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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时候,我和珍的关系似乎不那么紧张了,偶尔的珍还会冲我微笑一下。她的体型也有了很大的改观,原来臃肿的下身苗条了许多。我知道,珍早起并不是早读,而是去早锻炼了,锻炼的方法就是我有意点拨给她的每天快步走一个小时,看来很有成效。只是我在习惯了她的冷漠之后,这偶尔的微笑常常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可是不管怎样,只要她不再对我有敌意,我就感谢上帝,阿门啦!

星期天的傍晚,我和敏坐在床上,围着厚厚的被子,边复习功课边嚼着一种小面饼。这种小面饼乍一看很像山东的煎饼,薄而透亮,可又不像煎饼一样的g、脆。不知道怎么做的,非常筋道有嚼劲儿,是敏的妈妈亲手做好从老家寄来的,好吃的很,我非常喜欢,拿它当零食儿吃,嚼得腮帮子都是疼的。敏这一向情绪已经好多了,眼睛里不再有那种隐约的狂躁,我们约好放了寒假一起去看望她的爸爸妈妈。玉玲姐在给羽绒服织一条毛领,婷左手拿着一只小瓶,右手拿着一根火柴,不时的从小瓶里蘸点什么东西点在内眼角,最近她经常这样,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林佳推门进来的时候,一只手提着一个包裹,一只手抱着厚厚一叠子信件。我们看到信就像看到宝,纷纷围了过去,林佳一言不发把信丢在桌子上,径直爬上了她的上铺就一动不动了。室友们都在挑自己的信件,我的不用挑,最厚的那封必定是我的。灵儿和敏经常笑嘻嘻的打趣我说:“晓静,你的面包来了。”

我留意到了林佳的异常。林佳这个人怎么说呢?就是什么都要加个“不”字的那种。不白不黑,不高不矮,不肥不瘦,不漂亮也不丑,只除了一双微凹的眼睛有点自己的特s外,别的都很大众化了,属于那种安静的活在别人的视线之外的人。有时候,我看见她盯着某个地方一动不动地沉思,好像有许多的心事儿似的,只是她不说,我也就不问。转眼一个学期快结束了,我们之间还是那种平平淡淡、不好不坏、不亲密也不疏远的关系。

室友们忙了一阵,都去餐厅吃饭了,我因为吃了几块饼也不感到饿就留在了寝室,林佳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多会儿,大概她也感到了室内的清净,睁开眼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寝室就一翻身坐起来,麻利的溜下床。她来到我的床前,揭开被子,拉我起来:“走,去小饭馆,我请你吃饭。”

我怕冷的缩回被子里:“g吗啊,林佳?外面下着雪呢,冷的很。我不去,我不饿。”

可是林佳不依不饶非得要拉我起来:“走吧。老家寄来的好东西,请你尝尝。”

看着林佳那幅不依不饶的样子,估计不去不行了。我下了床,穿好鞋,忽又抬头半开玩笑的问:“为什么不找珍陪你呢?”

林佳一时不语,面s一变,好像有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急忙挽起她的胳膊,讨好的一笑:“开玩笑呢,怎么就要生气了呢?再说,大老远从江苏寄来的好东西,我怎么会拒绝诱惑呢?快走吧!”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早,我和林佳走到小饭馆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天已经黑了。下着雪,小饭馆里没有顾客,老板也不见人,灯也不开,倒是炉膛里的火还旺,室内很暖和。林佳喊了几声“老板”后,小老板才从后厨房走出来,看见我们,不好意思的说:“灯坏了,正在修。”说着话赶忙就找出几支蜡烛点着了放在桌子上,温情而朦胧的烛光给林佳平凡的脸增添了几分妩媚。

林佳打开包裹取出一个黑s的小泥坛,我好奇的问:“什么宝贝东西啊?”

林佳淡然一笑:“自家酿的桂花酒。”

“酒?”我吃了一惊,跳起来:“林佳,这绝对不行的。上次我和齐敏醉的那样,你忘了吗?”

“切!”林佳不屑的冷笑一声,“你们那是什么酒,怎么能和这个比呢?”

说着又从包裹里取出几样蜜饯,橙黄、金红的蜜饯,亮晶晶的透明带着一股股甜香,逗人食欲,我咽了口口水。我这个人一向无法拒绝甜食的诱惑,看来林佳是投我所好有备而来啊。林佳看看我,起身去后厨找老板拿酒具,在她起身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一张照片从包裹里掉了出来,林佳好像没发觉似的径直走进了厨房。我好奇的捡起来一看:嗯,挺帅气的一个男孩子呢!

林佳拿了酒具回来,我一看:乖乖,哪里是酒具,分明是茶杯么!这个林佳,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把照片递过去:“你刚才从包裹里掉出来的,照片里的人挺好看的。谁呀,你哥哥还是弟弟?”

林佳苦笑不语,只管把酒倒满两个茶杯子递过来。立刻,一股桂花的甜香和着酒香迎面扑来,熏人欲醉。林佳接过照片放进包裹,烛光摇曳,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暗哑的声调说:“是我的。。。。。。未婚夫。”

我正喝了一大口桂花酒,听此言吃了一惊,一口酒呛在嗓子眼儿。咳了半天,眼泪都快咳出来了:“未婚夫?怎么搞的,从哪里冒出来的?”

林佳头也不抬:“老家的,从小两家老人定的娃娃亲。”

我扪了心口:“哦,天啦,上帝,有没有搞错。什么世纪什么年代啊,还娃娃亲,怎么不来个童养媳呢!嗯,不过还不错,人还挺帅气的。”

端起茶杯“咕咚”又喝了一大口,嗯,好喝!甜丝丝的还挺香。我一口气把剩下的喝完,林佳接着倒满,嘴里嘟囔着:“又焉知不是童养媳呢?”

她像是自言自语,我却只顾着贪恋着桂花酒的甜香,根本不去管她说什么。林佳也不管我是否在听,只是掂了一块蜜饯细细地嚼。

林佳的未婚夫是蛮帅气的,只可惜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智力停留在了十岁。我这时才明白林佳的叹息:“又焉知不是童养媳呢?”只怕林佳这辈子都要照顾这个长不大的小丈夫了。

林佳家境不好,偏偏夫家豪富,夫家为了弥补自己儿子的不足,对林佳百依百顺,宠爱无度。林家想要悔婚,奈何是世j,又常受夫家的接济,想要认了又不甘心女儿受苦,于是让林佳出来上学,只不过是想找个机会退亲。夫家并不知情,但是却大力支持,学费、生活费等所有费用一概全由夫家出资,并且许诺,林佳在这里上学,夫家在家里盖楼,林佳学成回家,新楼作为聘礼送给林佳当诊所,只提出一个条件,今年春节前把婚事办了。

桂花酒好喝,毕竟也是酒,喝多了也会醉。几茶杯灌下去,我整个人轻飘飘的,醉眼朦胧中,我笑嘻嘻的问林佳:“林佳,你在说什么啊,怎么只看见你嘴动,听不见你的声音啊?”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你醉了吗,林佳?”

而事实是,我醉了,醉得一塌糊涂,然而我心里却相当的清明:林佳只是想找一个听客,来发泄一下心中的哀怨。但这又是极私密的事,涉及了个人隐私,听客是决对不能清醒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林佳只想找一个人倾诉,我其实并不是最合适的对象。以林佳对我的信任度和她多疑的个x,我想她r后必定后悔今晚的举动,所以我只能选择让自己醉,让她自己去说,去发泄。

后来发生的事也确实印证了我的感觉,林佳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给我造成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这是后话。而此时,在昏黄的灯光烛影里,林佳在倾诉着满腔的怨愤,我就着蜜饯大口喝着香甜的桂花酒,傻乎乎的笑。。。。。。

窗外,四野静寂,雪落无声。。。。。。

第十六章长发为君留

北京一行是我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关注政治,自那以后我连本省的省长、本市的市长是谁都不再关心了,我的“愤青时代”以闪电般的速度结束了。

还是四月间去悦人修剪的头发,转眼已是六月。天气一rr热起来,我们被“禁闭”在学校快两个月了,我没有时间去修剪发型,本来齐耳的短发已长可及肩。灵儿送我一条发带帮我扎起来,打量了一下笑着说:“成熟多了。”。等到再去悦人时,老板娘看着我垂肩的长发惊讶的说:“都长这么长了呀!剪了也怪可惜的,不如就留着吧。

杏园以北十里是医学院的实验基地,里面养殖着狗、白鼠、青蛙等小动物。我们有时候去那里做些简单的小实验,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蛙心离体实验。

那天校车把我们送到实验基地,基地占地并不大,有专人管理。负责监督和指导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女助教,年纪好像和华依姐姐差不多大,只是比华依姐姐严厉的多了。做示范时面无表情,下刀利落,手法g净,可是那凌厉的眼风怎么看都配不上那美丽的面孔。大家请记住她,她姓古,是一个结了婚又离了婚的女人。

实验室里试验台不大,实验标本却很多,我们四人一组,生理学教授的意思是让我们每个人都能亲手体验一次。我、灵儿、齐敏、林佳一组,灵儿去领了器械回来,我看到那些亮晶晶的工具立刻两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远古时代的冷兵器一样。记得上解剖学时我就对许教授手里那把又薄又亮的小解剖刀情有独钟,始终念念不忘,今天终于给我逮到机会了。我立刻拿了一把小心翼翼的塞到裤兜里,外面宽大的白衣一直达到小腿,正好盖住了裤袋,谁也看不到里面藏着的小解剖刀。灵儿和齐敏即使是看到了也不会说,何况她俩见我偷了一把,互相递了个眼风,也迅速的各自拿了一把藏好。等林佳领了标本回来,我们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那种小刀,柄长,头短,刃薄,除了手术台上有用,在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用的,我也只是喜欢它的玲珑小巧雪亮罢了。

林佳端来一个大玻璃缸,里面五、六只青蛙鼓着雪白的肚皮瞪着黑眼睛朝着我们看。林佳胆子很小,领来标本往试验台上一放,笑嘻嘻地退后一步站在一边,不动手也不说话。灵儿生x爱洁,看了一眼嫌恶的皱皱眉头也不动手,我看着青蛙那青绿s皮肤上的花纹心里也是厌恶和恐惧的很,只能寄希望于齐敏了,可是齐敏躲得更远。眼看着别的同学都已经开始做了,我们这一组却还在和青蛙大眼对小眼的运气呢。

实验室里器械碰撞声和青蛙的叫声混合在一起,只怕那叮叮当当的刀具碰撞声比“蛙鸣”还要动听些呢!

这样僵持着也不是办法啊。我摇摇头,要是江婷婷在我们这一组就好了,她什么都敢做。现在,唉,天将降大任于我啊!我硬着头皮,把手伸进水里,青蛙立即跳开,莫非它们已经感觉到大限已至?我心里一紧,后背上冷汗森森,只好两只手一起上,好容易逮到一只。我的上帝!手里的小东西在拼命挣扎,不知道是它的心脏还是我的心脏跳动的那么厉害,我的手都在抖动,腿脚酸软无力 。灵儿她们看着我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我鄙视她们!

好不容易定定神,用两根手指捏住蛙头,接下来要用剪刀剪去它的下颌,暴露出它粗大的颌下腺神经。可是手里青蛙的粘腻湿滑加上不停鼓动着的肚皮让我手软的无法下刀,和青蛙的战争以我的失败而告终。看着我满头大汗狼狈的样子,无奈的我们只得向古老师求救:“那个。。。。。。古老师,你看这把剪刀太钝了,剪不动。”

那位女助教鄙视的看了我们一眼,哦!美丽的形象一点都不再有了。她利索地接过我手中的剪刀象剪一块破布一样,“嚓嚓嚓”,三下五除二就剪完了。青蛙的下颌骨整齐的掉落下来,好像从来都没有长过一样。然后,她又麻利的把青蛙用大头钉钉在c作台上,没了下颌骨的青蛙好像耶稣受难一样,徒劳的鼓着白白的肚皮,眼睁睁看着手术刀划过自己的胸膛。划开心包,结扎大动脉,分离并剖取心脏,c入导管,注入任氏y,打入强心甙。。。。。。观察,死亡,最后是死亡。。。。。。

女助教面无表情的处理着这一切,从她冷漠的眼神里可以明显看出对我们的不屑,仿佛是在嘲笑我们的无用。真的是大受打击!

看着女助教,我真的是佩服她,一系列动作做的那么潇洒漂亮。她冷漠的眼神激起我内心的勇气,不就是一只青蛙吗,来吧。我“刷”的捞起一只,c起剪刀,学者古老师的样子,“咔,咔,咔咔”。。。。。。。好了,任务完成,感觉。。。。。。还可以。含着胜利的微笑,我看着灵儿她们,调侃道:“怎么样,还不动手吗,同志们?”

我们这一组是最晚结束实验的,林佳最终也没能完成。走出实验室,看到韩y站在外面,显然是在等灵儿。韩y现在玩儿手术刀已经相当的有模有样了,刚才在实验室,连古老师都称赞韩y的手法稳、准、g净、漂亮。

韩y对灵儿说:“我还有点事儿,就不坐校车回去了,你先回去吧。”

灵儿也没有多问他什么,我们一起走出实验楼。齐敏想去杏园,可校车不走杏园那条路,灵儿穿着皮鞋不好走远路,于是林佳和灵儿她们坐了校车回学校,我和齐敏步行去杏园。

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去杏园了,不知道杏园的杏子长多大了,杏园的那些孩子们呢?纤梦还是那样吗?华依姐姐还好吗?

实验基地和杏园相隔十里,中间有一片开阔地,地里有一个规模相当大的家族坟墓群,白天路过时也感觉不到什么,到了晚上可就y森森的了。穿过开阔地,沿着护城河堤走就可以到杏园了。六月的天,已带着初夏的温热,护城河堤上,微风吹拂,柳荫凉爽。我和齐敏并肩走在河堤上,还是穿着我们喜欢的格子背带裤,雪白的衬衣。齐敏这一学期瘦了不少,从后面看,我们真的很像。

许久没有和敏单独在一起了,现在的齐敏倒真有几分华依姐姐的神韵,给人以气定神闲、安详柔和的感觉。护城河堤正在绿化、维修,沿河堤准备修建凉亭、观景台、十里画廊。闲人很少,许多工人在那里来来往往的忙碌着,我和齐敏的出现无疑给这里又添了一道风景,所过之处,路人纷纷侧目而视。是啊,谁不喜欢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呢?

忽然,路旁的一栋小木屋吸引了我的目光。木屋全是用红松原木搭建的,那粗犷的线条、古朴而简约的建筑风格都是我喜欢的,木屋门前一条窄窄的栈桥延伸至清亮的护城河边。临近初夏,在木屋和栈桥的护栏上爬满了青藤,青藤中间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白花,那些小白花躲在青藤的叶子里,隐隐约约、闪闪烁烁,宛如清秀娇羞的佳人。顺着栈桥望去,只见桥头站着一个光着脊背、穿着牛仔裤的男人,他弯腰从河里打起一桶水站起身,“哗”地一下把水从头上浇下来,肩、颈、背部的肌r在冷水的刺激下收缩颤动。好漂亮的肌r群啊,那么明朗清晰而又饱满协调,充满了力量和动感,看上去那么的赏心悦目,完全不同于我们在解剖室见到过的那个g瘪的男尸。只是这背影看起来好熟悉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我凝神沉思,冷不防齐敏拍了一下我的手:“看傻啦,晓静?”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敏正用那亮晶晶的大眼睛戏谑的看着我,我一下子羞红了脸。是啊,哪有一个姑娘家这样看人的。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指着河边的背影,说:“那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吗?”齐敏也好奇的看过去。

正巧那人也提了木桶转过身,一眼望去,心头鹿撞。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那人真的是沈青。

“喔,好帅啊!晓静,我怎么觉得他像我们过去的那个英语老师呢。不过,他比英语老师健壮多了。”

听齐敏这么一说,我也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觉得沈青的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沈青转过身看见我们,缓步从栈桥走过来,身上的水珠还在不停的掉落,身后的栈桥上落下一串湿湿的脚印。

“是你啊!”沈青看着我微笑,语音里透着几分惊喜、几分调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懒猫?馋猫?呵呵。。。。。。”

“什么懒猫,馋猫,晓静,怎么回事啊?”敏大惑不解。

“哦,原来你叫晓静啊!”沈青眨眨眼推开小木屋的门:“等一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沈青进了小木屋去换衣服,敏看着我的眼睛等我的解释。我诺诺的说:“别那样看我。他就是那个啦,那个素描啦。”

“ 他就是沈青啊?”敏听懂了,更加用颇有点含义的目光看着我。

不多一会儿,沈青换了衣服出来,黑s的衬衣束在浅s的仔裤里,更显得肩宽、腰瘦、腿长。看着我们,他挺绅士的微一躬腰,右手一摆:“欢迎光临寒舍,请到室内用茶。”

我看着齐敏,用眼神征求敏的意见,心里几许不安几许渴望。齐敏看着我不出声的笑了:“走吧,进去啊,人家邀请你呢。”

小木屋从外面看不大,其实里面地方很宽敞。屋中间是一张宽大的书案,书案不高,也是用松木原板拼成,刨制的很平整光滑,刷了清漆,木质纹理很清晰。书案上堆着画笔、画纸、颜料,显得有点凌乱;傍边放着一把椅子,椅子背上搭着沈青刚换下来的湿衣服,还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水。木屋只开了一扇窗,窗子开在西面的墙上,白底印深蓝小碎花的窗帘典雅的垂着。我以为他会在四面墙上挂上自己的作品,可是我错了,墙上很g净,什么都没挂,只是东墙上订了几排木板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籍。

此时已是傍晚了,我踱到西窗下,靠着窗台。风吹过来撩动我及肩的长发,夕y的光照在我微微扬起的脸上,我最喜欢那白底蓝花的窗帘,把头轻轻靠上去,看晚霞。。。。。。。比起朝y,我更喜欢晚霞。喜欢那金红的、酱紫的、蓝黑的云静静的沉在西方的天际,喜欢太y落下时透过云层发出的最灿烂的辉煌,我时常沉浸在这博大壮观的气象里激动的不能自已。

此时此刻没有人说话。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想说,敏找不到话题说,而沈青。。。。。。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说话。回转身望向他,他也正看着我,好像我们相识已久。。。。。。

第十章珍,你哥哥来了

珍,你哥哥来了

和林佳雪夜长谈后,我有时候突然莫名的很烦躁,因为林佳经常地就用审视的目光看我了,好像我随时都有可能说出她的机密。这就是林佳,多疑而又敏感,心胸狭窄而又心思缜密,真不知道当初那个站起来替珍担当责任的林佳哪里去了。现在看来,她和珍走到一起我一点都不奇怪,她的精明是藏在心里的,而珍的冷傲是有目共睹的,相比较,珍反而比林佳来的坦诚一点。有好多次,我都想对林佳说:放心,我不会说出你的秘密。但我始终也没有说出来,因为大家都看见我那天醉了,应该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表白,以林佳现在的冷静和她对我的信任只能增加她的疑虑,只怕林佳已经在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吧。但想想,又觉得自己相当的委屈,我——并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过了一段时间,我慢慢放下了这件事,毕竟“心底无私天地宽”嘛。何况,她在最苦闷的时候不是找最好的朋友何珍而是找了我倾诉,这就足以证明在她的内心深处,我还是比珍来的安全可靠些。

期末考试就要到了,我们复习的焦头烂额。齐敏有时候就奇怪的幻想:“晓静,你说要是考试那天来个小地震多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逃跑了。”

灵儿就笑她:“那你还不如变只小鸟飞走好的了。”

我什么都不想,只想准备点小抄儿,想着考试时怎么做点小弊。其他科目倒也不怕,只是病理学一科让我担心,灵儿安慰我说:“静儿别怕,大不了补考,补考的题目要简单的多。”

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混在补考的人堆儿里,那不但意味着没面子,更意味着作弊成功的几率会更小,我一门心思只想着作弊。

晚自习的时候我把有可能考试的题目密密麻麻的写满小纸条。何珍看见了,“嗤”的一声冷笑:“没有用的,晓静。考试时,冯教授只要往讲台上一站,你的一切小动作尽收眼底,你根本就没有机会拿出它们,我劝你还是用点功吧。”

珍很少主动跟我讲话,今天的话里居然透着点儿真诚,虽然是当头给了一盆冷水。我不服气的冲她翻翻眼皮:“你以为我是你啊,那么聪明的。”

珍白皙的脸红了红,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低了头只管百~万\小!说,不再理我。

我眨眨眼,向敏招了招手:“敏,你去站在讲台上,试试看到看不到我的小动作。”

敏很听话的跑到讲台上,很快又跑回我身边:“晓静,真的能看见,你刚一动我就看见了。”

我用钢笔敲敲她的头:“拜托,谁让你只看我,看大家嘛。”

敏无奈的说:“就是看的大家啊,我连赵泽宁拔了根胡子都看清了。”

大家“哄”的一声全笑了,我十分气馁:“敏,难道没有视觉盲点吗,找一找看。”我撺掇敏。

玉玲姐合上书,看着我:“晓静,我们将来是要做医生的,要和病人打j道。人命关天,你现在想着作弊,蒙混过关,以后呢,诊断时,开处方时,上手术台时,怎么办?混的过去吗?”

玉玲姐从来没有这么声言历衽的对我讲过话,我感觉十分羞愧,可内心的侥幸思想并未打消。

期末考试如期而至。没有什么小地震,敏和我们当然也不可能变成什么小鸟飞走,甚至在考病理学那天,天气更是好得出奇,简直可以用“y光明媚”来形容。y光透过大玻璃窗照进教室,暖融融的,我连灵儿耳垂儿上的小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冯教授颇为自得的背负着双手站在讲台上,满眼都是讽刺:“不要想着作弊,我要的是真实的成绩。”

我大着胆子说道:“可这真实的成绩万一是对教授您的讽刺呢?”

冯教授说:“我是宁可培养一个精英,也不要一百个庸医。庸医害人呐,同学们,想想将来你们手心里是什么,那是人命啊。”

怎么搞的,这教病理的冯教授和教解剖的许教授简直是一个腔调,非要把人羞辱到无地自容吗?

我垂头丧气的想着,边做卷子边在心里计算着分数。天啊,我只要五分,再有五分就及格了。我心里蠢蠢欲动,趁冯教授走向后面的机会,大着胆子翻开书,找到有答案的那一页,心脏狂跳,手直哆嗦。可还没等看呢,就听见冯教授冷冷的声音:“那位同学,请你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j了卷子,可以结束考试了。”

天啦!可恨的冯教授,难道也有特异功能,连耳朵都可以听到我们作弊吗?我面红耳赤的站起身准备j卷子。感觉到身边有异动,抬头看,珍也j了卷子。我诧异了,悄悄笑道:“怎么好学生也作弊吗?”

珍红了脸,丹凤眼飞快的瞟了我一下:“哼,我是做完了,不是作弊了。”管他做完了还是作弊了,反正是考完了,考完就一身轻松了。回到寝室扔掉课本倒头就睡。

过两天考试成绩下来,我居然及格了。69分,我大喜,快乐傻了,珍只比我高了一分,玉玲姐考了全班最高分80分。哦,冯教授,你简直太可爱了!我可以了无牵挂地放寒假回家过年了。齐敏垂头丧气的看着我:

“晓静,你得等我两天啊,要补考两科。”

我手一挥潇洒至极:“没问题。”

灵儿也笑笑的看着我:“真有你的,如有神助啊。”

“那当然,咱是谁啊?”我得意洋洋。

“商量个事而呗,”灵儿脸s一端:“借你的神用一用?”

“不是问题,今晚我和她打个商量。”我也端正了笑脸。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我都在帮灵儿复习补考病理学,顺便自己也巩固一下。

其实哪里有什么神助啊!别看我平时满不在乎,优哉游哉,骨子里也是希望自己更好一点更优秀一点,69分对我是讽刺!

考完试就该放寒假了,没有补考任务的同学已经走了,玉玲姐在考试成绩下发的当天下午就被她哥哥开车接走了。当时我们不知道公车私用是权利和荣耀的展示,只觉得玉玲姐不用排长队买火车票很幸运。我帮秀和秋淑打好行李送上火车,珍也不用补考,但却没有急于回家的表现。我因为事先和敏约好了一起回趟家,所以也不着急。林佳也不走,想必无法面对老家那桩婚事,能拖一天是一天。

那天傍晚,我准备去帮灵儿复习补考,拉开寝室门,迎面一张青春笑脸闪的我发呆。定定神,扭回头冲寝室里叫道:

“珍,你哥哥来了。”

那个人的确和珍长得非常相像,以至于我们当初都认定他是珍的哥哥或是弟弟,只有林佳不屑的笑道:“珍哪里有什么哥哥啊,她是独女。”

在这一点上,林佳是绝对有发言权的,毕竟她和珍走的最近最了解她。珍飞快的跑过来,把寝室门大开,看到来人,惊喜的羞红了脸,却说不出话来,两个人就那样傻傻的对视着。我看着珍粉红的笑脸和眼睛里纯真的爱恋,整个人仿佛沐浴在幸福的光晕里,不再有冷漠,不再有邪魅,此时的珍美得如梦如幻。

我和婷、敏、林佳就像看电影一样,看着这极为煽情的一幕,心里感叹:这两个人真的是很像啊,一样的漂亮面孔,一样激动的神态。

那男孩伸手拉过珍:“珍,我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回白果园。”

珍稳稳神,回过头看着我们,我们也都回过神。婷笑道:“珍,快请人家进来坐啊。”

由于真的弄不清来人的身份,婷用了“人家”这个词,珍也不介意的笑笑。拉着男孩儿进了屋介绍我们:“晓静,婷,敏,”又指着上铺的林佳,“我写信提起过的林佳。”

男孩儿颇为得体的一一颔首:“凌宇,北x大的。”

什么?什么?北x大,他居然说自己是北x大的,我们刚回过的神又飞了。珍极为骄傲的说:“是的,他是北x大的。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珍故意把这三个字咬的十分清晰,让我们体会到她的骄傲和荣耀。然后珍拉着男友出了门,剩下我们面面相觑:珍居然有一个北x大的男友,真的是深不可测啊。

“切,北x大的不假,但要说是男朋友却早了点吧。”林佳不屑道。珍的男朋友这么潇洒漂亮,她也没有料到。

原来,凌宇的家是中医世家,在老家有一所大宅,最让人神往的是还有一个大园子,园子里种草药,种果树,种的最多的是银杏,所以叫“白果园”。凌宇是独子,上面三个姐姐,都是学医,不是中就是西,家世豪富。到了凌宇这唯一的男孩这里,虽然聪明的无可匹敌,偏偏极端爱洁,特别不能容忍的就是病人的呻吟和肮脏。祖父大度的手一挥:“随他,想g什么就g什么,养着都行。”

于是全家宠爱的凌宇跟贾宝玉似的,等到凌宇上了高中遇到何珍恰似贾宝玉遇到林黛玉,再也分不开了,可是以珍的家庭怎么可以与凌宇匹配。凌宇的姐姐当着全家人的面对珍说:“想嫁入凌家除非是和凌宇一起考入重点大学,否则永远都不要妄想。”

珍听此话很受打击,加上入选演员又没成功,心内极端郁结。偏偏凌宇这个幸运儿就考上了北x大,珍却名落孙山,一时间,珍的精神世界坍塌了,x情大变。家里人恐其精神失常,咬牙借钱让她到大专班学习,毕竟也是上大学还是医科,其内心还留有一丝入主凌家的幻想。

听了林佳的话,我们才明白何珍为什么x情古怪的原因,心里十分同情这一对恋人。不过我看着林佳绘声绘s的描述着珍的秘密,突然感到特别厌恶。林佳和珍可是好朋友啊!好朋友的隐私就这么轻易的给抖搂出来了,我不禁为珍感到遗憾,再说,你林佳也未必比珍好得到哪里去啊!

第十九章灵儿与韩y

十九岁的青春、十九岁的爱情甜蜜而又青涩,比起同样十九岁的女孩子我们却似乎又成熟了许多,因为我们是学医的。医学让我们精细的认识了人体,明白了人类的起源,虽然我们接触到的是最科学、最严谨的专业术语,但也防不住最浅显、通俗的解释。

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许谈恋爱,但他们自己也知道这是挡不住的,他们也是从青春时代走过来的,所以说的只管说,做的只管做,甚至有胆大的同学还到校外租房同居。

在对待灵儿与韩y的问题上,我基本上没有给过灵儿什么建议。因为我知道和灵儿的冷静、智慧相比,我在处理感情问题上就幼稚的多。比如最近沈青有时候突然地就很烦躁,还会冷淡我,而我也只是睁大一双雾蒙蒙的眼睛看着他 ,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该怎么办。

但是以我看来,韩y是绝对配不起灵儿的,事情的起因要从中医课开始。

我始终记得第一位教我们中医的教授。脸s红中带黑,眼袋很大,嘴巴很大,牙齿也很大,讲课时唾沫星子乱溅,嘴角堆着白沫。他讲课很直白,经常使用粗俗的语言解释书中的敏感术语,让女同学尴尬的抬不起头来。而他自己却洋洋自得,还美其名曰:“浅显易懂,易于接受 。”

他一上课就是两句话开头:“讲不完,讲不完。课时太少,根本就讲不完。同学们,中医是什么,国粹啊,几十节课是根本讲不完的。”

我和灵儿都讨厌他,不只是讨厌他讲课的方式,更厌恶他的粗俗。既然课时紧,为什么还要这么多的废话呢?喜欢听他讲课的不多,课堂秩序很乱。上他的课,我和灵儿在底下写小纸条,写诗、联句、探讨《红楼梦》。然而有一次,我和灵儿正在说纳兰词说的起劲儿的时候,忽然感到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了,一种奇怪而又暧昧的气氛在悄悄的散开来。我和灵儿也暂停说话,凝神听一下具体的情节。只听教授讲到:“为什么要反对手y,我是最赞成手y的,起码它可以减少qg案的发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自然规律。男人十六精成,按照婚姻法又不能结婚,偶尔的通过z慰的方式释放一下自己,是很符合中医的养生之道的嘛。。。。。。”

我的天,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一个堂堂的大学教授居然在课堂上大讲特讲z慰,为手y正名。教室里充斥着一种奇怪的氛围,所有的女同学没有一个抬头的,而男同学除了稍微有点不自在外反而的有点兴奋,仿佛一件见不得人的事终于得到了平反昭雪,从此可以大摇大摆的行走于天下了。

可现在的关键是我们女同学的头要怎么才能抬起来。女同学显然是非常之尴尬了,那个中医教授还在唾y四飞的讲着,耻辱感让我们异常气愤。这时,一张小纸条传到我和灵儿的手里,上面写道:听到喊“三”时,把中医书砸向那无耻的教授。

好,我们准备着!

趁着中医教授转身在黑板上板书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三”。于是所有的女同学全部站起来,将中医书砸过去。中医教授没有料到会遭到突然袭击,一下子被砸懵了,睁不开眼,右脸上还裂了一道口子,想必是谁的书里还夹带了别的武器。没办法,带着伤的教授只好鼠窜,我们成功的把“y中医”赶出了教室,全体女生欢呼。

这时,韩y站起来说:“你们女同学太过分了,他只不过是讲了几句真话,你们至于这样吗?”

“滚蛋!”不知是哪个女同学骂道,韩y脸s讪讪的很是无趣了,在同学们鄙视的目光里低下头也走出了教室。我看见灵儿的脸煞白,心里很同情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是的,韩y受辱让灵儿也无地自容,更何况在群情激奋的时刻韩y这么做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韩y配不起灵儿。

可是,韩y是外科教授眼里的宝。韩y的外科学的很好,可以说是相当的好。这除了得益于他的天资外,还有他每逢休息r必去医学院的实验基地解剖几只小动物以练习基本功。还记得我们解剖青蛙时那位姓古的女助教吗?当时是很赞赏韩y的手法的,所以韩y去做实验可以得到特殊照顾,其实也无非就是比我们多解剖几只兔子罢了。而韩y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很跩的在同学们的面前炫耀,而灵儿是低调的,灵儿不喜欢这样张扬,他们经常为这个争执。

古助教还算年轻漂亮,古助教结过婚又离了婚,古助教在医学院实验基地有单人宿舍,古助教欣赏韩y的刀法,更欣赏韩y年轻而健壮的身体。古助教用她成熟的身体和丰富的x经验成功的诱惑了韩y。

可怜的灵儿并不知情,而韩y也觉得自己玩的很高,一方是灵秀飘逸的女友,一方是欲罢不能的床伴,韩y同时拥有这两个,很有些飘飘然。然而,情侣间的感觉是相当敏感的,灵儿也感觉到了韩y的变化。只是不知道这变化从何而起,所以只是冷眼观察着韩y罢了,行为上却更加的约束自己,对韩y绝不稍加辞s,骄傲、自尊、淡定,真的宛如一只天鹅般的高贵。

我很佩服灵儿,我对沈青就做不到这一点。我有时候都怀疑以前那个写着诗、谈着词、无忧无虑的晓静到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容易受到沈青情绪的影响。沈青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半年多了,x格中潜伏的自由基有时候散出来折腾,看着他突然烦躁起来的样子我就担心他会突然消失。我变得特别不自信,还好沈青只是偶尔的有些烦躁罢了,高兴的时候他会拉着我去十里画廊看他的作品还会带着我跑到山里去写生。凭心而论,沈青在画廊的这些画都还达不到上乘境界,有些根本不能与他给我画的小像相比。可我依然送上最甜的微笑和最美的赞誉,即使我很笨,我也知道男人需要欣赏,需要成就感。有时他会在我温习功课时痴痴地盯着我看,我领略到他目光中的涵义,可我记住了华依姐姐的话:要有所保留,不要在爱情里迷失自己。我没有丧失理智,尽管我是那样爱着沈青。

时间过得很快,国庆节后很快就是中秋。沈青要回家了,临走前他对我说要把我们的事儿告诉父母和舅舅,我十分感动也很期待,我想象着有一天沈青带我去见他的家人。

中秋节的晚上,我和灵儿、齐敏去杏园看望华依姐姐。华依姐姐身体状况很令人担心,医学院不再让她任课,只让她负责杏园的业务,于是华依姐姐几乎是常驻杏园了。

灵儿仿佛有满腔的心事儿,我知道她是为了韩y。本来韩y是决定今天和我们一起来杏园的,可临来时说还有点事儿,就匆匆的走了,灵儿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失。

华依姐姐见到我们特别高兴,让聋哑女护工在杏林深处摆了一张茶几、几把藤椅、放上几样水果和月饼,让人把纤梦抱过来,我们一起在杏林深处赏月。杏树已开始落叶,月光朗朗的穿过枝枝桠桠透过来,照的地上一片斑驳。草丛中,有秋虫在唱,歌声婉转清冽,我和敏带着纤梦去捕捉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把时间让给灵儿和华依姐姐。我以为灵儿会把和韩y的近况告诉华依姐姐,得到姐姐的开解,可我没想到灵儿是如此的自尊,她根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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