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7 绛眉姑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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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买主和恩客,应该都不知绛眉有这样一个记账册的习惯。

沈冽继续往下翻,没有再出现“飞霜阁”三字了。

这飞霜阁,沈冽是从夏昭衣那听来的。

熙州夜聊时,夏昭衣提起她在离开衡香前,曾去一家当铺“胡来”, 后派人跟踪当铺伙计,所跟去的地方,便是飞霜阁。

这飞霜阁,与卞元丰的珍珠有莫大关联,直接能牵扯到这百年来的乔氏之死。

没想到,今天被王丰年误打误撞抓来得这个张亦谦竟是个关键人物, 不但与阔州焦进虎有往来, 还是飞霜阁的人。

想到他身上的四封书信, 除却焦进虎的两封,东平学府的子德一封,剩下的那封以密语所撰写得信,或能成为关键。

不过当务之急,仍是先找到随时有性命之忧的林双兰和冯安安。

沈冽想了下,看向卫东佑,将账册递去,让他回去找王丰年。

不出小半个时辰,敬云楼的掌柜便备妥板车,人手,还有敬云楼的酒旗。

百灵自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是赵宁的宁安钱庄票号,足足三十两白银。

掌柜的眼睛大亮,接来后忙不迭道谢。

百灵也不说什么一定要保密之类的话了,这银票一旦拿去宁安钱庄兑现,保不保密都成浮云。

队伍集结在后院,跟随百灵离开。

掌柜的忙回去自己的房间, 在窗口往下面瞧去,想看看他们去哪。

才过两个弯口,便停在了一处屋舍前。

屋舍的院子不大,百灵使唤人手进去酒窖里搬酒。

一缸又一缸酒水被搬出,待装满五大车后,插上敬云楼的酒旗,前后依次出来。

掌柜的摸出怀里的银票,纳闷地皱起眉头。

就运酒这么点小事,为何给那么高的价钱?

这些酒水全部加起来,也不值这三十两吧。

琼瑶酒酿?还是断头钱?

一想到这个,掌柜的站不住了,转身朝外面跑去。

门才一打开,便遇上之前被他差走的伙计。

二人皆被对方吓到。

“掌柜的,您这是要去哪?”伙计问。

“你呢?”掌柜的道,“又见先生如何说的?”

“找不到他,”伙计擦着头上的汗,“我刚去东平学府时,好些先生从里边出来,据说去宁安楼要见夏家军。我挨个瞅过去,并未见到又见先生。我又去东平学府里边打听,说又见先生早便不见了。”

“不见了?”掌柜的皱眉,“什么叫做不见了?”

“就是没人看到他, 最后一次见到他的人是谁都不知。”

“这是怎么回事,”掌柜的不解,忽又道,“这样,你先去飞霜阁问问!看看那边的人知不知道又见先生在哪。”

“好,小的这就去!”

跑了一上午的伙计,半口气都来不及喘,又转身匆匆下楼了。

掌柜的合上房门,忽然想起自己出来也是有事,立即也往楼下跑去。

才下大堂,却见一群人高马大,身穿盔甲的士兵进来。

为首之人非常魁梧,一张严肃凶悍的脸,晶亮双目在瞬间噤如寒蝉的大堂里一扫,停在掌柜的身上。

掌柜的一哆嗦,手脚一并发软。

“你是这的掌柜的?”诸昌叫道。

“小,小人是的,”掌柜的走来,“军爷,你们这是”

“陶柳里桥,可是在这一片?”

“在的,”掌柜的颤着手往后边指去,“这后面,就叫陶柳里桥。”

“你可见到一位据说非常貌美的女子,是燕春楼的绛眉姑娘。”

掌柜的快要咬到自己的舌头:“不,不曾见到。”

“你们呢?”诸昌看向大堂里的酒客食客,“谁可见到了绛眉?”

“只听过,哪里见过。”一人壮着胆子道。

“我倒是见过,不过是三天前了,她可好看了,天仙一样呢!”

一个嬉皮笑脸,油里油气的瘦子笑得贼奸猾:“军爷,您找她,是不是想要嘿嘿。”

诸昌手一指:“揍他!”

身后的探州兵本来就一身痞气,闻言立即上前,扬脚就将他跟前的八仙桌踹翻,三个兵对着他一顿揍。

诸昌的声音中气十足:“谁见到了这位叫绛眉的女子,必须立即去衙门报信,重重有赏,屈夫人的赏!而谁若知情不报,这就是下场!”他朝那个挨打的瘦子指去。

满堂阒寂,少顷,才有人点头应声。

“你也给我留心点!”诸昌瞪了掌柜的一眼,转身走出敬云楼。

探州兵马跟着离开。

大堂里面渐渐恢复声音。

掌柜的直接瘫软在地。

几个堂倌赶忙上前扶他:“掌柜的!”

“给我,给我”掌柜的拉着一个堂倌,“给我换条裤子。”

在诸昌带人绕路来到陶柳里桥时,恰看到前面转弯处的酒旗一闪而过。

诸昌定睛去看,一片晾晒着的衣裳在晴朗日头下随风而起。

这边在白日,人并不是很多,而这些人远远瞧见他们,更是跑得飞快。

诸昌令人分散开,挨家挨户去查。

沿着胡同,所有门都被拍响,迎出来开门的人,一个个面色苍白,惶惑不安。

一个士兵忽然大叫,让诸昌过去。

诸昌赶忙跑去,进了小院,一股恶臭迎面扑来,院子里跪着六人,二男四女,正瑟瑟发抖。

看情形,为首的女子是鸨母,两个男人是打手,后面三个女人,便是暗娼。

士兵之所以大叫,是因为地窖里中发现了一具尸体。

几个士兵将其拖了出来,尸体高度腐烂,盘满蝇虫和蛆。

诸昌皱了下眉头,上前去打量尸体,是个女子,但有些岁数了,应该不是失踪的那两个。

“不是她们。”诸昌说道。

“那这”

“不归我们管,正事要紧。”诸昌说道,转身准备离开。

汗大如豆的鸨母悄然松了口气。

“不成!”诸昌在院门口停下,转过身来,看向鸨母,“这种事情不管不行,把这个做人肉买卖的贱妇绑起来!他们全绑起来!”

鸨母忙磕头,连声求饶。

探州兵马上前给她就是一脚,而后绳子一捆,连人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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