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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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o年,原为犹太裔的雅各到以色列旅游,参观位于海本的族长之x,这地方犹太教和回教都尊为圣地。自他在荷兰的经历后,雅各变得比较虔诚,也较常祷告。他看到附近的一个回教寺院,于是和回教徒一起坐下来祷告一会儿后,他站起来要离去。一位老回教徒走过来对他说:你和别人不同。他们很少有人会坐下来和我们祷告。老人停了一会,仔细地看着雅各,才说:你见过僧侣了,别忘记他对你说的话。那事件发生过后的五年,又在千里之外,一个老人却知道雅各见过僧侣——而且还是他昏迷不省人事时发生的事。

在办公室里,我想着凯瑟琳最新透露的人生来并不平等……我们的造物主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一个人出生时就带着前辈子自然增值的天份和能力。但最终我们会到达一个大家都平等的点。我猜这个点还要好久好久的许多辈子以后。

我想到莫札特和他不可思议的神童天份。这也是前世带来的吗?显然不仅才能可以传递,亏欠与偿债也都会带到下一世。

我想到人类总化身于同类相聚,避免或甚至排挤外来者。这是偏见和种族仇恨的根源。我们必须学习,不仅去接近和我们的磁场相似的人,还必须帮助其他人。我可以感觉到这些话里的d见。

“我必须回去了”,凯瑟琳继续道,“我必须回去。”但我想多知道一些。我问她谁是罗勃?贾拉。她上次催眠中提及这个人,说他需要我帮助。

“我不知道……也许他在别度空间,而不是这里。显然她找不到他,只有他想要决定来找我时,才有可能带口信给你,他需要你帮忙。”

我仍然不明白我能如何帮他。

“我不晓得”,凯瑟琳说,“但你才是他们要教的人,不是我。”

这有意思。这消息是给我的?还是教我为了帮罗勃?贾拉?我们从未真的接到他讯息。

“我必须回去了”,她重复道,“我必须先到亮光那里。”突然她警觉起来:“哦,我耽搁太久了……我耽搁太久了所以得重新等。”她等待时,我问她看到什么、感觉到什么。

就是其他灵魂、其他精灵,他们也在等。我问她等待时有没有可以教我们的事,有什么我们必须知道的吗?

“他们并不在此,”她的回答很有趣。如果大师没有说些什么,凯瑟琳无法独立地提供讯息。

“我在这里很不安。我想走……时间一到,我就走。”又过了沉默的几分钟。最后时间到了,她进入另一生。

“我看到苹果树……和一栋房子,一栋白房子。我住在里面。苹果烂了……有虫,不能吃。树上吊了一个秋千。”我要她看看自己。

“我有一个浅色的头发,金色的。我五岁。名字叫凯瑟琳。”我吃了一惊。她回到了今生,记起五岁时的情景。但一定有某个原因,“发生什么事吗?凯瑟琳”

“我父母很气我们……因为我们不应该在外面。他……用一根g子打我。g子很重,打起来好痛……我害怕。”她呜咽地说,像个孩子。“他不打到我们受伤不会住手。他为什么这么坏?”我要她用较高的观点来看她的童年,并试着回答自己提的问题我最近读到有人能这样做。有人称这个观战为“较高自我”或“成长自我”。我好奇,凯瑟琳是否也能到达这状态;如果能,这将是一个很有力的心理治疗技巧,一个到达了解与d见的捷径。

“他从来不曾真正要我们,她轻轻地说,他觉得孩子侵入了他原先的生活……他不想要我们。”

也包括你哥哥?

“是的,他更是。我哥哥完全是计划外的小孩。怀他时……他们并没有结婚。”这对凯瑟琳是个惊人的消息,她以前并不知道父母是奉儿女之命结婚的。后来她母亲证明了这点。

现在往回看时,凯瑟琳多了一份智慧和一种角度,这原先只在中间状态才出现的。似乎,她有一部分较高的心智,一种超意识。也许这就是其他人描述过的较高自我。虽然没有和灵性大师接触,但是,她在超意识状态下的确拥有较深入的见解,在清醒的意识状态下,却比较焦虑、受限;相较之下,清醒时的凯瑟琳是个比较浅薄简单的人,但她无法随意进入超意识状态。我在想,那些所谓已“成道”的东西方圣哲,是不是能利用超意识状态得到他们的智慧和了解?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我们都有能力这么做,因为每个人都拥有超意识。心理分析大师容格知道人类意识的同层次,他提出集体潜意识的说法,有点接近凯瑟琳的超意识。

但是我却为她的意识和超意识间距太大而受折。当凯瑟琳被催眠时,我讶异于和他的超意识所做的哲学性对话。但是,醒来时,凯瑟琳对哲学或相关的题目却丝毫不感兴趣。她活在日常琐事的世界里,对她脑袋里的天分视若无睹。

再回到催眠中。她父亲折磨她,理由愈益明显,“他还有很多的学?”我问。

“是的……没错。”

我问她是否知道他该学什么。他们并未向我透露,她的语调是旁观的,有距离的,我该知道……是对我重要关系到我的事。每个人该关心……怎样使自己……变得完全。我们都有功课要学……我们每一个人。一次学一样,按顺序來。只有学完一样时,才知道下一件是什么。她用一种低低的耳语说,但充满关爱。

当凯瑟琳再开口时,童稚的语音又恢复了。“他真让我恶心!他要我吃一种对我讨厌的……是生菜,洋葱,我最讨厌的。但他硬要我吃,他知道我会反胃。他才不在乎!”凯瑟琳开始干咳。我再度建议她从一个较高的角度来看,为什么她父亲如此做。

“这样可以填补他的一些虚空,弥补他对我的一些作为,所以他恨我,也恨他自己。”我几乎忘了她三岁时那件性s扰。“所以他要惩罚我……我一定做了什么事使他记恨在心。“她才三岁,而他喝醉了酒。但这件事却在她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我向她解释这个显然的反应。

“你只是个小孩,你现在得把自己从罪恶感里释放出来。你什么也没有做。一个三岁小孩能做什么?不是你的错;是你父亲的。”

“他那时候一定也恨我,”她轻轻地说,“我以前就认识他,但现在记不清楚。我得再回到那个时候。”虽然已经花了几小时,但我希望她能回到从前的关系中。我给她详细的指示。

你现在处于催眠中。等一下我会倒数回去,从三到一。你在催眠中,非常地完全。我要你回到童年时你和他之间最重要的那件事上。我数到一时,你就会回去,记起这件事。这对你的治疗很重要你办得到的。三……二……一。停了很久。

“我没有看到他……但我看到有人被杀!”她的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在别人偿完他的业障前,我们没有权利突然中断他们的生命而我们却做了。我们没这个权利。当他们死掉而到别度空间时,就在那里受苦,他们会不得安宁。而再投胎时,他们的命运会很艰苦。而杀人的人会得到业报,因为他们没权利这么做。只有上帝才能惩罚人,不是我们。

一分钟的沉默过去。“他们走了。”凯瑟琳耳语道。今天前辈灵性大师又给了我们一个讯息,明白有力,我们不能杀人,不管是什么情况,只有上帝才能惩罚人。

凯瑟琳筋疲力尽了。我决定暂缓她和她父亲前世的恩怨,而让她醒过来。她只记得克利斯群那辈子和小凯瑟琳的情形,其他一概不记得。她很累,不过很平静、很放松,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我的眼光和卡洛相逢,我们都累坏了,既发抖又流汗,仔细聆听每一句话,但我们一同分享了这个难以置信的经验。

凯瑟琳一周后再来时,我打算放上周录下的带子给她听。毕竟,这个前世生活之外的诗般讯息是由她口中而出的,我告诉她,她传递了一些在中间或精神状态的讯息,只是她自己对这个没有记忆。她不是很想听。她目前比以前健康快乐得多,并不需要听这个。此外,它仍然有点诡异。我苦口婆心地劝她听,说那些话很美,很有启发性,而且,是由她而来的,我希望与她分享。她听了带子上的呢喃低语几分钟后,便要我关掉。她说感觉太怪了,令她觉得不舒服。在静默中,我想起那句“这是为你,不是为她”。

我不知道这个治疗要持续到何时,因为她每周都有些进步。只有一些小地方:她仍然害怕封闭的空间,还有,和史都华的关系仍是若即若离。除此之外,她的进步是很可观的。

我们几个月来都没有用传统的心理治疗方式。见面之后,我们会聊几分钟上周的内容,接着很快就进行催眠回溯。不论是基于记起了重大的创伤,或基于卸下压抑的过程,凯瑟琳真的收到了疗效,她的恐惧和阵痛的侵袭都消失了。她现在不怕死亡这念头,也不再怕失去控制。像凯瑟琳这样的病人,一般心理医生会用高剂量的安眠药和抗忧郁剂。除了药物以外,这种病人还会密集地接受心理治疗,参加小组讨论。许多心理医生相信,像凯瑟琳这样的症状有生物学上的根据,是因为缺少一种特殊种的大脑化学物质。

当我让她进行深沉的催眠状态下,不禁想到:数周来没有使用药物、传统治疗或小组治疗,她却快好了,多么令人高兴。她并不是压抑那些症状,而是没有症状了。现在她远超出我预期地快乐、安详。

她的低语声又开始了。“我在一栋建筑物里,有圆顶的天花板,装饰了蓝色和金色的图案。我旁边还有其他人。他们穿着……旧的……袍子,又旧又脏。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来的。房间里有很多雕像。有立在石座上的。在房间一端有个大型的金身立像……有翅膀,看起来很邪恶。房里好热……好热……因为这个房间没有通风口。我们必须和村子隔离开来。这里的人做错了什么事。”

“你生病吗?”

“是的,我们都病了。我不知道我们得的是什么病,但我们脱皮脱得很厉害。天暗下来了。我觉得很冷。空气很干、很窒热。我们不能回村里去。我们得留下来。有些人的脸变形了。

这种病听来很可怕,像麻疯病。如果她曾有一世遇到这种不幸,则我们还没跨过这个障碍。

“你得在那里待多久?”

“永远,”她黯然地回答,“直到我们死,这种病是不会好的。”

“你知道这种病叫什么?”

“不知道。皮肤变得很干,然后剥落。我来这里几年了。还有些刚到的人。想回去是不可能的。我们被放逐了……只能等死。”

她这一生很惨,活在xd里。

“我们必须猎自己的食物。我看到一些我们打来的野生动物……有角。黄褐色的皮毛。”

“有人来看你们吗?”

“没有,他们不能走近,否则也会得病。我们是被咀咒的一群……因为自己做的一些错事。这就是我们的惩罚。”她在不同的时空下有着不同的神学观念。只有死后的精神状态显现相当的一致性。

“你知道现在的年份吗?”

“我们已经失去时间的轨道了。只有等死而已。”

“难道没有希望吗?”我问,也感受到那股会传染的沮丧。

“没希望。我们都会死。我的手很痛。全身都相当虚弱。我老了,很难移动半寸。”

“要是完全不能动了怎么办?”

“会被抬到另一个dx,丢在那里等死。”

“他们怎么处理死者呢?”

“把d口封起来。”

“他们会在人死前就把d口封住吗?”我在找寻她害怕封闭空间的线索。

“我不知道。没去过那里。我在有人的这个房间。好热。我抵在墙边,就躺在那儿。”

“这房间是做什么用的?”

“用来祷告……有许多神像。热死了。”

我让她前进些时间。“我看到一些白色的东西……白色盖顶。他们在搬运某个人。”

“是你吗?”

“我不知道。我很欢迎死神降临。身上实在太痛了。”凯瑟琳脸部扭曲,并流汗。我带她到她死去的那一天。她仍在喘息。

“很难呼吸吗?”我问。

“是的,这里好热……好热,又黑。我什么也看不到……也动不了。”她在那个又黑又热的d里,独自一人,动弹不得,等死。d口已经封死了。她又害怕又悲惨。呼吸变得快而不规则。她终于死了,结束了这痛苦的一生。

“我觉得很轻……好像整个人浮起来了。这里很亮。感觉很好!”

“你还痛吗?”

“不!”她停下来,我等着大师出现。但相反地,她没有在上面停留多久。“我很快地降下来。又要到某个身体里去了!”她似乎和我一样惊讶。

“我看到建筑物,有圆柱的建筑。这里有好多建筑物。我们在室外。周围有树,是橄榄树。很美。我们在看什么东西……人们戴着奇形怪状的面具,遮住他们的脸,这是一个节日。他们穿长袍、戴面具,假装成各式怪兽或神话人物,在台上表演……在我们坐的地方上面。”

“你在看戏吗?”

“是的。”

“你是什么样子?看一下你自己。”

“我头发是黄褐色的,绑成辫子。”她停住。关于她自己的描述和橄榄树令我想到凯瑟琳希腊时代的那一生,那时我是她的老师,叫狄奥格尼斯。

“你知道日期吗?”

“不知道。”

“旁边有什么你认识的人?”

“我丈夫坐在我旁边。不过我不认识他(指今生不认识)。”

“你有小孩吗?”

“我现在正怀孕。”她的用字遣词很特别,是古代的用法,不像凯瑟琳意识清醒时。

“你父亲在那儿吗?”

“我没有看见他。你在……但不在我身旁。”那么我猜对了。我们回到三千五百年前。

“我在那儿做什么……”

“你教书……我们都向你学……正方形、圆形,那些好玩的东西。狄奥格尼斯,你在那儿。”

“你还知道我什么?”

“你很老了。我们有些亲戚关系……你是我舅舅。”

“你认识我其他的家人吗?”

“我认识你太太……和你小孩。你有好几个儿子。其中两个比我大。我妈妈已经过世了。她死时还很年轻。”

“你父亲一直照顾你长大?”

“是的,不过我现在结婚了。”

“你快生小孩了?”

“是的。我很害怕。我不希望在生产时死掉。”

“你妈妈就是这样去世的?”

“是的。”

“你害怕自己也发生同样情形?”

“这种事常常发生。”

“这是你第一个孩子?”

“是的:我很怕,希望快点生。我肚子好大,行动非常不便……有点冷。”她又前进了些时间。孩子快出生了。凯瑟琳没生过小孩,而我自医学院的产科实习后就没再接生过。

“你在哪里?”我问。

“我躺在石床上,冰冰冷冷地。我好痛……拜托谁来帮帮我。”我叫她深呼吸。她一面喘气一面呻吟。接下来的几分钟她痛得更厉害,孩子终于出来了。是个女儿。

“你现在觉得好点了吗?”

“很虚弱……流了好多血。”

“你要把她取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太累了……我要我的孩子。”

“你孩子在这儿,”我随口附和,“一个小女孩儿。”

“嗯,我丈夫很高兴。”她累坏了。我引她小睡片刻。一、两分钟后,我再把她叫醒。

“你现在觉得好些吗?”

“是的……我看到动物。他们把东西扛在背上。背上有篮子。篮子里好多东西……食物……一些红色的水果……”

“这里土地肥沃吗?”

“是的。生产好多食物。”

“你知道这里的地名吗?要是有陌生人问到村名,你怎么回答?”

“戈西尼亚……戈西尼亚。”

“听起来像个希腊小城。”我说。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你曾经离开这里去周游世界,我没有。”这是个误解。凯瑟琳以那一世的眼光来看我,身为她的舅舅,较年长而有智慧,她认为我会知道答案。

“你这一生都在村子里度过吗?”我问。

“是的,”她小声说。“但你去出门远游,所以带回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事物。你边旅行边学,研究地理……不同的贸易路径,所以你可以把它们画成地图……现在你忘了,有很多年轻人登门求教,因为你懂图。你很聪明。”

“你指的是什么图?星象图吗?”

“你,你了解各种记号、象征。你可以帮他们……帮他们制成地图。”

“你认得村里其他人吗?”

“我不认得他们……不过我认得你。”

“我们相处得好吗?”

“很好。你对人很好善。即使只是坐在你身边,我也觉得很欢喜,那带给人安慰……你帮助过我们。你帮过我姐姐们。”

“不过,终归有个时候我会离开你们,因为我老了。”

“不!”她对我的死并未做好心理准备。“我看到一些面包,很扁很薄的面包。”

“大家吃这种面包?”

“是的。我父亲、我丈夫和我都吃。村里其他人也吃。”

“现在是在过节吗?”

“是……一个节日。”

“你父亲在那儿吗?”

“是的。”

“你孩子也在吗?”

“是的,但她不在我身边,在我姐姐那儿。”

“仔细看你姐姐,”我建议她,看是否也是个今生认识的人。

“她不是我认识的人。”

“认得出你父亲吗?”

“是的……是的……是爱德华。有很多无花果,和橄榄……还有红色的果子,和扁面包。他们杀了几只羊,在烤羊。”接着停了很久。“有个白色的……方盒子。人们死后就躺进那里。”

“那么,有人死了吗?”

“是的……我父亲。我不想看到他。我不想看他现在的样子。”

“但你不得不看,是吗?”

“是的。他们要把他抬去埋葬了。我觉得很悲伤。”

“是,我了解。你现在有几个孩子?”我要转移她悲伤的情绪。

“三个,两男一女。”她了回答的义务后,又继续沉浸在低落的情绪里。“他们把他的尸体覆在白布下……”她说得很难过。

“我在那个时候也死了吗?”

“没有。我们喝着杯里的葡萄酒。”

“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

“你非常、非常老了。”

“你好过一点了吗?”

“不!当你走后我就一个人了。”

“还有你的孩子呀!他们会照顾你的。”

“可是你知道这么多事情。”她的口气像个小女孩。

“你会度过的。你也知道很多呀。不会有事的。”我向她保证,她看来在安详休息中。

“你现在平静了吗?你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虽然她已过渡到“中间”状态,虽然刚才那一生没有经历死亡。这一个礼拜我们详尽地回溯了二辈子。我等着灵性大师开口,但凯瑟琳继续休息。又等了几分钟后,我问凯瑟琳她是否能和灵性大师交谈。

“我没有到达空间,”她解释道,“要到了那里才有可能。”她一直没有到达。等了许久后,我把她从催眠状态中唤醒。

第三章

我们隔了三个星期才进行下次诊疗。在假期里,我躺在热带海滩上,才有了时间和距离思考发生在凯瑟琳身上的事:在催眠下回溯到前生,并能详细描述、解释她在清醒状态下不知道的经验、知识;还有透过回忆而大为改善病态——是最初十八个月传统心理治疗无法达到的;并能准确得透露她不知情的死后状态,人不惧r身的状态;死后的多重空间及每一重的功课——有灵魂前辈说出的话,其风格和智慧都不是凯瑟琳所能达到的。的确,是有许多地方值得细细思量。

多年来我治疗过上百、甚至上千的病人,他们的情况几乎涵盖了所有精神脱序可能出现的现象。我曾在四家大型医学院教过,也在诊所、经神科急诊室待过,见过无数各类的精神异常状况。我知道所有视听幻觉,也知道精神分裂的妄想,看过歇斯底里、多重及分裂人格的病人。我曾做过防治药物滥用协会(nida)的咨商人员,很熟悉迷幻药产生的症状。

凯瑟琳一点也没有这些症状。她身上发生的并不是列一种精神疾病。她既不是失去现实感,也没有幻听幻视(看到或听到不存在的东西),或是妄想。

她不吃迷幻药,也没有厌世倾向。没有歇斯底里的人格,也不自闭。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所做所想的事。在催眠中透漏的讯息,和她清醒时说话的风格和内容皆不相同。尤其是通灵,像有关我过去的特定事件(对我父亲和儿子的认识),以及她自己的。她具有这辈子无法达到、累积的知识。这些知识,以及整个经验,是她的文化、教养中陌生的,甚至和她的信仰观念相违背。

凯瑟琳是个相当单纯、诚实的人。她不是个学者,她无法凭空捏造那些从她口里说出的事件、细节、历史和诗句。身为一个心理医师、一个科学家,我确定下来那些讯息不是来自她意识的部分。它是真的,无庸置疑。即使凯瑟琳是个演技纯熟的女演员,也无法做到这些情况。这些知识太正确、太特殊化,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我思考着凯瑟琳透露前世经验后的疗效。我们踏入这个新领域后,她的进步非常迅速,而且用不着任何药物。这里面有种神奇的治疗力量,显然比传统心理治疗或现代药物有效得多。这力量包括的不只是忆起、抒解重大创伤,还有我们的身体、心理和自我所受的日常伤害。在一世又一世的巡礼中,我试图用问题去探测这些伤害的模式,包括长期的情绪或身体虐待、穷困及挨饿、疾病及残障、持续的迫害及偏见、不断的失败等等。我同时特别注意那些惨痛的悲剧,例如一次痛苦的死亡经验、强暴、大灾难,或其他可能留下永久印记的恐怖事件。这种技艺和传统治疗中的回顾童年是类似的,只是它的时间范围扩大到几千年,而非十年、十五年。因此,我问的问题也比传统心理治疗中的直接、富引导性。但我们这种非正统的探索无疑是成功了。她(及其他后来我用催眠回溯法的病人)迅速地获得痊愈。

但凯瑟琳的前世回忆有没有别种解释呢?会不会是她的遗传因子当中带着这些记忆?这种可能性在科学上来讲是相当地低。附性记忆需要一代一代透过不间断的遗传物质。凯瑟琳一世一世活在不同地方,遗传不断被打断。她曾和子女一起在洪水中丧生,也曾未生育,或年轻时就死了。她的遗传终止,并未留下来。而且她的死后重生及中间状态怎么解释呢?那时没有躯体,自然也没有遗传物质,但她的记忆却持续着。看来,遗传的解释不足采信。

那么容格的集体潜意识观念呢?一个似乎可以借用的人类记忆与经验之储水库。不同的文化常包含类似的象征,甚至是梦里出现的。据容格的说法,集体潜意识不是亲自得到,而是由大脑结构继承而来。包括每个文化中的动机和意象,不必靠历史或传播来灌输。我认为凯瑟琳的记忆过于明确,不适于用容格的观念解释。她提到特定人物和地方的详细情形使容格的观念显得太模糊,而且还有中间状态需加以考虑。总而言之,轮回是最有道理的解释。

凯瑟琳的知识不仅详细明确,而且超出她意识清醒时的能力。她所知道的事不是能从书中瞄到、又暂时忘记的那种。她的知识也不可能是童年时得到,而一直在意识中被压抑。而且那些灵性大师和他们的讯息怎么解释呢?它是从凯瑟琳而来,却不是为了凯瑟琳。他们的智慧也切中凯瑟琳每一生的回忆。我知道这些讯息是真的。我知道它是真的,不仅因为多年来对人类心智、大脑,和个性的研究,也是直觉上的感应,甚至在我父亲和儿子透露讯息之前。我多年科学训练的大脑知道,我骨子里也知道。

“我看到许多装油的瓦罐,”凯瑟琳说道。虽然经过三个礼拜间隔,她还是很快进入情况,她目前在另一个时空,另一具身体里。“不同的罐有不同的油。这里好像是仓库或什么储藏室。瓦罐是红色的……用一种红土烧出来的。罐上有蓝带系在罐口。我看到一些男人……d里有一些男人。他们把瓶瓶罐罐搬来,叠在某处。他们的头是剃光的……上面没有头发。皮肤是棕色的……棕色皮肤。”

“你在那儿吗?”

“是的……我在封罐口……用一种蜡……我用蜡来封罐口。”

“你知道这些油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知道。”

“你看得到自己吗?看看自己。告诉我你是什么样子。”她观察自己时停了一下。

“我梳了一条辫子。我的头发梳成一条辫子。我穿了一种长长的袍子。袖口领口有金边。”

“你是替这些修士——d口中的男人工作吗?”

“我的工作就是用蜡来封罐口。那是我的工作。”

“但你不知道这些罐子用来做什么?”

“它们好像是在某种宗教仪式上用的。但我不确定……究竟是什么。好像是一种涂油……涂在手上和头上。我看到我脖子上挂了一只鸟,一只金鸟。它有个扁平的尾巴,很扁,头垂下来指着……指着我的脚。”

“你的脚?”

“对,正确的挂法就是这样。有一种又黑……又粘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在哪里?”

“在一个大理石容器里。仪式里也用到,但我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d里有什么可以显示你待的是什么地方,还有年代?”

“墙上什么也没有;是空荡荡的。我不知道地名。”我要她往前推。

“有一个白色罐子,某种白色瓦罐。顶上的把手是金的,他们镀金在上面。”

“罐里有什么?”

“某种油膏。跟进入另一个世界有关的。”

“是你要进入另一个世界吗?”

“不!”

“这也是你的工作?为别人预备丧事?”

“不,是教士要做,不是我。我们只是提供油膏、香料……”

“你现在约几岁?”

“十六岁。”

“你和父母一起住吗?”

“是的,我们住在一栋石屋里。房子不大,里面又干又热。其后非常炎热。”

“到你的家去。”

“我在里面。”

“你看到家里有其他人吗?”

“我看到一个兄弟,我妈妈也在,还有个婴儿,某人的婴儿。”

“是你的小孩吗?”

“不是。”

“现在有什么重要的事?去找出能解释你此生症状的事情,我们得了解它。经历它是安全的,进到事件中吧!”

她用很轻柔的耳语说,”……我看到人们逐渐死去。”

“逐渐死去?”

“是的……他们不知道原因。”

“一种病吗?”突然间我明白她又回到那个年代很早的一世,以前也曾经回溯过的。在那世中,一种从水而生的瘟疫夺走她父亲和一个哥哥的性命。凯瑟琳也为病折磨,但没有因而丧命。人们试着用大蒜和其他草药来治病。凯瑟琳曾因死者未按习俗熏香而愤怒。

但现在我们从另一个角度切入此世。“这种病和水有关吗?”我问。

“他们相信是这样。很多人面临死亡。”我已经知道结局。

“但你没有因这场病而死?”

“对,我没死。”

“但你病了。”

“对,我很冷……很冷。我要喝水……水。他们认为病是从水里来的……水里的什么脏东西……有人死了。”

“谁?”

“我父亲,还有一个哥哥。我妈妈没事,她复原了,但她很虚弱。他们应该好好埋葬死者。不这么做这是违反宗教习俗。我很生气!”

“他们怎么做?”我惊异于她的一贯性,完全和数月前回忆道此世的情形一致。这种不合常态的葬法再次激怒她。

“他们把尸体放在dx里。可是尸体需要经过修饰的种种手续,它们该被好好包裹起来,并熏香,但现在却这样放在dx里。水淹到陆地上来了……他们说都是水惹得祸,不能喝水。”

“有方法可以治疗吗?什么才有效?”

“有几种草药,不同的草药。香气……草药的香气。我可以闻得到它!”

“你认得出是哪种气味?”

“一种白色的草药。他们把它挂在天花板上。”

“像大蒜吗?”

“到处都挂着……性质很像,对……你会把它放进嘴里、耳朵里、鼻子里,到处都放,味道很强,大家相信这样可以挡住恶灵进入身体的路。有种紫色的……水果,紫色的表皮。”

“你认得出这里属于什么文化?熟悉吗?”

“我不知道。”

“紫色的果子也是药吗?”

“丹宁斯。”

“它对你有帮助吗?可以治病?”

“当时人是这么认为。”

“丹宁斯,”我重复道,想证实它是否就是我们所讲的单宁酸,“它们是这么叫的吗?丹宁斯?”

“我只是……一直听到有人讲丹宁斯。”

“这一世在你今生里到底埋下什么?你为什么一直回溯到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使你不舒服?”

“宗教,”凯瑟琳很快地低语,“那时候的宗教。那时一种恐惧的宗教……恐惧。有好多东西是我怕的……有好多神。”

“你记得任何一个神的名字吗?”

“我看到眼睛。我看到一个黑色的……有点像……像胡狼。是个雕像。它算是某种守卫神……还有一个女神,头上戴了盔。”

“你知道他的名字吗?”

“欧塞里斯(osiris,古代埃及主神之一,isis之夫)……西雷斯(sirus)……或近似的音。我看到一只眼睛……就一只眼睛,在链子上。是金子做的。”

“一只眼睛?”

“是的……谁是海瑟(hathor)?”

“什么?”

“海瑟!他是谁?”

我从没听过海瑟,不过倒是知道欧塞里斯,要是发音正确的话,他是埃及女神爱色斯(司丰饶的女神)的丈夫。我后来才知道,海瑟是埃及的爱及欢笑女神。”他是诸神之一吗?”我问。

“海瑟!海瑟!”中间停了一长段时间。“鸟……它是扁平的……一只扁平的凤凰……”她再次静了下来。

“往前到你此世最后一天去。到最后一天,但尚未死的时候。告诉我你看到什么。”

他以非常轻柔的低语回答,“我看到人和建筑。我看到凉鞋。凉鞋,还有粗布衣服。”

“然后呢?到你快死的时候。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能看到的。”

“我看不到……我看不到自己。”

“你在哪里?看到什么?”

“什么也没有……一片黑暗……我见到一道光,一道温暖的光。”她已经死了,已经过渡到精神状态。显然她不需要再经历一次死亡经验。

“你能进到光里去吗?”我问。

“我正要去。”她平静地休息,等待中。

“你现在能回头看刚才那一生的教训吗?你现在能否明白?”

“不能。”她小声说。继续等着。突然间她显得警醒,虽然眼睛还是闭着,一如她在催眠状态下总是闭着。她的头左右摆动。

“你现在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事?”

她声音变大了,“我觉得……有人在跟我讲话!”

“他们说什么?”

“有关耐性。一个人得有耐性……”

“很好,继续。”

回答是出自诗人大师之口。“耐性和适当时机……每件事在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人生是急不得的,不能像许多人希望的时间表一样。我们必须接受凡事来临的时间,不要强求。但人生是无尽的,我们不曾真的死去;也从未真的出生,我们只是度过不同的阶段,没有终点。人有许多阶段,时间不是我们所看到的时间,而是一节节待学的课。”停了许久之后,诗人大师继续:“凡事会在该清楚的时候清楚。但你得有几回消化我们给你的讯息。”凯瑟琳停住了。

“我还有更多要学的吗?”我问。

“他们走了,”她轻轻地说,“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四章

每过一周,凯瑟琳神经质的恐惧和焦虑就减去一层。每过一周,她就显得多了一份宁静、多一份柔美和耐性。她变得更有信心,而周围的人也自然被她吸引。凯瑟琳付出更多关爱,其他人也更关怀她。她真实个性中的那颗钻石现在愈发明亮,使大家都看得到了。

凯瑟琳的回溯,前后经历千年。每次她进入催眠状态,我都不知道这次她的前世会在哪里。从史前dx到古代埃及,再到现代……她都待过。而她所有的轮回,都有前辈大师慈蔼的监督。在今天这节催眠里,她出现在二十世纪……但不是以凯瑟琳的身份说话。

“我看到一架机身和一条跑道,某种飞机跑道。”她轻声说。

“你知道在哪里吗?”

“我看不到……好像是阿雨萨提安(音译)?”然后,她更肯定地说了一次,“阿雨萨提安。”

“在法国?”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阿雨萨提安……我看到一个叫冯?马克的名字,冯?马克。一种棕色的头盔和帽子……有关目镜的帽子。部队已被裁减了。这里似乎已是荒郊野地。我想附近不会有城镇。”

“你看到什么?”

“我看到被毁的建筑,地面被炸得满目疮痍。有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你在做什么?”

“我在帮忙抬伤兵。他们要把伤患移到别处。”

“看看你自己,形容给我听。”

“我穿了一种夹克。头发是金色的,蓝眼珠。我的夹克很脏。好多人受伤了。”

“你受过救伤兵的训练?”

“没有。”

“你住在这儿,还是被带来?你住在那里?”

“我不知道。”

“你大概几岁?”

“三十五。”凯瑟琳本人是二十九岁,棕褐色眼珠,而非蓝色。我继续发问。

“你有名字吗?夹克上是否有名字?”

“这是个特殊的夹克。我是个飞行员……”

“你驾驶飞机?”

“谁让你飞的?”

“我服的是飞行役。这是我的工作。”

“你也投炸弹吗?”

“我们机上有个炮手。还有领航员。”

“你飞哪一种飞机?”

“某种直升机。有四个螺旋桨。固定机翼。”我感到有趣,因为凯瑟琳对飞机一无所知,我怀疑她清醒时不知怎么想“固定机翼”的意思。不过,就像做奶油或为死者薰香一样,在催眠中她具有大量储存的知识。但是,这些知识中只有一小部分在日常生活、清醒时被记起。我继续。

“你有家人吗?”

“他们没和我在一起。”

“他们安全吗?”

“我不知道。我怕……怕他们回来。我朋友快断气了!”

“你怕谁回来?”

“敌军。”

“他们是哪国人?”

“英军……美国武装部队……英军。”

“你记得你的家人吗?”

“记得?我快搞混了。”

“我们往回走一点,还是同一世。回到快乐的时光,战前,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看到的。我知道那很难,不过我要你放松。试着想起来。”

凯瑟琳停住,然后小声说,“我听到(艾力克)这个名字……艾力克。我看到一个金发小孩,一个女孩。”

“是你的女儿吗?”

“是的,一定是……玛格。”

“她在你附近吗?”

“她和我在一起。我们去野餐。天气真好。”

“除了玛格还有谁跟你在一起?”

“我看到一个棕发女人坐在草地上。”

“她是你太太吗?”

“是的……我不认识他。”她加上一句,指的是凯瑟琳此世中不认得。

“你认识玛格吗?仔细看看她,是否认得?”

“是的,但我不知道……怎么认识的,大概在哪里见过。”

“你会想起来的。看她的眼睛。”

“是茱蒂。”她回答。茱蒂是凯瑟琳现在最要好的朋友。她们初见时就有种熟悉感,很快就变成知心朋友,彼此信任,不必说出口就知道对方的想法和需要。

“茱蒂?”我重复道。

“是茱蒂。她看起来像她……笑起来也像她。”

“那很好。你在家快乐吗?或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停了很久)“对,现在是不安的时代。德国政府内部有很大的问题,政治结构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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