有任何通报云寒汐就闯了进去,如今云寒汐在朝野的声望极高,就算是三朝老臣李祥见了他都得礼让着。听闻太医们说云寒汐的医术高过他们,众人如今一见云寒汐就像是见着了救命稻草一样,纷纷自发地让出了一条路,就连围在床边的太医们见云寒汐来了也都纷纷让开了。

云寒汐一言不发若无旁人般地阔步走到云启宇的榻前,从一旁的小桌上取了迎枕放在床边,又掀起云启宇的被角轻轻握起他的手腕放在迎枕上为他探脉。云寒汐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闭着眼细细地诊着脉,可是一想到这躺着的人是云启宇,心里就满是担心完全静不下来,而且周围还黑压压地站着这么多人,更是让他压抑得紧。

云寒汐懊恼地皱着眉,摇了摇头道:“全都下去!”在场的不乏有些老辈也有他的兄长,可是云寒汐心系着云启宇的安危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不过这声音中的威严倒是和云启宇如出一辙。

只是偏偏有人不顺他的意,云风苒先前就不怎么喜欢云寒汐,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是嫉妒,如今见他这样不识礼数不服气地站出来道:“你这口气倒是不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啊!凭什么要我们下去?难不成你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场的人都为此一惊,如今皇上昏迷不醒,云寒汐要与皇上独处一室,云风苒那“见不得人的事”这帽子自然是扣得太大了。苏风和沈棋自然也在场,他们知晓云寒汐心系云启宇的安危,如果不是太担心也不会失了礼数的,听了云风苒的话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闻言云寒汐冷笑一声起身看着云风苒道:“你这意思是我要弑君篡位不成?”云寒汐从未称他为兄长,如今自然也是不改口的。这话刚说完,云寒汐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这未央宫就像是结了冰一样地冷。接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闪云寒汐便移身到了云风苒的跟前,右手死死地扣住他的咽喉。

大家都知道云寒汐时真的发怒了,但是被他这样的举动给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甚至连那些老臣们也被他着一身凌厉的气势给震得说不出话来,都摒着气不知道要怎样收场。

就在寝宫里静得落一根针都能听见的时候,只见云寒汐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哼一声道:“你觉得我要篡位的话有必要让你们离开吗!”虽然是带着笑可是这声音却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现在的云寒汐全身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先前关于云寒汐的传闻就在整个大陆上都传得沸沸扬扬,其中当然不乏一些与珈逻对战时他那以一敌百之势。不过口口相传的事自然是越传越夸张,几乎把云寒汐夸得如天神下凡一般,带着沧云军所到之处皆无人可挡。可传闻如何精彩都不及一见,如今云寒汐这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手就算是在场的人合力都无法抵挡的。

气氛就一直这样诡异地紧绷着,谁都没有说话,云寒汐还是用危险的眼神盯着云风苒,而云风苒则像是失了魂一样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只一眨眼就扣着自己咽喉的云寒汐。

这时倒是一向寡言的云暝伸手拉住了云寒汐的手腕道:“皇上要紧。”云寒汐转身看了他一眼,云暝朝他笑了笑便率先出去了。接着云寒汐回过头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又坐回了床边。

云风苒明显是被云寒汐那气势给吓着了,云风荏扶着他也走了出去。众人皆随着他们一同退下在门口等候,临走还不忘关上了寝宫的大门,独留两人在寝宫里。

第二百零八章

待人都退出去完了云寒汐才重新凝神为云启宇把脉,几乎过了一刻钟云寒汐才皱着眉缓缓睁开了,从脉象上来看几乎就和常人无异,看不出有任何中毒或者是生病的迹象。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太医们也不会束手无策急忙请他回来了。

云寒汐伸手拉着云启宇的手,久违的温暖一下子蔓延在掌间,竟然让云寒汐有了想哭的冲动。那张如此熟悉的脸庞曾在多少个日日夜夜里陪伴着自己,还记得自己一醒过来看见身边这刚毅俊朗的脸庞时全心满满的都是幸福。

尽管之前下定决心再也不对他存有非分之想,可是当他得知他中毒昏迷时自己的心分明是像被人给生生剜走了一块似得生疼。自己的身体都还来不及顾及就不要命地赶了回来,一路上脑海里全是云启宇的模样。

可是如今那双始终透露着锐利的神色的双眼却紧紧地阖着,就像是睡熟了一般。云寒汐抬手抚着云启宇的脸,微凉的手指触着他的皮肤微微有些热,鬓若刀裁,鼻梁直挺,嘴唇略薄,云寒汐越看越是心疼,云启宇一直身体健硕,几乎没有生过病,而现在却静静地躺着这里,甚至有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一想到这里云寒汐就一阵心急,握着他的手也越来越紧,竟然有些烫了。云寒汐疑惑地看着云启宇的手,他自幼便有体寒症,即便是云启宇把他抱在怀里都不曾这样暖过,而现在......

云寒汐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握着他的手运了些内里到他体内,可云启宇的体中的内里没有丝毫的排斥就将云寒汐的内力给融进了本身的内力中。云寒汐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的手,片刻就将云启宇的手放回了锦被中,转身走出了寝宫。

一直守在门外的人见云寒汐出来都纷纷向他张望着,云寒汐丝毫没有藏起那凌厉的气势,对着众人道:“父皇的病已经有了眉目了。整日都守在这里也无用,大家都各司其职,对外宣称父皇染了风寒,休息几日略作调养,要是谁将消息走漏了别怪我手下无情。”

不得不说现在云寒汐确实是一身王者的气势,在场的人闻言皆是称是,毕竟刚才他们都是亲眼见过云寒汐的身手的。而且能以一人之力击溃珈逻,那手段自然也是了不得的。

见众人都退了下去云寒汐才叫着苏风道:“带我去那人之前住的地方去。”苏风没有磨蹭,立刻带着云寒汐走向皇宫东南一隅的一个小院。

不得不说这皇后也算得上是情深了,为了为江无俟报仇独自一人来到沧云不说,还屈尊到皇宫来做一个小小的婢女,若是一般的女子岂敢如此大胆。

云寒汐走进一间小屋里,毕竟只是给一个宫女住的地方,屋子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几个凳子,一眼便能看尽这屋中的所有物件。云寒汐不死心地走进屋里,沿着墙壁敲敲想看看有没有隔层,苏风见状也来帮他。

可是一个屋子找完都没有任何发现,云寒汐走到屋角,被床挡住的地方放着好几个炭盆。云寒汐蹲下身来伸手捏了捏里面的炭,炭灰有厚厚的一摞,应该是常常使用,而没烧尽的炭又是新的。

云寒汐心里盘算着,她进宫有半年了,这半年里是春夏秋,并没有冬天,即便皇城地势靠北也不至于夏天都要用炭盆。想到这里云寒汐算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有了对策。

苏风知道云寒汐是在思考也不去打扰他,知道云寒汐站起了身来才走近他问道:“可有了眉目?”云寒汐点点头道:“我在珈逻时看书见到过,这是珈逻一些部落里有的毒,不过也算不上是毒,因为配方中的每一味药都是寻常的草药,甚至换了个人都不起任何作用。中了毒先是昏迷,然后症状才会慢慢显露出来,接着越来越严重,最后命丧黄泉。”

苏风有些惊讶地看着云寒汐,他还没有听说过如此蹊跷的毒药。云寒汐接着道:“也不怪影卫们没有发现,只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会。照理说按着配方找出与每一喂要相克的草药熬药喝了便好,可是这配方只有她知道。”

“那我立刻派人去审问!”苏风闻言道。云寒汐皱眉道:“她既然又胆子来下毒自然是怀着必死之心的,酷刑审问又有何用?”

不过云寒汐还是让苏风带他来到了地牢,这地牢真是云寒汐小时候被关押的地方。十多年过去了,地牢里还像当年一样,什么都没有变,就连刑具摆放的地方都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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