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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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姓别吧?几时成为侯家的女儿?范景棠纳闷着。

看着消失十年的她,他心头有说不出的复杂。

当初他不相信她会选择离开他,然而当母亲拿出她写的字条,他大受打击,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以为她不会说分手,毕竟她很爱他,不是吗?

大厅扬起跳舞的音乐,范景棠毫不犹豫开口,“能否请恩渲小姐跳一支舞?”

她没胆去,孰料侯竞琰这搞不清楚状况的笨蛋竟从后头把她推了过去,害她像只猎物,完全的落在范景棠身前。

她回头瞪了侯竞琰一眼,瞧他笑得开怀,一副乐见才子佳人的蠢样。

“这笨蛋。”

“什么?”范景棠出声问。

“没,没什么。”她心虚应道。

自始至终别恩渲都是尴尬的旋转着,这种文诌诌的舞步她压根没试过,以前她只跳狂放的舞曲,浑身乱扭一通。这下她懂了,活像只虫的别君棠原来遗传自她的不良基因。

“你好吗?”

“……很好。”

当然好,拿了一千万潜逃,若说不好那实在太过意不去了,好歹让她一放假就能带女儿出国玩耍,哪会不好!

面前的男人不再那么酷了,变得稳重、内敛,虽然眼神有些世故,不过身上特有的气味依旧。

两人的舞是在他的带领下进行的,昔日的书呆怎么好像挺会跳舞的,转呀转的就把她转了出去,又一个缩臂,晕陶陶的她已经躺在他怀中。

这舞跳得她心儿怦怦乱跳……

“怎么成了侯律师的妹妹?”

“因为没被嫌弃,所以就成了。”只是随口说,她没别的意思。

闻言,范景棠有些怅然,他知道母亲曾经隔三差五的找她麻烦,他没有保护她,因为她是强势不轻易屈服的人,不会被打败的。

然而,她最后竟选择分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女朋友。”

“你呢,好吗?”她不想继续自己和侯竞琰的话题。

“若说不好,你会心疼吗?”

“我……”

他不好,真的不好,求学阶段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女孩蛊惑他,当他真爱上了她,她却又莫名其妙走了,害他满腹落寞的搭飞机离开台湾。

此时他心中突起一个念头——掳走她,掳到让人寻不到的地方。

别恩渲没看出他眼中一闪而逝的企图,娇软的手已经牢牢抓住往外拽去。

“哥——”她惊慌一唤,脚步被动的跟着往外奔去。

“总经理?”雷特助搞不懂自己的上司在做啥?

“恩渲。”侯竞琰跨步想追上,手中的酒洒了一身。

宴会上的众人全因这起突发事件呆愣住,范景棠,这个海棠企业的总经理在目睽睽下,强行掳走了侯家的掌上明珠。

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侯家除了那对兄弟,几时多了个千金?

侯家夫妇带着别君棠来拜访孀居的故友。

“这是谁家的丫头啊?”

“我是君棠丫头。”别君棠抢第一个进屋。

“快进屋子来,我正让小阿姨给你准备点心吃呢!”身为东道主的彭太太招呼着。

“倩倩回来啦?”侯母问。

“嗯,跟着他表哥回台湾。”

彭太太是台湾富豪范家的成员,当年为爱下嫁一个穷学生,年过半百,老伴走了,她一个人独留在台湾,坚守与爱人胼手胝足建立的家园,独生女彭倩倩在国外定居多年,近日才刚回国。

“侯姨,你们来了啊!这孩子是竞琰哥的吗?好可爱。”彭倩倩端出一盘水果、点心,目光落在眼前的小丫头上。

“那是我大舅,我喜欢大舅,但是我不想当他的小孩。”别君棠自个儿回答,“他说我是他的小女朋友。”

“大舅?”彭倩情思索了一下。没听说侯家有女儿啊,况且两家交情又不是最近才开始的,竞琰、竞语她都知道,怎么那位千金她压根没印象,许是表亲的孩子吧!

“是啊,她是你侯姨的外孙女。对了,你从没跟恩渲碰过面吧,这丫头是恩渲的孩子。”彭太太堵住女儿的话语,有些事情不适合在小孩子面前说,况且侯家对这女儿一直持着保密、保护的态度。

“恩渲?可是……”接收到母亲眼神的暗示,她住了口。

“阿姨,这相片上的人是你吗?”四处兜转的别君棠看着客厅中新挂上去的相片。

“是啊!”彭倩倩走了过去。

“好漂亮,跟我妈有得拼。”

“那阿姨用数位相机帮你在这相片前照张相。”

“真的吗?谢谢。”像只蚱蜢的她难得乖乖的站好。

“君棠,你妈妈也弹钢琴吗?”

别君棠一脸怪异,“没有,”她那个妈做不来弹钢琴这种优雅事,比较喜欢挥拳打人,这是小舅说的。“不过,她不上班的时候就很美丽了。”

“是喔,那改天你带你妈妈来我们家玩,阿姨也想看看你的漂亮妈咪。”

“好啊!”前提是她妈愿意牺牲假日的补眠时间出门。

“君棠,你想不想学钢琴?阿姨教你。”

她摇摇头,“不想,我妈说我像蚱蜢,我比较喜欢跳舞。”顿时她眼睛发出光芒。

蚱蜢?这妈妈的比喻真毒,“那你喜欢跳什么?”

这孩子挺特别的,很聪明大方,全身充满活力,而且她的眼睛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芭蕾舞!我在学芭蕾舞耶,好多年了喔,可是我妈说我跳得好像李棠华特技团的表演,要不就是说我把芭蕾当作体c耍!”

也难怪别恩渲会这样说,没看过谁家学芭蕾的小孩会在二楼的栏杆上练平衡,她以为她是平衡木体c选手啊,三不五时还表演空中转体两圈半,然后在一楼大厅立定。

李棠华?体c?这孩子确定她没学错项目?

彭倩倩瞪着眼睛哭笑不得,这孩子真有趣,她喜欢。

“那阿姨弹钢琴,你跳看看,小时候阿姨也学过喔!”

“真的?”

“是啊。”

彭倩倩坐到钢琴前,慢慢的弹着曲子,别君棠倒也有模有样的跳起来,灵活的双脚交错,双手优雅伸展,看来的确是有天分的孩子。

此时候父的手机铃声突地响了起来,打断如此和谐的一幕。

“喂,竞琰,什么事情?”

“爸,恩渲在会场被海棠的总经理掳走了,他叫范景棠。”

出了事,雷特助也无法处理,侯竞琰只好打电话给侯竞语,询问别恩渲这些年的交友情况,要他透过各种管道去查。

另一方面他赶紧打电话给父亲,因为父亲一定有管道可以跟海棠企业的高层联系,眼下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恩渲的下落。

“海棠的总经理范景棠?”侯父看了故友一眼。

“怎么了?”侯母有些不安。

他示意妻子稍安勿躁,“嗯,我知道了,你跟竞语分头去处理。”

“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听到海棠企业,彭太太知道她该帮眼前的老友一个忙。

“现在海棠企业的总经理范景棠是你的……”

“景棠表哥怎么了?”停下弹奏动作,彭倩倩不解的走来。

彭太太向侯父解释,“海棠企业现在由我的侄子掌管,他是我大哥的长子。”

“他今晚在一场酒会中掳走我的女儿。”

“恩渲?”她不懂景棠为何掳走恩渲?

“表哥他怎么……”彭倩倩则是一脸诧异,她这表哥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下掳走一个女人?几时他也会注意女人了?

犹记半年前,舅妈强表哥订婚,身为他未婚妻好友的她,不曾听闻她这呆头表哥有啥惊天动地的反抗举止,如今居然发生这种事?

舞得正尽兴的别君棠拍拍前额,是哪个笨瓜敢掳走她妈?小舅老说她妈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火爆女,谁妄想欺负她就会倒大楣,那家伙一定是神智不清才会这样胡涂!

等等,那人会是秘密橱柜里,空白的一号先生吗?

“已经很晚了,你要去哪里?”从会场出来,他的座车便处在高速奔驰的状态中,一路奔上高速公路。

范景棠没有说话。

真的掳了她,在众人一阵错愕下,他做了生平最疯狂的事。

别恩渲的手机响了,她只来得及按下通话钮,手机就被抢了过去,并且迅速关机。

“范、景、棠——”讨厌他不吭声的擅自作主,她当下一恼,恨恨别过脸。

范景棠不回答她的问题,拔下车上的行动电话。

接通后他公式化的说:“福伯,是我,行程提前了,今晚午夜我就会到达,简单帮我整理一下环境,另外明天帮我准备三天的必需品。”说完迳自挂上电话。

第二通拨给了雷特助。

“范总,你人在哪里?”话筒里传来他紧张的嗓音。

现在大家都找他要人,谁叫他是肇事者的下属!

“你不用管,这三天我不会进办公室,一切行程先取消,媒体那边你处理一下,不要见报。”

“可是范总,范总……”再多紧急的呼唤也改变不了通话结束的事实。

“你停车好不好,你可以三天不进办公室,可我却不能三天不工作,不,连一天都不行。”

范景棠依然沉默,车子在他的掌控下丝毫不减其速度。

暗夜的高速公路上,他俩像亡命之徒的自台北展开奔逃,尽头在哪里?只有他自己知道。

第3章

范景棠花了不少时间在山中找路,抵达他计划的目的地时已经凌晨一点了。

停好车,小屋前有一对老夫妇掌着灯等候他。

绕过车头来到另一边,见倔强女子已经熟睡,他弯腰解开她的安全带,拦腰将她抱起。

“少爷?”他怀中的女人是谁?少爷的未婚妻吗?

“你们去休息吧,其他的我自己来。”他不想让过多的交谈吵醒她。

“是,少爷。”一盏灯高挂门梁上,夫妻俩扶持而去。

木屋内的灯光已亮,他抱着她走进房间,将她平放在床上,别恩渲却凝眉醒来。

“这是哪里?”她依稀记得刚刚的山路颠得有点厉害。

“不用管这是哪里,你睡吧,这三天我们会在这里住下。”

难道近日的烦躁是为今日重逢的预兆?真烦!

别恩渲下床,在床边兜绕几回,“范景棠,我警告你,最好明天早上我醒来,人是在台北的家,要不你就完蛋了。现在我要睡了,你给我滚出去!”抓起枕头,她狠狠的朝他砸了过去。

扬手一挡,他格开了枕头,跨上前将她的手抓得死紧,“这里只有这一间房,所以不管你愿不愿意,这三天我们是要一起生活的。”

“你——”

挫败是她最不喜欢的感觉,转身挣脱之际,她恶狠狠的踩了他的脚一记,然后气呼呼的上床睡觉。

她故意摊成大字形存心不让他上床,看他能怎样!

他抿唇一笑,没有丝毫的恼怒。这是她的真性情,不是娇俏得令人神迷,就是火爆得叫人记忆深刻,十年后他竟有幸得以再见,多好啊!范景棠转身进了浴室梳洗。

知道他暂时不在,别恩渲深埋被里的脸松懈的呼出一口气,随即翻身坐起。

怎么还会遇到他?真是冤家路窄。

这十年他过得不好吗?若真如此,他是回来向她索讨的吗?

懊恼的揪扯着散乱的头发,又气又不安的扯着发上的夹子,再不释放那盘起的头发,她会疯了。

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而他却像是有备而来,完了,复仇者的情绪都比较可怕,可当初一千万拿都拿了,他又能怎么样?想要她还两千万吗?

之前投资那个瑞士同学开的旅馆收入不知道如何,虽然每年都有不少的获利汇人,但不知道够不够她还两千万。

哇,门都没有,想她养别君棠也花了不少钱,他帮忙造的孽,收一千万算便宜他了!

对了,君棠?

这男人应该不知道君棠的存在吧?

要不以他那八股思想,一定会死要跟她争君棠的抚养权。

她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别恩渲大刺刺的坐在床上,悔恨交加的揪住头发,“老天真是跟我过意不去,这下糗了,学校的工作怎么办?人家才当老师不到半学期唉。造孽喔,我可不想因为效法孔子而赔上君棠这孩子……还是因为我在回国前甩了个猪头老外,所以上帝要惩罚我?shit!”

范景棠一走出浴室,就看见她一人不知在叨念什么,还不断拉扯自己的头发,有什么事情让她这样苦恼?

“不是睡了,为什么又起来?”他若再不开口,她可能要这样持续一整晚,而明天只怕会看到一个尖叫着的秃头女人。

“啥?”这背后灵几时出来的?

别恩渲双手依旧搁在头上,心想,刚刚的蠢样该不会被他瞧得一清二楚吧?那她喃喃自语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你怎么了?”

“出来多久了,你站在那边看了多久?”她声音几近尖锐的问。

“刚出来,但足够看完你的表演。”

“那你听见什么了?”

“该听见的我都听见了。”他胡乱回答。

“你这浑蛋!”这家伙果然变了,恶劣得令人发指,他不再是那个任她戏弄的酷书呆。

别恩渲将坐在p股下的枕头一把抓起,在头上甩了几圈便往范景棠的脸丢去。

他单手一举,接杀出局!

“累了就快睡。”他好心的把枕头还给她。

“我认床睡不着不行吗?”抢过枕头,她忿忿的说。

就说他是有备而来,房里找不到任何一样具有攻击性的东西,一定是怕她耍狠痛扁他。

范景棠看她仍穿着晚上那袭黑色雪纺纱小礼服,“要不要我找衣服给你换下来?”

未等她回答,他已从柜子里拿出运动衫递来。

别恩渲摆明不想接过手,直用那双和从前一样鬼灵精怪的眼睛看着他。

“没有樟脑丸的味道,福婶洗过了。”他深知她的刁钻挑剔。

犹豫半晌,她一把抢过,然后奔进了浴室。

“有点短……算了,就当作是迷你裙吧!”对着镜子嘟嚷,她拉拉下摆,把运动衫的下摆拉到极限,才满意的走出来。

“明天福婶会帮你带衣服来。”不然那样长度的下摆令人无法静心。

别恩渲盯着眼前的双人床。真要这样同床而眠?怪别扭的

以前两人是情人,现在是什么?歹徒与绑匪,还是主人与俘虏?

看她还呆站在床尾,他出声提醒,“你还不睡吗?已经要凌晨三点了。”这一搅和都过了大半夜。

“先说好,约法三章,你不要不礼貌喔!”

“那种事情还是要你情我愿好些,我不想上法院挨告,也没强迫人的癖好,况且我累了。”他哂然道。

没人会存心挑衅一个有法律背景的女人,光是打官司就让人受不了。

讲得这样白反倒令她有点尴尬,别恩渲勉为其难的上了床,拉过被子蜷缩在角落。

她躲得像尾小虾米,他则躺在床的另一方,睁大眼瞪视着天花板,中间偌大的空间被闲置着。

为什么掳我来这儿?他到底想怎么样?

君棠那孩子断不能曝光,也许她该拜托竞琰帮忙,帮忙她保住孩子。

君棠太聪明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许多事情就要更谨慎的选在适当的时机告诉她,她毕竟是个孩子,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唉……”她叹了口气。

那声无奈的叹息攫住范景棠的注意,看了一眼她的背影,那瘦小的身子曾经是那样淘气刁蛮,她是学校的问题人物,也是他的问题人物。

她从没乖巧过,至少在人前是这样,人生是她玩乐的筹码,但对于他,等待激情过后的平复,她会伏在他身上,那是她最温驯、没有杀伤力的时候,乖巧得像只猫眯。

视线调回天花板上的灯,他不懂她为什么会选择离开?难道他让她厌倦了?还是他让她不安、惶恐?

重逢的第一夜,太多的欲言又止还有不安在凝聚着,两人睡得断断续续,不能安眠。

“君棠,你该起床了。”眯着眼别恩渲慵懒的唤着,“君棠——”

老半天没回应,不对啊,君棠那丫头在她y威迫下,早过了赖床那道关卡,反倒是她还赖床赖得凶呢!

“别君棠,叫你起床你在干么?”别恩渲大声嚷嚷,整个人忽地醒米。

这不是她的床,脑子重新启动,对了,昨晚她被范景棠带到陌生的深山里。

“我的工作……”她虚情假意的哀嚎几声。

其实去不去学校上课都是一样,讲台下那群兔崽子只会发呆流口水,要不就打瞌睡跟周公讨教,或拿她的老气装扮闲嗑牙,一点新花样都没有,让她乱没成就感的。

好歹她也是个美人胚子,要不当初怎么有办法把这书呆子迷得晕头转向?

谁愿意当丑女人,还不是为了下班后可以青春洋溢的去pub玩耍、泡凯子,而不被也同样上门光顾的学生认出,她用得着这样辛苦吗?

随便洗了把脸,身上这衣服不适合穿出去在深山乱跑,索性还是换回昨天的小礼服,至少可以确定裙摆会盖到膝盖。

范景棠不知道去哪儿了……

走到屋外的台阶上,空气真好,若在这地方住久了,肯定是山中无岁月吧!

远远地,她听到跑步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他。

“这家伙非得活得像模范生吗?一大早就去运动强身。”

同样的距离,他也看见她斜倚在木屋前,皱眉看着自己。

范景棠以正常速度来到她面前,“醒了,昨晚你睡得不安稳,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这是哪里?我要回台北。”

“很抱歉,我做不到。”他一口回绝。

他转身在阶梯上坐下,抓起早先搁在一旁的水杯往嘴里灌,如果有酒,他真想好好把自己灌醉。

“范景棠!”她两道眉扬得老高,鞋跟叮叮咚咚的踩下楼梯来到他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平白无故把我带到这狗不拉屎、鸟不生蛋的深山里,让我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你就是为了看我这蠢样吗?”

范景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叫嚣。

“你说话啊!不要只会当个哑巴。”厌恶这样叫嚣的自己,更厌恶自己曾经爱过这家伙。

他豁然起身,“福婶把早餐准备好了,去吃点吧!”

“我昨天的提包呢?”她拗着性子。

“在车子里。”

“给我。”她摊开手掌心,非要向他索讨她的东西不可。

一直都是这样,她坚持索求的就非拿到不可,况且那本来就是她的。

范景棠走向木屋前的车子,打开车门拿出她的包包给她。

“谢谢,”她老大不爽的说,“等等,还有我的手机,还给我!”打开包包,她取下戴了一晚的钻饰耳环抛了进去,然后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迫不及待按下开机钮,期待中的画面却一直没有出现,“不可能,昨天出门前我才换过新的电池啊,而且后来都关机了不是吗?”她喃喃自语着。

她打开后盖查看是否电池接触有问题,孰料一开盖,原本该放着电池的地方空空如也,一把火重新被点燃,她脾气火爆的冲到他面前,“电池呢?是不是你拿走了?”

没错,就握在他手掌心里。

“还我——”顾不得许多她扑上前去,就是非抢回来不可。

范景棠把手往上伸直,让她怎么也够不着,僵持不到两分钟,他心一横,那堪称她救命宝贝的电池,被他的长臂一挥,随即呈抛物线落向远处,满山满谷只见青翠的远方。

惟一的希望没了,她真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不过怔愣只维持半分钟——

“你扔了什么?你把我的手机电池扔了?你凭什么、凭什么——范景棠,我恨你!我恨你——”揪住他衣服,别恩渲气得朝他挥拳,“我恨你,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在她怒斥他的同时,她的眼泪也懦弱的一并溃堤。

她的愤怒把她的眼泪出,把累积十年的情绪一下子宣泄出来。

十年的岁月里,她佯装洒脱,许多想爱却又不能爱的情绪,只能在夜晚从别人的身上寻找片段拼凑,只能对着秘密橱柜上的空白位置无限叹息。

为什么他要再一次的出现,为什么要这样挑战她的极限?

好了,现在来到这荒山野岭,他想怎么样也不告诉她,真是太过分了!

范景棠任由她放肆宣泄,一手揽紧她的腰,一手扶在她颈后,他闭上眼一迳的沉默……

用完食之无味的早餐后,别恩渲还在生闷气,索性把身子背过去,不想看见范景棠。他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猛转台。

“范景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可不可以说清楚,不要把我当呆子耍好吗?”一会,她出声了,无法忍受这样混沌未明的感觉。

消息没曝光,范景棠依旧将视线落在小小的荧幕上,心想,那个雷特助总算有点用处。

“范景棠,如果你是要我坐在这里对着电视荧幕猛瞧,那我宁愿走路回台北。”她撂下话,“再见!”

再不出去走走,一直闷在这屋子,她一定会被疯。

“把外套穿着,外面蚊虫多。”她那无袖的裙装看来避不了蚊虫。

别恩渲踩都不睬,迳自推开门离去。

“渲,不要走太远,山上容易迷路。”

哪管他怎么说,倔强的别恩渲只想离开。

她走后,他搁下手中的遥控器,起身来到门外的台阶上,看着那气焰怒火交杂的背影,竟露出一抹微笑。

“渲,这样你都受不了,当初你的离去让我所承担的痛楚可都在这之上,你知道你的离去对我是多残忍的一件事吗?”

他转身走回屋内,坐在沙发上,继续按着遥控器。

而走在深山里的别恩渲一路上咒骂着,趿着低跟细带的当季最新鞋款在荒山上艰困的走着,满腹的愤怒已经把她的理智淹没。

“这杀千刀的家伙,才十年没调教就变成这副鬼样子,以前至少还酷得可爱,现在竟然变成j险y沉的鬼样子,而且一点礼貌都没有……幸亏昨天穿的是这双鞋,要是把那双细跟五寸的高跟鞋穿来,本小姐不就要在这山顶上c秧啦!”

她顺着石子小径一路走下去,“这种羊肠小径,真不知道他昨晚车子是怎么开上来的?”气呼呼的脸涨得红通通,要不是正在生气当中,她会好好欣赏这片大好风光。

“混帐范景棠,”又是一声咒骂,脚下的步伐一扭一拐的,“疼死了!”

她自言自语着,“不,就算再难走的路也得走下去,只要到了有人家的地方,就会有救星,不用求那个浑球我一样可以回台北。”

她充满信心的走着,为了逃离只好忍着脚踝的疼。

“希望学校不会把我开除……”

第4章

“是他,海棠的总经理就是他。”侯竞语快步的闯进侯竞琰的办公室。

“你在说什么?海棠的总经理叫范景棠,有什么不对吗?”侯竞琰从桌上抬起头,“昨晚爸不是说过了?”

“哥,他是那个书呆,也就是十年前跟恩渲在一起的人。”

侯竞琰单手顶着下颚。“你是说,他是君棠的父亲?”

“嗯,就是他。”侯竞语担心得眉头都皱了起来。

“难怪一碰头,恩渲就浑身不对劲,我还以为她怎么着。”

“哥,你猜他会不会是来找恩渲复仇的?还是他知道君棠的存在,想把君棠夺回?”

“应该不是,昨晚他看到恩渲的表情是惊讶的,表示他根本没料想会再遇到恩渲,所以我想他把恩渲掳走应该是临时起意的。”

“他的母亲是个厉害的女人,如果她知道恩渲跟范景棠碰面了,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没有见报,可见海棠企业这边一定忙着封锁消息,还没有心思想计谋来折磨恩渲,况且他父母人还在国外不是吗?”侯竞琰似乎不怎么担心。

“为什么恩渲不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一声?不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

“竞语,也许她根本没办法和我们联络上,何不把他们的消失,当作是两个人躲在角落,细说他们重逢前的种种。”

“你不担心吗?”

“要担心什么?恩渲的韧性一向叫人吃惊,她对爱情的执着,对人生的乐观坚持。放心,她会回来的。”

“哥……”这些人真是乐观到家,连君棠那孩子都叫他别担心,什么嘛,倒显得他婆婆妈妈了。

“对了,这几天恩渲学校的课你去帮她上吧!学校那边爸打过招呼了。”

“我?”没搞错吧,要他去面对一群学生?

“对,就是你,课表在这里。”侯竞琰扔了一张纸给他,“别忘了喔!”

别恩渲出去一整天,直到下午还是没回来,看外头山色将从落日余晖转为黑暗的沉静,屋里的范景棠开始有点不安,他本来以为她会受不了崎岖的山路而返回,没想到……

“少爷,晚餐准备好了。”福婶过来敲门。

“福婶谢谢。”

“少爷,那……小姐还是没回来吗?”

“还没。”

“山上晚了天气会转凉……”

“福婶,你跟福伯先吃吧,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已拿着外套出门。

“少爷需不需要我们帮忙去找?”

“不用了福婶,我马上回来。”

“那我把晚餐送过来。”

“谢谢。”

抓起手电筒备用,范景棠往早上别恩渲消失的那条路径走去。

他在窄小的山路上奔跑着,心头悬念着她的安危,若不在天黑之前寻回她,即使是夏末时分,这夜晚山上的温度绝对叫她好受的。

“渲——恩渲——”

凭着良好的体力他跑了大段路,可依旧不见她的踪影,范景棠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独自出来。

“恩渲,你在哪里?”

旷野山头,顶上一群岛归巢飞去,她却没有归来的迹象。

他继续往下奔去,在寂静无声的山野中,那种茫然未知的感觉,就像当初她离开时那样叫人无助。

不消大半时间,天色已经昏暗,范景棠拿着手电筒继续往前探寻。

“别恩渲!”他有些恼了,为什么这丫头就非得这么倔强不可?

这一次他绝不放弃,一个十年过去了,难道还要他再等?他的人生没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活在等待之中。

手电筒的光源落在地上,形成飘忽的圆,仿佛带着不安定的因子。范景棠回头望,小木屋的灯光早就看不见了。

“恩渲,你到底在哪里——”

回应他的是无边的寂静……

又过了大半的时间,刺耳的虫鸣间隐约夹杂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范景棠直觉举高手电筒往更远处照去。

“恩渲回答我,是不是你?”他脚步加快。

“啊——”光源照s的方向发出一声破碎的叫喊。

待范景棠的脚步跟手电筒的光源抵达那声音的出处,他总算清楚看见那落魄的傲女人蹲在地上抱着头哭。

“渲。”浮在半空的心总算降了下来,他蹲下身。

别恩渲一见是他,双臂忽地环住他颈项,抽抽噎噎的哭起来。

“你这丫头……”他话里有太多的情绪。

“你的手电筒吓到我了。”她在哭泣中仍不忘指责。

“对不起。”范景棠疼惜的抚着那埋他胸前的头。

坐在原地,等她的哭声平歇后,他问:“你走去哪了,中午也没回来吃饭,需要虐待自己跟我这样呕气吗?”

“我以为继续往下走会有人家,就可以打电话回去叫大哥来接我。”

“结果呢?”他没好气的问,她这十年前就爱奋力往前冲的个性,怎么一点都没收敛?

“整个山上连个鬼凉亭都没有……”她感到一身的疲累,其中包含心理引起的沉重,“偏偏这双烂鞋还跟我作对,害我踩进了坑d,扭到脚踝,天要黑了,我只好往回走……”

“傻子。”捧起泪水交织的脸,他狠狠的在她前额上重重一吻。

“我知道我就是笨,要不也不会招惹到你这个坏人。”她激动的哭泣着。

范景棠解下腰上特地为她带来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上,“回去吧!你早餐只喝了牛奶,其他什么东西都没吃。”

拭净那一脸的泪痕后,他一把拉起她,为她拉上外套的拉链,短暂的十指交握中有他未说出口的爱情。他将手电筒递给她,在她面前重新蹲下,“上来,福婶在等我们吃饭。”

“嗯……”伏上他的肩,她侧着脸贴上他汗湿的背,眼泪无声落下。

归去的路上,手电筒光束渐趋微弱,潜伏压抑的感情反而鲜明起来。

无法舍弃的,从前不行现在更不行。

错的是当初以为的潇洒,让心孤单了十个年头。

手电筒的光亮告罄,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办?”她担心的问。

“没关系,眼睛会适应黑暗,我会小心走,不会把你摔下的。”

心头一暖,她的唇在他背上落下无声一吻。

一长段的无语后——

“棠……”

“嗯?”

她幽幽的问:“生我的气吗?”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说要分手。”

“是啊,我是生气,曾经气得巴不得将你痛打一顿。”他顿了半晌,“但是我更心伤,你伤我真重,我宁可你一刀解决我的生命。”

他的真情告白让别恩渲愣得说不出话来,艰涩的沉默着。

“呵。”他突然轻笑。

“对不起。”她总是欠思虑,以为做的都是对的。

他摇摇头,“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那我该怎么做……”她哽咽着。才能弥补你所受的伤?

范景棠停下脚步,侧过脸,眼神与她短暂交会,“回到我身边,重新属于我一个人。”语落,他继续跨步迈往回程的路。

回到我身边,重新属于我一个人。话语回荡在耳边,听来多诱人,但是犹豫又浮现。

“我……”她该怎么回答呢?

“渲,先不要回答我,不管你要说的是拒绝还是答应,都不要现在告诉我,我怕我承受不住。”

黑暗中的相依扶,让彼此都有退一步思考的空间,谁也不会难堪、心伤。

小木屋的灯光在眼前透着温暖,他一步一步的往前迈进。他暗自发誓,就像今晚一样,他也要这样夺回原本该属于他的女人,那个任性刁钻却又娇俏得令人不舍的纵火犯,点燃他心中的火焰。

“少爷,”福伯跟福婶在木屋前千盼万盼,总算盼到人平安归来。

一行人陆续进屋,范景棠将别恩渲安置在沙发上,随即脱下她的鞋探看她的双脚,鞋子上的带子历经长时间行走磨破她的脚,左脚的脚踝有明显的淤肿,他以拇指略微按压。

“疼……”她低呼。

范景棠眉头习惯性的蹙紧,“福伯,恩渲的脚踝扭伤了,这里有没有……”

话未竟,福伯已经抢话,“屋后苗圃有一些土生草药,我马上去拔。”他转头对老伴吩咐,“回去把捣罐拿过来。”

“好。”两个淳朴老夫妇赶紧分头张罗去。

别恩渲像公主似的坐在沙发,双脚被搁在范景棠腿上,双手交握得手指泛白,他蹲跪在她面前,眼神讳莫如深。

她不经意的抬头,瞧见满头的汗濡湿他的发,双手不自觉探去,抚上那张俊逸的脸。

汗已凉透,双手的悸动依旧,不知是心里的呼唤还是那眼神的牵引,叫人无端想靠近,她阖上双眸,凑上前给他一记冰凉的吻。

轻轻碰触后,一只手掌倏地扶上她的颈后,另一掌则托在她颚下,阻止妄想撤退的唇,那是一记炙烫人心的封吻,封住他的心、她的爱。

挣开那如火般的吻后,她头倚靠在他的颈窝,双手无力的披挂在他两侧肩上,连福伯再出现他都不准她离开须臾。

“少爷。”

“福伯,你把东西放着,我们没事,你跟福婶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事情,少爷再唤我一声。”

“谢谢。”

脚步声离去后是再度的寂静,他豁然站起身对她伸出大掌。

她仰头看他,“去哪?”

“去洗澡,要不要来?”

好熟悉的话,他曾这样问过她,那时她迫不及待的把手搭了上去,然而现在她却犹豫了。

只是他没让她考虑太久,揽身抱起她便往浴室走去。

“你洗澡拉我来做什么?”她抗拒着。

“洗澡。”

“我不要。”别恩渲脸上轰的一声发烫,什么跟什么嘛!

上方的莲蓬头突然流泄出大量热水,哗啦啦立即把两人打湿。

“现在不要也不行。”他霸道的说。

“你——”他怎么会这样无赖,喔,天啊!这家伙几时变得这样可恶?“你快放我下来。”

眉一挑,他放了,可是她脚上的伤口一碰到水就刺痛得很,范景棠转而抱她坐在浴缸边缘。

“坐好,别摔倒了,福伯这边的药草有限。”他扯出坏坏的笑。

这世界发生什么异常,还是月亮太阳作息交换,这书呆子怎么变得这样邪恶,连恶女转世的她都远远比不上他!

他迳自在她面前脱去衣服,她尴尬的只敢偷觑一眼那光l的胸膛,他变得强壮,不再是十年前那精瘦的少年了。

他的大掌搭在她纤细的肩膀,让她身子僵了一下,“什么?”她愣愣的问。

“恩渲,不该吻我的,你刚刚不该吻我的。”他的眼神叫人沉迷。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能在热水氤氲的朦胧中仰望着他。

范景棠曲起食指顺着她脸庞、颈子抚下,最后扯落肩带,她正要抗议,他却低头迅速的吻住她,然后贴着饱满的唇说:“你这纵火惯犯,每一次点了火就想跑,但是那火苗却已经灭不了。”

“我?”她有吗?

那吐出性感语调的唇瓣转而在她颈子上肆虐。

“棠……”她蹙眉低唤。

忽地她感到胸口一空,湿贴的雪纺纱裙装已然被卸除。

她惊恐的眼神对上他狡黠、蓄意的目光,她的身躯都在他双臂的范围里,无处可逃。

第一次都没有现在来得紧张,为何现在她反而惧怕起两人即将展开的欢爱?是因为当初的他让她感到可以挑战、可以掌握、可以为所欲为,然而今天的他不再是她可以小觑的关系吗?

在他的眼神中,首次出现的独占欲让她害怕,因为他手掌的温度,她呼吸紊乱,不知所措。

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身后,在她的耳边问:“在想什么?”

“没……”她艰难的咽下恐惧。

情绪还未恢复平静,他却自身后拉下她,双双落入蓄满一池水的浴缸中。

“你说不会强迫我……”这是她脑中惟一想到的话。

“嗯,因为我会得到你的心甘情愿。”他信誓旦旦的说。

不断满溢的水让人觉得沉重,她的手抵在胸口猛喘息,下一秒,他高举她出水,开始进行他的掠夺。

水花四溅,他禁锢许久的情欲将在今晚获得慰籍,她的推拒都只是因为犹豫,还有害怕自己沦陷。

然而在他激越的情潮冲击下,她弃械臣服,成了他的俘虏。

水声淹没她的嘤咛啜泣,澎湃他的豪取行动,这是她始料未及的重逢。

浴室内的激情渐趋平复,浴池里的水仍满溢流泄,他往后躺,阖目满足的喟叹休憩,身前倚靠、攀附的人是她,一样的闭上双眼,任圈住她肩膀的手迳自宣示他的独占……

对吗?他们这样对吗?

咚、咚、咚……

小木屋外规律的声响唤醒别恩渲,睁开眼,翻动身子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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