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静静地看你装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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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愣神这会功夫,工头已经开始捣鼓仪式,还真别说,从架势上来看,有板有眼的,像足了一些道士,就连东家也对他刮目相看。

但见他一手鸡公,一手持菜刀,提着菜刀往棺材上一拍,哐当一声。

紧接着,他神色一怔,吆喝道:“一声槌响透天门,万圣千贤左右分,天煞打扫归天去,地煞潜归地里藏,大厦七间生富贵,全家百行益儿孙,金槌敲处诸神护,恶煞凶神极速奔。”

工头念这话的时候,当真是字字珠玑,不少手艺木匠都伸出了大拇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单凭他念得这东西而言,比老人家要强不少,特别语调方面,给人一种厚重感。

若不是老人家先前跟我说工头是莽夫,我差点就误认为工头有本事了。

但是,工头的下一个动作,令我们所有人脸色都变了一下,他竟然朝东家抛了一个媚眼过去。

没错,就是抛媚眼。

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子抛媚眼,那感觉,真心有点受不了。

然而,令我们没想到的事还在后面,东家居然回了一个媚眼过去,这让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脑子当时只一个成语,奸夫y妇。

就在这时,我边上的老人家重叹一口气,问我:“川子,别让他瞎闹了,老夫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人,老夫担心再闹下去,会…”

不待他话说完,我立马说:“没事,工头傲睨万物,气吐山河,这点小事在他眼里,那就是脸盆里摸鱼,十拿九稳。”

说这话的时候,我故意把声音说大点,目的是让工头听到。

果然,工头一听,脸上的笑容更甚,啥话也没说,掏出二百块钱朝我递了过来,“川子,这点钱拿去买营养品!”

我知道他意思,这钱是安慰我前几天分松木,我也没客气,接过钱,又朝工头赞了几句,大致上是夸他有本事。

工头越听越喜欢,到最后居然谦虚起来,开始捧我师傅,师兄,又说我作为他们的徒弟,本事也是相当厉害。

说到最后,工头不忘加了一句,“当然,川子这么厉害,还是挺佩服我的,足见我本事也是蛮厉害的。”

说这话的时候,工头是对着东家说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工头是在打东家主意,我们所有人都没说破,就任由他在那捣鼓仪式,每到一个步骤结束的时候,我都会第一个鼓掌,然后称赞工头一番。

就这样的,一轮仪式下来,东家给了工头不少红包,工头愣是一个都没要,全部给了我。他说,作为工头,应该关照新人,不能让新人饿着肚子。

我大致上数了一下,估计有接近二千块钱。

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有了这些红包,我从来没吝啬自己的赞美词,什么力拔山气盖世等赞美词,悉数用在工头身上,到最后实在没赞美词了,我只好说,工头是太上老君下凡。

有些事情也是讽刺的很,就在我说完这话时,堂屋内飞进来一只老鸦,那老鸦浑身通黑,哇哇的叫着,叫的人心惶惶的,特别是老人家,他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去,拉着我就说,“川子,算老夫求你了…”

我笑了笑,就让老人家先走,剩下的事,听天由命就行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人为能解决的。

老人家攥紧我手臂,好几次想开口,最终还是没说话,就站在我边上,双眼朝工头看了过去。

要说工头也不傻,一听都老鸦叫,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就朝我看了过来,意思是让我替他解围。

我连忙说,“工头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岂会怕这小小的老鸦!”

他面色一变,在我身上盯了好长一会儿,朝我使劲打眼色,意思是让我给他找个台阶下。

我直接无视他的眼神,一脸崇拜地看着工头,而东家一见我的样子,也朝工头看了过去,连带那些手工木匠也看了过去。

在这一刻,工头成了全场的焦点,是当之无愧的明星,不,比明星还耀眼。

工头一见我们所有人都看着他,原本有些害怕的表情,在这一瞬间,愣是变得一脸兴奋,说:“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今天就让大家见识一下,真正的合棺仪式。”

他说的合棺仪式,我懂,一般替东家做棺材,只有一口,但,有些东家父母俱在,会一次性合两口,而一次性合两口棺材,就需要弄一个合棺仪式。

这合棺仪式讲究棺棺相互,以彼之气,滋此之气,两气相融,合之财气,有利于后人财运,所以,这合棺仪式东家格外在乎,这个环节的红包也是给的最多。

“好,工头威武霸气!”

我连忙喊了一声,拼命鼓掌,手掌都拍红了,那些手工木匠也是,唯独那老人家沉着脸,啥话也没说。

待掌声停下来后,工头神色一怔,左手抓了一把五谷杂粮,右手拿了五柱清香,朝第一口棺材猛地拍了一下,惊得门头上那只老鸦唰的一下就飞走了。

见此,我连忙鼓掌,“好,古有霸王举鼎扬千年,今有工头惊鸦留百世。”

闻言,工头朝我抛了一个眼神,意思,小子,不错啊。

我估摸着,他此时应该在想以后是不是要重点培养我了。

旋即,工头脸色一沉,走到棺材前头,吆喝道:“天地开张,金炉之上,五柱明香,虔诚拜请…”

随着这话一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先前那只飞走的老鸦又回来,扑腾着翅膀朝工头撞了过去,紧接着,我感觉天色一下子就黑了,抬头一看,黑压压的一群老鸦朝堂屋内涌了进来,吓得东家那些手工木匠尖叫一声就跑,而工头则嘴皮直哆嗦,站在那一动不动。

我以为工头胆子大,敢于直视困难,定晴一看,他双腿之间,有一堆泛黄的液体,应该是尿了。

“晦气!”我暗骂一句,就让老人家先走,他说:“川子,这事跟老夫有关,老夫不能走!”

我瞥了他一眼,老人家对木匠这一行倒是固执的很,要是工头有他一半称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没再说话,就朝工头那边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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