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杀（1 / 1）

马蹄声越来越近。

李晋将无归刀抵在地上，双手搭在刀柄上，扭头对沈炼说道：“沈炼，后不后悔被卷入这件事情当中？”

沈炼看了他一眼，拔出绣春刀，在从家里逃跑之前，他已经将刀身换成了父亲留下的家传之刃。

“现在说后不后悔还有用吗？”

李晋笑道：“这倒也是，不过留在锦衣卫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像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到头来也只是一枚棋子，生死进退身不由己。抛弃这一切归隐田园，说不定才是最好的选择。如果能活下来，你们也去杭州吧。”

“活下来先再说吧。”

“反正我有地方去，不是杭州，却也不远。”裴纶一边布置一边说道。

谈话间，追兵转瞬即到，最前边的是四名骑士。

冲在最前边的两名被裴纶的绊马绳给掀翻下马，后边的两人，一人被沈炼跃起划破脖颈，另一名被李晋的无归刀连马带人横切成了两半，尸体去势不停摔落悬崖之下。

被绊倒的两名追兵也很快被沈炼和裴纶当场格杀。

三人各持兵器，呈品字形站位，李晋、沈炼在前，裴纶在后。

前方的林中道路上，陆文昭和丁白缨领了几十人朝他们压迫而来。

他们带的不是锦衣卫，而是丁白缨帮信王笼络的江湖中人，一来锦衣卫被散出去做了探子，二来锦衣卫里难保没有东厂的眼线。

陆文昭下马拔刀，看着前方的吊桥：“那女人已经过桥了。”

丁白缨收回和李晋对视的目光，冲旁边的江湖中人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喊杀着向吊桥冲了过去，身后一群人越过陆、丁二人，也杀了过去。

“裴纶，这一路上点心都是你吃的，这吊桥你可得给我守住了。”李晋说道。

裴纶吐了口烟气，将烟杆插回腰带：“好说。”

敌人冲到面前，李晋面露严肃，手中无归刀蓦然出鞘，三尺一寸长的清亮刀身，斜斩而出，刀光粼粼如镜湖起涟漪。

李晋一刀将面前敌人兵器斩断，随即手腕一转，由正手转为反握，以左右脚互为支点，身形飞快旋转变换，贴着小臂的无归刀只露出三分之二的刀身，在身体周围形成一圈银辉刀光。

倭刀术，阴手燕旋斩！

无归刀的敏捷加成和力量加成，都让他这一记招式迅如疾风，势如雷霆！

配合锋锐无比的无归刀，所过之处敌人全都被轻松斩杀，无一幸免！

“师妹！他怎么会倭刀术？”陆文昭见到李晋的刀法，顿时吃了一惊。

丁白缨沉默片刻，说道：“戚家军虽灭，但仍有后人，也许他跟我们一样。”

连斩数人之后，李晋停下了脚步，收刀回正，摆出了一个拖刀姿势。双手握住刀柄，上身半面右转，将无归刀隐藏在身后。

丁白缨见到这个姿势，目光中透露出震惊之色：“这个我没……他怎么会这招！？”

这招藏刀式因为在军阵厮杀中用处较少，在戚家刀后人里早就没人会了，丁白缨这一脉除了弟子丁修这个武痴，就连她也没学。

生死厮杀间，李晋却没有功夫去考虑丁白缨的感受，他摆出藏刀式只是为了接下来的进攻做起手铺垫。

“杀！”

两名敌人一左一右前后杀到。

李晋也不多话，手中刀锋朝上的无归刀斩出一个圆弧，刀光如同一闪而过的雷霆，劈断对方的兵器后在身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随即，滑步向左，无归刀反手撩刀，又是一刀闪电，自下而上将另一名敌人斩杀！

另一边，沈炼也不逞多让，他的刀法来自军中和家传，都是朴实不华的杀人技巧，虽然看上去不如李晋直来直往刀势霸道凌厉，却也是刀刀致命。

吊桥前的裴纶因为有了前边两个大腿的帮助，比起电影剧情里要轻松很多，一根铁棍和棍里剑稳稳守住了吊桥。

短短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三四十人就全都被斩杀。

沈炼裴纶也只是受了点轻伤，李晋有无归刀的优势，倒是一点伤也没挨。

眼见手下死伤殆尽，一直袖手旁观的陆文昭和丁白缨也不得不亲自出手。

李晋用刀指着前方：“沈炼，陆文昭交给你，丁白缨让我来，如何？”

“好。”沈炼也不挑剔，打谁都是打。

得到回复，李晋就对丁白缨说道：“丁师父，你我同根同源，刀法不相上下，比也是浪费时间，不如以他们两人胜负来决定我们两人胜负如何？”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肯定沈炼能赢陆文昭，他记得在某乎上有导演亲口回答的武力排行，沈炼是在陆文昭之上。

“你就对沈炼这么有信心？”裴纶说道。

“陆大人这八年来的心思都用在了做官上，哪还有心思每日练武，刀法早就落下了。”李晋也不避讳让陆文昭听到。

“就算落下了，杀你们也绰绰有余！”陆文昭大声道。

说完，挥舞起直刃御林军刀冲了过来。

沈炼也大步前冲，家传绣春刀和御林直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清脆的金属交击声！

陆文昭使用御林直刀，力量不弱，沈炼吃了武器的亏，一交手便震得虎口手腕发麻。

不过陆文昭使用御林直刀施展倭刀术，更适合战场厮杀，眼下两人单对单拼杀，御林直刀刀身过重过大，不够灵活的缺点就暴露了出来。

没了战阵中左右同袍的相护，四周都是可以闪躲的空隙，斩不中敌人，刀法再猛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反观沈炼手中绣春刀轻巧，可以灵活变换攻击招式，闪躲也更为轻松方便。加之他在锦衣卫八年，执行公务与敌人拼杀大多都是单打独斗，在这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

他还比陆文昭年纪更轻，身体更好。

此消彼长之下，两人对战拼杀，一开始就威风强势的陆文昭在十几个回合后渐渐处于了下风。

“沈炼，别留手！不然等他们其他人马赶来，我们就逃不了了！”裴纶看出了沈炼有些心慈手软，连忙提醒道。

李晋心中暗暗摇头，沈炼这人有点像兔子，不是被逼急了，是不会咬人的。他看出陆文昭不是自己的对手，自然也就没有下死手的必要。

剧情里沈炼被陆文昭那么陷害追杀，到最后还是不忍心杀死对方，这人的性格可见一斑。现在李晋横插一手，陆文昭与沈炼的恩怨不算深，他更是难以下杀手。

“不行，不能拖下去。”裴纶说完，就朝场中冲去。

丁白缨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却被李晋横刀拦下。

“师兄小心！”她一刀劈开无归刀，却来不及阻止裴纶，只能大喊道。

噗！

陆文昭正和沈炼对刀比拼力量，听到师妹的提醒，还没来得及闪躲，身体就被一柄剑刺穿了！

“千户大人，咱两的账，清了！”

陆文昭背后的裴纶露出大仇得报的笑容，将棍里剑拔了出来。

陆文昭胸中的一口气顿时泄了个干干净净，再也撑不住身体，踉跄着跪倒在地。

丁白缨冲上前将他扶住，李晋没再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