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邪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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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混蛋,我杀了你!”

桑岚发狂的大叫一声,就要扑上去。

“别过去,他不是朱安斌!”我急忙一把将她拽到身后。

这一冲一拽,两人已经迈入了石门里面。

我已经通过鬼灵术的记载,知道了五行邪煞的厉害,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荫木傀。

因为急着追出来,我就拿了一把竹刀。现在竹刀交给了桑岚,我却再没应对的法器了。

眼看季雅云赤果果的躺在那里,不知道是死是活,我一咬牙,心说都到了这个份上了,怎么都不可能丢下她带着桑岚逃走。

好在鬼灵术上记载了一些徒手结印的法门,奋力一搏,能带着两个女人出去也不一定。

我低声对桑岚说:

“他不是朱安斌,是僵尸。等会儿我去抱你小姨,我一动,你就往回跑,千万别回头。我一定把她带回去。”

“僵尸……”桑岚悚然瞪大了眼睛,“那我小姨……”

我摆手示意她别再多说,眼下哪还能顾得上想季雅云是怎么个状况,面对这么个煞星,只有尽力先把人弄回去再说了。

朱安斌转过身后,脸上露出浓重的戾气。

可奇怪的是,在我和桑岚进来后,他的戾气竟有所减弱,神情变得有些疑惑。

我也顾不上想他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了,把桑岚推向一边的同时,顺手拿过了她手里的竹刀。

我抿着嘴唇,把一只手藏在背后朝桑岚摆了摆,示意她准备走,另一只手紧握着竹刀,缓步走向石床。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朱安斌并没有做出其它反应,反而眼中的疑惑更重了。

我盯着他的眼睛,积蓄力气想要发动,但却突然发现,他的目光似乎并没有聚集在我的身上,而像是毫无目标,只是拧着眉头在思索着什么不解的事。

我又往前走了两步,暗暗咬了咬牙,准备拨开身前的布幡,将竹刀射出去的同时直接去抢人。

可当我伸手去拨布幡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就呆了。

我竟然碰不到那布幡!

看着布幡上画的符箓,我心里的疑惑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细想起来,石门、石室的出现就已经是无比古怪了。

现在我居然碰不到布幡,难道说……

不等我想明白,朱安斌突然动了。

我下意识的就想把竹刀射向他,没想到他动是动了,却不是向我发动攻击,而是双手合十,缓缓弯下腰低下了头。

“徐祸……”

桑岚忽然声音颤抖的喊了我一声。

没等我回头,忽然,我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从未接触过的阴森气势贴上了我的后背。

下一秒钟,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从我的身体里慢慢的挤出来一个人!

没错,就是挤出来的。

我先是看到我下巴的部位冒出半个脑袋,然后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人从我身体里挤了出来。

我错愕的瞪圆了眼睛,一时间不知所措的呆愣当场。

等我醒过神来,从我身体里‘挤出’的那人,已经走到朱安斌面前,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在他头顶轻轻拍了一下。

朱安斌原本像是在恭恭敬敬的向谁施礼,被他一拍,才把身子直了起来,却仍然微微低着头,似乎不敢正眼和这人相对。

这时忽然有人从身后拉了我一把,转眼间,就见桑岚拉住我的衣服,朝一旁努了努嘴。

我心里也隐约想到了一种可能,忙跟着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一边。

桑岚朝朱安斌和那人看了一眼,踮起脚把嘴贴到我耳边小声说:

“那个人是从你身体里穿过去的。”

我转头和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别多说。

我已经有点明白眼下的状况了,可是还不能确定,季雅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仔细看后来的那人,这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看年纪约莫五十多岁,身高大约一米六多,有些花白的头发又短又粗,支楞八叉的,从后面看活像个大刺猬。

他穿着很普通的衣服,侧脸给人的感觉很白净,不但不显得阴森,甚至还让人觉得有些随和。

可他身上却偏偏有一股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气势,这种气势让人本能的想要远离他。

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我和桑岚是用另一种方式来到这里的,朱安斌刚才就是在向这人行礼,两人是看不到我和桑岚的。

如果不是这样,单是接触到这‘刺猬头’的气势,我就得不顾一切的逃走。

“事情办好了吗?”刺猬头向朱安斌问道。

他这一开口,我就浑身一阵发麻。

他的声音居然像是铁刷子刮铁锅一样,嘶哑难听却还带着一股金属质地般的铿锵。让人听了耳朵发酸,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办好了。”

朱安斌像是对他十分的恭敬,微微躬了躬身,垂着眼让出了法台。

看清法台上的情形,我又忍不住猛一提气。

那上面放着几个黑乎乎的陶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只觉得脏兮兮的。

在法台的中央,居然立着一个一尺多高的草人!

草人是被绑在一个木头架子上的,头部、双手双脚都绑着分不出颜色的布条,看上去十分的诡异。

看到草人,再看看那些布幡上的文字符箓,我猛然想到了两个字……降头!

其实看到朱安斌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可一连串的突发状况让我大脑混乱,没有立刻回忆起朱安斌背后那些事的关联。

他本来是想借助降头师的邪术达到目的,结果却被降头师陷害,被荫木傀抢占了肉身。

他的祸事起于降头,那眼前的刺猬头,多半就应该是始作俑的降头师了。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季雅云弄到这里来?

难道瞎子的录像里,那个女人真是季雅云?

他和朱安斌又有什么牵连?

桑岚拉了拉我,指了指石床,小声在我耳边说:

“你快想想办法,把小姨带回去啊!”

我脑子纠结的都快炸了,闻言看向石床上的季雅云,不经意间看到一个部位,我差点惊呼出声!

床上那女人的腰间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

这胎记我见过……

她不是季雅云。

她是陷害过季雅云、季雅云曾经的闺蜜、凌红影楼的老板、凌家的后人之一——凌红!

可她的样子为什么会变得和季雅云一样?

床上的是凌红,那我们先前跟着来到这里的那个季雅云现在在哪儿?

我看了刺猬头和朱安斌一眼,见两人在法台前背对这边忙碌着什么,咬了咬牙,缓步走到了石床旁。

只看了两眼,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三年多的专业学习,让我很快就分辨出,这女人的脸部又动过微创手术的痕迹。

凌红居然真的去整容……整成了季雅云的样子!

可是两人的样子本来就有差距,尽管她现在和季雅云有九分相似,可近距离一看,就会觉得有些不自然。

这么说,上次在朱安斌家里的,也是她了。

这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正想着,突然间,‘季雅云’的眼睛猛地睁开了。

我被吓的一哆嗦,退后了一步才想起来,在这里我和桑岚都是‘隐形’的。

‘季雅云’仍然躺在那里,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的眼睛里带着些许得意的笑意。

是她了。

我做完泥娃娃,第一眼看向季雅云的时候,她眼睛里就是这种神情。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猛地抬起头,就见刺猬头神情狰狞,正大声对着草人快速的念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我一下就急了。

虽然还不明白这三人的目的,可他们明显是想要对季雅云做不利的事。

别说我对降头一窍不通了,就算想要硬去阻止,眼下我和桑岚都不是‘真正的存在’,根本就无法改变这里发生的任何事!

念咒声戛然而止,刺猬头猛然转过身,端起一个陶盆,将盆子里的事物朝着石床泼了过来。

我本能的急忙躲开,石床上的‘季雅云’却被泼了一身。

那看上去像是什么动物的血,可奇怪的是,泼上去以后,并没有向下流淌,而是就那么附着在被泼到的部位。

桑岚又急着过来拉我,我摆手,“别说了,她不是你小姨。”

“你胡说什么,她明明是小姨!”

“不是,她是凌红,整容了!”

“凌阿姨?!”桑岚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几句话的工夫,刺猬头已经将所有陶盆里的东西都泼在了凌红的身上。

最后一盆泼上去,让人头皮发麻的一幕出现了。

包裹在凌红身上的血,居然‘活了’!

那些肮脏的血将她的身体完全包裹住,开始冒出一个个针鼻儿那么大的细小气泡。

紧接着这些密密麻麻起而不落的气泡,竟然快速的蠕动起来,就像是每个气泡下面都藏着一只细小的蠕虫一样!

与此同时,刺猬头对朱安斌说了句什么。

朱安斌立刻拿起法台上的草人,就着灯火点燃后放到了其中一个陶盆里。

我心中升起一种绝望的感觉。

他们要对季雅云做的,已经做了,可我根本就阻止不了。

“你快看她的样子!”

桑岚忽然拉了我一把,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情景,嗓子都走音了。

我忙回头看向石床。

看清凌红的样子,我差点没当场瘫在地上。

包裹她脸部的‘活血’正在向两边流落,顺着石床流向地面。

她的脸渐渐露了出来,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样子了。

我无法具体形容她这张脸的模样,但却又见过这张脸,而且终身难忘。

她的脸居然变成了烹尸案中,高压锅里被煮过的那张脸!

“哇!”

我肩头的鬼鸮突然又怪叫了一声。

叫声未落,法台的位置,忽然出现一个身影,快速的向着石门走去。

我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刺猬头,担心他或许会听到鬼鸮的叫声。

好在他和朱安斌现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石床,同样一脸的不可置信,像是也不知道凌红会变成这副样子,甚至都没发觉有个身影从法台前走过。

“小姨!”

听桑岚喊,我才扭过脸来,见刚才的身影正走出石门。

看背影曲线,赫然就是季雅云!

“走!”

我低声说了一句,最后看了刺猬头一眼,拉着桑岚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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