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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慎身法移动,掌力便偏,这一掌只打得砂飞石走,烟尘弥空,七尺之内,尽是黄蒙蒙的一片泥雾,地下被田慎打了一个大洞,凹了进去。

云岳死里逃生,也是捏了一把冷汗,掌心後背全都湿了。深怕田慎方才当真会狠心出掌,跟自己拼个同归於尽,两败俱伤。那时自己虽然聚劲於背,力抗田慎的红磷掌力,但心里委实没有把握在要穴暴露在敌人重掌挥击下,是否还能逃出一命,所幸田慎不愿与他玉石俱焚,否则这一掌下去,纵然能以灵犀剑杀得了田慎,自己恐怕也好不了多少,即便不死,只要重伤残废,半身不遂,就够他受的了,那时就是生不如死,苦不堪言的境地了。

两人心里都是暗叫了一声“侥幸”,想起方才鬼门关前徘徊,均觉险极。

田慎见云岳灵犀剑在手,面寒如水,灵犀剑剑尖朝下,虽未直指自己,但所发出的冷气刃光,却如寒潮卷地般涌至,心中一沉,见云岳如此气势,整个人天神傲立,自有一股威严,双目冷冷地瞧定自己。强定心神,深吸一口气,双掌蓄足了十成功力应变。

云岳恼他两次背後出手,还伤了师妹柳玉琼,心中之怒,无以复加,脸色变得更加深沉,凝视着田慎,缓缓提起了灵犀剑。一剑横胸,左手食、中两指在上,大拇指在下,用力扳住灵犀剑剑尖,将灵犀剑弯成了一个弧型,凝力不发。

田慎见他的起手式甚是奇特,知道云岳如是出手,剑法必定是石破天惊,鬼神易的一击,当下不敢托大,以一双肉掌对付云岳。从怀中掏出两件轻易不用的贴身兵刃,左手握钉凿,右手拿铁锤,那形象就好像神话中的雷公,足下不丁不八,与云岳怒目相视。

云岳冷笑道:“雷公锤,破云凿,好,我就看你是否挡得住我的惊神剑?”

田慎怒哼道:“惊神剑又如何,你道我破不了你的剑法吗?”

云岳冷冷地瞧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道:“能破得了最好,我这门惊神剑法自创立以来,还没见过有人能破的,你不妨试试。”

田慎哼声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别人破不了,未必田某就破不了,进招吧!我就破给你看。”说完,锤凿交击,两样黑黝黝的兵器相撞,当的一声,金铁之声风中飘荡,激射数点火星。

剑魔77 江湖道

云岳左手再度用力,手中灵犀剑几乎被他扳成圆形,陡然放手,“铮”的一声,剑刃弹回,白光闪动,幻出了一片若有似无的光屏。灵犀剑风中急颤,剑刃发出嗡嗡之声,似断还续,久久不绝,光点万千的向田慎罩下。同时云岳引剑长歌,唱道:“长铗轻弹,剑震龙吟,风激千重浪。”

田慎本来凝心定性,贯注心神,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云岳瞧,以防他突然出招,攻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云岳扳刃弹剑,剑发颤声,那声音听在耳中,难受之极,彷佛被个大金钟罩住,巨杵鸣晨,音波在金钟来回激荡,四面夹攻,嗡嗡之声不绝,整个人魂颤魄抖,头昏脑胀,身子欲飞,眼前一阵模糊。

云岳觑准这个大好良机,灵犀剑自左而右腾飞,再自右而左急抖,出手快绝无伦,剑影纵横交织,化成一面光屏银纱,当头向田慎飘落,剑屏中星点无数,寒芒冷冽。

田慎大喝一声,虽然被云岳以“剑啸龙吟”的功夫冷不妨抢了先机,震得脑中嗡嗡做响,头脑一时不清,但他功力深厚,立时便恢复了过来,见云岳灵犀剑带起气势万千的光屏星点又快又密的罩下,想也不想,雷公锤,破云凿相击狂舞,两条黑气隐隐,敲捶钉砸,力抗云岳的惊神九剑。

云岳冷笑道:“有这麽容易?”纱屏也似的剑幕突然如被人用力撕扯般,分成了两片,灵犀剑左右急抖,划了两个半圆弧圈,向田慎两肩斩落。这一下变招,突如其来,竟在招式将老之际再生奇变,招中套招,式中藏式,灵犀剑银影流虹,剑光居然在刹那间变得温柔之极,彷佛丈夫正在为亲爱的妻子画眉,彼此眉目传情,爱意流波。

田慎做梦也没想到云岳的剑法多变如斯,刁钻无比。锤凿急忙回师自救,身子速退,但云岳杀心已起,岂容他全身而退?灵犀剑快如电闪,当当两声,荡开了田慎手中的雷公锤、破云凿,手腕微沉,“嘿”的一声,真气贯入剑身,灵犀剑嗡嗡之声大做,剑尖如灵蛇怒窜,百花骤放,一口气斩出数十剑,悉数砍在田慎胸口。

田慎大叫一声,几乎是在中剑的同时,锤凿不分先後的离手掷出,飞撞云岳。云岳听那风声呼呼,显然飞撞之力不轻。眉头微皱,左手手掌一翻,中指弹出,弹在雷公锤上,这一指之力不在将雷公锤击落,而在改变雷公锤撞来的方向,只听的叮一声,雷公锤转向飞出,落入草丛之中。与其同时,云岳右臂一抬,剑柄扬起,也将破云凿敲落,跌在地下。

就这麽一阻,田慎已经连滚带翻的倒跌,胸口溅出大蓬血花,随着身子後仰怒射之势,强忍胸口奇痛,双手探入怀中,抛射出两蓬透骨银针。云岳正待追击,突见两团银光打到,嗤嗤的破风声大作,显然打来的透骨银针为数不少,不敢大意,单足立地,人如陀螺般原地急转,灵犀剑骤化圆桶似的剑柱,守得密不通风,叮叮当当一阵快响,两蓬透骨银针全被云岳挡下,伤人不得。

也亏得这阻了一阻,便让田慎逃得性命。千山派在关外是以打猎买卖皮毛以及采集药材起家,追踪逃脱之术天下无双,田慎是派中高手,更是精於此道,之前偷偷潜回,掌伤柳玉琼,便是靠此。如今身处危境,自然而然便藉此脱逃,云岳被他以兵刃和暗器阻了两阻,欲再追时,田慎已经遁形无踪,逃之夭夭了。冷哼一声道:“好狗贼,逃得可真快。”

云岳担心柳玉琼伤势,田慎既已逃走,便不再追击,收起灵犀剑,回到柳玉琼身旁。柳玉琼这时也已经运功完毕,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较为红润,显然是那小还丹发挥了作用。

云岳将柳玉琼扶起,让她倚在自己怀中,看着她额上泌出些许细小的汗珠,呼吸略促,胸口不住起伏,原本红润的脸色变得苍白,不禁心中一痛,轻轻地抚着她的秀发,在她额上一吻,柔声问道:“师妹,你还好吧?”

柳玉琼点点头,低声道:“还好!”右胁虽然隐隐生痛,心中却是甜丝丝的,想道:“师兄毕竟还是关心我的。”

云岳扶着柳玉琼,皱眉道:“你伤势不轻,得找个地方安养休息,第一次出谷就碰到疯子仇敌,真是倒楣。”说完,摇了摇头。

柳玉琼细声道:“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再说吧。”

云岳点头道:“正是如此。”接着问道:“师妹,你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这附近可有什麽地方可以歇息的?”

柳玉琼想了想,摇头道:“没有,这地方很少有人家,若有,那也是本门弟子才会在此出没,连猎户樵夫也是极少,经年看不到一个。”

云岳眉头耸了耸道:“那可麻烦了。”

柳玉琼忽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距此南方大约二十里的地方,以前有座土地庙,年代已经很久了,从我小时候就有了,不如我们到那里去休息一会儿。”

云岳问道:“那里有人吗?”

柳玉琼摇头道:“那座庙在我印象中似乎已经荒废许久了,应该不会有人才对。”

云岳点头道:“好,我们就到那土地庙去,也免得在这里受太阳荼毒。”

弯下身去,将柳玉琼背在背上,身不幌,肩不摇,双足微一用力,脚底下好像装了一对大弹簧似的,轻轻一纵,在树干上一点,便弹出数丈。踏叶点枝,在树顶上飞驰,直似御风凌云。

柳玉琼只见两旁树影不住倒退,迎风呛喉,急急躲在云岳脑後,整个人贴紧云岳,兀自感受的到云岳的心跳声。童心大起,故意用胸部去顶云岳背部,玉乳紧靠轻磨,还不住地在云岳耳後吹气,柔腻道:“师兄,你的心跳好快。”

云岳被她弄得脸色通红,略感狼狈,只觉得背後两团嫩肉紧紧相抵,传来阵阵热气,又温又软,骨头彷佛趐了。低声道:“你在这麽搞,我不好专心。”

柳玉琼伸手玩弄着云岳的耳垂,悄悄道:“不专心就不要专心,反正我们也不急,不是吗?”顿了一顿,嘻笑道:“师兄,你的耳垂又柔又软,摸起来好舒服。”

剑魔78 江湖道

云岳一脸无奈,苦笑道:“你当真分不清轻重缓急,什麽时候了,还在玩?”言下甚是无奈。

柳玉琼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师兄,你怎麽说话越来越像老头子了?就只会管我这,管我那的,难得出来嘛,干麽老是找人说教?“

云岳摇头道:“我这那是说教?我这是为你好。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歹意。”

柳玉琼将脸颊凑上去,在云岳的耳旁颈中厮磨道:“好嘛,好嘛,算我错了,这总行了吧?”

云岳摇摇头道:“你都二十几岁了,还童心未泯,真是……”还没说完,柳玉琼突然伸手穿过他的腋下,手掌在他胸前轻抚,同时在云岳耳边媚声道:“师兄,我帮你揉揉胸口,消消气。”

云岳正在树稍上以“神潜魔踪”的绝世轻功踏叶飞行,要练成这门轻功最要紧的是要真气精纯,持续不断,方能不疲不倦的赶路奔驰。柳玉琼突然双手在云岳胸前抚弄,登时弄得云岳心猿意马,真气略窒,“唉呀”一声,身子急降。足下劲力过处,喀啦喀啦声响不绝,踩断了不少枝干。不过云岳反应奇快,连忙真气连提,双足连踢连点,在树身枝干下留下了淡淡足印,人则借力腾起,身子前倾,在树梢上滑出了三丈,右足再点,又腾飞了出去。

柳玉琼在云岳背上格格笑道:“师兄,你定力不够哦!才这样就抵受不住了。”

云岳回头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说哩,要不是你干扰我,我那会被你扰的真气不纯,差点出丑露乖?”

柳玉琼脸泛酒窝,娇俏的一笑道:“师兄,你这样说就不对了。紫晶门人要禁得起任何考验才行,否则那能担任门主的重任?你说对不对?”

云岳哼了一声道:“你受了伤,什麽都不用做,当然会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却也没想到我还要背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柳玉琼得意笑道:“没办法啊!谁叫你是门主?门主的责任就是要保护门人不受伤害,还要照顾门人,不是吗?”

云岳闷哼一声道:“你倒是伶牙俐齿,说得好听。你是我的门人,又做了什麽门人应尽的义务了?”

柳玉琼娇笑道:“谁叫你是门主?不然你把门主之位传给我,我来照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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