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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

我故意将所有的颜色都放置在一起,制造出梦幻迷乱的效果,对于从来没有领略过琉璃魅力的天日人而言,等于给他们打了一针剂量超足的兴奋剂!

紫色的琉璃莲花灯精致高贵,温暖着每一个看者的心房;蓝色的琉璃梳妆台湛蓝如海,深情不悔;绿色的琉璃树上结了橘红的果子,真而喜气;一套翡翠色琉璃盏,晶莹剔透,甚至比真品更多了一份通透灵气……

大到琉璃桌椅,小到琉璃首饰,这屋里的一件件珍品都饱含着程岩这一个月来不眠不休付出的点点滴滴的心血!

我不仅由衷的感谢他,“你做得比我要得还要好!”

“是你教会了我制作琉璃,我应该要感谢你!”他的谦虚,让人不禁感动。

“没有你的基础,我就算空有一肚子的主意,也无法实行啊!你帮我实现了我踏向理想的最重要的一步,我该怎么谢你呢?”

他正色道,“你何尝不是帮助我实现了价值?千金易求,知己难买!我程岩从今后把你当作朋友来对待,请你也如此吧!”

一句话,我想,我又结下了一名情深义重的好伙伴!

正式开张的那一天到来了,我竟然发觉自己有些紧张,以前几千万上亿的大生意也不能让我眨一下眼睛,现在——唉,好汉不提当年勇!

这段时间我除了指挥大局外,还要时时往程岩那里跑,深怕经验不足的他把哪个环节弄错了,又暗中忙着处理柳鸿飞那边的事,还要准备珠宝行真正的珠宝展宣传,忙瘦了很多,但我并不介意,如果能够专心地投入去做自己喜爱的事,其实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幸福享受!

好不容易今天现场有了些许模样,我却觉得有些腿软,有些不想去现场,我为自己的怯场心态感到可笑,可是,万一失败了呢?我虽然做好了一切准备,包括失败后的方案,但是我能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

不容我多迟疑了,秋灵像一团火似的冲进我的房间,唉,怪我把这个丫头宠坏了,她现在是一点也不怕我,竟然胆敢把我从床上挖起来,还口口声声地数落我:“小姐,你怎么学会了赖床?还偏偏在今天这么大的日子里赖,您是不是旧病复发了?就算复发也不能挑在今天啊!大伙都在等着你剪彩呢!殿下现在就守在门外!”

最后一句话她是附在我耳朵上说的,我吃了一惊,清歌来了?

像是要印证我心中的猜测,清歌天籁般温雅的声音适时响起,“绮罗,身子不舒服吗?要不要我进去看看?”

好啊,我心中接话,可是秋灵却脸色爆红,连忙道,“殿下稍等,小姐马上就好!”

这丫头,清歌是进来看我不是看她,结果她比我还紧张腼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是个不喜欢束缚的人,连对待头发也一样,向来喜欢放开头发,即使是男装也很少梳得一板一眼整整齐齐,但今天我特意束起头发,配上一块紫色椭圆琉璃额饰,更显得面如冠玉、唇若施朱。由于天气已经变凉,我还特意穿上一件稍厚的粉银色飘逸外衣,搭配一条镶嵌着紫色琉璃的宽边白腰带,既保暖,又将我高挑修长的身形衬托得高洁完美,而且很合今天的场合。

经过精心打扮的我一踏出房门,就引来清歌遽然转暗的眼神,那一瞬即逝的光芒,快如闪电,让我以为是我眼花了。

多年后,我才知道我没有看错,男装的我,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像朝阳般光华万丈、灿烂夺目地从凤清歌眼前冉冉出现,也是在一刹那,凤清歌坚定了要我的决心!

我和清歌一同走向前厅店铺,穿越了两道门,刚一现身就引起了s动,我想这和清歌的动作有关吧——尊贵如清歌,竟然从我踏出房门的那刻起,便轻柔而坚定地扶住我的手臂,甚至配合我比他稍慢的脚步(没办法,清歌比我还高一个头,我再怎么飞奔也撵不上他的长腿啊!),仿佛我比他还要尊贵般,引着我来到前厅!

来的人远远超过了我的估算!我几乎以为整个澜城的人都来祝贺了!自发自动来的、我发过请帖的、凤清歌带来的、甚至有很多带着面纱跟着丫环家丁的闺阁千金!我有些傻眼了!

那些人感受的震惊也不比我少,也许他们是为我而来,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在澜城掀起了巨浪,还能得到三皇子的青眼相待,甚至得到众人不敢奢想的墨宝!

可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会看到全天日最高贵温雅的清歌竟然用那么隆重而亲昵的礼节来对待我!

一时间,屋里嗡嗡如飞进了大批蜜蜂,那些澜城名流看我的眼神中明显多了十分的敬畏,有人开始悄悄地打听我的来历。

我想其中有些老辣的人早已经派人将我的底细摸透了——稍具商业头脑或者政治头脑的名流,怎么能对一个只差没有大放鞭炮挺进澜城的后辈商人没有丝毫兴趣?

果然,不一会儿,大部分场中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转眼换上了满脸堆笑的谄媚。

于是我知道,我的凰爵已经成功了一半。

也许有人只考虑商业元素,但也许有人会考虑到更深的政治层面,我,堂堂云府的八公子,和身为太子党重要人物的三皇子走的如此之近,不免让很多人想入非非。

然而,这就是我要的效果啊!哈哈哈!

夜爵曾经说过,我处事太过明亮,尽管能够得到很多,也能达到我想达到的目的,但这样也就等于把自己暴露在明处,实在太危险!

夜爵说的对,我会很危险,但他不知道(我不敢让他知道)——危险才刺激啊!

我是个狂妄的人,不屑于遮遮掩掩,我更喜欢明枪明刀,即使使用手段也会让人看得明白死得明白,心甘情愿让我利用拉拢!

这样的我,危险也是我追求的刺激!

我为今天别出心裁地命名为“琉璃宴”,因为我今天要大宴宾客,会场布置全部是琉璃,所用杯碗筷箸全部用琉璃制作,而且形状花纹决不相同,每种仅此一套,天下无双!

看到那些人在看到我准备的盛宴时脸上的表情后,我心情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我成功了!

[第一卷  雏凤清声:第三十章  夜客]

我累坏了!

琉璃宴空前成功,所有琉璃作品在价格高昂的前提下依然销售一空,具体得到多少银子我已经来不及记住了。

接近尾声的时候,我更别出心裁地拿出五件档次上乘的精致琉璃来拍卖,拍卖得到的一万两银子当场宣布用来盖一所医馆,专门为没有钱治病的穷人看病。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银子交给柳鸿飞,让他马上去建医馆。

柳鸿飞没有让我失望,当初我没有看错他。短短一个月时间,他就把大理石矿点以及制作大理石的厂房准备完毕,昨晚在我的秘密宣布下,大理石厂矿同时正式步入生产的正轨。

现在柳鸿飞又要开始进行新任务了,能者多劳嘛,不然就太对不起每晚奉我命悄悄去陪他工作的碧城了!

而这一举终于让有些本性相对高尚些的名流刮目相看,对我的态度也有了质的改变。我在他们心中也埋下了属于我的种子!

为澜城建立一个医馆,相当于现在的慈善事业,无论是出于我本心的考虑,还是出于对我的商业前途的考虑,这一着都是必要的!

任何时候,如果有条件,我都不忘尽自己所能帮助周围需要帮助的人,即使残忍如我那帮亲戚,对凰爵丝毫没有贡献,每年年底我也会分给他们相当可观的年利(我想,现在他们大概没有年利可分了吧,以夜爵的脾气,我实在有些担心他们的处境),何况是那些真的需要帮助的人?我不自誉为善人,我向来只是当作在做一件人人都应该做、而我的良心也促使我去做的事。

而且,商人向来容易损阴德,以前的我不信,却会为夜爵去积累阴德,自从穿越这种阵仗都出炉后,我再也不敢铁口直断了,我这么做权当是为自己积积阴德,积积对商人至关重要的名声,我要在澜城得到财富,更要得到信誉!

终于告一段落了,我没有费心思去查看结果怎么样,我知道我成功了,这就够了,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整整忙到亥时,表面上的事情才算结束,我拍拍手,引起秋灵几人和那些新雇用的疲惫伙计们的注意,我知道他们都累了,所以我要给他们打一针兴奋剂——我宣布给他们每人发一百两的赏银!

程望果然机灵,我的话音一落他就转进内室,捧出一盘白花花的银子,而那些伙计还处在惊愕当中,以为听错了,没有人赏银会一下子赏那么多的!

十三个伙计面面相觑,看看程望手里的银子,再看看我,仿佛觉得在做梦一样不真实。

我温言道,“拿着吧,你们在我手下做事也许辛苦,但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当你们踏进凰爵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都是一家人了,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我的家人!”

他们迟迟疑疑,往前挪一步,又后退两步,我向程望和秋灵使个眼色,程望走上前,秋灵走过去把银子分好,一个个捧到了伙计们的手上!

我从他们泪光莹然的眼中看到一整天精神上的和r体上的疲惫已经消除,他们的身心在我的一番话和这些银子的抚慰下已经放松得分外舒坦,我放心了!

至于程望、程岩、秋灵、碧城、柳鸿飞,我什么也没说,他们也没问,这样的伙伴,只能用情谊来衡量,我若对他们说一番话给一点钱就太浅薄了!

遣散了他们,要他们也去放松放松,而我自己却昏昧不明地爬上床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中,好像是秋灵来叫我,没叫醒,就把还在睡觉的我扶进了澡盆,我的生活起居向来是她在打点。我觉得温热的水从我皮肤上滑过,洗涤去一天的疲劳,洗完了,秋灵把我扶上了床,为我盖妥了被子。

这个过程,我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却始终睁不开眼睛,当秋灵扶我躺下后,我心里似乎闪过了一个念头——这么好的丫头,我以后怎么舍得把她嫁了啊?郁闷!

秋灵走后我又陷入了昏睡中,抱着被子,蜷着身子,睡得很舒服,好像还在洗澡,那水的温度还在,在我的皮肤上慢慢攀爬,我觉得身子慢慢也跟着热了起来,心头窜出一股奇异的火焰!

水又从我光l的背部滑过,引起了我的战栗,又来到我的脖颈,咦,奇怪,水会从底往高处流吗?我心里闪过疑问,可是人陷入了一种很舒服很瘫软的状态里,怎么拔也拔不出来。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呢?到底哪里不对劲?

温热的水停在了我的唇上缓慢摩挲,极温柔极小心,仿佛怕一用力我就碎了,可是又是那么极具诱惑力,在那极挑逗的摩挲中,我觉得嗓子发干,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微微启开嘴唇。

刹那,一切都变了!

温热的水顿时烫的吓人,狂猛而放肆地侵略入我的嘴里,交缠着我的舌头,唇齿相依,相濡以沫,勾起了人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欲望!

我终于忍不住呻吟,抬起手臂,想搂住来人的脖颈!

也就是在这手臂的一动间,我遽然惊醒,脑海一片空明警觉,手臂改搂为撞,袭向来人!

只可惜功夫相差太远,我根本不是来人的对手,眼前只那么一花,来人已经抵住了我的手臂,重重地压在我的身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尚未平息的欲望!

“才多久没见,你变得迷人了,不过这脾气也更加让人不敢领教!”带笑的低沉声音在我耳边挑逗似地吹气,引起了我不由自主的身体反应,他顿时笑得十分愉悦,而我却懊恼得半死,就这样让这个家伙知道了我的敏感点,以后恐怕有吃不了的亏在等着我了!

“而我从来不知道阁下还兼职采花大盗!”我咬牙欲推开他,因为我已经感受到身体深处欲望叫嚣的波动情绪,如果再不推开他,我怕一不小心把他给拆吃入腹,那麻烦可就大了!

最后不是我推开了他,而是他一个翻身离开了我的身子,径自躺在外侧。两颗夜明珠不知道何时也让他安放在床头,于是帐内仿佛多了两盏二十多瓦的台灯,把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了。

我竖起漂亮的眉毛,“喂,凤十三,你不要太过分了,让你躺过一次已经很占便宜了,难道还想在我这睡第二次?”

“乖乖,刚刚那么热情,现在又这么凶,哪一个才是你啊!”调侃的声音还没有平息欲望造成的沙哑,可是已经可恶到让人很想痛扁他一顿的地步了!

“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是什么意思?”我偏头一巴掌轰向他,却在看到他的装束后讶然止住了手势,而他也不客气,顺势就把我的手揪放在他的胸口上。

“你——”很奇怪,不是说凤十三行走江湖十几年,从来只穿银白两色衣服吗?雪银长刀不是他的标志吗?

可是,他现在简直就像是那个超喜欢划z字的佐罗,竟然一身黑色劲装外披黑色披风(当然披风早让他扔到地上,衣服也已经半敞着怀,露出结实性感的胸肌),连凤凰面具也没有带,而只是像佐罗那样蒙上大半个脸,虽不至于让人认出来,但于他的行动也方便多了(比如偷香窃玉,我在古代的初吻就这么没了,真冤枉!不过到底是不是初吻我也不敢肯定了,我可没有忘记凤十三曾经好像喂我吃药……),我也看清楚了他的唇形,优美高贵,棱角分明,有着这么漂亮性感的嘴唇,想来他的容貌也不会太差。

“你今天的装束太奇怪了,江湖上对你可不是这么传说的。还有,你的凤凰面具不是只有心上人才能摘下吗?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心上人了?”我忍不住推推他,这个家伙,竟然在我的床上假寐!

他拿着我的手在他的胸脯上摩挲,似乎存心要挑起我的生理反应,嘴角勾着典型的凤十三式邪气微笑,这幅场面真是暧昧而香艳刺激,可是他嘴里吐出的话简直能把圣人气死!

“笨丫头,我若是总那么打扮,就是有十个凤十三也叫人暗算死了,还能在这里跟你卿卿我我?我只是骗骗那些没脑子的!难道你也被我骗到了?我是找到心上人了,所以我可以摘下面具了啊,我可没对你说谎!”

气得我狠狠地在他胸口掐了一把!他马上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揉着胸口,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这样的黑色凤十三是陌生的,陌生中又透出几分诡异,好像有什么地方错了——

我在和他闹腾的同时冥思苦想,蓦然领悟,“你到我这里来只是顺路,你今天要去做坏事了是不是?”我的眼光转为深思,“你的蒙面恐怕也是临时起意吧?难道,澜城有认识你的人?或者,我认识你?!!!”

是了,他一定是临时起意来看我,却留恋难舍进而把我惊醒,在我惊醒的那一刻他迅速蒙上面巾,为的自然是不让我认出来,可是,我认得的人屈指可数……

不会的,我在胡思乱想,明明是两个完全迥异的人,不可能——

我的话丝毫没有引起他的惊慌,他依旧闭着眼睛,很舒服地躺在那,却脱口说出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打算就这样跟我聊到天亮,你也许没什么,不过我可不敢保证我忍得住,我不是圣人!”

我一怔,什么意思?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快速地在我身上转了一圈又闭上,不过眨眼的功夫,可是我却绝对忽视不了那里面熊熊燃烧的欲火和笑意!

身上微凉,我低头,终于明白!

可恶的秋灵,给我洗澡却不给我穿衣服,就算我说过喜欢穿得清凉点睡觉,可也不至于l睡吧!

可恶,我决定了,坚决不把她嫁出去!

今天的精神太疲累了,我起身的动作让薄被滑到了我的腰部,我竟然都没有察觉。

云绮罗的这具身体虽然才渡过十六年岁月,可是已经发育成熟,谈不上是什么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跟我前世的差不多),真那样也没办法扮成一个让人绝对不会怀疑的男人了!但一身冰肌雪肤泛着粉色珍珠般的光泽,滑腻的连我都爱不释手,一对不大的茹房浑圆精致,仿佛玉石雕塑的艺术品一般,也足够让其他看到的人销魂蚀骨了!

这就是凤十三闭上眼睛的原因吗?如果是,倒让我增了几分对他的敬重。

当然,我也不会忽视刚刚他在我睡梦中对我做的事!这次绝对不是我在做春梦,我敢肯定!

哼,便宜都让他占尽了!

“你打算一直瞪着我不睡觉吗?还是,你在期待我和你做些什么?”

这话说的太露骨了,我脑中转念,悄然俯下身,贴上他的身子,“是啊,不得不承认你很厉害,我现在像被火烧一样难受,”

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我娇软的身子下绷直并快速起了生理反应,他的手牢牢地锁住我的腰,我更是吐气如兰地附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可是对象不对,我再怎么难受,也不能对不起我的心上人啊!”

“你——”他猛然睁开眼,让我看到了眼中的强烈怒意!

“你没有征得允许就偷袭,本来就是你不对,凭什么生我气?”我比他更生气好不好?

“我没有生气,”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一片平静,这个人自制力好的可怕,我不禁暗暗佩服。

“你对欺骗有什么看法?”他突然问。

对他的转话题比呼吸还快我早就习惯了,可是我知道他的话向来就不是废话,那他问这话的意思?

“你欺骗过我?”我犀利地问,“你到底是谁?我想来想去,总觉得我们的初遇并不是偶然!”

他将手轻轻移到我的背上,温柔地抚摸,眼中出现温柔得滴水的光辉,这种眼光,似乎不应该出现在邪魅的他身上。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今天我想搂着你睡,可以吗?”

[第一卷  雏凤清声:第三十一章  守护]

事实证明,我昨晚那么毫无警觉任人占尽便宜是有原因的。

我发烧了!

其实那天晚上就有些不对劲了,昏沉,脑筋转不动!

我一直忘了,云绮罗是个十六岁的千金小姐,即使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也决不会吃到什么真正的苦。

可是来澜城后,事情太多,我拼命工作,以裴夜凰的标准来要求云绮罗,夜以继日的工作使得云绮罗娇气的身子承受不住了,如果不是我转世时也带来了属于自己的体力和精神,云绮罗恐怕早就垮了,更逞论能坚持到今天!

不知道凤十三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直陷在昏昏沉沉中,这一发烧就是三天三夜的昏睡,差点把秋灵急坏了,目前为止只有秋灵云青云蓝知道我的身份,云青云蓝不在,秋灵生怕让碧城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坚决不让碧城照顾我,惹得碧城私下哭过好几回,毕竟从名义上说,她也算是我的侍妾啊(这是后来秋灵告诉我的)!

我昏睡的时候,仿佛有一个无比温柔的天使守候在我身边,轻柔地喂我喝药,帮我擦汗,在我耳边悄悄地呼唤,是谁,是谁这么耐心,

害我一度差点以为自己已经翘辫子上天堂了!

我仿佛看见了我的父母,我的弟弟,转眼间,他们的身影模糊了;云府的人在我眼前来来往往,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似乎还看到了那个霸道的太子,眼光像杀人一样;接着清歌出现了,温柔的瞳眸饱含刻骨的柔情,凝望着我,仿佛在叫我快些起来;突然凤十三邪魅的笑脸蹦了出来,一下子和清歌合成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冷冷地盯着我,我心头一阵恐慌——

我用力睁开涩涩的眼睛,身边有人,我又闭上眼,嘿,干脆恶作剧一下吧,吓吓他(她)!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清歌!难道这些天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人是清歌?

他那天籁般清雅的声音已经黯淡失色,多了一丝让人心颤的沙哑。他的声音饱含痛楚,充满自责,是为我吗?我疑惑。

“如果不是我不小心,如果不是我粗心,你就不会生病了,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不会再和你开玩笑了!”

奇怪,清歌跟我开过玩笑吗?他那样的人,说话永远那么和如清风,行事端雅有礼却又有无形的疏离,又怎么会别人开玩笑?

我的头脑还很重,还很迷糊,我用力摇摇,耳边马上传来清歌上扬欢快的声音,“你醒了?”

我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人却让我吓了一大跳!

天啊,我几乎以为是清歌生病了!那脸色苍白得吓人,清潭般的双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和焦虑,甚至光洁的下巴多了许多青色的胡渣,此时的清歌,哪里还有半分天上人间的脱俗仙气?

但看在我的眼中,我却分外感动,他因为有了世俗的情感,而开始像一个真正活在红尘中的人了,我觉得鼻子酸酸的,心头也酸酸的。

“清歌,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我试图和他开玩笑放松气氛,因为他的脸色太紧张了,让我心中大大不忍。

他的眼中闪过泪光,浑身颤抖,看样子他是想控制他激动的情绪来着,可是没控制住,他一把抱住我,声音中已经有了几分哽咽,“为了你,让我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请你以后让我照顾你,守护你!”

我傻了,清歌,那么美好的清歌在对我说爱的承诺吗?我是不是烧糊涂了,开始出现幻觉?

可是即使是幻觉也是美好的啊!我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脸皮了,因为脸在我没有下达命令之前就荡漾起了花痴式的笑容!

我想举起手拍拍脸蛋,可是他握住我蠢蠢欲动的手,“不要折磨自己,我是清歌,我正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你面前,向你索讨爱情!”他的声音从未如此之柔,这么充满压抑的情感,我拖着一副病体,本来免疫力就已经溃不成军了,何况是他如此柔情的攻势?

在那一刻,我忘了我曾对自己的告诫,我忘了自己尚未成功的理想,忘了身份,忘了世间的一切……

只有清歌能带给我这种纯粹的精神上的美妙感受,我早就隐隐知道了!也许凤十三能够让我意乱情迷,在欲望享受上得到最大的满足,可是我的理智和情感却总是倾向于严禁女色的清歌,也许就因为我是个太清楚自己要什么的女人,所以在爱情上也毫不含糊!

清歌啊,也许我开始不知道第一次见他为什么会出现那种奇怪的反应,裴夜凰虽然拥有过很多情人,却也是最无情的女人,从来没有爱上任何人,她也不会知道爱上一个人会有什么症状。

如果不是和凤十三的两番来往总止步于对清歌的想念之情前,如果不是在澜城再遇清歌,激起了心头的狂波巨浪,我想,我不会蓦然回首,想到我对清歌的怦然心动就叫做一见钟情,我和清歌也会就此擦肩而过,缘分也就停驻在心跳的刹那!

“可是我是病人,我怕这是自己的幻觉!”我可怜兮兮地道。从他专注的瞳眸中,我看到了一个正在向爱人撒娇的小女人!

这是我——不可一世的裴夜凰吗?

不,此时我宁可自己是娇柔年轻的云绮罗,只需要沉浸在爱人温柔的眼光中就已足够!

“我也怕这是幻觉,即使我正这样紧紧地抱住你,我依然压制不了心中翻腾的恐慌,”清歌低语呢喃,声音无限脆弱,“我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美好的梦。你是这么的独特,是上天最最钟爱的宝贝,他怜悯我一个人渡过了这么多年漫长的孤寂,于是把你赐给了我。可是我怕,怕他后悔,怕他会悄悄把你带走,怕在我梦醒的那一刻,永远的失去你!”

老天,这个温雅和煦的男人心头竟能爆发出如此充沛的激情,而这种爆发完全是为了我,我觉得用我的整个生命、我的前世今生也不能回报他的万一!

所以我只能给他最实际的承诺,“不,你不会失去我,谁也不能拆散我们,相信我!真的,不要难过,不要害怕,我们会携手并肩,你守护着我,我抚平你的伤痛,我们一起努力创造属于我们的天地!”

我真挚热烈的话语给了他莫大的安慰,我坚定的眼神将他杂乱的思绪冷却下来,我没有想到,我小小的一场高烧,竟让他如此激动失措,也许,我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地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想,从今天开始,我们要重新认识了!

[第一卷  雏凤清声:第三十二章  再接再励]

从来不知道生活可以过得天天像浸在蜜里。

虽然在我的千叮咛万嘱咐下,清歌暂时没有将他和我的关系公开,但是他那眉眼间春色无边、春花灿烂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让他原本就绝色的脸庞又添了十分的惊艳魅力,而我也不能责怪他,因为我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整天像个花痴般傻笑,直闹得秋灵以为我旧病复发,呼天抢地。

由于我这一病,凰爵其他趁势而上的计划也被耽搁下来,但是在我的坚持下,柳鸿飞只能抛开担心我的情绪去继续监盖医馆,程岩和程望父子则忙着清算这次琉璃宴的净利,以及雇用来的新伙计的工作岗位安排。

而我,由于所有人都大惊小怪不让我下床,于是就在秋灵饱含愧疚的伺候下(她认为是她没有给我穿上衣服睡觉造成的,结果这话让清歌听到了,我感觉他好像脸红了),以及清歌温柔体贴的照顾下舒舒服服地过着小日子。

这天中午,程岩和程望过来了,我软软的坐不起来,便歪在床上,请他们坐下,清歌则泰然坐在我的身边,我现在是男子身份,这样并不违背礼法,可是清歌是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他坐在我身边就只能用屈尊降贵来形容了。

在这样一个高洁温和、闻名全天日却平易近人的皇子面前,没有人开始不紧张,而后人人却都轻松舒适如沐春风。

清歌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所有的人在见到他的刹那便喜欢上他,程岩父子也很快放松下来。

“少爷,这次琉璃宴,除去成本外,净利已经算出来了,总共二十八万七千三百两银子!”程望的眼中闪过兴奋,到底是孩子,作成这么大的生意难免会喜形于色。

“那是你们辛苦了,这珠宝行,还管得习惯吗?”我轻声笑道,不料引起了一阵咳嗽。

程岩和程望同时站起来,但清歌的速度更快,我根本没有看见他有什么动作,他已经坐在了我的身边,手中还拿着一杯水。

“你……”我有些震惊,我看错了吗?清歌会轻功?可是他明明是天日第一军师,相当于现代的那种参谋或政委的角色,虽从武,却是典型的文人啊!

“以后告诉你!”他看出我的震惊,瞄了一眼程岩父子,低声在我耳边道。

我当然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点点头,我接过水喝了几口,缓和了咳嗽。

“我正在努力当中!”程望的声音非常恭敬。

“你年轻,从典礼的布置现场我就知道你心思缜密又胆大善于创新,所以我这家珠宝行交给你打理是非常合适的。”我轻声说出我的想法,适当的场合,称赞人是必要的。

“我不会辜负少爷的期望!”程望沉着地道。

“好,那么我就把接下来的任务交给你们父子了。”我伸手从枕头下抽出一叠纸,纸上是我设计的首饰款式及性质。

当程岩看到这些东西后,眼睛顿时睁得老大,“这、这是?”

“这叫做白金,由金、银按照不同比例合成,呈现出比黄金更加典雅、比白银更加灿烂的高纯度银白色,具体合成的办法我也写在了纸上;另外我还设计了几款与时下款式不同的首饰,你就用这合成的白金去制作。这种制作方法以及这种混合金属在整个天日乃至全天下也是找不到的,所以,程望,你该知道怎么宣传吧?”我笑着交代完毕。

“少爷,我一定会办的比琉璃宴还要好!”程望拍胸脯接下了这艰巨的任务!

“那是当然,我也将我的几点小意见写在了那些纸上,除了那几条外,其他都由你全权负责!”我狡黠地一笑,眼光瞟向清歌,清歌扬起了眉毛,眼中闪过询问。

我设计的图纸已经给他看过了,还得到了他为我层出不穷的奇想的惊讶赞叹,可是怎么布置宣传我却打死也不告诉他,所以他马上猜到肯定是与他有关并且是以比较难让人接受的形式出现。可是无论他使用柔情攻势还是“严刑供”,我不吐口就是不吐口,开玩笑,一旦吐口了,还有什么搞头?

清歌的眼中充满了宠溺和无奈,我暗中吐吐舌头,要是他知道我打算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充当白金首饰的模特,即使再爱我他也会生气的吧?就算他不生气,可是也肯定僵硬紧绷,表现不出我要的那种流畅自然的贵族美了!

[第一卷  雏凤清声:第三十三章  真相]

程岩花了半个月时间试炼出了白金,虽然有些粗糙,但也足够让我欣喜若狂了!他果然是炼金术奇才,放在现代,年薪百万以上绝对不是问题,当然,我也不会亏待他就是了!

第一对婚戒出炉了!

我喜滋滋地捧着它们,精致的戒身上是两颗被箭对穿而过的红宝石心,戒指内侧我让程岩刻上了“love”的字样,在现代来说算是普通到了极致,跟我父母手上的那对一摸一样,可是在目前这个古代,恐怕没人知道我这个杰作的意思吧!呵呵!

在这之前我只打算设计一些精美的手链之类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以新颖来吸引客人,毕竟我手头的这些金银成色不是最上等的,只有从款式上来取胜了。

可是,因为有了清歌的爱情,我想起了父母手上那一对一辈子都没有拿下来过的金戒指,即使后来出现了时髦而更加贵重的铂金,我父母的手上,唯一仅有的装饰依然是那对朴素的婚戒,所以,我想到了制作婚戒这一方案!

清歌如果收到了这礼物,会有什么心情呢?如果我在这时候提出要求,就算是有满肚子无奈也肯定会答应吧!

一路马车来到清歌住的别苑,这是我第一次到清歌住的地方来,门卫并不认识我,可是当我说了我的名字后,他竟然连通传都没有,就满脸堆笑地放行!

不会吧,清歌对我的亲昵表现连他都知道了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全澜城的人都知道了?

进到内院,果然不愧是清歌住的地方,虽然不大,却清逸淡雅,庭中遍植松柏,郁郁葱葱,清凉无比,回廊两旁的花坛上白菊吐蕊,花姿正浓,一个小小的水池,池中残荷茕茕独立。

整个别苑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影,听清歌说他不喜欢人多,可是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连一个仆人都没有,那这个别苑平时谁来打扫?

我依着清歌曾告诉我的路线寻找书房,这时候清歌应该在书房,这个满是梅树的干净小院,一定是清歌的寝处兼书房了!

我刚一进去,便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声,正和清歌说着话。

“父亲的病情加重,希望你早些回去!”低沉的声音中有着不易觉察的伤痛。

“我常年奔波在外,父亲怕是早就淡忘了我,何况,我若回宫,你的母亲……”清歌的声音中竟多了一丝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冷酷,令我的心微微一颤。

“父亲一直觉得愧对于你,怎么可能把你忘了?我是奉太后密命召你回去的,其他人岂敢置椽?”

“不要这样,雷渊,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的想法不可能实现,我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清歌的声音中竟然出现了不耐烦!那个对任何人都耐心有礼的清歌,此时让我觉得熟悉又陌生!

“当你第一次对被关在黑屋里的我——伸出手微笑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终身守护体弱多病的你!你离开宫廷的十几年里,我取得了种种东西,荣誉,财富,兵权,可是我不是为我自己,我是为你去争取的,即使担上千载骂名我也不在乎,既然我不能时刻守候在你身边,我就要为你守护属于你的江山!”

“雷渊,”清歌的声音沉了下来,一瞬间,威仪凛然,霸气尽显,“你应该清楚,九天比我更适合!而我要的,也绝对不是那个沉重累赘的位子!”

“可是,你才是真正的太子啊!当年父亲要封你为太子,被皇后阻止,我躲在殿后听得一清二楚!”声音激动起来,更爆出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是因为我的母亲了解我,了解她的两个儿子!”清歌的声音遽然感伤疲惫地降下来,更透出了浓浓的萧瑟之情,“不要勉强自己,雷渊,我也了解你,你不必为我牺牲,因为我根本不能回报你!”

“我知道,你还是在怪我母亲,是她的出现害得皇后郁郁而终……”那激动的声音也感伤而低沉下来。

“不会的,如果我的心头还装载着这些丑陋的情感,我又怎么能活到今天?你应该最了解我的身体!”

“可是你却动心了!听说你和九天同时看上了那个云府的八千金!”低沉的声音中含着明显的嘲弄。

“不要用这种口气说她,我真的会生气!”清歌的声音蓦然冻结,含着不容错认的冰冷怒气!

“可是,你根本不能爱人!你的心脏会承受不住,你怎么能冒着生命危险去爱一个庶出的下贱女子?”

房中突然传来巴掌的声音,可是我已经听不到了!我的头脑被那句晴天霹雳的话给打懵了!

这么说,清歌真的有病,不是像他说的,为了躲避立妃这种尴尬事,而和太医串通起来蒙骗了天下人的内幕?

我眼前顿时金星乱冒,心头窜起一阵阵撕绞,痛入骨髓!

自从清歌跟我表白以来,一直以来,我都时刻处在担心之中,清歌闻名天下的严禁女色的病是我心头的利刺!我虽然聪明,虽然怀疑过这是不是清歌对外放的烟幕弹,但只要我这么一想,我就会在心底唾弃自己,我这种想法是自私的,不能因为我想和清歌在一起,就故意当他没有这个病;可是,我又打心底盼望,这真的是清歌的烟幕弹。

然后,清歌真的告诉我,这是他着太医为他做假,只为了逃避皇室人员每到适婚年龄就举行的必然的政治联姻,那时候,我的心空盛开了满天灿烂的烟花!

我看着手中已经被我攥热的婚戒,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突然觉得它们亮得太刺眼了!

书房门遽然打开,盛怒中的清歌大步跨了出来,高颀的身形沉稳而霸气,衣抉在身后飘荡开来,像一只白色的巨大凤蝶!

这是我认识的那个清歌吗?那个翩翩绝世佳公子般温文尔雅的清歌?

我下意识地把婚戒藏在身后,我不想连累他!

我们就这么对望着,我不知道他从我的眼中能看出什么,但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震惊、忧伤、不敢置信,甚至——一闪而逝的绝望!

终于,他的眼神回归平静,如同我刚见到他的那时,清澈如世上最干净的清潭!

“你来了,”他的怒气早已不见,他对我的笑依然世上最美最温柔的笑。

他身后出来一个男人,跟他差不多大、容貌有五分相似的男人,右颊上有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可男人似乎并不在乎,只是满脸悲伤与怒气,瞪着我。

于是我明白了,他早就做过了选择,他在他的生命和我之间,早就作出了选择!

我扑过去,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泪水潺潺流淌。

一切尽在不言中。

书房里,是平静下来的三个人,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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