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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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堆的人事需要林天秀来处理,医院里根本脱不开身,最后让自己的哥哥天明和开云、开菲去公安局处理车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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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确认,伤者已经死了!”交通大队里,负责处理这桩交通事故的民警向自己的队长汇报。

“这个事情有点麻烦了!”冯队长有点厌恶地看着坐在凳子上一脸轻松的少年,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想起和这个少年的对话,冯队长就想把这个少年和他的家长通通关起来,免得放出去危害社会。

有旁观者记下了肇事车辆的车牌号,公安局非常顺利地在修车厂找到了正准备修车的少年,事情异常顺利。而且肇事者对撞人之事供认不讳,“我知道我撞人了,我只是开车还不是很熟,又不是故意撞的。……车是我爸的,他去香港谈生意了,我就把车开出来玩啦!……我还不到14岁呢,而且这是交通意外,我应该不会被判处刑罚的……”

一副异常轻松的样子,丝毫不关心被撞之人的伤势,只关心自己是是否会被判处刑罚。

“你一点都不关心被撞的人的情况?”

“都说了是交通意外了,大不了让我爸多赔他们点钱!”

生命在他的心中似乎毫无价值,似乎一切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冯队长看到脸上毫无惧意和愧疚的少年,只觉得一阵恶心,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代,毫无怜悯,没有一点的人性,这样的少年对我们的国家,对我们的社会有什么用?他的家庭到底在这个少年的教育上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队长,李嘉洋的爸爸请的律师过来了,想要保释他。”

“按照正常的程序办理吧!”冯队长无力地挥挥手,虽然很想揍这个家伙一顿,但是他还不到14岁呢,按照我国的法律,还是未成年人,不承担刑事责任,妈的,这些垃圾!

愤愤地摇摇头,走出了办公室!

“队长,死者的家属来了。”刚出办公室,一个下属向他汇报。

“把他们带到我办公室吧,不要和李嘉洋照面。”这种情况下,死者的家属一般情绪都比较激动,还是不要刺激地好,这种事情最好的处理就是死者家属接受对方的赔款,不然还能怎样,毕竟对方还没有满14岁。

到时候李嘉洋他家最好多赔点,安抚一下死者家属的情绪。

一走进办公室,冯队长就觉得事情大概不会那么容易摆平,走进办公室的四个人一看形象气质就不像是普通人,那位中年人就不说了,一副成功男人的派头,但是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青年男女就不一般。

别的不说,单看三个青年男女的穿着打扮,羊绒的线衣,毛料的靴裤,高筒的靴子,羊毛的外套,少女的打扮显得那么的时尚,和自己家里老婆经常看的时装杂志上的模特穿着非常类似,想起那杂志上令人咂舌的价钱,冯队长觉得眼前的人不会在乎那些赔偿的。

果然,等冯队长了解对方的身份之后,知道这个事不会那么容易善了了。

林天明,北京“红蚂蚁”物流公司老总,虽然不知道规模有多大,但是能够在北京开公司,在成都开着奥迪,应该是不会在乎那几个钱的。

说清楚了所有的事情之后,听到肇事者愿意出巨额赔偿之后,开云没有表态接受,只是平静地看着队长,“我们想要和肇事者见见面。”

“这……”冯队长没有忽略这名青年平静目光下的疯狂,或许谁都接受不了自己的亲人就这样因为他人的疏忽大意而离开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去追究责任,让他们见面合适吗?会不会……?

“你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动手打人的,我们只想见见这位14岁开车撞死我外婆的‘少年’!”

冯队长觉得这个女孩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想了想,表示同意。

李嘉洋诧异地看着走进会客室的几人,两个年轻人身上时尚而充满奢侈气息的西服让李嘉洋心生羡慕,感觉他们这样好帅哦!不过他们是谁呢?

看着一脸轻松坐在沙发上和律师交谈的李嘉洋,开云几人只觉得一种深深的讽刺,李嘉洋渴望的眼神他们一览无遗,在这个时候,在他撞死自己的亲人之后,他居然如此地轻松,还有闲心去观察羡慕别人的穿着,而这样的垃圾竟然因为法律的原因而逃脱制裁,让伤者的亲人独自承受那样的痛苦!

这样的人渣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上,让他成长成如此没有人性的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用他们最重视的东西来偿还吧!几人在心中下了这样的决心。

“冯队长,这几位是?”周律师看到几人红肿的眼睛和看着李嘉洋毫不掩饰的愤怒,猜到了眼前几人的身份。

“他们是死者的家属,你们可以尝试庭外调解!”冯队长不报任何希望地对周律师建议,他不认为林家人会接受周律师他们的建议。

“啊!那是交通意外,你们不能找我麻烦,要不我叫我爸爸多赔你们点钱,你们要几十万都可以!”李嘉洋一听是死者的家属,立刻像是炸毛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躲在周律师的后面,生怕几人找他们麻烦。

“妈的,几十万,你当我们是乞丐啊!”林天明当场就愤怒地想要揍他,几十万来换自己母亲的命,可能吗?如果可以他随时可以拿出几百外,几千万,只要能够换回自己母亲的命。

“那你说多少?”李嘉洋完全感觉不知道对方的愤怒是为什么,还以为是钱少了。

“爸,和他说有什么用,我们回去吧!”林开云已经决定了绝对不会放过李嘉洋,也就没有必要和他多费唇舌了。

“你们看这个事怎么处理比较合适?”周律师发挥律师本色,不论如何,要让自己的雇主满意才是。

“有些时候,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我们不能用年少无知当做我们犯错误的借口,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一旦犯了,你很有可能承担不了那样的后果呢!你说是吧,□!”最后的几句话,开云已经是咬牙启齿,努力控制着自己,捏紧拳头,不让自己冲上去。

“我们走!”

“你,你们……”周律师已经发现对方拒绝了和谈,他们想要什么呢?他们又能够要什么呢?李嘉洋不够年龄,不论如何,也无法让他去坐牢,他们想要什么呢?

开菲顺从地跟着哥哥离开了交警大队,离别之际,转身狠狠地看了李嘉洋一眼,有些错事是不能做的,你和你的家人从此以后将要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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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所有和李家的合作企业拒绝和李家合作,让李家的东西再也无法出口,哼,只是小小的土特产出口公司,还真是暴发户!”详细取得了李家的商业信息以后,开云已经决定要从根上断绝李家。

“他们和香港合作的事由我来处理,我会让香港的公司拒绝李家的产品,四川又不止他们一家公司。”开菲看了一下信息,或许应该给李诗雅打个电话了。

“哼,银行贷款,我要他们破产……”林开云狠起来,不把人整到山穷水尽是不会罢休的。

“我要他们也尝尝这种生离死别的痛苦,死别就不用了,我到要看看他们被到极点会做什么。”

李家的命运就在小小的房间里被确定了,后来李家直到破产也没有明白究竟是什么导致了他们家的惨败,最后李父自杀,李嘉洋沦为街头的混混,他们或许不会明白他们的报应来自于自己无意间种下的因,如果李父能够很好地教育自己的孩子,如果李嘉洋在当时和开云开菲会面的时候表现出伤心和悔恨,或许一切是另外一个结果,但是事情没有如果。

当时觉察到有一丝不对的周律师回去后查了一下林天明的资料,拔出萝卜带出坑,才发现林家背后的枝枝蔓蔓,林天秀,林开云,林开菲这些拥有巨大能量的人让周律师知道李家的事不会善了,明哲保身地辞去了李家公司律师的职务,后来李家的惨败在周律师的冷眼旁观中发生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李家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些事情自己就c不上手了。不过过后,周律师还是为林家的大手笔报复感到惊讶,虽然没有明确的迹象表明是林家在动手,但是周律师就是确定是林家,他永远忘不了当初林开云和林开菲看李嘉洋的眼神,他们当时是真的想要杀了他!

丧葬'vip'

兰奇和开菲的婚事被取消了!这是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

老人去世第二天,按照四川的丧葬习俗,真正忙碌的时候才开始。

所谓落叶归根,老人的身体要求被送回老家,而林家所有的子女开始忙碌起来。

“天秀,老家准备得怎么样?”忙碌了一天,天明显得非常疲惫。

“给大哥他们说了,大哥说老家的事他们来处理,让我们尽快回去就可以了。”天秀也好不到哪里去。

“爸的情况如何?”妈去世了,剩下的老人才是真正让人担心的啊!

“不是很好,爸要求要回去。”

“唉,算了,一起回去吧!”叹了一口气,林天明还是决定所有的人都回去,也不知道乡下能不能够住的下。

汉族人自古以来非常注重孝道,所谓“事死如事生”,在人过世之后,丧葬的仪式尤其隆重,而这些民间的习俗,不说开云和开菲完全不懂,就是他们的父母对于这些习俗也是知之甚少,这次老人的丧葬一切都委托家里的长辈来处理。

这一次,开云和开菲才真正了解了自己家族的根本。

林家人是明末清初湖广填四川的时候从湖南迁移过来的,族谱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记录,渐渐地在四川的乡镇上扎根下来,解放前分家,一个个庞大的家族分拆开来,然后慢慢繁衍,几代下来,整个大队也都是林家的分支了,所谓幺房出高辈,开云的爷爷,开菲的外公林万发的爷爷是当时的林家最小的孩子,而林万发和他的父亲也都是他们那一辈最小的孩子,这一脉下来,开菲一家辈份高的吓死人,开菲终于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回老家,很多年纪比自己妈妈大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妈妈叫天秀婆婆了。

回到老家,天秀第一件事就是给死者净身更衣。

“开菲,来帮我和你小姨帮你外婆换衣服。”

“恩。”

老年人的寿衣一般都是早已备好的,就连棺木老人家也是早早地为自己准备好的。开菲帮着自己的母亲和小姨用热水慢慢地擦拭外婆的身体,衣服穿好后,将死者放在棺木中,在棺木下点一盏长明的菜油灯,旁边点上香烛,其他的就是等道士来做了。

“开菲,你和开云把这些青纱待在手臂上,白纱是我们这些直系后人所戴,黑纱给其他那些亲戚。”出了房间后,天秀拿出一大叠青纱给开菲。

“我知道了!”抱着大堆的青纱,开菲走出了房间,先给自己的哥哥一块,然后依次给旁边的人分了。

开菲外公的孩子现在是林家最有出息的孩子,算是出了头,开菲外公几个哥哥的孩子就都在乡下待着,这一次借着外婆的丧葬,几乎所有和林家沾边的亲戚,或者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亲戚也都跑了过来。很多开菲都不认识的人向开菲讨要黑纱,表明自己是开菲外婆的晚辈。能够和这家人沾点关系也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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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来参加丧事还是来聚会的?”从小在县城、都市长大的开菲不能理解这些面带笑容前来参加丧事的人,一个个在自己的舅舅和母亲面前摆出节哀顺变的样子,转身就和其他人喜笑颜开地去吃席了。

开菲也不能理解,一个丧葬而已,为何要摆七天的席桌,让所有赶丧的人随意地吃。

很多人都会走到舅舅和自己的妈妈面前,先是表达一下老人去世的悲痛,然后就开始夸奖外婆有福气,有这么厉害的儿女,还有这么厉害的孙儿还外孙女,再就是拐弯抹角地确认开云和开菲是不是在美国,等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一个个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连声夸奖。

“我不喜欢他们,他们和我家是什么关系啊?一个个跑来吃的嘴上流油……”

“开菲,所谓红白喜事,在农村,很多人认为,老人去世对老人来说是一种喜事,所有丧葬和婚礼在农村都要大办特办的。”林天秀摸摸自己女儿的头,她还太小,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不能理解农村人对丧事的看法,在她的观念中,或许这些都是落后的,愚昧的吧!

看着外面闹闹嚷嚷的人群和道士,天秀摇摇头,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

道士是开菲舅舅直接从成都请回去的,这是老家人的要求,觉得既然开菲舅舅他们有钱,就要搞得隆重一点,成都请回来的做丧葬的法师这个牌子可是足够大的,说出来都让人羡慕。

虽然开菲不是很能理解这些习俗,但还是很尽责地做着自己的事。

一回到老家,几名道士就在堂屋里开始开坛作法,而屋外面则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这样隆重的法事他们也是没有见过的,毕竟现在一切都在从简。

“他们在干嘛?”老实说,开菲看不懂。

“据说是根据婆咽气时间等推算出婆现在的魂魄落地深度,看婆的灵魂在地下几丈深处,他们等会要依靠这个来作法超度亡魂。”站在门外,开云仔细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虽然心里对这些行为不是很以为然,但是,看着自己爷爷和家人兴奋紧张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想法吧!

“你怎么知道的?”开菲不明白自己的哥哥怎么就知道这些。

“李老太爷说的。”开云指指不远处站的一个老人,他也是专门为别人算丧葬婚礼算各种时辰和地点的人。

几名道士算了一会之后,在堂屋靠墙处摆了一张桌子,墙上挂上神像,然后再桌上点上香烛、摆上供果、放上两个灵位,一个灵位是死者的,另一个是已过世的死者亲友的灵位。

然后,道士拿出一张纸来,上面先写各路神、佛的名号,然后按辈分先后写死者已过世亲属的名字。几位林家的老人正在那里绞尽脑汁地回忆着自己祖先的名字。

“这是干什么啊?”很多围观者看不明白。

“这个是编写路引,一般要往上追溯四、五代左右,主要是通过法事,让他们在y间善待死者。”李老太爷一副教授的派头侃侃而谈,“这种法事我都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了,上一次还是解放前在地主家看到过。”

“要追溯四五代?这个怎么追溯?”开云和开菲也听出点意思了,现代的社会发展迅速,而且宗族的意识在建国以后受到很大的冲击,由四、五代前的先人发衍下来的后人是一个庞大的人群,而中国人向来看重的家谱在建国后的历次政治运动中被销毁殆尽,很少有家庭仍保存有家谱,即便侥幸保存下来,也会因为保管不当等原因损毁或遗失。

“这个只有靠后人来回忆了,不过你家这次应该算是最完整的一次,几乎把你们林家现在的亲戚都请来了。”李老太爷有点羡慕地看着里面的道士。

家谱啊!现在有多少家族又有家谱呢?说不定经过这次的丧事,林家会把自己的家谱重新整理出来吧!

“家谱?”开云眼睛一亮,或许真的可以考虑将自己家族的家谱整理出来,这样婆在泉下有知也会开心吧!

到守夜的时候,道士诵完一段经后,休息一段时间,开云揉揉自己跪得有点酸肿的膝盖,等一会要换开菲来跪了。

道士的法事分为几个阶段,这还是第一个阶段,为期三天,道士们通宵达旦不间断地为死者诵经超度,在诵经期间由死者的直系亲属在供桌前跪拜祖先和死者,每诵完一部经会有一段休息的时间。

休息一会,道士们咿咿呀呀念经的声音又开始了,开菲也跟着进来跪了下来,开云坐在一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整理家谱?谁来整理?你吗?你哪有这个时间?”

“我没有时间,但是我可以出钱让其他的林家人来整理,我觉得想要整理家谱的人应该很多,但是他们没有这个实力和精力来完成,要是婆晓得了,婆也应该高兴吧!”记得自己的婆是比较在乎这些名声的,要是能够把她的名字记在家谱上面,并且说明这个家谱是她的孙儿整理而成,她应该感到非常荣誉吧,毕竟婆是一个好面子的人呢!

“这个事你去办就是了。”天明点点头,同意了自己儿子的建议,对于自己母亲的性格,他是了解的,或许这样做,妈在另一个世界听到的话,睡着都要笑醒吧!

接下来的几天,大学期末考试结束了,月儿、王乐、霞和红他们也都跟着回来。

短短的几天时间,开云和开菲真正地接触到中国民间的习俗,和最传统的文化面对面交流,以往的那种不屑和轻视都已经消失,中国的传统习俗能够传承千年自有他们的独特性呢!

中国人对孝道的重视,丧事总是办得非常隆重;要想顺利地c办丧事仅靠开菲和开云的父母是难以完成的,而这个时候,同一宗(亲)族的人在其中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才能保证丧事的顺利完成。

在道士写路引的过程中,开云和开菲才真正地感觉到和其他的人是同一个祖先,有着同样的血脉,丧事似乎成为了生人修复关系的催化器,祖先的名字在同样的路引上,平时交恶的亲友也不得不给死者、先人一个面子。

“这就是传统文化的作用,走吧,我们去洒草木灰,今天是‘头七’!”开云领着自己的一堆弟弟妹妹离开了房间。

今天是‘头七’,也叫“出煞”,按民间的说法,死者的魂灵在这一天晚上会由牛头马面带回生前住过的地方转上一圈,这是死者与阳间的最后一次接触。

这天晚上家中不能留人,以免亡魂回来吓着生人。

“哥,你说外婆真的会回来吗?”开菲边在门口洒着草木灰,边问自己的哥哥。

“你怕?”

“怕说不上,她是我外婆啊,其实有些时候我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魂魄该多好啊,至少让我们有点寄托……”说着说着开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希望明天回来能够看到人和j的脚印(据传死者回来的话,会留下脚印,牛头马面长的是j脚)……”开云勉强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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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殡的前夜,开云招呼着自己的一堆弟弟妹妹做事。 “大家过去准备一下,今天晚上还有一场特殊的法事呢!”

所有的小辈都被告知,晚上有一场叫做“破地狱”的法事,下午的时候,所有的道士已经在屋前的空坝忙碌半天了,在地上用石灰粉画出一些房间的格局。

“这是干什么?”婚事取消之后,兰奇在家里处理好自己的亲戚之后也赶了过来,他同样不明白这些。

“民间认为y间共有十殿冥君管事,死人的灵魂要经过不同的殿堂接受冥君们的审 问,十殿冥君各有所司,通常我们所说的阎罗王实际上仅是十殿中第五殿的冥君。这个法事就是希望通过人为的力量来帮助死者亡魂走过这十殿的审判,少受牢狱 之苦,让在世的人免除心中的担忧。”待了这么几天,开菲也多少知道了一些民间习俗。

“这个仪式实际上有点像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等一会儿,我舅舅和哥作为直系的男性后辈要举着招魂幡,端着灵位跟在几个拿着铙、钹的道士后面,通知十殿冥君来收钱,免得我外婆在y间受苦。”

“哦!”兰奇点点头,表示了解。

锣鼓声响起,开云和自己的父亲穿着麻布跟在道士后面,几名道士在前面敲打着乐器,又唱又跳的,还边用诙谐的语言相互攻击,随着节奏越来越快,几人的动作也越来越夸张,嘴里不断地吆喝着要冥君来收钱。

夸张的动作,搞笑的语言让连续几天神经高度紧绷,处于悲伤和紧张忙碌中的众人稍微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至于使生人因为丧事而在生理、心理上出什么问题。

仪式结束以后,一位道士拿出写好的祭文开始摇头晃脑地念了起来,祭文写得很有水平也很有文采,念着念着就让听的人泪流满面,不自觉地让人记起老人生前的音容笑貌。

开菲的母亲从一开始在哭,开菲的几个姨妈也都在哭,开菲的舅舅后来也跟着哽咽出声。

“把爸送进去休息吧,老人家顶不住了。”看着泪流满面的老父,天明嘱咐自己的妻儿。

“我知道,爸,你们先去休息,出殡的时候,我再叫你们!”开云看着自己父亲和一干长辈疲惫的神色,心疼地说。

“不用,今天晚上我要守夜!”天明拒绝了自己儿子的建议,裹裹身上的大衣,走到火盆的旁边坐下准备着今晚的守夜。

“爸,注意身体啊!”将爷爷送回里屋休息后,开云坐在自己的父亲身边。

“恩,开云,你说,你婆走的冤不冤啊?”夜深了,周围的人也渐渐散去,天明看着火盆里跳动的火焰,幽幽地开口。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但是他这个儿子却没有尽到儿子的责任啊!一想到自己的母亲,想到那个嚣张的小子,林天明就想去把那个小子给宰了。

“ 爸你放心,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开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冷峻的面容在跳动的火焰映照下,显得异常恐怖。

“子不教,父之过!如果没有他父母对他的宠溺和放纵,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开菲,你怎么出来了?没休息?兰奇,你也起来了?”开云拉过自己的妹妹坐在火盆旁。

“睡不着,起来和你们一起守夜。”开菲坐在哥哥身边看着红红的火盆,突然鼻子一酸,以前过年回家也是这样一家人围着烤火,但是那个时候周围都是那么的喜气洋洋,哪像今年这样……

“别想太多!”看出开菲情绪的低落,兰奇将开菲抱过来,解开大衣,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可是坐在这个屋子里,你就会下意识地想起以前的事,小的时候,每年过年都要回老家,然后每天吃了这家吃那家,小的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在火盆里烤红薯……那个大的高背椅,小时候我和月儿都争着要坐……后来我和乐乐回来,又是什么都要争……”开菲絮絮叨叨地说,她也不记得这些究竟是前世小时候经历的还是这一世经历的。其他几人都静静地听着开菲说,开云知道开菲对家人的那种眷恋和依恋,想起婆对自己的疼爱,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心中再一次下了决心,不把李家整垮,决不罢休!

出殡的时间是早晨的5点半,具体时间是由道士根据死者的生辰八字、死亡时间等推算的。

家里所有的亲戚晚辈全都穿戴好等候在了门口,看着道士们念着咒引着死者的灵魂,看着请来的几名大汉将原木捆缚在棺木两侧,在道士的一声“吉时到”中将棺木抬起至下葬处,所有的后辈和亲戚都跟在身后,不断地向天上洒着钱纸。

坟址是由y阳事先选定好的,选择的是一个风水非常好的地方,在棺木放下的那一刻,突然间,沉默的送葬队伍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种悲哀,一群人放声大哭。

“上土!”

几个准备好的大汉将坟边的土铲起洒落在棺木上,看着棺木一点点被泥土吞没,想起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将再也不会出现自己熟悉的那个人,想起那个人从此将只有孤单地沉睡在这个地下,几天来积累的疲惫和悲哀终于爆发,几个神经脆弱的女性哭泣着晕厥在地上!

“大姨!”

“妈!”

“二姨妈!”

“大姑姑!”

众人一时间都有点慌了神,“把她们抬回去,其他人继续!”林天秀镇静地让所有人完成了最后的仪式。关键时刻,林天秀毕竟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冷静地安排了所有的事,即使她自己也快被这样的悲哀给压垮。

“妈,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恩!”

“七七那天你要回来吗?”

“要的!”

“妈!”开菲鼻子发酸。

“恩!”

“我不想和你分开,你跟我去美国好不好?”开菲小孩子一样抱着自己的母亲。

“菲菲乖,妈妈也舍不得和你分开……”林天秀轻柔地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宽慰着她,安抚着她,抚平她心中的不安。亲人骤然离开,大家都会感到不安吧!

大姐二姐可以晕倒,但是自己不行,哥哥有很多的事要处理,这些必须要自己来处理!除了坚强,她别无选择!

自省'vip'

回到成都,开菲甩甩发晕的头,这十多天发生的事就像是很久一样,头到现在都还是晕的。

独自坐在楼顶的吊椅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偶尔几只小鸟飞过,开菲总觉得似乎少了什么。

以前自己也是喜欢坐在楼顶花园的吊椅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有多久没有再在这上面坐了?

似乎一下子生活改变了很多!

外婆走了,妈妈忙着处理后事,跟着妈妈忙前忙后,和几百号林家的亲戚一一进行交流,关系近的亲戚重点帮扶,关系远的亲戚给点指导,即使如此,妈妈这次也资助了将近二十个学生,和自己家三代之内或多或少有点亲戚关系,哥哥在那些已经高中毕业的亲戚中也选择了部分亲戚来资助,舅舅小姨一家人也在尽力帮助自己的这些亲戚……看着这些开菲总觉得自己似乎无法融入进去,无法像他们一样那么尽心尽力地帮忙,或许自己还不够成熟吧!

“碗饭恩,斗米仇!”开菲知道自己实际上是有点y谋□的人,不是很容易和人交心,除了自己相知相守多年的朋友,亲人,其他人,即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在开菲心中也不过比一般人稍微亲密一点而已。

在这样的心态下,开菲始终无法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单纯地对别人付出自己的关心和热情,开菲觉得自己或许更适合生活在西方,中国这种太复杂的人际关系她不是太适应,很多人她并不想搭理,因为她觉得不值得,凭什么我们家有钱了就一定要资助你们?不帮助你们就是没有良心?不帮助你们就是忘恩负义?谁家的钱是凭空掉下来的啊?

可是自家的长辈不一样,因为那些人是他们的亲戚,按照中国的老话,自家人都不帮难道去帮外人吗?

开菲没有在农村生活过不是很能理解农村那种乡亲之间的感情,更多地是生活在城市里,从小单门单户地住在公寓楼里,这种地域上的感情真的让她理解不了。她能接受帮助一个上进、有担当的人,但是接受不了将钱给那些把自己当冤大头的人……

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但开菲仍然显得不高兴,因为兴致缺缺,对待某些亲戚显得有所怠慢,在这件事上,开菲和自己的妈妈发生过几次不愉快的交流。

而最大的冲突发生在开清的再次出现!

开清,这个让开菲记忆尤深的人,也是让开菲受伤很重的人,如果追究开菲现在自始至终都保持对人有那么一丝防备的原因的话,开清应该在里面占很大的比例呢!

开清当初被判了一年的徒刑,而开菲家里也停止了对开清家里的资助,失去了开菲一家的补助,开清的父母兄弟姐妹立时陷入了经济困境。

他们来哭过、闹过、求过,当他们得知再也无法得到开菲家的经济资助以后开菲责怪开菲一家,甚至辱骂,也是在那个时候让开菲明白了什么叫“碗饭恩,斗米仇!”

后来的事开菲没有再关注了,而他们的再次出现却让开菲有一种受伤的感觉,如果开菲没有猜错的话,家里人还是偷偷地在资助他们,是外公,还是外婆?开菲就不清楚了!

当开清陪着自己的丈夫端着酒杯向开菲赔礼道歉,再次见到开清的面,开菲只觉得异常的讽刺,开清的丈夫田改革自己见过,是舅妈的远房侄子,也得过家里的资助,这样的两人却走在了一起。

开清田改革两人的道歉对于旁人来说似乎是很大的面子,看着开菲久久没有表态,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劝说开菲接受他们的赔礼,说都是亲戚不要太计较,以后还是一家人,大家要相互照顾等等之类的话,开菲已经觉得有点怒火中烧了,而舅舅更是自作主张地说,开菲是他侄女,这点小事他就帮侄女做主了,以前的事就算了!

开菲只觉得委屈得想要哭,心中不停地翻滚,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帮我做主?你凭什么帮我做主?你又做得了这个主吗?

听着舅舅还在那里大言不惭地对田文革和开清承诺保证他们的工作,不会计较以前的过往的时候,开菲只觉得自己真的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自己被人捅了一刀,别人将伤害自己的人惩罚了之后,再放出来,对自己说,你原谅他吧,他已经接受了惩罚,然后自己的亲人再去给那个伤害自己的人说,你放心,以前的事我们都不计较了,我会帮你找工作的……谁来过问自己的感受,谁来关心自己的感受?

僵硬着放下自己手中的酒杯,开菲当着自己的舅舅和所有人的面看着开清,“你没有必要来求我的原谅,求人不是用嘴巴说的,是用行动来做的!”

“开菲!”感觉颜面无光的舅舅有点难堪地开口。

“谁都代表不了我,能够代表我的只有我自己,我回去休息了,‘舅舅’!”开菲不想和自己的舅舅起冲突,心中那些话并没有再说出口,强忍着退了下去。

在房间里没有坐多久,妈妈就进来了,疲惫中带点责怪。“你当众给你舅舅难堪?”

带点质问的语气让本就有点伤感的开菲一时悲从中来,“我怎么给他难堪了?”

“今天晚上吃饭的都是我们的亲戚,你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驳你舅舅的话不是给他难堪是什么?”妈妈皱着眉头,刚刚自己的哥哥非常不高兴地给自己说了开菲的表现,跟着过来的几家亲戚也面露不愉,开菲在国外待久了,难道连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了,怎么弄的大家都对她有意见。

“我不能驳他的话了?他凭什么帮我做主,他凭什么替我说原谅林开清?”妈妈的话让开菲一阵心痛,自己的妈妈,自己最心疼最支持的妈妈居然站在别人的立场上对自己进行指责,再多的委屈都比不过妈妈的这句话伤得重,立马吼了出来,眼泪跟着掉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说话,他是你舅舅,不是外人,难道你舅舅说你几句还不行吗?你还当面给他甩脸色?”林天秀也为开菲的语气感觉到生气,这几天已经够忙了,开菲就不能懂事一点吗?

“天秀,你的这个女儿虽然有本事,但是有点狂了!我看出来了,她看不起我们这些农村亲戚,这样下去要不得哦!”

“就是,回来这几天,亲戚拉着她想问点东西都摆出一副脸色,天秀,你这个女子你要好生教一下了!”

“天秀,不是我这个当哥的说开菲,开菲从小是很有本事,但是她的性格你也晓得,太傲了,眼中根本没得其他人,连我这个舅舅都不放在眼里,我说话她都要反驳,这个娃儿要教一下了!”林天明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担心女儿成长出现偏差的林天秀紧急赶到自己女儿房间想要和女儿交流,没有想到几句不合就换来女儿对自己的大吼大叫,想起女儿平时言语中对农村这些亲戚的不屑,林天秀只感到一阵心寒,或许自己哥哥说的有点道理,开菲年纪太小,成就太高,这样的她似乎太狂了,自己是不是平时也太宠她了,是不是应该稍微冷落她一段时间?

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成长得更加健康,想要压压她的性子,林天秀决定给开菲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这孩子怎么这样,现在越来越不懂事了,你外婆刚刚过世,你现在还来添乱……”

“我,添乱?”开菲一时瞠目结舌,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够得到这样的评价。

“明天去给你舅舅道歉,你的性子要好好收收了,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自己很了不起的样子,你就是再厉害,你也是一个晚辈而已,该有的礼节还是要尽到,你自己想想吧!”觉得自己说的应该到位了,或许开菲会收收自己的性子好好地反省一下吧,林天秀满意地离开了房间,近来被琐事烦扰的她没有注意到开菲震惊的表情和眼中最深沉的伤痛!

林天秀不会明白她的话对开菲伤害有多大,虽然她是好心,但她以责骂的语气说出,在开菲刚刚受了委屈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安慰,反而得到自己最亲的亲人的责骂,这种伤害绝对不是那么轻松就能弥补的!

只能说她动机是好的,只不过在错误的时间用错误的表达方式说了正确的意思,结局还是错的!

没有人能够理解开菲的想法,开菲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几个得知消息的弟弟妹妹们根据自己父母的意思进来劝说自己的姐姐出去道歉,在所有人的眼中,或许开菲真的表现得有点傲了,可是在开菲的心中,那些人除了在血脉上和她有血缘关系以外,还有什么值得她尊敬呢?

钻进了死胡同,所有来劝说她的人都被她放到了自己的对立面,一时间,开菲把自己和所有人都孤立了起来。

“兰奇,你也觉得我错了吗?”泪眼朦胧地询问自己的未婚夫。

“你是开菲,独一无二的开菲,我不管你做了什么,但是在我看来,如果你不高兴,那定是别人惹的你;如果你伤心,那定是别人的错!”兰奇坚定而宠溺地说。

“你会宠坏我的!”扑在兰奇的怀里,开菲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或许自己一直以来想找的只是这样一个人吧,不论对错,都站在你这一边,即使你与全世界为敌,他也会把你挡在身后!

前世的母亲曾经说过,“不论你做了什么,是对是错,你都是我的女儿,你要记住,我永远支持你!”

所以,不论这一世母亲做了什么,是对是错,开菲都在永远支持着她!

可是开菲发现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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