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例无虚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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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澜澜是不喜南唐的酒?”

不待顾熠城发飙,凤千澜倾身过来,在顾熠城薄薄的唇上轻轻一点,如蜻蜓过水。她痴痴道“嘿嘿嘿,这个比酒好喝……”

顾熠城微微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将凤千澜即将退回的头压住,口吐如兰“澜澜,谢礼不是这么谢的。”

低头两片柔软再次相碰,喝醉的凤千澜睁着水灵灵的双眼,呆萌呆萌地看着顾熠城,似是不解。

顾熠城抬手轻轻将她那双迷蒙的双眼合上,轻柔地敲开她的齿贝,与那一缕芬芳纠缠不休。

酒醉人,此刻柔情更醉人。窗外细雪飘扬,一轮寒月自云后探出,找照见那一方美景,梅花暗送随风而至,如同这个吻香甜,醉人。

凤千澜浑身没劲,只能如春水依靠在顾熠城身上,直到她快无法呼吸之时,顾熠城才放开她。

凤千澜已然醉了,今日见了故人,乱了心神的她更容易醉,不如次顾熠城是无法将凤千澜灌醉的。

顾熠城玉白的手捏住凤千澜软乎乎的小脸,指下肌肤光滑细嫩,他爱不释手地捏了两下。凤千澜原本消瘦的脸成了胖嘟嘟的模样。她也不挣扎,随顾熠城捏圆掐扁。

“这个样子才好看。”顾熠城又捏了一下凤千澜的脸蛋,见上面有了微红这才收了手。

“唔,顾熠城,我还欠你一朵燃冥花……”凤千澜闭着眼睛嘀嘀咕咕的,大概梦见了那年雪夜她为君凌风抢了顾熠城的燃冥花。

顾熠城听清楚了,点点她的鼻头“傻丫头,你不欠我的。”这个人,这颗心,都是你的。只要你不再离开我……

暗中观察的言之二人组,合上了房门。之桃一连姨母笑,嘴角裂开了就合不拢。

言柒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主子的担忧是多虑的。凤小姐对君凌风的情意已经是过去式了,亏得主子这两月以来抑郁寡欢,茶饭不思。

旦日,凤千澜自竹居醒来。神伸手一探,身边的被褥还有余温,人却没了。

“之桃,之桃!”

“公子何事?”之桃听见凤千澜的呼喊,快步进屋来。

凤千澜坐起身来,急急问道“他呢?”

“啊?世子吗?今早天不亮就走了,说是南唐北境雪崩,皇上召世子爷回京商讨要事。”之桃上前为凤千澜披上斗篷。

凤千澜低声道“走了吗?”这就走了。低头间,看见身上的斗篷,低落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这是他的斗篷,上面还有属于他的竹香。

屋外雪下得愈来愈大,压断了一颗青竹,屋檐下,多了一个风铃,两个风铃并排挂着,随风而动。风铃挂着的绸缎上写了顾凤二字,两姓之约,佳期可待。

半月之后,凤千澜搬离了竹居,住进了东宫。臣子住进东宫本不合规矩,君凌风却以太子年幼,东宫并无女眷,少傅住在东宫对太子学业更有帮助为由,让凤千澜在东宫劈了一间小院,住了下来。

对于君凌风的安排,凤千澜不置一词,只要蒋家冤屈得洗,住在哪里与她都是一样的。

这天太傅在学堂为君子钰讲道,凤千澜陪坐。“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太傅在上面讲得天花乱坠,君子钰在面听得昏昏欲睡。凤千澜则气定神闲地提笔练字,临的是庄子的逍遥游。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终于挨过到了下学,一下学,君子钰匆匆向太傅大人告辞,就拉了凤千澜的袖子出了学堂。

“呼,总算结束了。”出了学堂的君子钰松了一口气,太傅大人自是学识渊博,可是太傅大人的课堂太沉闷压抑了。凤千澜初来东宫时,赠了他一本西华趣味地图册子,上面的以幽默风趣的言语讲解了西华的地理风貌,以及险要的关塞,比太傅大人枯燥乏味的功课好太多了。

“少傅,我们今天做什么呀?”君子钰期待地看向凤千澜。凤千澜来了东宫不仅教授君子钰知识,辅助他完成太傅大人布置的功课,还成了他的玩伴。

君子钰与陆嫔不亲,凤千澜亦师亦友,将亲情这片空白补上。

“皇兄,好箭法。”四岁的君子诚拉着缰绳策马而来,见了凤千澜道“凤先生。”

凤千澜微笑点头“二皇子。”

君子钰见是君子诚来了,小脸沉默下去,抬弓拉弦,羽箭应声而出,偏离铜锣的方向,射到了地上。

皇宫上下谁不知道他这位二皇弟箭术超群,例无虚发,父皇曾经因此赐了君子诚一把九羽彩焕弓,做工精细,上面坠着一颗绿母石,更是价值连城,世上不出三颗。

君子诚扬弓拉弦,三箭齐发,场上锣鼓喧天。

“哼。”君子钰少见的发了脾气,掷下弓,策马奔去。他知道自己是太子,不能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在父皇面前他忍,母妃面前他忍,可是现在君子诚当着他少傅面前用他引以为傲的箭法羞辱他。他恨,抢了他的父皇,还要来抢他的少傅吗?!

凤千澜叹了口气,朝君子诚道“二皇子,太子殿下今日身子不舒爽,失礼之处,还望二皇子海涵。”

君子诚的母亲出自谢家,位居贵人,君子诚受她母亲影响文采亦是出众,彬彬有礼道“少傅多虑了,太子殿下亦是臣的兄长,父皇时常教导诚,兄友弟恭。”

君子诚看似有礼,话语中却是指责君子钰没有兄长的风范,不听教化,有失德行。

凤千澜暗中对这二皇子有了些许看法。

而君子诚尚未发觉,沾沾自喜。心道:君子钰是太子又如何,论文论武,他样样不如我。

走了的君子钰发现凤千澜并没有跟上他的脚步,折回身来,伸手,拉住着凤千澜的缰绳,“少傅,该回宫了。”

凤千澜见他小大人严肃的模样,心中憋笑,真是小孩子心性。急急朝君子诚告辞,随着她顽皮的小太子回了东宫。

角楼上,君凌风迎风而立,看着教场中的三人,目光锁在那袭青衣上。

严峰轻轻来到君凌风身边,“陛下,都安排好了,只等陛下旨意。”

“再等一个月吧。”君凌风望着那抹身形,目不转睛,仿佛下一秒凤千澜就会消失一般。

途中凤千澜顾忌君子钰的心情,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此时两人下了马,一前一后走在御花园的小路上,君子钰随手揪下一把绿叶,一边走,一边丢。“无事。”

还闹上小别扭了呢?凤千澜笑笑不再说话,静静跟在君子钰身后,等着君子钰自己挨不住会主动与她说。

果然走出不到十几步,君子钰把手中的树叶往旁边的花圃一扔,停下来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凤千澜“少傅,方才为何要和君子诚那家伙说这么多?”

凤千澜站在原地笑而不语。

君子钰其实知道,少傅是为了他好,为了不让君子诚拿住他的把柄,才与二皇子周旋的。

他生气是另有原因,可他不想说,不说又让他烦躁不安,正犹豫着要不要说。

凤千澜却上前一步,抬手想摸摸他的发顶,却住了手,现在她眼前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小孩。“太子殿下,微臣是您的少傅,只要太子一天事太子,那微臣就永远是您的少傅,断不可成为别人的少傅,太子殿下,懂了吗?”

君子钰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少傅大人会猜到他的小心思,愣了一会,认真的拉起凤千澜的衣袖,“那我好好当太子,少傅大人您不要离开子钰好吗?”这个皇宫里出来晴柔姐姐,就是少傅大人对他最好了。

凤千澜微笑着点点头。

君子钰凌乱的心才安定下来,有了少傅大人这句话,他就什么都不怕了。即使面对母亲的冷漠,父亲的无视。

东宫,晴柔站在门外,等候君子钰回宫。“太子殿下为何还不回来,让娘娘等急了可不好。慧儿,你再去瞧瞧,问问当值的守卫,太子殿下去了哪?”

“是,晴柔姐,我这就去。”

慧儿正要去寻,就见君子钰与凤千澜一前一后朝东宫走来。

晴柔快步迎上来“小殿下去了哪里,可让奴婢好找,陆嫔娘娘要您回宫去一趟明霜殿。”

“本宫换身衣裳就去。少傅大人,母妃召见,您先回房休息吧。”

“嗯,陆嫔娘娘召见,太子快些去吧,不必管微臣。”

晴柔这才将目光落在君子钰身后那人身上,“少傅大人。”

凤千澜抬手让晴柔起身,目光相接时,凤千澜的心犹如受到了重击,这个人,是……

晴柔在看清凤千澜的相貌之时,也是惊讶,小姐?!不,不是小姐,小姐的脸受过伤,何况他是男儿身,怎么会是小姐:?

君子钰却为察觉两人之间的不妥,“晴柔替本宫更衣。”

“是。”晴柔跟着君子钰进了屋中。

凤千澜立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双目含泪。晴柔,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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