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为情痴(下)_分节阅读_1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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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与点尴尬,他有何脸面敢以少林弟子自居?

娇姝虽艳,怎比那人的清丽出尘,妖娆媚香,怎比那人的冷香冻蕊。

童甘泉只道他定力过人,面对女色而毫不动心,却不知道,他在多年前,已被“色”所迷,而不能自拔。

摇摇头,流芳举起茶杯,掩去唇上苦笑。

正好,老鸨扭着腰走回来:“两位大爷,东方楼主叫我来传话,他说洛阳花好,何来那些闲人,大杀风景,不见!”

闻言,流芳微微失笑,多年不见,东方红日的狂妄不减半分。

“不过……”那老鸨接下去说:“东方楼主又说,流芳大侠总算是他的故人,可以一见,但是,童掌门就不用了。”

她高高仰着头,将东方红日狂妄的神色模仿得惟妙惟肖。

童甘泉听着,纵是涵养甚好,亦不免脸色一沉。

流芳忙打起圆场:“这种小事本来就不应该牢烦童世伯,就等小侄代劳吧!”

童甘泉那里不知道这是流芳给他的台阶下,点点头,说:“你要小心!”

关切之余,心中不免得意,心忖:自己女儿的眼光当真不错,如此淳厚稳重的男儿,举世难求。

“流芳知道。”

朝童甘泉点头,流芳随老鸨而去。

走过几个雅致的小花厅,从游廊一路穿越花园。

由踏入后院的那一刻,流芳已感到气氛截然不同,无数锐利的视线盯梢在他身上,正是“春风骄马楼”布下的暗桩。

流芳从容走着之余,不忘细细留意四周守卫的分布。

忽然,几个仆役打扮的人在他前方经过,他们抬着一些完好的桌、椅、被衾、茶具,一一丢在园圃中,奇怪的举动自然一起流芳的注意。

那名老鸨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见他眼角一扫,便已知道他的疑惑,掩唇笑道:“新来的客人嫌脏,都换新了。”话中带笑,语下却藏着淡淡屈辱。

“天下万物本来都是干净的,污垢的只是人心。”

嗓音温和大度,其中的体贴抚慰令老鸨愕然,转头,看进一双如星朗目之中,那种平润慈悲的光华令在风尘中打滚多年的她仪刹时双眼微红,低声道:“谢谢。”

倚楼卖笑,谁想谁愿?天下都以蔑视的眼光看她们,难得有人会说出一句不同寻常的安慰。

流芳微笑应之,表面看上去依然平静,其实一颗心已经乱成一团。

因为他知道自己千思万想的那人已经近在咫尺。

他既不会喝一口劣茶,也不会穿一件破旧的衣裳,自然亦不会坐在嫖客坐过的椅子上,躺在姑娘躺过的床铺中。

“春风骄马楼”中只有他最是讲究,亦有条件去讲究。

想着之际,领路的老鸨已经停下来,“公子,已经到了。”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两人已穿过花园,走到一所院房的正门前。

叩门,推开,跨进,当先入眼的是一巨大的琉璃屏风,缓缓转够屏风,丝竹飘扬之中,身穿轻薄彩衣的舞娘妙舞婆娑,香气熏人。

贵妃躺椅上斜卧着一个穿着紧身武士服的汉子,衣襟敞开,露出壮硕如山的胸膛,流芳看不缉拿他的样子,因为一个乌亮的螓首将他的视线挡住。

那种姿态就如同碧波绿湖中的一对交颈鸳鸯,长长青丝散落如瀑,露出后颈小截比雪白的衣领更雪白的肌肤。

流芳的心瞬间剧跳,不一会又冷静下来。

不是“他”——“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身上的香气,流芳全都认得。

果然,青丝的主人缓缓转过身来,形如远山的黛眉,如珠的明眸,红唇皓齿,娇笑如花,足以美冠寻芳,但与流芳心上之人相比却又差之千里。

摇摇头,移开视线,那名斜卧在椅上的男子已经站起来,额阔鼻高,两眼如鹰炯炯有神,英伟迫人,不是东方红日是谁?

“名满云南的‘玉剑儒侠’,天下江湖的武林盟主,竟然特意来探望我,真是令在下受宠若惊!”

东方红日开腔,爽朗一如往昔的声音中暗藏嘲弄,流芳还之以礼,淡淡地道:“东方楼主见笑了!区区薄名,怎能与楼主霸业相比?”

斜眼打量,只觉流芳俊容不改,应对之间却比往日多添几分风霜历练,东方红日眼中精光一闪。

“比起以前,你的口齿伶俐多了。”

“比起以前,楼主的城府不亦更深?”

一切倏忽沉寂,绝不友善的气氛弥漫四周。

幸好,两人都不是寻常人物,知道只逞口舌之快并无意义,东方红日当先朗笑两声,一手将刚才与他交缠的白衣美人拉过身边。

“我来介绍,这位是名满洛阳的花魁红袖。”

“小女子红袖,见过流芳公子。”

女子曲膝轻巧一躬,她不但人美如花,声音亦清脆如出谷黄莺,穿着雪白纱衣,只有两边水袖前染两道困红,衬上玉指藕臂,确不负花魁之名。

“红袖姑娘客气了。”流芳目不斜视,淡淡应对。

“两位请先坐下来吧,让奴家为两位沏茶。”红袖掩唇轻笑,请两人坐下,在命丫鬟上茶,挽袖亲自斟满。

她在弯身斟茶之际不时对东方红日抛过妩媚爱恋的眼神,东方红日亦拉过她的玉手轻轻揉搓。

流芳见此,不由得微微烦躁起来。

他俩……太过分了!东方红日明明已经有了“他”怎可以……

暗地里攥紧拳头,压下莫名的烦躁,流芳从衣襟拿出一张请贴。

“东方楼主,流芳此次前来,是为了奉上请贴。”

“哦?怎敢如此劳驾?”东方红日说得客气,却没有伸出手去接贴,只由红袖代他收下。

流芳并不在意,平和地说:“六日之后,正道结盟大典,请东方楼主务必出席。”

“正道结盟大典——一个准备对付我东方红日的结盟大典。”东方红日勾起唇角,神情似笑非笑,“即使我敢去,你们不怕?”

流芳毫不动摇,朗声回答:“洛阳总算是正道联盟的地方,连东方楼主亦不怕进入洛阳城会被我们所谋害,我们又怎会怕呢?”

“洛阳成地下赌坊已经开出盘口,赌你们的结盟大典不会被我派人破坏。会的,就一赔一,不会的,就一赔五百。我一早就去买了五万两,你想不想知道,我买了什么?”

想了想,流芳气定神闲地答:“知不知道并不重要。东方楼主是何等人物?焉会被区区五百两所阻碍。”

“哈哈!流芳!流大盟主!你的确长进了!”东方红日用眼角一勾流芳,接着,笑说:“你回去后,可以叫那些老家伙放心了,我此次前来,只为洛阳花魁。”

说罢,也不在意流芳在场,将身旁已经满脸羞红的红袖拉进怀中热吻起来。

眼见他如此放诞,流芳蹙起眉头。

“既然东方楼主已经手下请贴,那在下亦不便打扰,告辞了!”说罢,便即拂袖而去。

流芳自幼修佛,脾气本来极好,只是一想起“他”对东方红日的专爱痴情,而东方红日竟然背着“他”与其他人纠缠不清,便不由得愠怒起来。

“等等。”东方红日叫住他,推开怀中的红袖,一手把玩着茶杯,问:“这样就走了?难道你不想见一见他?”

他!可以见他?流芳的心无法自制地剧跳起来。在东方红日充满兴味的眼神下,唇抖了抖,终于忍不住要说话之际,东方红日忽尔冷笑,“说笑而已,这几年,义弟身子不好,已经少见外人了。”

流芳的脸色立时白了大半,垂在腰间的双拳紧紧握着,指节凸出,心中忿恨懊恼,翻腾不已。

东方红日鹰目如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哼!不忿吗?要不要拔剑一拼?反正正道联盟不是要对付我东方红日吗?就在这里,你一剑杀死我,又或者,我一剑杀死你,事情就可以完满解决了!”

东方红日勾起唇角,露出嗜战的笑容,就如一盆冷水向流芳当头泼下来。

绝不可受东方红日挑衅!

四周都是“春风骄马楼”的人,一起冲突,吃亏的就是他!

除东方红日外,随他前来的人之中,亦必另有好手,即使在前面厅房的童甘泉听到打斗声赶至,单凭他俩,只怕亦无法轻易杀出重围。

若不幸战死,“春风骄马楼”的人,只要把他俩随地一埋,江湖上又会多一件无头公案了。

即使侥幸杀出重围,东方红日亦可以公告天下武林是他出手挑衅在先,将事情不了了之。

“东方楼主误会了,各派只希望用和平的仿佛解决纷争,而绝非武力。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告辞了。”

说话之际,手心捏着一把冷汗,五年后的东方红日城府确是比以前深沉多了,刚才东方红日的一言一行的目的都是诱他出手,再将他除之而后快。

各派好不容易才可以同心联手,若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此处,就会白费了他们一番苦心。

见他并不上当,东方红日努努唇,向旁边的红袖说:“红袖!流大盟主要走了!代我送客吧!”

红袖应是,上前为流芳带路,流芳默不作声,随着她大步向外走去。

待他们出去之后,东方红日沉下脸,忖度半晌,亦出门,向相邻的厢房走去。

相仿外站着两个长相,衣着无一不相同的男子,神色刚毅沉默,腰带上斜插判官笔,正是司马俊、逸两兄弟。

东方红日扬手,着他们退下,便推门进去。

走过前面空荡荡的小厅,内房垂着藕色纱帐,传来几声咳嗽,掀开,大步走进去,却见一到月白人影,站足床前。

“怎么站着,不躺下来休息一下?”东方红日微蹙眉心,从后将那人拥入怀中。

那人没有回答,只用手拨一波散在削肩的青丝,又咳了两声。

“不是已经差人将床铺都换上我们带来的吗?还嫌脏吗?”东方红日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动,见他依然不说话,便见声音放得更加轻柔。

“若你真的不喜欢,那我们就搬回客栈吧。反正,我只是想戏弄一下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单是看见刚才他们站在门外,迟疑着不敢进来的蠢样子,已经够了。”

轻言细语之下,一直被他佣着的人终于开口,“不用了,别因为我劳师动众。”

嗓音轻细动听,而随着他缓缓转身的动作,午间的阳光透过纱窗照在他的脸上,照出一张皎洁的脸孔,姣美出尘的五官,还有一双如月倒映的动人眸子。

就如流芳所推想,他的确随东方红日进洛阳城了。

深深看看进乌亮的瞳孔之内,那是一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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