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2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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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知嘴上的伤没个一段日子好不了,看上去很像是被打了,只是瞧见这两人早上下来吃饭,温故知还有说有笑的,保姆就拿捏不准了。

尤其是温故知的脚还在桌底下踩奉先生,这情况可不像是一个被打的人的反应。

吃饭的时候他老是伸舌头出来舔两边的伤口,痛得龇牙咧嘴,他神看上去还足,还有空跟奉先生说吃完饭帮他涂药。

奉先生没说好,但温故知已经单方面替他决定,因此捧起碗将剩下的粥都喝了,然后说还要一碗。

他这么神——也就是没事了。保姆拿过他的碗,就想这伤口应该是没大问题的。她很不愿意想自己的雇主是否有德行上的缺失,表面上来看,既然像温故知这么大的,能明事理的成年人并没有觉得哪不对,那一些猜测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还都不是真的。

温故知小声说阿姨看到我这个伤一定以为您是个暴力狂。

“你看看我的伤。”温故知侧过脸,指着嘴角的伤给他看,有些发炎,但是温故知自己作的,控制不住嘴,喜欢舔。

还有被他自己撕掉死皮出血的**,出血了,红茵茵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在不老实地舔嘴,一定要左右伤口都扫一遍,奉先生不喜欢,不喜欢这孩子越舔越红嘴,艳得和某些丰腴肥厚的蚌肉没区别,哪里像是被打的。

奉先生皱眉:“坐好。”

温故知坐坐直,但没一会背又弯了,还说我这唇还是有点薄,下唇再厚一点就好了。

他摆弄餐桌上盛水的玻璃壶,对着壶中的影子上看下看,掐住自己的下唇:“你看,只有这么点。”

奉先生眼一瞥,神色稳当,说够厚了。

温故知两指一捏,将下半片唇挤了挤,挤出一条缝,然后松开,“您偷偷看过我啊?”

奉先生一刀插进面包,因为你脸皮厚。

温故知说不是这个,“因为我总是亲您,这世上也就您知道跟我接吻我的嘴到底多软,多热,多黏。”

他说完话,见奉先生站起身准备离座,挺平常地问,还专注自己的粥,“您去哪?”

奉先生说:“脚松开。”

温故知摇头,说我没干什么。

但他就是脚攀在奉先生的腿上,微微使了点力气。

奉先生反应冷淡,温故知贪心,哪都想和他亲近。比如早上醒来,扒在奉先生身上不下来,手脚跟蛛丝般,愣是拖着奉先生比平常晚起了些。

他这是突如其来粘人了,平常三四天唤不来一个人影,从不说前后,要亲就亲了,随性得很。

奉先生又说一遍松开。温故知假装听不见,奉先生是见他不怕打,很像是见识过后笃定了起来。

他微微伸手往温故知唇上扫了一下,温故知趁机张嘴咬他,但没咬到,奉先生问:“松?”

温故知摇头,说奉先生,您得讨好我一下。

讨好?

温故知答得挺快。不觉得哪里不对。“必要时候可以使一点小花招。”

“这是你的小花招?”奉先生明显看不上他脚勾人的行为。

但温故知脸皮够厚,挺那么回事。

奉先生叫了一声温故知,温故知抬抬下巴,嘴先扬起来,“您动作别磨蹭。”

他说好,有些不妙的意味,不等温故知反应,脖颈就被哈痒了,温故知宛如缩脖乌龟,夹住奉先生的手,令人意外的是,即便痒得不行,他还是没松脚。

奉先生有些惊讶,温故知抓着他的手,扣住,放嘴里磨牙,告诉他您别想得逞。

挺厉害的。奉先生面无表情,手指一戳,戳进温故知嘴里,两根手指在一勾,轻轻刮在上颚,温故知喉头紧缩,上颚的刮痒导致他不得不用舌头将两根手指推出去。

奉先生用纸巾擦掉手指上的唾液,温故知松了脚,满足了。

保姆说崽不要吃手指头。

温故知蜷在椅子上,刚咬过自己手指,从嘴里嗦出来,含含糊糊说甜咯。

眼睛看向从厨房出来的奉先生。

“赶紧擦点消炎的药。”保姆从茶几下的抽屉找出医药箱,铝合金属的,温故跳起来捧过医药箱,保姆还给他找了个小镜子,巴掌大的,他得要抬着下巴才能照见。

温故知小心涂了另一半,是挤一点涂匀,再挤一点再涂匀这样的慢法,余光还在关注奉先生的动静,一见保姆走了,他胡乱挤了一坨敷衍上,递出手让奉先生给自己涂另一半边。

温故知坐在地上,两手搁在奉先生膝上,抬起脸指着说就这。

奉先生给他涂好,温故知就拿脸在他手上蹭了一圈,像猫儿顶人的手,奉先生说尾巴没了那么长时间还像猫?

“可能我就是猫了呗?”

说到猫,温故知提了一句那个在自己做噩梦时出现的猫,但是他又很快说起编织袋,好像先提到为自己驱赶噩梦的猫是要引出编织袋这件事。

“我们买个吧?”

“买什么?”

“猫啊。但不需要买专门祈福或者驱赶噩梦的猫,就买普通的。”

“那蓝猫狐狸也在院子里打得够呛了吧?总是两方一起打多没意思,加个第三方多好。”

这些力旺盛的蓝猫狐狸隐藏在院子中各处,时不时就冒出来偷袭,或者两军对垒。刚知道的保姆就中过一次陷阱,虽然只是鞋跟卡在对于它们够大的陷坑,但对于人类只是劲拔了一下鞋跟。

对于这些猫和狐狸,院子里突如其来的人类动静就像天上掉下的陨石,是环境的考验,在当晚它们为牺牲在保姆鞋跟下的棋子举行了葬礼后,又投入了不知何时的胜负之分。

而第二天,就有棋子被吸入水泵,或许会被冲到明月照我渠。

保姆尴尬得不行,忐忑不安的,问奉先生这是不是人为干扰到它们胜负了?或许被她冲走的棋子是将来的命运之子,改变两棋命运的走向呢?

奉先生说没关系。他并不觉得这与命运有何关联,虽然蓝猫赋予了棋子不一样的特性,但实际上却还是棋子游戏。

第二天,那被冲走的棋子就爬了回来。眼尖的温故知在观察了一天后兴冲冲跑进来。

奉先生微微侧目,对这爬回来的棋子有些动容。

温故知越来越想买猫,他拉起奉先生说要带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编织袋。

他没带伞,就说服奉先生带一把,两个人一起撑,上午天上水光粼粼,从天而降的白水母和红锦鱼像往水深处,有人正拿着透明兜网打算捞一条带回家去养,就是不知道是水缸里养还是让它浮在泡泡里游。

“我也养了一条。但是不是天上掉的。”温故知靠着奉先生,跟他一块躲在伞下,“我在等一个日子,到那时奉先生一定要来我家看看。”

“什么时候?”

“不远了吧。月亮圆的时候。”温故知就说大概是下个月。

一个含混的日子,“我记得了。”

奉先生这么回答,等于告诉温故知他会记得很牢,并且不会失约。虽然没有直言,但接的温故知却很想在奉先生耳边吹气,以湿热的气表达他的欣喜,但他克制住了。

编织袋动物的出现是为了人,为了难以攻克的犹如绝症的过敏,任何想要想做的事却因为先天的限制而无法实现,实在残忍了些。

但这些编织袋的出现却好像打破了一种天生的禁忌,无论何时何地,都像是解了**人们的泉水。

每一个带回编织袋动物的人都因此格外珍惜。

他们来得正巧,赶上开门营业,满屋子的猫叫、鸟飞、狗跳。买东西讲究挑有缘人,尤其是这,经常要长时间才能等到有缘的编织袋。

卖编织袋的店主建议温故知买驱噩梦的猫。

“客人,噩梦是会卷土重来的。”

她提醒温故知,但温故知兴致不是很高,甚至有些扫兴,“是吗?做噩梦不是平常事?我不需要。只要个普通的就可以了。”

但是店主却说除了驱噩梦的猫,没有别的有缘。

温故知扯下嘴,店主适时找出一款,这上面的猫是全黑的毛发,只有标志性的红绿双眼还算热烈,但在黑色下却显得高深。

温故知盯了一会,笑着说:“谢谢,我不需要。我也没做噩梦。”

噩梦必须是人逃避的,产生剧烈恐惧的东西,它并不鲜艳,就像披着白惨惨的外皮凄烈的感觉。

而温故知却知道自己的梦里,虽然像是竭力逃离迷宫,但是谁说那个出口是真正的出口,它可以是任何东西,反映在人的潜意识里。

好的是它让温故知记住梦里的细节和感觉,有他想要的东西。

店主无话可说,温故知有奇怪的固执,就像他说我没有做噩梦。但是奉先生过来,问他有没有看到合眼缘的。奉先生只是没有任何购买目标,真真正正是名什么也不深入的游客,只是有些感兴趣地看着店内的人和编织动物。

温故知神色变了一变,像突然软化,又像是记起了什么,以至于一些坚持的开始松动,店主趁此向奉先生推销这只猫,说到它驱赶噩梦的能力。

“您的朋友也为噩梦困扰,这猫和他有缘,正好可以帮他。”

奉先生侧头看向温故知,温故知面上犹豫,却不是为了猫。尽管他一句话不曾说,人只要有克制力,不说也就保守了世界上大半的秘密。

因此奉先生替温故知谢绝了店主的好意,“如果真的有缘,以后也有机会。”

“你说是吗?”他问。

温故知看看猫,再看看奉先生,移开目光。

“不。机会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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