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豆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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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我低声问汤易“汤大哥,照你看,就三哥那样的体格,手里要是有家伙,你一个人能对付几个"

汤易一怔“我是当兵出身,他那样的就是手里有杆儿炮,打仨应该没问题。『→おc..但那前提得是近身肉搏,不能给他们开枪的机会。怎么,你觉得他有问题”

我摇头“我就是拿他打个比方。叫您跟着,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打从和汤易一照面,我就看出他有底子,是个练家子。这趟窦大宝帮不上忙,带上他也是无奈之举。

汤易点头,“明白,有时候人心可是比什么鬼啊怪的要坏的多。放心吧,我和希真就是不打不成交,别看他早年间跟人动手狠,就他那样的,空着手我能一个打他俩。对了,你应该没见过王希真跟人动手吧”

我忍不住笑“真没见过,但我跟他认识那会儿,可是让他用刀把我肚皮给挑破了。”

季雅云拉了拉我“我要准备什么吗”

我咧咧嘴,“你就保持跟我五步之内,旁的什么都不用准备。还有,能用喊的,就尽量别吹你那个八角星。多吹几回,我这只手就废了。”

“对不起。”季雅云掠了掠短发,幽幽道“这趟来我不光没帮上忙,还给你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知道,你要我跟着,还是怕张旭”

我说“打住。你得知道两件事,一,麻烦是你惹的不假,可那怪不了你。你是我朋友,我就得护着你。二,姓张的走之前,可是让人给我捎话了,说我们俩没完。记住,男人之间结仇,甭管因为什么,那都是男人自己作的,这已经和你没什么关系了。”

我把缠着纱布的右手在季雅云眼前晃了晃,“他记恨我,我还记恨他呢。旁的不敢说,出了四方镇往东,他要再敢出现、再敢作妖,那我就在这雪山里给他们送终”

汤易在一旁淡淡道“这个我肯定能帮上忙。”

来到前头,我左右看看,问三哥“豆包是哪位咱过过脸”

“是大豆包。”

三哥强调了一句,转眼看向狗叔。

狗叔少有的咧嘴一笑,“咱甭管那狗东西,它是随叫随到。”

我、汤易、季雅云,连同狗叔、三哥先一批出发。

按照路程和时间计划,一个钟头后,其余人再启程去草窝子,只在后山洼边上接应,以枪声为号,一听到搂杆儿炮,再赶去草窝子。

出门没走多远,汤易就忍不住问“咋没套辆车啊”

狗叔和三哥都是一愣,三哥有些讪然的说“我我这不是怕打草惊蛇嘛,所以就”

我说算了,满打满算也就几里路,就当是体验体验了。

汤易笑着问“你说你以前来过东北,都去过哪儿”

我也笑着回答“放心吧哥哥,不算小时候,我这趟算是第三回来关外。就单说第一趟来,哥几个那也是在兴安岭里顶风冒雪怼了回命。”

“噢那次带向导了吗”汤易问。

我摇头,“就我们几个人,当间有个懂风水的瞎子,勉强算是向导吧。”

狗叔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有点诧异,“看你年纪也没多大啊,可没说大话真在雪天进过深山老林”

我知道当地人说话直,也不以为意,点头道

“这个没必要说瞎话。要说我们这几个人,都是关内来的,没见过多大世面,可是叔,没经历咱不能瞎说。咱东北的老林子可是吃人的,要是在这儿瞎吹牛皮,那不是自己坑自己吗”

狗叔点点头,“是个实在孩子。”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噗”的一声。

回头一看,正见季雅云揸着两手两脚,大字型的栽进雪地里。

我赶紧过去把她拉起来,“姑奶奶,你可真给我长脸。哪怕等我话晾凉了

,你再亲吻大地也不晚啊。”

狗叔哈哈一笑“你说的话我信,可这姑娘肯定没在这么大的雪里蹚过”

说话间,他把一根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个响亮的呼哨。

眨眼之间,近旁的树林子里就跑出一条通体黄灿灿的大狗。

更奇的是,这黄狗的身后竟还拖着一驾雪爬犁。

三哥冲黄狗一扬下巴,“这就是大豆包”

乍见这黄狗跑来,我确实是愣怔了一下,但随即就想起了狗叔这称号的由来。敢情大豆包不是人名绰号,而是一条猎狗。

黄狗转眼来到跟前,不叫不蹿,就只仰脸看着狗叔慢悠悠的摇着尾巴。

季雅云盯着大黄狗愣愣的问“这是什么品种怎么脑袋那么大啊”

“嘿嘿,就是山里头最见怪不怪的猎狗。”三哥笑道“它那头不是天生长得大,是这狗东西忒没记性。我记得真真的,狗叔把它带回镇上的时候,这家伙就是因为惹炸了野蜂窝,让野蜂子蛰的脑袋瓜比身子还大。那时候它才多大最多也就刚出满月吧咱狗叔训狗那叫一绝,是把它给训好了,可这狗东西从头一回起,就跟野蜂子记上了仇,但凡发现有蜂窝,非得给捅干净不行,就连树丫上的也不放过。这不,次数多了,脑袋瓜就被蛰成这么大,怎么都消不下去了。”

狗叔也笑“我从山里给它带回去的时候还没咋地,可回回它都让蜂子蛰

成大脑壳。弄的我一看见它,就想吃粘豆包,这不就干脆管它叫大豆包了嘛。”

说罢冲季雅云招手道“行啦闺女,你也别硬撑了,我早看出你不是腿脚利索的人。赶紧的,上爬犁,让老大拉着你走。”

季雅云脸红的都快滴出血了,“不用了大叔走路暖和”

我咧了她一眼“得了吧你,一共就这几里路,要你靠11路,步一栽歪,没等身上出热气就让雪地给拍凉了。赶紧上去,让豆包拉你,那还省点时间。”

要说在东北老林子里,好的猎狗那是真顶人用,甚至从某个角度而言,比缺少走山经验的人还要管用。

季雅云也算有自知之明,最后瞪了我一眼,还是上了爬犁。

大豆包似乎对她不怎么待见,又或是知道因为拉了她,被限制了自由不能放开了跑,这一路上很有点蔫头耷拉脑袋,一步三晃,提不起太大兴致的模样。

三哥对我说“狗叔养狗和别家不一样,别人家养狗是为了看家护院和狩猎,狗叔完全是放养。大小豆包见天都不着家,可只要狗叔一吹口哨,立马就都赶过来了。今儿也就是事先狗叔有交代,给它套了爬犁,要不然,它才不拉人呢。嘿嘿,这狗东西,野着呢”

话音未落,大豆包突然之间停在了原地,眼望着前方,支棱起两个耳朵,嘴角似新生菱角般的犬牙全都呲了起来。

我心中陡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伸手就想去拽季雅云。

与此同时,狗叔急着大叫道“快下来死人啦”

可惜我虽然反应不算慢,但相比行动惯于服从本能的猎犬也还是差太多。

狗叔的话喊了半截,我的手也才堪堪碰到季雅云的大氅,大豆包就骤然如离弦之箭一般,猛地拖着爬犁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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