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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晚安。”胤修文径自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金色液体,这是沃德莱斯,特星最有名、也是最昂贵的香槟,它有着口感浓郁、回味绵长的特点。然而此刻,胤修文的舌尖却怀念着自己当初大学毕业找到第一份工作后、与友人们在街边小店一起喝的那瓶爽辣劲道的烧酒,那种廉价、口感低劣的酒,是他出身高贵的丈夫从来不屑喝的。

看到胤修文没有继续要和自己交谈下去的意思,方其朗有些失落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胤修文才终于又抬起了头,他盯着方其朗卧房关上的门,一声不吭地拿起杯子,将金色的酒水一口灌进了嘴里,这种粗鲁的喝法是方其朗绝对不愿看到的,就这样豪饮了半瓶沃德莱斯之后,胤修文这才甩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屋里还留着崽崽的气息,包括对方那令人不怎么愉快的猫屎味,胤修文衣服都没脱就在床上躺了下来,当他下意识地想捞住某个小家伙时,这才发现那只小猫咪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了,而即便方其朗就在隔壁房间,可是他却不再能感到安心。

胤修文在黑暗之中躺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起身,沉默一阵之后,他摸索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了那枚冰冷的人工结。

随着手指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键,方其朗终于把需要自己亲自审阅的文件暂时批复完成。

方其朗和胤修文的卧室里都有着完善的配套设施,不管他是想洗澡、还是上厕所,抑或是自己喝点什么、吃点什么,他都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完成,可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打开门来到了走廊上,走廊的一端通向客厅,另一端则通向一个顶端和四周都是玻璃的观景房,夏天的时候他可以和胤修文坐在一起欣赏夏夜繁星,冬天的时候他们也可以在那里感受落雪的包围,但是他却几乎没有时间去和胤修文一起做这种浪漫的事。

炎热的夏日带来的并不仅仅是闷热的天气,繁星、虫鸣,还有明亮的月,甚至只是一场瓢泼大雨都是大自然对人类最美好的馈赠。

不知为什么,方其朗忽然很想叫上胤修文和自己一起欣赏下久违的夏日月色,作为丈夫,他责无旁贷地应该安抚自己生病受伤的伴侣,同样,受了外界伤害的他也想得到伴侣的安慰。

方其朗走到了胤修文的卧室门口,门缝里并没有光,这说明对方或许已经睡下了。

就在方其朗犹豫要不要把胤修文叫起来陪陪自己坐会儿时,他听到了门缝里传出的呻吟声,那是胤修文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只是对方平日在床上受到自己标记时并不会叫得这么大声,也不会叫得这么淫荡……

很明显,对方又在使用人工结了。

“其朗……其朗……”

焦灼的呻吟中伴随着呼唤,听得方其朗那颗本是坚硬如铁的心都狠狠颤了一下。

方其朗本该一把推开胤修文的房门,他知道对方从来不会上锁,因为他的伴侣或许比任何人都期待着自己这个做丈夫的能随时进入他的房间,占据他的身体。然而他伸出的手,最后缓缓摸向了自己的后颈,那枚可耻的牙印仍清晰地留在那里,提醒着他白天那屈辱的遭遇,而他抚摸皮肤的指尖上仍能迅速地沾染到赵临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檀木气息。

方其朗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带着赵临的印记,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气息去标记胤修文。

最后,这个以冷静沉着著称的alpha慌张地从自己伴侣卧房门口逃走了,方其朗害怕如果自己继续站在那里,继续嗅到胤修文身上不断散发出的铃兰气息,继续听到那诱人的呼唤与呻吟声,他一定会失去理智。

其实很多个夜晚,正值壮年的方其朗都会在半夜被自己硬得醒过来,但是那时候他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总还能克制欲望,而现在……光是听到胤修文那令人心疼又着迷的呻吟声,他的血液就要在血管里燃烧起来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事情,在没有标记胤修文之前,方其朗并不觉得自己对任何omega的产生强烈的欲望,他对自己那过人的克制力引以为豪,而现在,他只能在自己的克制力即将崩溃之前灰溜溜地逃回自己的房间,一口气冲进浴室打开了冷水模式,连人带睡衣都淋了个透心凉。

作为已经被alpha标记的omega,胤修文可以在方其朗使用了缓释剂的情况下也轻易捕捉到

对方的气息,所以当对方靠近自己房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谁站在门外了。

虽然已经注射了抑制剂,可是胤修文饱受折磨的内心让他的身体也染上了名为空虚的病毒。

他想要被自己的alpha标记,哪怕他暂时并不急alpha需信息素,在被定义为omega之前,他只是想作为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爱着而已,爱有很多方式,如果言语无法表达,不如让身体彼此倾诉。

所以,那一刻,胤修文故意大声呻吟,带着渴求地呼唤方其朗的名字,因为他想要试试对方是否会进来为自己完成标记。

然而不一会儿,那股凌乱的alpha信息素就消失了。

黑暗之中,手心里捏着人工结控制器的胤修文渐渐蜷起了身体,他的期望落空了,街边小店卖的烧酒永远比不上身价高昂的沃德莱斯。

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就好像同为特星九大家族的后裔,方其朗可以活得那么光夺目,而自己却被家人弃若敝屣。

而爱情,也不是付出了就一定会得到回报的,

胤修文怅然地翻了个身,他张开了自己的四肢,让自己能保持一个舒服些的姿势,人工结仍在他的腔体里恪尽职守地工作着,这枚冰冷的玩具,有时候也并不比人心更冰。

第71章 哄哄

胤修文蹲在花园里看着懒洋洋冲自己吐舌头的阿朗,这段时间太多琐碎的事情要忙,再加上又多了崽崽这个让人操心的小家伙,他已经有段时间没好好照顾下这个冷漠的爬行动物了,不过好在这是夏季,对方应该能找到不少昆虫作为食物。

“我走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胤修文将切好的蔬菜和水果推到了阿朗的面前,这也算他和方其朗回海登省休假前留给对方的最后一顿大餐。

阿朗张了张嘴,他睁着那双厌世的眼冲胤修文缓缓地眨了一下,慢条斯理地开始吞咽起了面前的蔬菜水果。

不知是不是天气太热的缘故,阿朗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快朵颐它最爱的蔬果大餐,它吃了几口蔬菜又吞了两块水果,这就恹恹地转过身,努力地用自己短小的爪子拖曳着这具肥胖的身体蹒跚爬向了院子的墙角。

冷血的爬行动物是不会领情的,胤修文也没指望对方能像崽崽那样亲近自己,他扶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转头看向了大门,那辆沉稳的商务轿车已经停了下来,是方其朗回来了。

“修文,准备走吧。今晚海登省省议会议长要为我们举行一个接风宴,我们得早点赶过去。”考虑到一会儿还要开车去机场,方其朗并没有把车开进车库,他径直走过来,对还穿着一身t恤破洞裤的胤修文叮嘱道。

“行李你都打包好了?”方其朗看了眼客厅,两个行李箱正放在了地上。

“嗯,都拾好了,就是不知还有没有什么遗漏,这恐怕只能你自己再检查下了。”胤修文点点头,随口地应了一声,他没忘记把人工结也塞到自己的行李箱,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被方其朗的完全标记,当然,他现在也已经不那么期待被丈夫标记,或许……有人工结就够了。

这两天胤修文依旧是一副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态度,这让方其朗很是苦恼,不过他腺体上的被赵临这狗东西咬出的齿痕毕竟没那么快消失,所以或许还得再过两三天,他才能安心地在床上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越来越不听话的omega。

方其朗轻笑了一下:“让你拾东西,我总是很放心。好了,快去换身得体的衣服吧,毕竟我们一下飞机,议长先生就会派人来接我们去他家。”

片刻之后,胤修文换上了那身方其朗为自己定制藏青色的西服,他还记得对方上次说自己比较适合深色系的外套,而这一次,他只是单纯不想再听方其朗颐指气使地告诉自己应该怎么穿搭。

看到胤修文乖乖换上了自己送他的西服,方其朗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一些,不过在他看到对方打开行李箱把换下来的t恤和破洞裤往里面塞的时候,面色稍微变了变。

“怎么,你还要带这些回去吗?家里应该有足够换洗的衣物了。还有,修文,你别忘了,就算是休会期,可我们也依旧有许多事情要做,你是我的伴侣,你得和我一起参加出席各种活动与宴会,甚至是接受采访、接待选民……这套衣服恐怕不太合适。”

“其朗,我会在适合的场合穿适合的衣服配合你。海登省也是我的家乡,那里也有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们出身大多并不高贵,他们或许就是街边小贩、又或者是工厂的工人,甚至是无业游民,你总不能让我穿成这个样子去和他们见面吧?我也应该有自己的私生活,是吧?”

胤修文就猜到方其朗不想让自己把这种“品味低下”的衣服带回去,可这一次,他却不让再轻易放弃自己的喜好,他在胤家的时候也算见惯了衣冠楚楚的上流人士,他并不认为那些穿着得体的绅士们,就真的是什么高尚的人物,就像自己的丈夫方其朗,即便对方俊美的外貌、端正的品行曾让自己如此迷恋、爱慕、尊敬,可最后还不是出轨赵临。

“你当然应该有私生活!可是私生活不代表就可以随意放浪,瞧瞧那裤子,那是正经人穿的吗?你难道就找不到一条没洞的裤子吗?非要穿成这个样子出去丢人现眼?!”隐忍了几天之后,控制欲屡屡受挫,又因为赵临的欺侮憋了一肚子气方其朗终于忍无可忍,他刚才已经尽可能委婉地提醒胤修文了,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用这样带着指责的语气回应自己,就仿佛好像自己不让他拥有私生活一样!

“呵呵呵……瞧你这话说的,其朗,在你心里原来我这个胤家无权无势的庶子是不正经的人?你到底是怕我丢人现眼,还是单纯怕我丢了你的脸?”胤修文一脸好笑地看着满面怒容的方其朗,对方好像有一阵没这么对自己生气过了。

“修文,你不要曲解我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方其朗把怒气压了下来,在看到胤修文眉眼间的疲惫时,他忽然意识到对方还是个需要自己关心体贴的病人,“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是很委屈,你为我已经改变了很多,这一点,我是清楚的。可是修文你必须清楚,既然你选择成为我这个国会议员的伴侣,那你必须考虑一下我的处境。我不想你成为八卦小报的头条,也不想你遭受那些蜚短流长。当然,你可以说我这样的考虑更多的是为了我自己议员的形象和前途,可我也的确希望你可以不受伤害。你病了,但是别害怕,我会陪着你好起来的。”

方其朗走上去不由分说地将胤修文抱进了怀里,这一招总是很有效,至少对方以前很喜欢自己的怀抱,而他的确也嫌弃过胤修文的出身,这一点令他有些惭愧,出身高贵的人不一定就值得为自己所爱,同样,出身低贱的胤修文依旧可以占据自己心中一席之地。

这一次,胤修文没有推开方其朗,他昨晚就极度渴望这个温暖的怀抱,而现在他却察觉自己没有太大的感觉了,哪怕萦绕在他鼻尖的是那股令自己身心可以迅速放松的楠木气息。

“你真的会陪着我吗?”胤修文将下巴枕到了方其朗的肩上,他静静地看着对方穿得严丝合缝的领口,双目微微眯起,虽然有的东西被方其朗隐藏得很好,可他终究看见了。

方其朗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一旦想清楚了问题之后,他的愤怒被敛得很快,他不是那种会允许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行为的人,就像他也绝不允许自己成为欲望的奴隶。

“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你是我方其朗这一生谁也无法替代的伴侣。”

再等几天,到时候,一定要让你在床上哭出来,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家伙。

方其朗一边暗自盘算,一边轻轻拍起了胤修文的后背,就像父亲在哄自己的孩子一样耐心与温柔。

三个小时之后,方家的私人飞机降落在了海登省的省府若望市,若望市位于海登省的中部,距离方家本家所处的弦城大约需要一个半小时的飞行时间。除特星首都平宁城之外,海登省是特星最富裕发达的省份,方其朗所代表的第三选区正是包含海登省首府若望市至弦城在内的大片区域,而这也是方家所掌控的巅峰集团的根据地。

海登省、乃至整个特星,许多人的生活都与涉及多个领域的巅峰集团息息相关,方其朗也因此成为了少数不用为竞选资金而担忧的议员,比起别的议员在休会期期间常常需要花不少时间为下一次的竞选资金而忙碌,方其朗则更愿意将时间花在体察民情、关切民心、在选民心中塑造自己亲民、独立又公正的形象上。

当然,事情也不都是那么简单,方其朗还没有强势到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步,在赢得选民支持的同时,他也必须尽量获取本党上层人士的支持,否则,下一次他或许连提名的资格都无法获得,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他才无法彻底和林赞撕破脸皮的缘故,利益涉及得太深了,就会令人迷失,这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如方其朗所想的那样,他的私人飞机刚到机场,海登省议会议长贝济成就已经亲自来接他了。

“方议员,欢迎回来。”同为大公党成员的贝济成向方其朗这个年轻、却有着光明未来的后辈伸出了手,他完全无视了对方身边的胤修文,毕竟在海登省谁知道胤家早就是个徒有其表的落魄贵族,而庶出又不受胤家现任家主宠爱的胤修文更是无足轻重。

“贝议长,有劳您大驾了。”方其朗笑着伸出了手,和贝济成寒暄了两句之后,他立刻亲昵地转身看向了胤修文,小声说道,“修文,和贝议长打个招呼吧。”

“贝议长您好,感谢您百忙中还抽空亲自来接我和其朗,辛苦了。”胤修文笑了一下,他的神色冷漠,语气更是多少有点不在乎,他现在没心情像以前那样为了方其朗的面子就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笑面以对。

“应该的应该的,胤先生你们一路才是辛苦了。在平宁城那边还住得开心吧?”贝济成瞥了眼方其朗与胤修文交扣在一起的手,他很快就明白方其朗似乎在外人面前想要营造出一副他对伴侣疼爱有加的模样。

“还行。”胤修文想停止这种无意义的对话,他之前在touch上发了一条自己回到若望市的内容,以前他每次陪方其朗回到若望市这个让他痛苦又甜蜜的地方,都忙着陪丈夫参加竞选宣传活动或是各种与自己格格不入的酒会而不得不推辞掉与朋友的小聚,而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属于自己的人生了。

第72章 活该

贝议长举行的欢迎酒会就像胤修文想象中的那么无聊,方其朗大部分时间都忙着与那些前来与他寒暄的社会名流们谈笑风生,而他们谈论的话题令胤修文毫无兴趣,插不进话的他站在方其朗的身边,一边矜持着品着美酒,一边想象着自己当初和朋友们在路边摊、或是酒吧里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欢快模样,远离政治的夜生活对他而言才算充满乐趣。

方其朗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首都平宁城参与国会的各项会议与决策,即便偶尔回来也因为忙于处理选区的事务,而不能像今晚轻松地这样与海登省政坛的重要人物们齐聚一堂,当然,不是每个海登省选区的议员都有资格获得本省议长亲自主持的接风宴会,方其朗凭借他这些年在国会的出色表现,以及背后那个依旧有着强大经济实力的家族,毫不意外地获得了人们应有的“尊重”,但是这一份尊重并没有过多地惠及他的伴侣,那些热切而崇敬的目光仍只追逐在他的身上,而不是他身边那个神色恹恹的omega身上。

“修文,你还要喝吗?”好不容易空下来的方其朗看着胤修文不停地倒酒,他知道对方大概有些无聊,可是没有一个alpha议员会在参加活动时不带上自己的omega伴侣,因为这几乎是一种默认的“政治正确”。

“不喝酒我能做些什么?我又对你们说的那些什么提案法律没兴趣,你总要让我有点事做。”早已面色泛红的胤修文轻轻说道,他的确有些醉意了,可他喜欢这个感觉。

看着又开始闹脾气的胤修文,方其朗深感无奈,他眉头紧皱、表情严肃,不管怎样,他不能再放纵对方这么喝下去了。

在酒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是一种非常没有礼貌的行为,而他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居然连个omega都管不好。

“宴会很快就要结束,别喝了。”方其朗冷着脸直接从胤修文脱力的手中把酒杯抢了过来,一口喝完之后再还给了对方。

“干吗非要什么事都管我?”满身酒气的胤修文轻笑着质问道,他已经对丈夫的专制感到了厌烦,方其朗总是对自己管这管那,却管不住他自己。

“我这是关心你。”方其朗一字一句地说道,胤修文这副不听管教的模样让他莫名火大,更让他有了一种可怕的冲动,要不是在宴会场上,他可真想把对方直接摁在地上狠狠地教训一顿。

“不……其朗,你并不关心我。我病了……你却一直骂我淫荡。”胤修文苦笑着摇摇头,他的神色逐渐变得沮丧与恍然,香槟酒的后劲直到此刻才完全发挥出来。

“你喝醉了,修文。有什么我们回去说吧。”方其朗扶住了有些意识恍惚的胤修文,他猜想对方因为信息素缺乏症的事情对自己多有怨怼,而那毕竟是他们作为伴侣之间的事情,不该放到公共场合成为他人的笑柄。

“回去?”胤修文唇边的笑容愈发苦涩,“回去又能说什么呢?你心里到底有什么想法,你从不会告诉我。我真是看不懂你,其朗。”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酒已经让你糊涂了吗?”方其朗的眉间拧得越来越紧,他感到自己身旁这个驯服懂事的omega就要失控了。喝醉的人总难有些胡搅蛮缠,这也是方其朗为什么会尽量阻止胤修文喝醉的缘故,实际上,在此之前的酒宴上对方根本没有喝醉过,但是今天,胤修文显然太过放纵自己了。

方其朗随即叫来一旁的侍应生:“帮我扶住胤先生。”

“别碰我!”胤修文不喜欢被陌生人碰,他猛地一甩手,手里的酒杯也骤然落地,摔得一地粉碎。

原本打算去向贝议长表示告辞的方其朗顿时愣在了原地,他冷冷地看着打破了杯子后显得有些失神的胤修文,在众人围过来之前,上前搀住了连脚步也有些不稳的胤修文。

“抱歉,修文他有点醉了,没能拿稳杯子。”方其朗面带歉意地对慌忙走过来的贝议长微微一笑。

胤修文垂着眼,他看着摔碎了一地的玻璃,在明亮的灯光下,它们泛着美丽而虚幻的光,就像一场破碎的幻梦。

“没关系,没关系。人没伤到吧?”贝议长赶紧摆了摆手,他有些担忧地看了眼方其朗,唯恐对方无法搞定这个喝醉的omega。

“应该没有。”方其朗匆匆看了眼仍愣在当场的胤修文,对方好像醉得有点怔忡了。

“那就好,看样子今晚胤先生对我提供的酒很满意嘛。哈哈哈哈,这样我也能安心了,至少这还算是个成功酒会。”贝议长爽朗地说道,虽然他看出了胤修文与方其朗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可他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仍竭力表现出了作为主人的热情,无权无势、依附于alpha存在的omega本也不是他们在意的对象,这个酒宴的最重要的客人始终都是方其朗而已。

“感谢您的招待,不过我们必须离开了。”方其朗一直紧紧抓着胤修文的手,生怕对方会挣脱自己,与此同时,他身上的alpha信息素以前所未有的高浓度散发了出来,甚至冲破了缓释剂的效用,而胤修文在感受到这股狂暴的alpha信息素后,顿时一阵头晕目眩。

贝议长哈哈一笑:“方议员,何必与我客气,海登省是你的家乡,我们就都是你的家人,你能赏脸来参加酒宴我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可惜您的兄长今晚有要事未能前来,不让我就能一次见识两位方家英的风采了。”

“他大概是不想看到我这个弟弟。”方其朗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随后,他拽着被自己的信息素压制得浑身发软的胤修文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了宴会厅。

方家的司机早已在方其朗的汽车边等候,看到主人过来之后,立刻打开了车门。

方其朗走在前面,他头也没回地拉着胤修文,对方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身形踉跄。

“放开我,方其朗!”胤修文的手腕被方其朗捏得很痛,他嗅到了方其朗身上那股愈发浓郁而强势的信息素气息,这也让他心中逐渐充满了不安。

“进去。”方其朗面无表情地将胤修文推进了车后座,随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司机见状,急忙坐到了驾驶位,他什么也不敢问,急忙锁了车门,发动了汽车。

胤修文气喘吁吁地靠在座椅上,虽然方其朗上车之后没有再说一个字,可他却仍被对方身上那股过于强势的alpha信息素所影响压制,甚至产生了呼吸困难、四肢乏力的症状,作为omega,不得不受制于自己alpha信息素这一点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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