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返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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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请那位松田殿下休息几日吧,等我把三津港的围墙修建好了,就召集国人众宣布公方殿下的令旨,当场宣布一城一国令!”

当女真人将马牵出围栏时,正是拂晓时分。阿克敦吸了吸早晨清爽的空气,地平线处依然是粉红色,以上渐渐变为浅灰色,启明星高悬于东边天空,宛若钻石一般闪耀,远处山峦上阴暗的森林在阳光下渐渐呈现出绿、金黄、红、褐等各种色彩,在橡木、槐树等这些阔叶林之上,是呈现出墨绿色的针叶林。

阿克敦大声吆喝着,让几个部下骑马向东西两面的最高点,观察周围的杂木林与灌木丛里是否有潜在的敌人出没,一旦发现异常情况,他们就将吹响号角示警,其余的女真人则驱赶着马匹到河边饮马,啃食河边肥美的草料。确认一切正常之后,他本人则解开裤子,舒舒服服的拉了一泡尿。

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个堡垒正在修建中,与当时绝大多数日本的城池不一样,这座堡垒并非修建在险峻的山顶,而是在平地。堡垒的面积并不大,只有大约十亩地大小,外表与当时日本常见的桐叶家徽有些相似,所以佐渡岛上的日本人称其为桐叶堡,桐叶的尖端面朝陆地,而尾端面朝陆岬。在堡垒的外壁之外是两条壕沟,指向内陆的三个尖端各有一个炮台,建设完毕后将装备一门可以发射18磅实心弹的长炮,城墙上有修建供弓箭手或者火绳枪射手射击的城堞。唯一的城门在两个尖角之间的底部,为了保护城门并遮挡进攻方的视线,在城门外有修建一个小型的三角堡,三角堡的上有两门主要发射xiàn dàn的短管炮。在城堡的内侧有仓库、蓄水池、军械库、武器广场和足以容纳三百名士兵住宿的营地。如果从天空向下俯瞰,三津港位于一个巨大海湾的底部,在港口右侧大约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个伸入海湾大约有两公里左右长陆岬,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防波堤。新的三津港将会被建设在这个陆岬之上,码头、仓库、修船厂、必须的其他工厂、宿舍区、商业区、蓄水池等等,而堡垒则位于陆岬的根部,足以防御从陆地方向的进攻。依照周可成的规划,新的三津港除了可以供控制佐渡岛的分舰队停泊,还将成为从tái wān到南千岛群岛的捕鲸船、铁矿砂船的中途停泊港,同时还可以向日本的北陆奥羽地区进行贸易,如果将tái wān比作兰芳社的雁头的话,那么三津港便是兰芳社这只大雁右翼的一根雁翎。

阿克敦撒完尿,提好裤子,饮好了马,就从草场里弄来两大捆干草,一捆丢到马旁,让马去吃,自己便躺在另外一堆干草旁,想着自己的心事。北风卷起一捧蓬草,落在他的脸上,阿克敦伸手拨开蓬草,低声道:“冬天就要来了,想必此时的家乡已经落雪了吧?”

对于阿克敦来说,出门当雇佣兵并不是什么新鲜的体验。从地理上看,位于欧亚大陆东北边缘的长白山脉与北朝鲜的盖马高原是一个整体,这一块地区山脉纵横,土地贫瘠,气候苦寒,相比起西南的辽河平原还是东南的汉江平原可谓是一块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鸡肋。因此虽然在元灭亡之后,明与朝鲜瓜分了这一块土地,但不约而同的将统治核心放在辽河平原和汉江平原之上,而对这一大块区域采用羁縻的管理方式,即只要任何一方不对这个中间地带插手,另外一方都当做没看到,任凭这里的女真部落自行其是。其结果就是女真部落之间为了争夺猎场、土地、牲畜、人口乃至官职发生战争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大明和朝鲜也时常挑拨部落间的战争,以削弱潜在的敌人。为了能够击败对手,各个部落拉拢盟友、招募雇佣兵更是司空见惯,阿克敦就曾经好几次渡过图们江去帮助对岸的同胞打仗。夏秋两季开打,冬天到了就停战,带着战利品回家,若是依照这个惯例,用不了多久自己就应该商船回到礼成港,带着薪饷和战利品回家过冬。

但这一次远行却给了阿克敦一种完全不同的体验,坦率的说当他第一次从带着黑色高冠的朝鲜官员口中得知要出海前往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地方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但丰厚的安家费和家中那几张嗷嗷待哺的嘴巴让阿克敦最后决定还是出去碰碰运气。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阿克敦大开了眼界,他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有这么广阔,而且按时发饷的举动也颇为出乎他的意料。阿克敦可不是与世隔绝的野女真人,他早就明白了那些商人们的奸诈和吝啬,他也很清楚被当做军饷发下来的白色金属小块的价值。和贵金属流入地的明国南方不同,在偏僻的朝鲜北部白银的购买力至少要高出六七倍。吃饭穿衣不要钱,每个月一两银子的军饷,立功还有赏银,还可以分到战利品,在一年不到的雇佣兵生涯里阿克敦竟然积累了八十两银子这样一笔巨款,丰厚的回报让阿克敦开始考虑是否要把短工变成长期工。

马的嘶鸣声将阿克敦从思忖中惊醒了过来,他抬起头,发现刘沿水正押送着一群人从河对岸走过来,阿克敦赶忙从草堆上跳了起来,高声喊道:“沿水,你这是从哪来回来呀?”

“从羽茂城!”由于同船来佐渡岛的缘故,刘沿水和阿克敦的关系还不错,他向副手吩咐了几句,便迎了上来:“没办法,总是劳碌命!”

“这些都是什么人?”阿克敦看了看刘沿水身后的人群,发现都是有颇多是老弱妇孺,低声问道:“怎么都是女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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