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钱德勒之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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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德勒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斯图尔特,你说得对,死神根本就忘记了我们,还有两条,也就两锤子的事情。”

斯图尔特却并没有放松下来,手中的钎仍然抓得死死的,“钱德勒,你快检查一下你的绳子,刚刚那一锤子是不是敲在绳子上。”

钱德勒听完脸色铁青,他根本没注意到绳子的状况,经斯图尔特一提醒,连忙朝砸过的地方看去,绳子边缘的纤维已经断开来了,由于下面还垂着一米八左右的钱德勒,裂隙正在越来越大,屋漏偏逢连夜雨,另外两条蛇被锤子声音惊吓之后,上身全部躬了起来,准备对着钱德勒的方向进行攻击。

“斯图尔特,我不跟你开玩笑,你快走,你根本救不了我了,绳子马上就要断裂,我上边还有两只魔鬼。”钱德勒绝望地看这斯图尔特,他现在的心情恍如做过山车一般,刚刚才以为得救,一眨眼的功夫却发现原来是个死局。

“钱德勒,你别动,你扔掉锤子抓住我的手,等会儿绳子断掉我还能拉住你。”斯图尔特扔掉手中的钢钎,将手伸向钱德勒。

“绳子受不了两个人的重量的,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死!”钱德勒脸憋得通红。蛇似乎发现了刚刚击杀它们伙伴的凶手,纷纷朝钱德勒游过去,而此时绳子的断裂处也撑得越来越大。

“你他妈费什么话!”斯图尔特见情况紧急,也不顾钱德勒的想法,双脚猛地朝山壁一蹬,飞快地朝他荡了过去,一把抓住钱德勒的左手,钱德勒本能地抓紧。

“快把绳子扯断!”斯图尔特喊道,钱德勒用右手使劲往下拽,这绳子吧,该断的时候不断,当真是急死了两人。

褐色的蛇终于在钱德勒扯断绳子前游过了断裂处,从绳子攀上他的腰,然后狠狠地在他胳膊下咬了一口。

“啊!……”钱德勒撕心裂肺地喊着,剧痛传遍他的全身,他也不顾危险,用右手抓住蛇就朝石头上甩,直到将它甩得稀巴烂。

“汉斯,快拉我们上去!”斯图尔特嗓子都喊破了,这蛇毒性太强,再加上钱德勒刚刚不要命地甩蛇,蛇毒迅速传遍了他的全身,还没过多长时间,他隐隐约约就已经开始有些意识模糊了。

汉斯叫来了另外一个爆破组的队员,两人奋力扯住斯图尔特的绳子,将他们两个拉了上来,斯图尔特上到坡顶后将钱德勒背在背上就朝山下跑,另外两个人尽管已经脱力,但是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朝河口跑去,斯图尔特背着钱德勒根本跑不了十几公里,他需要有人接应。

钱德勒眼白上翻,口水控制不住地直流,打湿了斯图尔特肩上一大块,“钱德勒,你醒醒,不要睡着,我带你回悉尼,许医生能救你!”

钱德勒口齿不清地也不知道嘴里在嘟囔什么,跑步的震动让他的脑袋在斯图尔特肩上直晃,他眼前已经出现了叠影,神经毒素让钱德勒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斯图尔特边跑边咆哮道:“钱德勒,你快醒醒,我们快到了,我真他妈后悔带你来这个鬼地方,我宁愿和你喝酒泡妞然后一起死在战场上,你快醒醒啊,你醒过来我们就回德意志。”钱德勒已经说不出话来,眼角微微渗出血来,鼻孔里的血也止不住留下来。

山坡上全是碎石,斯图尔特一个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两个人全摔在地上,他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连忙跑过去想把钱德勒再次背起来,却发现钱德勒呼吸已经没那么顺畅,钱德勒的呼吸肌群开始受到毒素麻痹,眼见着他似乎被一只隐形的手扼住了喉咙,脸涨得通红,眼角的血管仿佛要挣破一般。

“啊!”斯图尔特抱着钱德勒放声大喊,整个谷地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河口的其他爆破队员到达的时候,钱德勒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几人想把斯图尔特拉开,却发现的他的腿已经摔成了骨折,整个人也仿佛丢了魂一般,其他几人拉扯了好久才将两人弄到船上。

船驶入悉尼的时候,钱德勒已经走了,许医生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连忙带着医护人员将斯图尔特抬上了担架,说实话,所有人都知道,被毒蛇咬后根本没有治疗的价值,船上根本不会备着澳洲蛇毒血清,而委员会至今也没有制备血清的医疗条件,以前经常有土著被蛇咬后送过来治疗,医院也仅仅给他们敷点草药,然后记录下中毒症状,作为以后有能力开发蛇毒血清时的一手数据。

许文忠拉开盖在钱德勒身上的白布,“钱德勒根本就没有获救的机会,哪怕我们就在他身边,咬他的是太攀蛇,没有现成血清,被咬的人必死无疑。”许医生帮他把白布盖好,摇了摇头。

蓝护士站在旁边皱着眉头,“许医生,我们不能再心存侥幸了,前几次咬的是土著,没有人当回事,现在终于有军人被咬死了,下次会不会是我们?无论如何蛇毒血清都要开发出来。”

“你以为我不想吗?现在委员会总共就那么几匹马,根本不够用,而且提纯还需要用到酶和硫酸铵,咱们的化工企业什么时候落成,咱们的马匹什么时候够用我就什么时候上马血清项目。”许医生以为蓝护士在责怪他,一时间竟说出了气话,不过两人也顾不得互相怄气,那边还有斯图尔特需要治疗呢。

这次帮斯图尔特治疗的不是许文忠,而是文安澜和另外一帮梧州中医,他们自从悉尼医院落成后就一直跟在许文忠后边学习现代医学的部分,尽管理论有些难理解,不过这种经验性的手术还是可以通过练习逐步提高水平的。

许文忠和蓝护士在一旁监护,其他几个医生以及莫迪亚洛克来的学生围着手术台观看,斯图尔特已经被打了麻醉药,再加上他今天脱力,又悲伤过度,此时已经没有了知觉。

手术很顺利地完成了,文安澜给斯图尔特打的夹板又牢固又好看,许文忠看了满嘴都是赞许,这些徒弟当中只有文安澜最有慧根,甚至现代医学理论学起来也比其他人快不少,他隐约有成为许文忠衣钵传人的意思。

钱德勒的尸体做了详细数据登记后便入殓等候下葬,他是个天主教徒,整个悉尼地区现在也没有个正儿八经的教堂,他的同乡们便租了间会堂自己组织了场追悼会,一些稍微识字的德意志士兵们带领着大家做祷告。

委员会拿到这份事故调查报告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他们震惊的理由和蓝护士一样,以前大家只开玩笑说澳洲毒虫猛兽多,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生在自己身上。

王仁东摘下眼镜叹了口气,“这事情怪我,一味地要求大家赶进度,安全保障措施却没跟上啊!这个钱德勒作战勇敢,他的伙伴斯图尔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指挥官,死一个伤一个,现在的损失大了,陆正祥,你们的抚恤工作一定要做好。”

“现在所有的工作都先停两天,大家自查一下还有什么安全隐患,我们不能再损失人手了,必须把安全隐患做全才能继续开工,这个要做成法规的,马铭检你们法务部尽快拟定一个条例。”王仁东继续吩咐道。

陆正祥趁着间断说道:“王总,我这边有个提议,我也是从咱们这边的现实角度出发,这次钱德勒死后,咱们基地的公教徒们自发地聚会为他祈祷,我不是说这是什么坏事,但是宗教问题咱们是不是该管一下了?咱们不管任由其发展的话恐怕后患无穷。”在座的其他几个人纷纷附和。

王仁东重新戴上了眼镜,“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以前想想都不是大问题,既然你今天提出来,咱们到不如一起解决了。”

“是的,咱们现在整个基地,日本人、德意志人是公教徒,荷兰人是新教徒,不少广西人是佛教徒和道教徒,大体上就是这么个情况,我知道很多人想消灭咱们基地的宗教氛围,但是这不可取,须知后世都没有人能办到,还是应当按照原来共和国的经验,允许存在,不推崇,由国家控制。”陆正祥发表了下自己的建议,他为这事已经做过不少调研。

在座的纷纷点头,这帮人现实的很多,后世好的经验能用就用。

“那统一自主基督、佛、道协会的建立就由你来做,我看你已经下了不少功夫了,这事务必做仔细,咱们的原则就是独立自主,不接受任何外界干预,不过宣传上一定还要以唯物主义为主。”王仁东便顺势把这个任务交给了陆正祥,陆正祥接了这个活也是正中下怀。

却说钱德勒和斯图尔特这边,钱德勒后来就下葬在两位和阿奇博德战斗牺牲的安保队员旁边,这块墓地在蓝山脚下,绿树成荫,旁边就是河流流过,是块风水宝地。委员会对他同样用英雄葬礼下葬,斯图尔特由于太过悲伤就没有出席。

汉斯一直在医院照顾他,“斯图尔特,你就安心养伤吧,上面的大人们给钱德勒办了次体面的葬礼,他的抚恤金也会交给你,具体怎么用你来决定。”

斯图尔特把脑袋转了过去,只留给汉斯一个后脑勺,“汉斯,我和钱德勒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也攒下了不少积蓄,会在乎这点抚恤吗?我只是从来没想过死亡会来的这么早,这次养好伤后,我不打算继续在部队干下去了。”

“排长……”汉斯欲言又止,斯图尔特很受士兵们爱戴,谁也舍不得他离开。

“就这样吧,我留着反而会拖累你们”斯图尔特将找文医生代写的辞呈交给汉斯,“你帮我给长官部转达一下,等我安定下来,常来我家坐坐。”

汉斯握着斯图尔特的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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