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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灵魂 (1)

1

今夜,施苗苗决定把自己送给一个男人。这是道德之剑与现实之剑厮杀的结果,是灵魂深处产生的细胞变异,这唯一变异的细胞将在今夜存活,而之后,它将永远消失,消失在现实之剑的血泊中。

苗苗如孤魂野鬼般在“请随便”酒吧外徘徊了很久。这种久不仅仅是今夜的两个小时,是从三天前开始的。但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还是不能斩钉截铁去做已经决定的事情。按理说,随着人的经历增多,就能学会想做就做。而她不行,她还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苗苗多么希望能永远左右摇摆下去啊!现实却总是残忍不容许人逃避!除非人心甘情愿做个废物,成为垃圾,被别人扫地出门。不会有人甘心吧!

苗苗更不甘心!

那只得义无返顾地走进去。

苗苗告诉调酒师,她要一杯符合她此刻心情喝的酒。

调酒师冲苗苗笑了笑,“第一次来?”

“嗯。”苗苗点了一下头。

“那喝puzzle吧!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调酒师纯熟地摆弄各类酒瓶,很快把一杯淡黄色的酒推到苗苗的面前。

苗苗先把它拿在手中看着,颜色很漂亮,淡淡的黄色——并不耀眼却有种淡雅的美。苗苗随即把酒杯放在自己的红唇上,当y体接触她味蕾的时候,一种难以下咽的味道,让她在瞬间把酒吐了出来。

“小姐,第一次喝这种酒?慢慢会习惯的。”苗苗的耳畔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一张面巾纸出现在她的眼前。

苗苗没有理会,任面巾纸在眼前停留。然后她很快用手擦掉嘴角残余的水珠,抬起眼睑,晶状体中立马出现一个打扮另类的小男人:头上顶着一堆五颜六色的“杂毛”,嘴角叼着一根烟,黑黑的脸上嵌着一双三角眼,眼中迸s出道道y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个社会上的混混儿。

这种男人让苗苗感到恶心!

“小妞,有个性!”男人收回纸,打趣道。男人用力吸了口烟,然后把浓烟慢慢吹在她的脸上,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说:“小妞,怎么不高兴啊,我们交个朋友啊!我叫……”

“对不起,请你离开,我在等朋友,没功夫和你闲聊!”未等那男人说完,苗苗打断他的话。

“等朋友,是等男人吧?穿得这么性感,那l露的香肩,隐约可见的茹房……真是撩人啊!”男人挑逗着。

苗苗恨了男人一眼,把头转向一边,并不搭理。

“呸!有什么了不起,晚上一个女人来这种地方喝酒,不是来勾引男人的,还会有其它?他妈的!装什么高贵?臭婊子!假正经!”男人漫骂着,悻悻地走了。

那一刻,苗苗觉得一阵痉挛,心像被无影神针刺入似的疼痛却找不到原由。苗苗的眼泪不受控的涌进眼眶。

可是理智告诉苗苗,她不能哭,她必须把充满眼眶的泪水挡回去。哭是懦弱的表现,对苗苗来说更是一种奢侈!况且那男人说得对,苗苗今夜来“请随便”酒吧,就是要找个男人,把自己送给他!不过纵然她是“假正经”,她也不会去和一个不正经的男人纠缠!否则,苗苗会更加厌恶自己!

苗苗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睁开。接着她把眼光再次投向那杯淡黄色的酒——先前的淡黄色已经变成淡紫红色。苗苗终于知道,为什么调酒师把这种酒叫做“puzzle(迷惑)”了,那是因为同一种事物,放在不同的环境里,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是不一样的,它会隐藏本质而让人无力看清。酒的颜色就是随着酒吧里灯光颜色的变化而变化。它本身或许是无色透明的。

想到这里,苗苗自嘲一笑,把那杯苦涩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她拿着空酒杯向一个黑暗角落里走去。

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

其实苗苗还在酒吧外的时候,就决定找一个最黑暗的位置坐下。因为在那里,她可以清楚地看见任何人,而别人却很难看清楚她。不过当她一眼喜欢上那个最黑暗的地方时,那里已经被一个忽隐忽现的男人身躯占据。所以她只得走另一个极端,最亮的地方——吧台。但现在,苗苗还是决定走向黑暗。因为它永远存在,它就是她心中的全部。

苗苗学着电影里女人要和男人搭讪的样子走向李新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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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灵魂 (2)

2

今天是21号很平常的日子。对于新哲却是比死还难受的一天,所以他选择这个最黑暗的角落去呼应他在人间地狱挣扎的心。

新哲要怎样度过最难熬的今夜呢?当然是和以往一样找个女人,然后和她翻云覆雨。

在苗苗走进酒吧的时候,新哲以为他找到了,他认为她就是那个有资格和他上床的女人。

但是此刻,当苗苗走向他时,他立刻发觉他错了——苗苗的外表蒙蔽了他的双眼,她不是他需要的女人。

新哲绝对讨厌风s的“舞厅型”女人。他暗暗告诉自己在她用娇嗔的声音让他请她喝一杯的时候,立马起身走人。

5米,4米,3米……,苗苗和新哲的距离慢慢缩短。可令人诧异的是,在他们相距半米的时候,苗苗突然停住了脚步。

苗苗不得不停住脚步,因为在那一刻,她所学过的东西,怎么也施展不出来。她无法娇滴滴地坐到陌生男人的腿上,无法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轻柔的摸他的脸,同时还要风情万种地说出先生,一个人?请我喝一杯?的话来。

苗苗憎恨自己的笨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练习几千几百遍后,到临场还是毁于一旦。可苗苗有什么办法呢?后退吗?她还有后退的路吗?这时有一个声音翁嗡地响——没有,没有,你只有前进,即使那个男人是个魔鬼、吸血鬼!

苗苗在原地,如稻草人一样站了几分钟后,最终迈开步子,一言不发地走到新哲的对面坐下。

新哲用余光把苗苗的举动尽收在眼里。新哲纳闷——为什么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女人会在瞬间终止她做作庸俗的笑,而恢复刚刚进来时的矜持与可人?不过新哲认为他没必要花精力去探讨这些无用的东西。只是好奇心让他改变了初衷,继续坐在苗苗的对面——他要看看她到底会怎样和他搭讪。

苗苗和新哲谁也没有说话,一直静静地坐着。

新哲慢慢地喝着酒,苗苗的到来并没有让他改变什么,他仍然待在自己营造的爪哇国中。

而苗苗在摆弄空酒杯的同时,不自觉地开始打量新哲。但由于他整个人都处在极度y暗之中,她只能从偶尔投s到他身上的光束,看到他额头上爬满的郁结。

是什么事让他郁悒呢?是生活艰辛?爱情消散?还是事业受挫呢?——苗苗的脑海里涌出这些问题,不过她并没有要探询的意思,只是心中发出这样的感叹——有生命的地方,烦恼就会如影随形。

时间一分一秒在前行,新哲仍然不言不语。他的沉默渐渐把苗苗推进焦急的旋涡。许久后,焦急终于让苗苗有了行动。

苗苗迅速把酒杯推到新哲的面前,但仍然不说一句话。新哲看了看酒杯,然后抬起头,望了苗苗一眼,又毫不在乎地低下头,拿起酒瓶为自己斟满酒。而苗苗的,仍在桌上空空守候。就像她的人一样,不安地等待着他先开口。

但是新哲继续着他的不理不睬,他的视若无睹,他继续命令它们化成无数颗图钉,准确无误地刺进苗苗的自尊心。如果是以前,苗苗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但是今时今日,已经不容许她有这样的脾气。因为整个酒吧里,这个傲慢的男人给她的感觉是最好的了。

苗苗决定继续等下去。

也许当他把这瓶酒喝完后,他会和我说话的——苗苗这样安慰自己。

可流逝的时间无情的粉碎了苗苗的愿望,新哲走了,离她越来越远。苗苗多么想追上去啊,但仅存的那点自尊最终阻挡了她。

算了,随便找个男人吧!——苗苗对自己说——三秒后,我就转头,第一个进入我视线的男人我就把自己送给他!

这个念头立刻让苗苗付诸实施,她闭上眼睛轻声倒数——3、2、1。

随着“1”的出口,苗苗转过头去。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的身边恰好站在一个男人。苗苗仰起头,把眼光落到那男人的脸上。

竟然是他——坐在她对面的那个男人。苗苗无比诧异地望着新哲那张难以捉摸的脸。

“跟我走!”近乎命令的声音伴随着强有力的手,不容苗苗有丝毫的迟疑,就把她拉出了酒吧。

“放开我,马上放我!你这个没有教养,恶魔一般的男人!”当苗苗从诧异中走出来时,她本能地开始挣扎。

“今晚你不是一心想陪我吗?怎么我决定帮你实现愿望时,你又自视清高起来!”新哲并未放开苗苗,只是停在原地声色俱厉地盯着她。

“对,我就是想,那又怎样?就算我想,也不代表你可以随意侮辱我,随意践踏我的自尊!”苗苗不甘示弱,直视新哲。

“我践踏了你的自尊?我侮辱你?呵呵!”新哲冷笑两声,反问道。

“你觉得自己没有吗?一个女人主动走近你,只要稍微有一点绅士风度的男人,都会开口问候,就算你对我没有兴趣,你可以直接叫我离开,而你呢?你根本不把我当成一回事,你不屑和我说话!这不是践踏自尊是什么?”

“没了吗?这只是自尊问题,那侮辱呢?又说啊……”新哲继续刺激苗苗。

“说就说!”苗苗似乎暂时忘了她今夜的目的,继续奚落新哲:“你把我当成空气,也算了;你离开,我只怪自己没有魅力。那你回来是什么意思?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宠物吗?想不甩就不甩,想要就把她拽得紧紧的!我告诉你,你不是什么上仙、圣人,你和我都是凡人,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你的趾高气扬、傲慢无理、目中无人只能显示出你的愚昧与无知!”苗苗连珠炮似的吐出心中的怨气。

因苗苗给新哲的第一印象是温柔文静的,所以现在她咄咄人的气势着实让他感到诧异。新哲不由得认真地看了看苗苗。

她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他心想。

“魔鬼,快松开你的手!如果我刚才说得不对,你可以反驳我,但是你不能仗着你的力气比我大,而要拧碎我的手!”苗苗斥责道。

新哲这才发现他在不自觉中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新哲慌忙松开苗苗,但在瞬间又把她的手抓住了,不过力气倒小了许多。

什么意思?——苗苗用眼神问新哲。

新哲怔了怔,猝然嗤笑道:“我今天是撞鬼了,才会遇到你这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不过算了我懒得和你这个无知妇孺计较。”这时他再次松开手,“我现在去开车,要走要留,你自己看着办!”他不等苗苗回话,快速走下酒吧的阶梯。

出卖灵魂 (3)

3

待新哲渐渐走远后,那种缺乏自信,孤独沮丧的情绪浇灭了苗苗将消未消的怒火,苗苗一下子松了口气。然后,她开始回想几分钟前的自己。那是怎样的一个形象啊——她思路清晰,口齿伶俐,言辞尖锐,毫不畏惧。一反苗苗内向害羞,温顺如兔子一般的常态。

真不可思议——苗苗感叹道。的确,那些尖锐的言辞,那种咄咄人的气势,是头一次在苗苗20年的生涯里出现。

它们为什么会突然涌现呢?也许是因为新哲的言行对苗苗的刺激太大,也许是因为苗苗心中的怨气积压已久,又恰好遇到新哲这根导火线,她就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不过此刻苗苗不愿再花时间去探究。她的脑袋已经被另一个更加急迫的问题占据。那就是——留下来还是离开。

苗苗带着这个问题,步下阶梯。

这时候,天下起了雨,算起来,这是入秋以来,a地下的第一场雨。这场雨不大,却使空气变得异常沉闷,让人呼吸困难。

雨儿,你们是在为我悲哀吗?——苗苗展开双臂,仰面立于雨中,闭眼、吸气、呼气……

没多久,“嘀嘀”的喇叭声从背后传进苗苗的耳里,提醒她——该走了,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苗苗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那辆灰白色的轿车。

轿车在清冷的空气中奔驰。这期间,苗苗和新哲谁也没有说话。

大约半小时后,车停在了海天蓝大酒店外。

不知道是为了节约开支还是此时此地就是需要灰暗的气氛,走廊里的灯光很暗,就像蜡烛发出的光。苗苗跟在新哲的身后,眼睛不自觉地看着一个个门上的编号。

走廊的尽头,应该就是地狱之门的入口——她想——那会是怎样一个地方呢?是否如书上所描绘的那样,那里聚集着无数的妖魔鬼怪,它们个个凶残无比,青面獠牙,一旦有人误闯进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地猛扑而来,撕咬人的身躯,吞食人的内脏,把人的灵魂尘封在罪恶的腹中——这些想法伴随着让人心惊胆战的画面闯进她的脑海,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在苗苗被恐怖的画面纠缠的时候,新哲已经在门牌为512的房间外驻足,刷卡之后,便在“咔”的一声中打开了门。因为没有灯光,所以看不到里面的环境。

新哲连忙伸手去摸开关,却被一双冰凉的手按住,那是苗苗的手。

新哲转向苗苗,借着灰光,他从她眼中读出了不要开灯的信息。

新哲会意的把手挪开,走进房间。

门很快被苗苗关上,房间刹那间沉浸于黑暗中。寂静的空气里渗透着急促的呼吸声。两个陌生的男女紧紧抱在了一起。

新哲把嘴堵在苗苗的柔唇上。他俩互相吞食着对方的舌头,快速为对方解开衣扣……突然,苗苗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新哲停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她的第一次!

新哲挪开自己的嘴,在苗苗耳畔低语:“我会轻点的,过一会儿,你就不疼了。”说着,他又一次把嘴放到她的唇上。

这次新哲的确温柔了许多,苗苗也渐渐没有了疼痛的感觉。或许因为新哲拥有丰富的做a经验,所以无比舒畅的感觉游弋于苗苗的全身。苗苗终于知道,世界上为什么要有男人、女人,要有性。原来,做a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情。当然如果是两个相爱的人合二为一,那才是真正的快乐!真正的享受!不过对于苗苗,有爱的性她没有资格拥有。在以后的日子中,今夜就是她最快乐的一夜。在这一夜,她没于出卖自己,只是送。享受新人类最时新的一夜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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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灵魂 (4)

4

苗苗曾经告诫自己,醒来后一定不去看得到他第一次的那个男人的脸。她不要自己记住那张陌生的脸庞,那段她不曾想过要拥有的经历。

但是当苗苗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却忍不住不看新哲的脸。那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很帅气的脸,但却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帅气,他的脸很富有特色。让人一见难忘!是的,一见难忘!当这个词语闪入苗苗的脑海里时,她愣了片刻,接着闪电般移开了眼光。

我不能记住这张脸——苗苗心想。

苗苗摇了摇头,用夜一般静悄的脚步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从苗苗的头上流下,浴室中的镜子很快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苗苗连忙用手擦拭,镜中立刻出现了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苗苗仔细看着她,她想看清楚她。可弥漫的烟雾却让镜中人越来越模糊,最终只剩下一团白雾。

有什么看的?这不过是一张永远让人耻笑的脸——苗苗自语道。

苗苗没有再理会镜子,任流水冲洗她沉沦的身体。

苗苗迅速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后准备离开时,她不自觉地又向床上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又有了新的发现。

新哲额头上的郁结竟然消失了,现在他的整张脸都沉浸在满足的韵律中。苗苗思忖着——男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样,性能让男人摆脱郁悒,却只能让女人暂时欢愉。男人受伤可以纵情r欲让自己快乐,女人受伤如果纵情r欲,之后只会更痛苦……

这时候,新哲的身体动了动。苗苗立刻收住思绪,迅速向房门走去。

太阳光在房门开启的瞬间抢先闯进苗苗的视线,这突然的一道强光,令苗苗本能地用手一挡。此刻一只大手猛地抓住苗苗握在锁柄上的手,只听得“咔嚓”一声,可怜的阳光即被挡在门外。

苗苗的晶状体随即被新哲脸占据。

镜头在这一刻定格,新哲在下一刻抱住苗苗,尽情地吻着她。很快,新哲的热情感染了苗苗,苗苗忘记了离去,而是配合着新哲的吻。他俩在热吻中慢慢向床边移动,在离床不到一步距离的时候,新哲突然抱起苗苗,把她甩到床上,然后像一头野蛮的狮子,把整个身子压了上去。

现在,新哲没有了昨晚的温柔,而是抓起苗苗的衣服,用力一撕再撕……碎片似的布,在空中飞舞……

这一刻,苗苗突然产生了一个残酷、不可理喻,甚至是变态的感觉。她想告诉世人,她喜欢上了这种类似于qg的感觉!

苗苗和新哲像两团越烧越大的火,缠着,缠着……

出卖灵魂 (5)

5

新哲再一次睡醒的时候,苗苗已经离开。

此刻的房间宛如人去灯灭的影院,剩下的只是清冷。而新哲就像是留恋着影片的观众,被剧情和那个神秘、陌生、美得像梦一样的女主角深深吸引。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新哲的心中闪出这样一个疑问。是啊!是真的吗?如果不是散落在床上、地上的衣服碎片,一定会让新哲认为昨夜是一个不经意跌落人间的仙女闯入了他的梦境。

如果真是梦境也就罢了,不曾真正拥有过的东西,失去也并不可惜,可偏偏新哲真正拥有了一个真实得不可磨灭的消魂的一夜。所以一丝可惜,一丝失落涌上心头,也就理所当然了。即使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情场浪子。

新哲和许多富家公子一样,喜欢玩弄女人,但他又和他们不一样,别的公子哥喜欢频频更换女朋友,而他不,他追求的是一种一夜情带来的刺激——既能满足生理需要,又不用付出感情。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新哲本人都不是很清楚,或者说他是不愿让自己清楚,让自己明白,更直接一点就是他根本害怕承认。

新哲的自身条件绝对是特等。所以他在挑女人上是很苛刻的,没有内在气质,外表美的女人,他绝对不屑一顾。即使不是挑女朋友,而仅仅是和他上床的陌生女子,他对她的要求也极高。而和新哲发生一夜情的优秀女子中,第二天,他总会早于她们离开酒店。

可对于苗苗,新哲就像一个在沙漠中失去水源的人见到生命的绿洲一样,如获至宝般地贪婪吮吸。

新哲突然发现——他竟然还能去想一个女人,而且是个陌生的女人!

为什么会如此呢?或许是昨夜新哲得到了苗苗的第一次;或许是苗苗那双除了忧郁还有更多看不透的东西的眼睛。是的,新哲的眼前突然又浮出苗苗回头望他时的那一瞬——真的很迷人,很让他心动。以至于他在她要离开的时候,又情不自禁地拦住了她。想和她黏在一起,从而蛮横地撕毁了她的衣服……现在来看,当时的新哲就像被魔附身一样,失去了理智和他应该拥有的绅士风度,像一个qg犯!

难道就因为这样,让她觉得我是个粗鲁、毫无教养的人,所以悄悄离开——新哲喃喃自语——我应该问她的姓名和联系方法,而不应该冲动。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晚了,苗苗已经离开,人海茫茫又有多少人能再次相逢呢?

半晌后,新哲准备离开时,才发现他的衣裤已经不翼而飞,而手机、钱包等贵重东西都在衣服口袋里。新哲摸了摸下巴,面部抽筋似的笑了笑,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个情场老手,也有看走眼,y沟里翻船的一天,而在他掉进臭水沟后,还无比想念那个刽子手。

新哲就是天下最可笑的笨蛋!

出卖灵魂(6)

6

苗苗身穿新哲深蓝色西服套装,独自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白昼逐渐暗淡,化作黄昏,冷风飒飒,卷起苗苗的长发,在空中无主地摆动。

这种凌乱的感觉,苗苗不喜欢。现在也是一样,只是她已经懒得理会头发的散乱,衣着的不伦不类,还有行人们异样的目光。

此刻苗苗唯一想做的且能做到的就是放慢脚步,让步子小一点,再小一点。

风,尽情地吹吧,吹走我的羞耻心,让它和尘埃一样四处飞散,最终溶化消失——苗苗的心呐喊着。

你以为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选择了堕落,就必定要受到惩罚,不论是心灵上的还是r体上的——一阵凄厉的风掠过苗苗的耳畔,似乎在说。

不——苗苗双手猛地掩住耳朵,尖叫一声,用那种要跑到死的跑法奔跑起来。

苗苗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耗尽体力,她才背靠着墙壁瘫软下去。当苗苗渐渐缓过气来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幢残旧的楼房。

在暗淡的天际下,楼房像鬼影幢幢,恶毒地向她蹙额恫吓。

而苗苗,却不得不走向它。

“哈哈……”一个尖锐的笑声传进苗苗耳里。

苗苗拿着钥匙的手,立马停在半空中。

“张总,你都好久没来了,你是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啊,你可知道人家多么的想你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继续从门里传出,“你好man的啊,和你纠缠才能真正体会到做女人的快乐……呵呵……”

“是吗?是吗?你可不要骗我哦,一定要来哦,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啊……那好吧,呵呵……拜拜,我等你哈……”“他妈的!臭男人!一点不行,还要做,哪天做死你!”姜小惠挂上电话恨骂道。

这时,苗苗已经打开了门。小惠转眼望了一眼苗苗,冷冷地说:“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变态杀手,一去不回了。”

苗苗勉强地笑了笑,没有回答,带上门,直径走了进去。

这是间一室一厅的房子。客厅里放着一张旧沙发,一个饭桌,一个组合柜,几张椅子;卧室里放着三张床、两个梳妆台、两个衣柜。这种环境可以用恶劣来形容,不过凭着它租金便宜这一点,就足够吸引住没钱的人,其它并不重要。不过这个简陋的地方,却有几件能吸引人眼球的东西,那就是两个梳妆台和两个衣柜,虽然不是什么红木做成的,但是结构设计新颖,工艺精致,再加上放在如此简陋的空间里,更显出它的“高贵”。

但这里唯一上眼的两样东西都不属于苗苗。它们是她的两个合租者的——小惠和崔露的。而苗苗唯一的家当,就是一只红皮箱。

“那个男人一定很疯狂吧?”小惠继续说,“把你的衣服都撕坏了,所以你穿他的回来?我想一定是他发现你是处女才那么疯狂的,现在这个年代很难得遇到处女了。呵呵……”说着,小惠又是两声冷笑,“不过,那男人应该很有钱。”她说着走到苗苗跟前,用手摸了摸西服,“这衣服是名牌的!”

苗苗着实不愿再提起昨晚的事,也听不惯小惠这样赤ll的话语,一声不响地走进卧室。

小惠却没有要放过苗苗的意思,她跟上前,依在卧室门边,又说:“昨天晚上开心吗?一定很舒服吧!如今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就更妩媚了。以后一定会有更多的男人为你神魂颠倒。你红了,可不要忘记我啊。”

如果再不搭理小惠,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苗苗云淡风轻般“嗯”了一声。

“我知道你听不习惯我说的话,但是,你不习惯也要习惯啊,舞厅那个地方,黄语遍地飞,你如果受不了,怎么吃这行饭?”

“我会习惯的。”苗苗拖出自己的皮箱,翻找起来,她要尽快换掉身上的衣服。

“还是那句老话,既然已经决定走这条路了,就不要在乎什么,这样会弄得自己不开心。”小惠望着苗苗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说。

看着落魄的苗苗,小惠的心里还真有点幸灾乐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苗苗和她成了一路的人,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就会畅游在她的血管之中,怎么也控制不住。

“你别找了,今天晚上就穿我的衣服去。”说着,小惠走的自己的衣柜前,拿出一件能把婀娜身段发挥得淋漓尽致,也能把任何瑕疵尽现无疑的性感长裙递到苗苗面前。

苗苗慢慢把手伸向那条长裙,可就在触到长裙的一瞬间,她的手又猛然缩了回去。

那一瞬间,苗苗看见的不是长裙,而是一条蟒蛇。它不停地蠕动着,用y毒的眼光盯着苗苗。这画面突然让苗苗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的,她的确在某个地方见过它——那是在梦里——一条地道,很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蓦地一道亮光闪过,点燃了两边的火把,一双幽灵般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她,当她揉眼仔细一看时,一条蟒蛇正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来了,你终于来了,我的主人!

“苗苗……”小惠摇了摇突然发愣的苗苗。

苗苗身子一颤,回过神来,再次把眼光落在长裙上,说:“谢谢,我还是穿我自己的。”

“呵呵,你开什么玩笑?你那些衣服都是学生穿的,舞厅那种场合,根本就不适合,穿去别人还会以为有个疯子从神经病院溜了出来。”小惠非常不悦地说。

其实苗苗刚搬来时,小惠一点也不喜欢苗苗。不过时间一久,小惠发现苗苗是一个没有心机很随和的人,而且也没有看不起她这种出卖r体生活的人,再加上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崔露对她也很热情。她和苗苗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就用不着把气氛弄僵,所以她对苗苗的态度也慢慢好了。但是心里总还是看不惯苗苗那副清纯的模样。

这种故作纯情的样子,真是讨厌,既然都已经做了那种事,又有没什么可装的——小惠心里骂道。

“小惠,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在帮助我,我现在马上就去穿。”说着,苗苗接过长裙,起身去穿。

真是个大白痴,傻蛋!你还真认为我是在帮你,为你好吗?我只是想把你拖下水罢了。这就是你在我面前表现出冰清玉洁的样子的报应!小惠看着苗苗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自鸣得意地嘀咕着。

就是因为小惠想满足这种难得的得意,她才会在苗苗陷入经济危机时,一次又一次苦口婆心的怂恿其加入她的阵线。所以为苗苗打理一切,小惠也非常热情,还把她以前最喜欢的长裙借给苗苗穿。

苗苗穿好以后,小惠便把苗苗拉到梳妆台前坐下,“时间也不早了,我给你化妆。”

苗苗像木偶一样,任小惠摆布着。通过镜子,苗苗看见了一张不真实的脸,一张因为粉底太厚,妆太浓而看不出表情、麻木的脸。

这张脸似乎让苗苗看见了以后的自己。

从现在开始苗苗就会被现实雕琢成赝品,没有灵魂,只剩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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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卖灵魂 (7)

7

崔露回来的时候,小惠已经为苗苗化好了妆。

崔露一进门,就瞅着苗苗,上下打量:“苗苗,你今天好漂亮,今晚你一定会迷死众多男人!”崔露赞赏道。在崔露眼里,漂亮的定义就是妖艳和性感。所以这并不是在挖苦苗苗,但是这句话,却弄得苗苗很不自在。

大大咧咧的崔露并没有察觉到苗苗的变化,又继续说:“不过太可惜了,苗苗没有把第一次拿去卖,而是白白送了。否则的话,那价钱可是以后的三、四倍啊!哎……”崔露叹了口气,然后极有节奏地吐出两个词:“失算!可惜!”

这时小惠c嘴道:“你就不懂了,苗苗不像你和我,苗苗是好女人,要干那种事,心里总是有疙瘩的。”说着,小惠故意用异样的眼神睃了睃苗苗。

这些话把苗苗弄得尴尬极了,她感觉到有两团火在燃烧着她的脸颊。

苗苗不自然地笑了笑,尽量随意地把头转向镜子。

镜中是一张雪白的脸。

此刻苗苗突然爱上了粉底——如果没有它,她的脸颊上那两朵火红的花,又会尽现在别人的面前。苗苗真的不愿意别人看见她腼腆的样子,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也无法摆脱太羞涩的命运——它阻碍着她的雄心壮志,让她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和人交往是那么的困难。不过现在苗苗终于找到了一件能暂时改变自己的法宝,她终于不用担心会被别人看见她飞红的脸。

苗苗对着镜子,如释重负般笑了笑。

苗苗的小动作,被小惠尽收在眼里。小惠虽然没有看见脸红的苗苗,但是苗苗的狼狈、尴尬的表情化作一股暗爽的力量在她的全身漫游着。

其实小惠也不一定是针对苗苗,只是她就是喜欢挖苦别人,喜欢看别人难堪的样子。现在看到了,小惠又把目标转向了崔露。“露露,你不是才跟刘先生出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小惠看着崔露问。

“哎,就是啊,本来说好吃了晚饭再去看电影的,可是刚刚把菜点好,他的朋友就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他,男人嘛,讲义气,所以他就走了……你看吧……”说着崔露指了指饭桌,“我想点了那么多菜,自己也吃不完,就打包回来大家一起吃。”

小惠随着崔露手指的方向,把眼光移过去,果然看见上面堆满了食品袋。小惠笑了笑,接着说:“不会是借口吧?也许他是有了新欢!你可要小心哦!”

崔露耸了耸肩,说:“当然不是了,他现在对我非常着迷,有求必应,只是一个好朋友罢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男人啊,变心变得特别外,他们好像都学了川剧中变脸的绝活,说变就变。”

“这点我也知道,不过我是如来佛,有72变的孙悟空都翻不出我的五指山,他的变脸更是不值得一提了。

我会把它们扼杀在摇篮里。”崔露自信满满的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我也希望。”小惠淡淡一笑。

当然小惠所希望的并不是崔露所说的,她所希望的是姓刘的把崔露甩了。小惠可不愿意崔露找到一个有钱的男人,她一直觉得,世界上的好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时崔露摸了摸肚子,发出一句很饿的感叹:“快快快,别说这些了,我们一起把那些东西消灭了,我都快饿扁了。”说着,崔露用手轻轻碰了碰小惠和苗苗。

小惠迈开了步子,苗苗却没有动。

在小惠把话题岔开后,苗苗就把自己带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非常模糊的世界——她看见大滴大滴的眼泪滴落在白色的信纸上,看见一个女孩正握着笔,手颤抖着写字,可是她看不清纸上的内容,她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最后那一句话——如果不能衣锦,我就永远不回家。

“苗苗……”崔露见苗苗站在原地发神,又再次拍了拍苗苗的肩问:“苗苗,你怎么呢?”

“没,没有。”苗苗回过神来,摇着头回答。

“苗苗,其实你不必在意什么,想开点啊!职业是不分贵贱的。况且,要干我们这行,还不是要有能力,有资本才行。如果没有,你想干还干不了。没有人会甩你的!再说,你也可以只陪一个人啊,就像我陪阿毅一样。既有了爱情,又有了钱花。不是很好吗?你放心好了,我刚刚给阿毅说过,叫他今晚找几个像人样的来捧你的场。”崔露以为苗苗还有顾虑,开解道。

苗苗点了点头,“我知道,我没事。”说着拉起崔露的手,“走吧,吃东西,我也饿了。”

崔露笑着,“这样就对了。”

苗苗也跟着笑了笑,心里却产生这样一个疑问——如果有一天,我也以能用r体赚钱为傲的话,那时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出卖灵魂 (8)

8

崔露口中的阿毅,全名刘林毅,是崔露三个月前认识的公子哥。他们初次见面是在餐厅里,当时崔露为帮一个姐妹出气,独自冲进餐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地抽了一个男人两耳光,说道:“这两巴掌是我帮阿玲打的,下一巴掌是我要打的,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臭男人!”话出口的当儿,耳光同时落在男人的脸上。

先前被打蒙了的男人,此刻回过神来,正要还手,却被林毅抓住手臂,“不管发生什么事,男人都不能打女人!”

男人在大庭广众下,被女人扇了几耳光,面子上就挂不住,再加上林毅的多管闲事,那男人更是怒火中烧,“他妈的,叫你打抱不平!”说着,就要大动干戈。

林毅也不甘示弱,眼见一场斗殴就要上演,还好餐厅工作人员及时赶到,拉开两人,才平息了这场争斗……

就这样,他们认识了。

崔露没有向林毅隐瞒她的职业,而是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这样的坦白并没有让林毅看不起她,反而被她的直率与独特的个性所吸引。

林毅很快就对崔露展开了爱的攻势,也很快俘虏了崔露的心。因为林毅这种男人,一直是崔露幻想中的白马形象——有钱又长得帅。而且女人的直觉告诉崔露,林毅的确是真心喜欢她。至于崔露的直觉,来源于她毫无自卑感的心。如果换成是苗苗,她是决计不会这样认为的。林毅不久前接到的电话是新哲打来的。

新哲叫林毅帮他拿一套西服到海天蓝大酒店512房间。林毅觉得很纳闷,一路上他都在猜测新哲到底在搞什么鬼。但最终,他没有想不出来。

此刻,林毅拧开512房间,扑鼻而来的是浓浓的烟味。

新哲靠着床头坐着,被烟雾萦绕。

新哲一见林毅,便埋怨了一句:“怎么这么晚啊!”

林毅看着新哲的狼狈样,就猜到了七八分。他一边把西服甩给新哲,一边笑着说:“没想到我们花花公子头目,也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新哲早就知道林毅来了一定会笑他。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新哲家和林毅家是世交,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所以,新哲在林毅面前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当然给新哲送衣服的大任,自然落到了林毅的身上。

“我就知道你会笑,这有什么?只是偶然事件,损失的财物就当花钱寻开心啊!哈哈……”说着,新哲自顾自地笑了几声。新哲口中说着自己不在乎,可是他的心却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涌出。很复杂,很难准确形容的味道。

“新哲,其实有些东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何必……”

“林毅!”没等林毅说完,新哲立马厉声打断他的话,“不要说了,我没有怎么,我也没有为某些东西耿耿于怀。”

新哲知道林毅口中的过去指的什么——那是他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去想的事情。但是,许多片断总会在不自觉中,涌入他的脑海,让他被莫名其妙的空虚、失落、伤感包围。不过他今天心中的异样,却和那些往事无关。而它真正的制造者,是昨夜那个给他带来久违的快乐的女人!他还是想着她——想着那个对他施了美人计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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