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牛庄:以牙还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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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牛庄。

继旅顺、复州之后,这里也沦为了人间地狱。

一日本随军记者描述当时的景象说:“路旁伏尸相枕”,许多民房门前,“尸积成山,尸山之间流出几条浑浊的血河”,“走进门里院内也堆满了尸体”,牛庄陷入日寇残杀的血泊之中。

于寒站在屋脊上,残存的血腥时而飘入鼻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硫磺味。

在他的脚下,是牛庄镇的一座酒坊——郅兴隆烧锅,据说是乾隆年间建筑的,在牛庄战役中,由于湘军的激烈抵抗而成为一座绞肉机,倭军虽然最终攻下,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站在高处放眼望去,酒坊中有屋舍、仓库近八十座,如果没有战乱的话,此时应该是一幅热火朝天的劳作场面,而此时已沦为了倭军的一处驻扎点。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驻守郅兴隆烧锅的正是第五师团22联队第一大队,当初正是其下的第三、四中队攻入了酒坊。

第一大队暂时由执行官佐佐木大尉指挥,原因很简单,大队长今田唯一在攻打牛庄的东关时,被魏光焘麾下湘军打中了脖子,挂掉了。

大队长的玉碎丝毫没有影响麾下倭兵的好心情,驻扎在这里本就是一件乐事。

因为战火临近,酒坊老板匆忙避乱,先前存放的八十万斤粮食、近十万斤郅隆泉酒、十几万斤酒曲以及二十多万斤酒糟几乎没带走多少,湘军前脚刚来,倭军后脚便至。

酒坊陷落之后,这些都落入倭军手中,所以今田大队守着一座巨型粮仓和酒窑。如果倭军下一步攻打山海关,这里的存粮可以通过辽河运送。

尽管已经到了深夜,但许多倭军依然没有就寝,三五成群地席地而坐,抱着酒坛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时而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即使隔得老远,于寒似乎也能闻到浓浓的酒味与口臭。

离酒坊不远处是牛庄官衙,探察术光屏中,六个红点从官衙内匆匆奔出,径直到了酒坊大门外,守门的倭兵见后立即一低头,显然来者有点身份。

领头的军官走到一堆倭兵前,面朝大门的倭兵慌忙站起问候,来者抬起一脚,将一个倭兵踹了个大马趴:“八嘎!”

接着又气势汹汹地给每人赏了个大耳光,打得倭兵们嗨声不断。

耍完威风后,军官面无表情地呜啦一阵,几个倭兵慌乱跑向了酒窖的位置。

十来分钟后,每人夹着两个酒坛气喘吁吁地返回,军官脸上这才微微一动。

双方交接之后,军官带人原路返回,于寒一直等到对方进入官衙,并记下了位置,这才沿着屋脊摸向了八座仓库样的建筑。

也许倭军觉得再无战事,几座仓库中都没人值守,只是像征性的挂了把铜锁。

于寒连铜锁都没有动,揭开瓦片后纵身跳了下去,正好落在一堆麻袋上。

隔着麻袋一抓,里面的东西接近圆粒状,直径约两三毫米,高梁。

不是大米或小麦,虽然有些失望,但高梁也是粮食,于寒大手一挥,全部收入了物品栏,又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将瓦片轻轻盖住…

“丰收了!接下来,该去收割人头了!”

于寒看了眼不远处的官衙,脚尖一点脊,像只巨大的夜鹰般从夜空掠过,落在一处街角,趁着夜色疾行数步后,靠在了官衙的外墙,又确定了一下里面岗哨的位置后,擎起反曲弓高高跃起,一支支箭矢急雨般射出。

“噗噗噗——”

利刃入肉声中,倭兵岗哨纷纷捂喉倒下,在坠地的一瞬,一道黑影疾风般掠过,岗哨凭空消失。

官衙大堂内,灯火通明,一个表情阴鸷的军官盘坐正中,两侧肩章上各缀了一颗金星。这是第五师团第十旅团长立见尚文少将,左侧跪坐的是野炮兵第五联队长柴田正孝大佐、骑兵第五大队长木村重少佐;右侧则是步兵第22联队长富冈三造中佐以及其下的第一大队长{代}佐佐木大尉、第二大队长渡边述少佐。

刚才在酒坊大展威风的正是佐佐木大尉,不过在旅团长面前,完全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尽管除了直接上级富冈三造外,根本没有看他一眼,谁让他的军衔最低呢?

好在他有一个好上级,只见富冈三造举起酒杯说道:“旅团长阁下,诸位,这支那人酿造的烈酒,喝起来入口如刀,却后味绵长,和清酒相比,别是一番滋味啊!能喝到这酒,还是佐佐木君率第三、四中队攻下了酒坊,让支那人仓皇间来不及焚毁的缘故。各位共饮一杯如何?”

立见尚文微微颔首:“想不到富冈君不但作战勇猛、指挥有方,还有如此雅兴。”说罢,端起酒杯吱溜一声,一干而尽。

野炮第五联队长柴田正孝呲牙道:“哈哈,富冈君刚才那席话,倒是让我想起了支那女人,说实话,我就喜欢她们那股誓死不从的烈性,这样才有滋味…”

第五骑兵大队长木村重眼中闪过一丝炙热:“哈哈哈!柴田君说得太好了!我听过这么一句话: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我们好像都做到了!”

二十二联队第二大队长渡边述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终于明白了,明明我们缴获了大批粮食,士兵们仍喜欢四处征粮,哈哈哈…”

在部下的感染下,立见尚文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诸位,这才刚刚是个开始,等渤海解冻之后,我们将从山海关南下,与第二军第二、六师团南北夹击,在直隶平原与支那军决战,一举攻入他们的京城,到时京城的财富、女人任由各位取用,想必带给各位的惊喜,是这小小的牛庄远远不能相比的。”

上级许了愿,下级纷纷表态道:“武运昌隆!帝国千秋!”

“哐嘡!”

于寒看了半天群魔乱舞,终于失去了耐心,一脚踹出后,一扇厚重的木门凌空飞起,劈头盖脸地砸向了立见尚文。

响声一起,立见尚文便迅速侧翻躲避,却远远小看了木门的速度,刚刚翻滚过半周,便被重重地砸中,喀嚓一声后,立见尚文右臂上部顿时成了扁状,半边肋骨全部折断,一股股血沬夹杂着内脏碎片不断地涌出,眨眼间汇成一摊血泊,眼看活不成了。

“将军阁下!”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没有存在感的佐佐木大尉,先是大吼一声,继而拔出佩刀迎向了袭击者。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别说于寒已经39级了,哪怕于寒一级的时候他也沾不了边。就见残影一晃,佐佐木在惯性作用下继续前冲,头颅咕噜落地。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袭击我们?”见于寒近乎鬼魅般的动作,柴田正孝没有妄动,而是一边开口,一边暗暗给其他三人使眼色。

于寒微微偏头瞅向柴田正孝,与他同侧的渡边述突然一个翻滚,一刀削向于寒脚踝。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富冈三造和木村重也一跃而起,一人砍向于寒颈部,一人削向于寒腰侧,柴田正孝则手握刀柄等待时机。

当四个鬼子都以为这次合击十拿九稳时,眼前突然一花,三柄佩刀悉数击空,还差点误伤同僚。

富冈、木村正疑惑间,柴田突然目露骇色,两人齐齐回头,就见一抹冷光迎面袭来——

“咕噜!咕噜!”两颗狰狞的头颅落地,这时渡边述堪堪收回佩刀,还未等再次挥刀,一股冰冷的气息从胸腔蔓延开来。

柴田正孝见大势已去,张嘴就要大喊,只觉脑后一痛,一翻白眼昏厥过去。与此同时,渡边述半边躯体斜向滑落。

见最先重创的立见尚文还未断气,于寒上前一刀斩下了他的头颅,又拎起柴田正孝进了后堂。

后堂还有不少文职人员,于寒逐屋搜杀过去,未留下一个活口。倭军在旅顺、复州、牛庄都是这么做的,今天也算是以牙还牙了。

到了一个书房后,于寒一把将柴田正孝摔在地上,又在对方腿上割了一刀。

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柴田在剧痛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那个恶魔般的身影。

“我问你答,我若是满意,会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让你尝尝切片的滋味。”于寒说着,一刀掠柴田头顶,对方顿时成了地中海发型。

“呸!大倭皇军是不会屈服的!”柴田这会竟硬气起来,于寒也善解人意地给了他一次机会。

“啊!”

第二刀下去,柴田左大拇指第一指节少了五毫米,鲜血顿时渗流出来,将半只手掌染得通红。

“其实我可以削得更薄一点,哪怕是两毫米,你要不要试试?”于寒说着,却没等柴田回答,一刀过去,将他半截大拇指斩掉。

“哦,抱歉,失误了,没关系,反正你身上哪儿都能下刀。”于寒歉意地摇了摇头,又将横刀比划到了柴田的右手。

柴田一昂头,径直撞向了刃口,于寒一脚就将他踹了回去。

“落到我手里,想死都难。别怪我心狠,想想你们登陆后做了些什么,你就会明白,今天这点事连利息都不够。咱们该继续了。”于寒说着又是一刀…

反复几次后,柴田终于忍受不了这炼狱般的酷刑,竹筒倒豆子般交代得一清二楚,于寒也依照承诺,给了他一个痛快。

将桌上的地图、文件一股脑收走,趁着夜色转往别处。

三个多小时后,于寒将镇里所有库存重武器、dàn yào、粮食物资及钱财搜刮一空,在第一、二大队以及野炮第五联队、骑兵第五大队驻地布下了密密麻麻的地雷,再将骑兵第五大队的马厩统统打开,最后拿出一颗rán shāo dàn,与定时器连接在一起,放在一个马厩之上。

布置完毕后,于寒牵了两匹马,包住马蹄,顺着只有自己可见的安全通道撤出了牛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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