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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森闻言之后,立刻联想到裴宣这句话的可能用意,蒙良却已道:“那当然,在你话未说清楚之前,相信齐真人也不会贸然向你出手的!”

蒙良既已这么说,涂森自然已无考虑之余地,当下就未再表示意见。

涂森这样做自然比蒙良稳当得多,他不发表意见,却可以同时保住齐空玄和蒙良两人的颜面。

裴宣当然看得出涂森两面讨好的用意,但他没有非涂森答应帮他制住齐空玄的理由,所以就将话转入正题,道:“本人已有种种的证据,证明七星教有拉拢讨好展鹏飞的企图……”

在他说话之时,涂森倏然感到好像有人潜伏到他们立身之处的左右。

因此他专心衡量这一突变的情势,念头才一转及,心下不由大为骇然。

徐森脑筋转得奇快,当下故意朗声道:“裴先生,你刚才说是七星教怎么来着?”

他这话的意思,当然是表示他刚才根本没有听清楚裴宣之言,所以要求裴宣再说一遍。

蒙良觉得十分奇怪,他和涂森并排站在一齐,涂森应该像他一样,将裴宣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才对,何以涂森却表示没能听到?

他正不知涂森故意装傻的用意,左侧已有人纵声朗笑道:“三y教的勾魂客涂森,脑筋反应之快,却是令人佩服,裴兄,你可知道涂兄何以不愿听你说下去吗?”

说话的人从左侧小路漫步走出,却原来是七星教的金睛鬼爪袁伯文。

走在袁伯文后面的还有银睛鬼手向瑶及蓝武奇等四五个七星教的教徒。

袁伯文及向瑶两人,均属七星教七瘟神之一,而和蓝武奇走在一起的另四名汉子,则显然都是七星教二十一恶煞中的人物。

金睛鬼爪袁伯文在七星教中,专事负责对外活动,银睛鬼手向瑶则是七星教主不夜城主高晋左右的智囊人物,这两人等于高晋的左右两手,如今凑在一起出现,确是非比寻常。

第一个感觉出七星教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精英,必非寻常的人,是西儒裴宣。

勾魂客涂森也看出了七星教一下子派出这么多高手,绝不是凑巧碰上他们的。

那么,袁伯文和向瑶会不会是由于蓝武奇的通报,而赶来此地接应血八卦齐空玄的呢?

袁伯文和向瑶的出现,是不是意味着七星教已倾巢而出?

七星教此举又是为了什么?

涂森将这些问题,参照了刚才裴宣指出七星教勾搭展鹏飞之言,登时心中大为凛然。

涂森担心的倒不是七星教有意拉拢展鹏飞之事,而是一旦此事确如西儒裴宣之推测,那么袁伯文此刻率众而至,必然足为了收拾他和裴宣、蒙良三人性命而来的。

涂森如此想象的原因,是由于七星教假使有意拉拢展鹏飞,就决计不容其他门派的人知道这个秘密。

如今西儒裴宣如此宣扬,七星教岂会容许他们三人活命而去?

涂森在袁伯文等人出现之前,早就想及这层利害关系,是以他才会装傻卖乖,表示他没有听清楚裴宣所指的事,以免七星教会因他也得知秘密之故,而向他施煞手灭口。

大屠夫蒙良此刻也想到了这件事,当下大大后悔自己没在袁伯文出现之前,也像涂森一样,装出没有听见裴宣指责七星教勾搭展鹏飞之言。

这三个人之中,要以西懦裴宣最为狼狈,他心中明手得很,假使袁伯文要杀人灭口,以防止他们笼络展鹏飞之消息泄漏的话,第一个对象必然是他裴宣。

裴宣、涂森及蒙良三人,此刻居然一下子变成为同一命运的难兄难弟,局面变化之快,都是人们所想象不出来的。

尤其西儒裴宣,他深知他们三人此刻若不同心协力的话,活命的机会恐怕不多。

但涂森和蒙良却不这样想,他们俩人一见袁伯文徐步走了过来,马上下定决心,要装出对七星教秘密毫无所悉的表情。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看出袁伯文一副有恃无恐的姿态。

第22章 舍命唱阳关蒙良断肠

由袁伯文的姿态看来,七星教布置在这四周的人手,一定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拾下他们三人的。

只见金睛鬼抓袁伯文,先向展鹏飞打了一个招呼,道:“展兄弟,你这一回可真大大出了风头了!”

展鹏飞双手一摊,道:“说什么出风头?你们六大邪派缠得本人走投无路,姓袁的你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袁伯文又含笑道:“兄弟因你上次之事,被教主训了一顿,这回你可不能再叫兄弟为难了……”

展鹏飞当然知道袁伯文所谓“上次之事”,是指他和华媚娘杀了他的手下,安全脱逃的事。

他并不奇怪袁伯文此时提起那件事,会表现出那么轻松无所谓,敢情袁伯文一定是奉了严令,改用商量的手段,想请他见见他们的教主高晋。

袁伯文招呼过展鹏飞之后转脸对涂森道:“涂兄,你可别相信裴先生之言,敝教与展鹏飞只有过节未了,才会派人寻他,绝不是存什么拉拢之心……”

涂森不等他说完,就急忙道:“袁兄不必多作解释,兄弟和蒙兄绝不会对贵教之任何行动生疑,这个袁兄应该信得过吧?”

这两名分属两个邪派的高手,说话之间,听来虽像和和气气的样子,可是有谁听不出他们两人一搭一挡之中,全无半点诚意之言?

西儒裴宣听见涂森对袁伯文那么说话,心中根极了他。

这也难怪裴宣生恨,因为涂森确是有意让他一个人受罪。

但袁伯文却在心中另打主张。

袁伯文知道涂森和蒙良此刻是由于人孤势单,才不敢跟他翻脸,绝不是因为怕他袁伯文之故。

换句话说,将来涂森或蒙良在另外一个场合之下,说不定就会反噬他们七星教一口。

所以尽管袁伯文一出现便表现出对涂森或蒙良甚是客气,但袁伯文却已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也要收拾下涂森、蒙良及裴宣等三人。

这是由金鬼爪袁伯文总觉得涂森等三人,在此时此刻出现,实在是他们七星教交好展鹏飞之一大阻碍。

换句话说,袁伯文心下私忖,如果有涂森等三名别派人物c梗其中,那么他们七星教与展鹏飞之间的事,不一会儿必然传遍江湖。

在如此情形之下,袁伯文唯一能做的,就是诛除涂森等三人。

袁伯文的这项打算,正是涂森、蒙良及裴宣所顾虑的,可是此事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目前袁伯文唯一顾忌的只是对方三人的联手之力,他很清楚假使他们三人一旦生出同仇敌忾之心,七星教纵使可以杀他们灭口,但所付出的代价,必是也相当大。

袁伯文有鉴于此,自然要先分化他们三人,然后再个个击破。

因此袁伯文一开始便表现出对涂森和蒙良特别客气,这当然是为了要先收拾西儒裴宣之故。

只见袁伯文缓缓说道:“涂兄和蒙良能不听信裴宣之挑拨,自是最好不过。”他顿了一顿之后,又道:“假使两位能提出保证的话,兄弟绝不会为难你们。”

蒙良迅即道:“本人说话算数,此后不论碰上任何人,绝不会将今天之事说出来,袁兄大可放心!”

西儒裴宣冷笑一声,道:“蒙良你这是在做梦,就凭你这句话,七星教就会让你安全离去吗?哼!”

大屠夫蒙良道:“袁兄是不是还要其他保证?请指出来,兄弟一定照办!”

袁伯文却道:“不必了,有蒙兄适才那句话,兄弟就放心!”

蒙良问道:“那么兄弟是不是可以离开此地?”

袁伯文又道:“蒙兄若是有意现在就走的话,兄弟自然不敢强留,请!”

大屠夫蒙良不到三言两句,便可安全离去,自然大喜过望,当下忙道:“既是如此,兄弟失陪了!”

他移步欲走之同时,却发现勾魂客涂森不发一言的站在原地,毫无离开的意思,当下大讶道:“涂兄,咱们走啊?”

勾魂客涂森突然冷笑一声,道:“蒙兄要走自己请便,兄弟还不急着走开!”

大屠夫蒙良甚感诧异,但他深知涂森的头脑比他聪明,此刻涂森不走,必然别有用意,只是他实是料想不出来而已。

蒙良想不出涂森的用意,立刻陷于走又不是,留又不是的尴尬场面。

西儒裴宣见状,道:“还是涂兄聪明,蒙兄你不想想,袁伯文那么爽快答应你走,岂不很显然的有什么蹊跷吗?”

蒙良还是不懂其中蹊跷,涂森遂道:“袁兄要是有诚意的话,不就会让我们此刻离开,难道说蒙兄连这点道理也察觉不出来?”

蒙良脑筋再笨,经他这一点明,也能想象出离开的后果,当下怒声骂道:“妈的!原来七星教已埋伏了高手在这附近,伺机要咱们好看,对也不对?”

裴宣道:“总算蒙兄也开了窍,你料的一点儿也没错!”

蒙良倏地指着袁伯文骂道:“姓袁的,老子差点儿上了大当,来,来,来,要打要斗,咱们就在此处了结!”

他身为断肠府四大恶人之一,本性原是粗鲁凶恶,这一发怒,剽悍凶残之气立即滋于言表。

可是金睛鬼爪袁伯文却道:“蒙兄可真多心呀?你先听听我们老二之言后,再发怒也不迟!”

他转脸向银睛鬼手向瑶叫道:“老二,蒙兄竟不相信咱们的诚意,请过来一下!”

银晴鬼手向瑶,长得斯斯文文,与身上的那一身劲装极不相配。

他正和展鹏飞聊得起劲,一听袁伯文之言,忙向展鹏飞告了罪,走到袁伯文之旁,问道:“老大碰上了什么麻烦?”

袁伯文将蒙良和涂森不相信他之事约略向他提明,向瑶立即笑道:“这也难怪人家不相信,待小弟提出另外一个方法,蒙兄和涂兄两人,就必然会相信的!”

袁伯文笑道:“那你就快啊,要不然蒙兄和涂兄两人,这一气之下,万一生了事情,我们岂不要挨教主的处罚了?”

他们话虽是这么说,可是三y教的勾魂客涂森,第一个就不会相信。

譬如七星教明知道他和蒙良、裴宣等三人,都已经晓得他俩勾结展鹏飞,何以七星教独独要留住西儒裴宣,而放走他和蒙良两人?

因此,涂森对此事的看法是,袁伯文根本就不愿同时惹翻他们三人,而计划分散他们的力量,予以个个击破。

他这种推测,正与西儒裴宣不谋而合。

涂森正在考虑他的立场,向瑶已然说道:“蒙兄或者是涂兄,要是小弟将敞教和展鹏飞之间的过节说了出来,你们是不是愿意退出这场是非?”

涂森道:“只要你们有此诚意,我们三y教绝不会干涉七星教之事!”

向瑶又对蒙良道:“蒙兄你呢?”

蒙良本无成见,他当然只有跟着涂森说话,只听他说道:“兄弟也如涂兄之言,咱断肠府一向不会干涉不关己之事,这个请向兄放心!”

银睛鬼手向瑶道:“既是如此,小弟便将我们七星教此次和展鹏飞打交道的内容,说出来让各位知道!”

他才说到此处,西儒裴宣已高声打断他的话,道:“蒙兄,涂兄,你们万不可听他说下去!”

蒙良闻言讶道:“裴先生此言是什么意思?”

涂森却深觉裴宣之劝告,深为有理。

这时裴宣已然又道:“如果两位听完向瑶之言,那么今天你们想活命出去,怕将万分困难!”

涂森闻言登时恍然大悟,道:“蒙兄,咱们不仅不可离开此处,而且应该帮裴兄的忙,一同对抗七星教才对!”

蒙良越听越糊涂,他实在拿不定主意,应该听谁的才是。

裴宣就怕他拿不定主意,当下点明他道:“蒙兄,此刻你还没弄清楚七星教与展鹏飞之间的事,七星教已欲置你于死命,假如你将他们之间事搞清楚,试想七星教不把你碎尸万段才怪,你说对也不对?”

蒙良恍然地道:“对,裴兄之言确有道理,原来向瑶将他们和展鹏飞之间的事说出来的用意,就是要杀我们灭口的表示,是也不是?”

涂森答道:“正是如此,七星教到现在为止,仍不愿因为杀了我们三人之后,日后与我们三派结仇,但目前却又非杀我们不可,为了制造杀人的借口,当然就只有抖露出他们和展鹏飞之间的秘密了!”

裴宣接道:“假使我们三人一旦完全知道他们七星教的秘密,想想,我们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蒙良经他这一解释,已完全了然于胸,于是大声叫道:“这么说,此刻我们要是自动离开此地的话,应该还有活命的机会吧?”

裴宣却道:“蒙兄,你别自己安慰自己,姓向的已然开口要讲出他们七星教的秘密,显见他们已经动了杀机!”

他停歇一下,又对涂森道:“涂兄,你觉得小弟的看法,可有道理?”

涂森回道:“是的,姓向的为了加强他们杀我们的决心,预备说出他们七星教的打算,此举确是狠毒之至!”

大屠夫蒙良已完全听出其中的道理,当下怒声道:“七星教这样做不是多此一举吗?”

涂森冷冷道:“哼!七星教原来还不敢向我们动手,如今为了增强他们杀人之决心,自必会如此做……”

蒙良恍然道:“是啦,七星教如果将他们的秘密全部讲了出来,就再也找不出不杀我们的理由,对也不对?”

裴宣道:“正是如此!”

向瑶突然冷哼一声,道:“裴宣!你别自作聪明,本教原无杀你们之意,你别再胡言乱猜,否则得我们非动手不可,那时,后悔的可是你们自己!”

他这些话顿时打动了蒙良之心,只听他道:“这么说,裴宣和涂森之言,是他们庸人自扰的了?”

向瑶点点头道:“是的,如果蒙兄不像他们一样自作聪明,胡言乱猜的话,敝教自无非杀你不可的理由!”

蒙良一下子便忘了裴宣和涂森的警告,竟觉得向瑶之言,确有道理。

只听他喜道:“喂,兄弟也觉得裴宣和涂森脑汁用得多,未免就疑神疑鬼!”

西儒裴宣一见蒙良喜怒无常的态度,真是又恨又气。心想:好不容易造成三人联手的机会,竟然一下子化为乌有,怎会叫他甘心。

于是裴宣又道:“涂兄,蒙兄既是相信七星教的诚意,就让他自个儿看着办好了,咱们不必多管!”

这话无疑等如“欲擒放纵”的激将法。因此大屠夫蒙良闻言之后,又复犹豫起来。

七星教和这三人之间,一下子箭拔弩张,一下子又和缓如故,那种勾心斗角的场面,使得冷眼旁观的展鹏飞厌烦已极。

他越呆下去越不耐烦,乃大声道:“喂!到底你们哪一方较有种?”

血八卦齐空玄本来是接替向瑶陪展鹏飞说话,突见展鹏飞转脸喝叫,下意识之下,也对向瑶处理双方的态度,生出厌烦来,遂对向瑶道:“向老二今天你怎地婆婆妈妈起来?”

齐空玄在七星教的地位,恰在七瘟神之上,因此他所说的话,向瑶不能不听。

可是银睛鬼手向瑶有他自己的打算,并不是胆怯不敢向裴宣他们三人动手。

现在齐空玄和展鹏飞既已露出不耐,出言责怪他做事拖泥带水,而且看情形要分化对方三人之力,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向瑶格于形势,只得放弃原有个个击被的y谋,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倾力杀掉裴宣等三人。

于是他对齐空玄道:“禀真人,属下这就马上解决此间之事!”

齐空玄宏声道:“教主既已有严令下来,咱们应该赶快回去复命,万不能再如此耗下去,你知道不知道?”

向瑶道:“是,真人,属下立刻就可将此间事了结,烦你陪展少侠先走,我们随后便来!”

齐空玄道:“这样也好,免得教主久等心烦!”

他停歇一下,又道:“你这边人手够吗?”

向瑶道:“够啦,我们兄弟都已经来啦!”

他将这句话提高声音,裴宣、涂森和蒙良都听得心头大震。

七星教的主力七瘟神,要是集中起来对付敌人的话,不要说裴宣他们三人要落败,就是多一倍的裴宣、涂森及蒙良,怕也不容易支持住七瘟神的围攻。

更何况除了七瘟神之外,还有二十一恶煞,这股力量确是相当惊人的。

齐空玄一听见七瘟神都已经出动,心知对付裴宣等三人已绰绰有余,乃点头道:“那么,你们快点儿处理这边的事,我陪展鹏飞先走一步!”

向瑶恭声道:“是!属下遵命!”

齐空玄转身走到展鹏飞之前,却听见展鹏飞道:“齐空玄,你要先走,你走好啦,我可不愿错过这边的热闹!”

齐空玄讶道:“怎么?你不想走?”

展鹏飞道:“我说得那么清楚,难道你聋了没听见?”

血八卦齐空玄一向对人气指颐使惯了。何曾被人如此奚落过,当下差点儿没变脸。

最后他还是硬生生地将刚涌上来的怒气,压了下去,讪讪道:“展少侠既是不愿此刻就离开,咱们稍候也无妨!”

展鹏飞有意整齐空玄,故意道:“我不但不想现在就走,而且还希望跟你齐空玄打一场架!”

袁伯文迅快的接口道:“齐真人位尊言重,有我们在,岂可让他打头阵?此事万万不可!”

展鹏飞叱道:“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就走,否则我便不去见高晋。”

他说走就走,一转身就举步欲离开。

袁伯文真想用硬的手段,将展鹏飞强留下来。但他奉了高晋的严令,自然不敢意气用事,只好说道:“当然啦,假使齐真人不反对的话,委屈他老人家来打一架,也末始不可!”

袁伯文话虽是这么说,但心里却恨得痒痒的,恨不得动手教训展鹏飞。

但他的脸上却是不敢透出任何不悦之色,仍然装着笑脸,看着展鹏飞。

齐空玄心情和袁伯文相同,也真不敢有不高兴的神色,但犹豫迟疑之情,却是任何在场的人,都可看出来的。

展鹏飞又冷冷道:“齐空玄,你刚才不是责怪向瑶做事婆婆妈妈吗?这回你怎么也婆婆妈妈起来了?”

齐空玄还没说话,西儒裴宣却趁机道:“名重一时的七星教血八卦齐空玄,被一个后生小辈如此奚落之事,要是传出江湖的话,委实没有人肯相信!”

他这句话说得齐空玄耸然动容。

但见齐空玄目中凶光一掠而逝,“唰”一声,将他的八角金牌在空中划了一圈,恶狠狠地瞪了展鹏飞一眼。

展鹏飞仍然含着嘲弄的微笑,好整以暇地负手站在原地。

袁伯文以为齐空玄已被展鹏飞激怒,就要向他采取行动,心下大急。

就在袁伯文要出言劝阻齐空玄之刹那,齐空玄已然大喝一声,一大步便冲向西儒裴宣。

原来齐空玄将一股怒气,全都发泄在裴宣身上。

西儒裴宣被齐空玄突如其来的这一手,吓得后退七、八步,方始站稳,道:“齐真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空玄道:“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这小子搬弄了半天是非,我要你永远说不了话!”

裴宣冷笑道:“这敢情好,区区一个七星教的二流角色,还吓不倒我西儒裴宣!”

齐空玄像负隅的猛兽,狂号一声,举起他手中的八角金牌,一步一步地近裴宣。

由他举步的神情,可以看出齐空玄心中确已恨极裴宣。

可是裴宣却并末被齐空玄的骇人表情所吓着,但见他神态悠闲地,将手中折扇一开一阖,盯视着缓缓近的齐空玄。

齐空玄满腔怒火,本已达到极点,此刻又看到裴宣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由气得目眦欲裂。

只听他暴喝一声,八角金牌闪出朵朵金光,电扫裴宣。

裴宣正要齐空玄盛怒出手,好趁虚反攻。

因是当齐空玄金牌堪堪如电掣般圈扫而至之际,裴宣折扇呼地一收,轻巧地连续在对方金牌面上点了八、九扇之多。

竟是“当,当”之声,迸着两般兵器交碰时火花,一刹时双方相互攻了十招。

这两人变招之快,令人咋舌。

裴宣以巧斗笨,齐空玄以重压轻,一场龙争虎斗,于是展开。

两个人尽出平生之学,打得如火如荼,激烈万分。

没多久,双方已拼了将近三十招,那裴宣显然不耐如此硬碰硬的打法,渐渐地被齐空玄得节节后退。

他一路退下来,眼看就要退到勾魂客涂森和大屠夫蒙良之前。

涂森却仍然未加闪避,只见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场中的变化。

裴宣越退越靠近涂森,从他后退的姿态,实在看不出有落败的痕迹。

可是齐空玄并未感觉出来,袁伯文和向瑶等人,旁观者清,一齐露出诧异的眼光,因为他们委实猜不透裴宣后退的真正原因。

正当袁伯文、向瑶等七星教在场的人,诧疑不安之际,裴宣已退无可退,背部已退得仅距涂森二、三尺之遥而已。

向瑶此时突然灵光一现,想出了裴宣后退的道理,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正当向瑶想出声警告齐空玄之际,涂森已然用左手拉住大屠夫蒙良的右手,同时迅速的在裴宣背后一按。

涂森这一按之下,齐空玄倏觉正面涌来一股凛人之狂飙,迎面撞了过来。

这股狂飙不仅来得突然,而且其势如万马奔驰,齐空玄才一发觉,血气已觉沉闷,竟然被得连大气也喘不过来。

齐空玄凛然想退,人却踉跄拿桩不稳,脑门轰然一声巨响,喉头一甜,就此不省人事。

就在齐空玄昏倒地上之刹那,袁伯文已赶到将他扶住,向瑶也亮出了兵器,在一旁守护戒备。

那齐空玄功力不弱,受了这么一记重击,却仍然能运功护住心脉,一缕真气才未被撞散。

袁伯文查看一下齐空玄的伤势,觉得他并无生命危险,始才略略放心。

他招手唤来蓝武奇等人,将齐空玄移至一旁休息,吩咐好应注意的事之后,方始缓缓走近涂森之前,道:“三y教的移花接木手这门功夫,出自涂森之手,果然不同凡响!”

他冷哼一声之后,又道:“只是你们三个人,如此卑劣地施下煞手,也未免太狠毒了吧?”

涂森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换上你袁伯文有机会施此煞手的话,难道说你会放过吗?恐怕不会吧?”

袁伯文被他说得言语一塞。

展鹏飞在一旁倒觉得这场面相当有趣,一个以狠毒起家的邪派高手,居然会讥讽人家狠毒,此事真是闻所未闻!

裴宣冲着袁伯文涨红的脸,道:“适才我已一再后退,齐真人步步进之时,应该可以料及我何以一味退向涂兄之故,他自己不察,受点儿伤让他学点儿乖又有何不可!”

大屠夫蒙良也哈哈一笑,道:“涂兄,刚才你用传音入密之法,同时传音给我和裴兄之际,我还真不敢相信,你确能借力传力,嘿,嘿,贵教的移花接木手,真叫我开了眼界!”

袁伯文眼看他们三人得意之状,真恨不得一掌劈了他们。

他y恻恻的冷哼数声,向旁边的银睛鬼手向瑶一阵耳语,向瑶立刻跳出圈外,很快的便不见了踪迹。

勾魂客涂森见状,匆匆向裴宣和蒙良道:“七星教的大批人手,恐怕马上就要赶到,等下动手之时,咱们仍以裴兄在前,兄弟居中以移花接木手神功,将蒙兄及兄弟之功力,全数移至裴兄身上!”

他们三人对抗齐空玄之时,已经如此做过,是以涂森这么一说,裴宣和蒙良均迅即点头,表示明白。

涂森说话间,在他们四周已出现一大批七星教的援手,少说也有百人以上。

七星教第一波的攻击,很快的便展开。

涂森两手分别被裴宣和蒙良拉住,而裴宣及蒙良则反方向而立,这么一来,就可避免背腹受敌。

七星教第一批上来的人手,大约有十一、二个人之多,他们虽是合围而至,但方位层次分明,看来密不透风。

裴宣皱皱眉头,首先发难,蒙良紧接着,也出手攻击。

这一来可忙坏了居中策应的涂森,他要同时兼顾两方面的攻势。

因此实际上他虽不出手,可是他的任务却比裴宣和蒙良重要得多了。

比如说,裴宣出手之际,涂森须得伺机将本身功力传给他,以增加裴宣的威势。

同样的,若是蒙良与人硬拼,涂森须如此做,这一来,涂森之责任岂不最为重大吗?

也因为有涂森居中以移花接木手,传功策应,七星教的第一波攻势,迅速被他们三个人瓦解,而且伤亡了四个人之多。

七星教第二波的攻势,紧接着第一波之后,又已经展开。

负责第二波的七星教教徒,武功显然比第一波的人手要高,是以涂森突然有应接不暇的感觉。

裴宣和蒙良,也觉得这一次的压力比刚才第一波攻势要大得多。

涂森来不及喘一口气,急道:“不好啦,他们的第三次攻击,必然是参详了第一、二次之缺点,及针对我们适才的破绽而发的,我们可得加倍小心!”

裴宣道:“咱们不能老是在这里挨打,我看我们应该用蒙兄领头向前冲!”

涂森心想:这大伪教的裴宣,在如此之紧要关头,居然还要耍y谋,唆使蒙良开道冲锋,确是y险狡诈之至。

他心中虽是这么想,只是不论谁领头先冲,反正他都无所谓,是以涂森便没有指责裴宣的y谋。

大屠夫蒙良却全然没有发觉裴宣的居心,兴冲冲地道:“就这么办,你们两人紧随着我,只要不时将功力传送助我,我便有把握替咱们开道突围!”

蒙良生性嗜杀,一听说大家推举他领头,便露出喜色来,浑然不知领头的危险。

三个人立刻形成蛇形姿态,不待七星教发动第三波攻击,迅速由蒙良带头,向东边突围。

这一突围行动刚开始时,立刻遭到极大的压力,因为七星教几乎投下了他们整个主力。

蒙良等三人虽然闯出了十丈多远,但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敌人,却有增无止。

而且这些七星教的教徒,均悍不畏死,虽然有不少伤亡,却仍然前仆后继,有攻无守。

蒙良虽得涂森以三y教绝艺移花接木手之助,将涂森和裴宣两人数十年合成之功力,凝于一身应敌,其势固然锐不可当。

只是一来三人默契不够,而应敌之际,又不免须得腾挪闪避,是以常有传功中断的情形发生。

这么一来,蒙良便无法凝聚三人之功力,把握时机,作全力之击。

换句话说,每当蒙良无法靠涂森和裴宣传功帮助之时,七星教便乘虚而入,猛攻疾打,蒙良此刻就得完全靠自己单独对付了。

大屠夫蒙良打得性起,虽然他首当其锋,却并没有担心他们三人有无法合力运功之情形发生,依旧奋勇向前。

殿后的西儒裴宣,一看他们三人无法靠涂森以移花接木手神功,使三人功力合成一体之时,心底下顿时泛起了怯意。

他看得很清楚,像他们三人目前的情况,再打下去,也必然徒劳无功。

裴宣的见解确是不错,他心念未了,大屠夫蒙良已然挨了一拳。

这一拳打得蒙良向左歪斜了一大步,差点儿没仆倒在地。

蒙良果然凶悍异常,他人才拿桩站稳,正好涂森及时将功力传了过来。

只听他暴喝一声,呼地推出一掌。

他这一掌凝合了本身及涂森、裴宣的八成以上劲道,势如江河大浪,迎头卷向方圆数十丈的敌人,单只掌风呼啸,就足够撼人心弦。

因之蒙良掌势才发,便有多名七星教的教徒,应声倒地。

蒙良一掌得手,正要借机会再发一掌,以退复又涌来的敌人。

不想他久等涂森传功不来,一回首,才发觉涂森和裴宣两人,竟已罢手旁观。

他还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胸“玄机x”已袭来一缕劲风!

这缕劲风是出自金睛鬼抓袁伯文之手,暗含七星教绝艺大北斗玄功,劲道又拿得准确万分!蒙良猝不及防,确是很难幸免。

可是蒙良得自断肠府真传,功力甚是深厚,应变也高人一等。

当他一发觉袁伯文袭击他的“玄机x”,立刻避重就轻,用右肩厚r迎了上去。

但闻“噗”地一声,蒙良虽是避去了玄机要x被袭,但右肩却着实被打中,只觉一阵酸痛,整条右手,竟使不出力来。

这刻大屠夫蒙良再狠,却也狠不起来,只有瞪大了牛眼,盯着袁伯文。

涂森和裴宣突然罢战,蒙良又已受伤,刚才场中的惨烈拼斗,就此停了下来。

蒙良恶狠狠地盯着涂森和裴宣,怒声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涂森表情肃然,默不发一语,裴宣却从容道:“蒙兄!咱们这一仗再打下去,也不是人家的敌手,我们又何必拼掉老命?”

蒙良道:“可是你们两个人不想打,也应该通知我一声呀?”

蒙良之发怒,居然不是在责怪他俩贪生怕死的作风,而是因他俩中途撒手都没有事先通知他之故。

这些人打架都如此没有“原则”,这种作风,让展鹏飞寒心之至!

展鹏飞在一旁忖道:“大丈夫为原则,为理想而战,纵使失败丧命,也不足惜,岂能如此反复无常,贪生怕死呢?”

但袁伯文等人都不作如此想,只听袁伯文道:“涂、裴两兄,是识时务者之俊杰,蒙兄的反应虽则慢了一步,但也没关系,只要跟敝教合作,仍可以保住生命的!”

蒙良本已想学涂、裴两人的样,认输投降。

但他一来被涂、裴两人愚弄得心中甚是不满,二来他生性凶残,心中只有宰割别人的念头,一旦要被人宰割,自然不甘服气。

再者,蒙良又自恃他的一身绝艺,仍未尽数施展,仍然心存困兽之斗。

他的打算也够恶毒,他要将在不知不觉之中,将场中诸人一网打尽,甚至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须知蒙良这种恶念,并非全系幻想。

盖蒙良出身断肠府,断肠府的不传之秘阳关绝唱,正是可以用声音杀人于无形的绝艺。

蒙良没有马上施出阳关绝唱的原因,是因为顾忌在场尽都是行家,他要考虑用何种方式,使在场的人在不知不觉中为他所乘。

他深知如果冒冒失失地发动,一下子便会被在场的人发觉,那么必定将徒劳无功了。

蒙良毒念丛生,袁伯文等人却还以为他正在考虑投降与否。

不一会儿,蒙良说话了,只听他道:“假使我此刻也和涂、裴两兄一样,认输投降,你们七星教可会放我一条生路吗?”

袁伯文道:“我们原就没有要你们生命的打算,蒙兄这一问,不是太不相信我们了吗?”

裴宣也道:“蒙兄不必多作考虑了!”

展鹏飞对裴宣此言,大为反感,忖道:“刚才是他主战最强,战火也是他挑起来的,不料这时却说这种话,此人之卑鄙龉龃,实是世间罕见,将来要是碰在我手上,我决不放过他!”

展鹏飞心念才罢,蒙良已提高声音道:“本人对这种认输投降之事,还不很习惯,须得慎重考虑!”

他这句很明显的是在胡扯,换句话说,蒙良是在无话找话。

试想,一个人对投降之事,要是“习惯”了,岂不是江湖上一大奇闻。

由此可见,蒙良胡扯的目的,是打算暗中利用说话时的声音,慢慢增强他的阳关绝唱的威力。

因此他每说一句话,便增加一分阳关绝唱神功之力,好叫对方在不知不觉中,丧断心脉而死。

袁伯文等人,在蒙良说出这句话之际,心中突然烦躁起来。

可是他们仍然没有料及蒙良正在暗施毒手,施展断肠府绝艺阳关绝唱。

因此袁伯文强压心中忽然涌现的不安,道:“蒙兄到底要考虑多久?”

蒙良暗施阳关绝唱道:“快了!”

他这句话出口之后,那些功力较差的七星教门人,突然有七、八个人捂住耳朵,露出痛苦之色。

袁伯文见状皱了皱眉头,因为他也有一阵呕心的感觉。

但他急于解决蒙良之事,是以并不在意,又道:“兄弟不能久等,假使再过半顿饭工夫,蒙兄仍然没有表示的话,那么兄弟就要不客气了!”

蒙良很快接道:“就这么办!”

他一看涂森、裴宣、向瑶及袁伯文等人,都露出讶然之色,心知这些人必已有所惊惕,忙又增强功力,道:“届时袁兄爱怎么样,便怎么样!”

涂森忽然大叫一声,蒙良岂会让他破坏了他的计划,也在这个时候,引吭高叫着。

他的声音一下子便压制住涂森的叫声。

阳关绝唱确是不同凡响,只听蒙良的叫声,初时入耳动听,渐渐得由快变成浑浊。音调也由慢而快,但音色却极优美。

在场诸人,渐渐觉得压力越来越大,虽然全力运功抗拒,却也有心神渐渐散漫的感觉。

蒙良乘虚而入,果然在不知不觉中,迫使众人坠入彀中。

凭良心讲,设非蒙良有先见之明,要造成如此优势的场面,确非易事。

过了一会儿,已有几名功力较差的七星教门人,受不住渐渐增强的阳关绝唱威力,心脉震断,频频惨叫而亡。

像展鹏飞等人,也开始有禁受不住的感觉。

眼看着蒙良就要得手,却倏地传有一声清晰的长啸,送入众人耳中。

众人但觉从自身涌出的抗力,一下子达于巅峰,不由得精神一爽。

那声及时传来的长啸,越来越大,没多久便渗入蒙良的阳关绝唱之中。

这时七星教在场的人,就像有人指挥似的,一齐引吭呼应,大声喝叫。

蒙良在七星教的喝叫声中,开始喘起大气来,额角也泌出汗珠,青筋暴现,神态甚是骇人。

他并没有支持多久,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庞大的身体,嘭地栽向广场,气绝身亡了。

蒙良这一死,众人顿有轻松却甚吃力的感觉。

是以并没有人过去查看,也没有人开口说话。

换句话说,这些受够阳关绝唱的人,此刻连说话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过了没有多久,一名中年锦衣汉子,在四名仆从打扮的人陪伴之下,悄然走进场中。

他这一出现,七星教的人马上现出精神抖擞的气概。

那中年锦衣汉子一径走到袁伯文之前,道:“你们几乎耽误了本教之大事,知道不知道?”

袁伯文神情甚是惶恐,忙跪在地上,道:“属下该死,望教主开恩!”

原来那名看来才仅四十出头的锦衣汉子,竟是名动武林的七星教教主不夜城主高晋。

他y恻恻地看了一眼蒙良的尸体,道:“断肠府的阳关绝唱,虽是能杀人于无形,但你们功力深厚,却仍然着了他的道儿,此话传出江湖,我们七星教岂不令人笑煞?”

高晋含怒而威,确有一派宗师的风范。

只见他说出了上面的话之后,在场七星教的人,竟不约而同地跪满地上。

现在,就只有英姿飒然的展鹏飞,和大伪教西儒裴宣,三y教的勾魂客涂森三个人还站着。

是以高晋很快的便看出谁是展鹏飞。

他徐徐问道:“你必定是展鹏飞了?”

他是看着展鹏飞说话,因此展鹏飞并不觉得高普这句话没头没脑,当下道:“不错,晚辈叫展鹏飞!”

展鹏飞并不因为对方出身邪派,而忽略长幼尊卑之礼,故仍自称“晚辈。”

高晋很满意地点点头,道:“嗯,这份轩昂的风度与气节,就尽可证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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