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部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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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人好强壮!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恩娣头一次感觉到什么叫作男人的体魄。

虽说是情非得已,但是,当着邻居们的面前,让他这样子一路抱着走,恩娣还是烫红了双颊。

盂霆把她放在椅子上,开口道:“让我看看你的脚。”

“我没关系的——”

恩娣话还没说完,跟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已经蹲下来,抓起她的足髁。

“啊,会痛!”

“这儿?”

随着他手掌试探的抚弄,脚踝在疼痛之外,还夹杂着另种奇异的感觉。

他的触抚好轻柔……恩娣倒抽一口气,她死也不承认这是快感。

她觉得好丢人!人家正在检视她的伤势,她竟然想人非非?

“可能伤了韧带。我先帮你冰敷,等水退了再去给医生看。”

“哦。”恩娣胡乱的应着。她心虚得不敢正视那张仰望自己的俊容。

天!人家手帕里包裹的明明是冰块,可是她感觉愈来愈热“盂霆?”

“嗯?’

随着那颗头颅的抬起,她想说的话又缩了回去,“没、没什么。”

呼!恩娣悄吐口气,还是一样的那张脸啊!为什么她老是觉得换了个人似地?

“谢谢你。”只是最起码的一声道谢而已,她何必把自己弄得紧张兮兮?可她就是感觉手心在冒汗、脸颊一直发烫。

起身望住她颊间的红彩,盂霆深邃的双瞳漾着神秘的光芒。

“我也要谢谢你。”

谢她?

“谢谢你没在我抱你的时候,咬我一口。”

恩娣瞪眼,迎着他难得俏皮的眼色,忍不住失笑。“我才不会乱咬人。”

“可是会乱骂人。”

她有吗?恩娣愣了好久,一回神,竟发现孟霆也夹在邻居当中帮忙搬东西时,她真的被震住了。

刚刚她还骂他冷血无情哩!

追逐着他挺拔的身影,恩娣心头充斥着奇妙的感觉。

这男人总是出人意表、总是让人这般迷乱……

胡思乱想当中,电话响起。是朱湘报平安来了。

“恩恩,你还好吧?”

“我很好,只是……你实在不必叫孟霆过来的。”

“我没有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对他特别过敏,怎么可能这么做?”朱湘否认。

随便扯了两句,恩娣恍惚地挂了电话。

这么说来,孟霆是自愿过采……看她?只因为他……不放心她?这样的想法,让恩娣一阵脸红心跳。

她很快的警告自己甩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人家都要她别想人非非了,不是吗?她试帮他的谎言找出合理答案……

不过,这个答案,其实根本没有道理可盲,至少对孟霆本人来说。

他知道力殆他们还没回来,这里就只剩恩娣一个人……直接映人他脑海的,就是那女人泪眼婆娑的样子。

他忽然有种念头——过去看看吧。

去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又在偷哭?不,没人在了,也许她会索性来个嚎啕大哭?

他在别墅里来回踱步,当那种念头愈来愈强烈时,他毅然出了门。

不顾狂风暴雨、不在乎涉水,只要是下了决定的事,盂霆就一定会去完成它,他不需要任何道理来支持自己的想法,他只想让自己感觉舒服。

而看到她对他露出真心笑靥,盂霆心里只有两个字——满足。他从来没想过,原来除了上床之外,女人还可能有让自己感觉满足的时侯。

积水终于慢慢退去,事后才知道原来是水利局管理水闸不当所造成。

台风过境,大地一片狼藉。但,留给盂霆和恩娣的,却是另一种惨重的“灾情”——失眠。

一向少梦的孟霆,那夜作了梦。

梦里,花团锦簇中,一株芒草,柔软的身姿迎风劲舞,展现着生命力的韧性,叫人动容心折。

他的脚步吸引过去……啪地一声,那抹纤纤芒草忽然被一记利刃腰斩。

“我才是这块地的主人?”耳边响起一道似曾听过的男声。

孟霆震怒地望着已成断梗的芒草,强风一阵袭来,犹带雨露的叶脉似在颤抖,他彷佛听见风中的呜咽:“你慢了……你还是慢了┅┅”

天未亮,孟霆自梦里醒,就再也未曾合眼。

另一张床上,辗转反侧的恩娣,不受控制的思维在飘浮,一幕幕情景在脑海里组串,最后定格的,竟是孟霆英俊邪魅的脸庞,还有那双出奇深黝的灼目……

第五章

矗立商业区的华厦在夏日艳阳下,傲然争峰。

一片璀璨色调中,却独独有那么一抹白。

米白色石材外墙及大理石柱体结构,简单的基调,透过阳光的折s,展现出细腻的质感。

这栋让人惊艳的建筑物,正是京盛集团驻台的办公大楼。

在市集尘嚣之间,它光华内敛的真气也透着某种神秘感,整体雄伟气派的架式,一如它的主人盂氏,在商圈拥有的慑人势力。

这些日子,办公大厦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

因为新任总裁孟霆,终于现身。

大伙儿都严谨以待,怀抱忐忑的心情各就岗位,谁都怕稍有差池,招惹了“新官”的那把火。

但是,盂霆却早巳放了把火——在全公司女性职员的眼里、心里。

这个年少多金的英俊总裁,挑起了女性职员们渴爱的火焰,尤其是未婚的年轻女职员们,开始用心打扮,企图引起这位白马王子的注意。

盂霆往总裁专属办公室走进,王秘书随行在旁,等着报告今天的各项行程。

“总裁,有位赵学圣先生,说是您的朋友,想见您——”

“帮他安排。”孟霆一句话。

人来的正好。招待室里。

“赵先生——”

“赵先生听来好生疏,孟总裁还是叫我学圣就好,就像恩恩一样,您总不会喊她左小姐吧?”

ok,提到她,就直接进入话题了。“你跟恩恩认识多久了?”

“嗯……”赵学圣显然不能确定,“好几年了。”

“那你一定很清楚她家里发生的事?”

“当然。孟总裁想知道?”

盂霆点头之后,学圣开始滔滔述说起恩娣的家务事,从她原本还算是富裕的生活,一直到父亲因被人倒债再加上公司经营不善而破产,最后不堪打击而病死……

听完,盂霆皱了眉,脸色凝重。

他这才理解原来那一天,她为电视里的剧情感伤,是因为想到她爸爸……

学圣有所答觉,“对不起,我讲太多了,盂总裁当然没兴趣听。”

“无妨,你继续说。”盂霆举手示意。

学圣微微一怔,继续往下说,可愈说,对恩娣的诸多埋怨便纷纷出笼。

“她就是死脑筋,说什么她爸爸的遗愿、什么那屋子有他们一家人的回忆,一直想买回那栋祖藉……”

说了这么多,也该回到主题了吧?

“盂总裁,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您谈谈——”

“你知道恩恩的祖藉在哪儿?”

“呃?”学圣活似犯痔疮,开始坐立难安,‘知道:不过听说已经卖掉了,孟总裁就不用关心——”

“你可以把那栋屋子的详细资料给我吗?”

“当然没问题。”学圣这才发现了异样,“盂总裁,您……问这个干什么?看您的样子好像很关心思恩?”

孟霆眉峰微蹙。

是的,他是关心她。

此时,得知她的所有遭遇,他原先模糊的感觉更是明朗…“他怜惜她。

孟霆开始心疼这个女孩。不蠢的话,也不会看上像赵学圣这样的男人。听着赵学圣对她的种种抱怨,孟霆胸口就涌上莫名的怒气。

“你介意我关心她吗?”盂霆问道。

“我怎么会介意?高兴都来不及了。”

“喔?”孟霆睨了他一眼,抿唇笑非笑,“如果我说我喜欢她、我想要她,你还能高兴吗?”

“啊?”学圣目瞪口呆,小心翼翼的审视盂霆的表情,“孟总裁,您别开玩笑,您怎么可能看上恩娣?”

“如果这不是玩笑呢?”再来,考验的就是人性了。

“这………”学圣支吾了半天,终于说出口:“这就是恩恩的造化了。”

“还不一定。要是她爱的人是你……”

“您放心好了,恩恩她不会这么傻。”

“不管她。我只想知道,要是我是你的情敌,你会怎么样?”

学圣似乎已拿定主意,口气不再停顿,“我哪是孟总裁的对手呢?您真的可以放心,其实我这阵子也一直在考虑,是不是要跟她分手?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不会再跟她见面!我会努力工作,只要孟总裁给我这个机会!”

盂霆听到这儿,忽然起身,唤来秘书吩咐:“带赵先生去见何经理,告诉何经理,一切依照公司的程序去办理。”然后他掉头,对学圣挥挥手,“你可以走了。”

学圣离去之后,孟霆重新倚人沙发里,一种复杂的心情在他胸口翻滚。

他确定了,不是吗?这个姓赵的男人,绝对无法带给恩恩幸福的。

只是……那又关他什么事?

方才自己说过的话,又回到他脑海——我喜欢她、我想要她那些话真的只是为了探测而故意说的吗?

夜晚的loungebar,动感的舞台区、性感的吧台区,及慵懒的沙发区,融人里头的每张脸谱,或狂野放纵、或颓靡懒散、或空虚寂寞,都是这一夜浪漫的主角。

今晚,沙发区出现了三个男人,三个皆高大英俊、气度非凡,一出现便掳获现场所有女人的芳心。

他们正是当今上流圈中的“极品三总”——孟霆、尚朋、古天麒,三位都是年纪轻轻就接任总裁的企业界精英。

最难得的是,他们三人感情甚好。

这一次,孟霆回到台湾来,巧逢久居日本的古天麒回国筹办分公司,身为地主的尚朋,不减平日的热情,马上召开个“三总同乐会”。

“自己的店,你们千万别客气。”尚朋举止斯文、风度翩翩,乍看之下有股书卷味,不过,也只是“乍看”之下而已。

诸如此类的夜店、pub,都是他除了“正业”以外的“兼职”——开设来自娱娱人的。

孟霆往舞台区投去一瞥,男男女女随着电子音乐在舞扭肢体,其中一名身着豹纹迷你裙的辣妹,一对上他的眼光,摇摆得更起劲了。

“对你来说,这一行也许更适合。”拉回视线,孟霆对尚朋随口说。

“怎么?怕我继续留在商界,把你的京盛给干掉?”尚朋

笑应。

“我是成全你的长才。”孟霆抿抿嘴,续道:“虽然这也可能成为你将来死得不明不白的原因。”

“何必看得这么严重?女人是上帝打造的杰作,遇上你们这种不懂得玩赏的人,那才是暴殄天物。”尚朋一只手摊放在桌面上,一枚猫眼石尾戒闪耀着神秘光芒,衬着他邪佞的笑容。

“是吗?小心上帝也有失手的时候,也许哪天送给你一个瑕疵品,来考验你玩赏的功力。”孟霆语重心长。这个老朋友什么都好,就是生性风流,桃花不断。

“你当我是来者不拒吗?我可是很挑嘴的。女人对我来说,不过就像吃饭,人可以一整天都不吃饭,但也有多餐的时候,不过相信我,我所点的都是a级套餐,还有,绝对懂得换菜色。”

盂霆摊手,给了尚朋一记无可救药的表情,才发现到一旁的古天麒始终沉默不语。

“看来,我们再不转个话题,今晚有人要当哑巴了。”

不近女色的古天麒,咧着雪白的牙齿笑笑,混血儿特有的立体五官,瞬间激散出一股活力。他很有风度的示意:“无妨,你们慢聊。”

这会儿,换成尚朋露出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了,他对着古天麒皱眉头。“我看你身体挺好的。”

“当然好,我每天都保持运动。”古天麒回答。

“床上运动?”尚朋问。

“要不要我帮你的忙?”尚朋再问。“尚朋。”盂霆出声制止尚朋过度的热心,他知道古天麒那张嘴巴要是不开口,就像坏掉的拉,是怎么也拉不开的。

尚朋望了一眼那个悠哉啜酒,拿他当隐形人的古大总裁,无奈的摇头,然后调个方向,他问着孟霆:“你现在呢?”

“我?”

“你知道我那个宝贝妹妹尚洁吧?”

“你说过她一直待在英国的,不是吗?”

“不过她最近要回采了,所以……”

“别动我的脑筋。”盂霆立刻说了。

“我话还没说出口,你就忙着拒绝,未免有点伤感情。”

“等你开口再来拒绝,那才更伤感情。”孟霆不傻,他早听过尚家二老急着替女儿找婆家,只是这种急法,透着些许古怪。

他不想知道任何内幕,也不想这浑水。

“问题是我老妹指定的人选,就是你跟古天麒,姓古的这家伙……”望古天麒一眼,尚朋摇摇头,继而转向盂霆:“就只剩下你了。”

“她有毛病啊?”古天麒忽然开口,吓了大家一跳。“她认识我们吗?”

“她是不认识你们,不过也许她看过照片,或者从电视上看过.....·反正,她是这么说的。”

“那就不是我的错了。”盂霆给了爱莫能助的表情。

“不考虑一下?也许你会对我妹妹一见钟情。”

“你觉得这种事会发生在我身上吗?”盂霆缓缓的问。

“我觉得——不会。”尚朋回道。

“当然不会。”古天麒也附和。

那就没得谈了。

孟霆安慰着尚朋:“我信令妹一定可以找到幸福归宿的。”

“是啊。”难得的是古天麒主动涉及男女话题。“只要别遇上跟她哥哥一样的男人。”

“你就跟我完全不一样。”尚朋倾着身躯挨近古天麒,清俊的脸庞笑得不怀好意,“只是,我可不认为你能够让女人幸福。”

古天麒冷淡的扬眉道:“我为什么要让女人幸福?我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什么不好,反正我是习惯全身运动的人。”言下之意,在反讥尚朋的擅用“下半身”。

孟霆可想而知,接下采会是一场激烈的唇枪舌战。

放眼其他沙发座,三、两知心好友围着沙发,慵懒的听着音乐,闲话家常,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而然。

盂霆冷眼旁观跟前的一切,处在热闹滚滚的空间,他却有种寂寞的感觉。

忽然,另一张寂寞的脸窜人他脑海。

是左恩娣。

随着这个影像在脑袋迥绕,某些字句、某些片段,像湖面荡漾的涟漪,轻轻浅浅地波动他的心。

收回心神的盂霆掉过头,才发现两位好友的表情变得好

奇怪。

“你在想什么?”尚朋问。

‘一个女人。’孟霆回答。

“女人!?”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只是突然间想起来。”盂霆若无其事说。

“然后不小心失了神?”尚朋怪怪的笑。

古天麒只是皱着眉说:“你完了。”

“什么话?瞧你们大惊小怪的。”孟霆不以为然。

“原来你有了意中人,难怪你不肯考虑我妹妹,那你直接说了就结了。”尚朋一脸不苟同的表情。

孟霆浓眉一揪,“我有说爱上她了吗?”

‘可是你在想她。”而且还想得那般入神。“想她,不代表就是爱上她,只代表……”孟霆顿住话,似乎也在思索。

“代表什么?”

“吸引。也许是她的性格、她的样子、她的一些话吸引了我,我自然会想起,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你知道异性相吸的结果吗?”尚朋凉凉道。

孟霆轻笑,”关于这个,我相信阁下的经验,应该可以出一本攻略手册了。”

“希望那不是代表性的遗作。”古天麒冷冷加了句。

“别挖苦我了,说不定哪天你们还会需要借重我的长才。”尚朋丝毫不以为忤。

“我是有件事要你帮忙。”孟霆开口了。

这么快?尚朋很讶异。

“我知道你跟台湾的银行界关系很好,我想请你帮我注意一间拍卖掉的老屋,有关资料我会叫秘书直接送过去给你。”孟霆说。

“你买那种玩意干什么?”

“帮朋友买回来。”

“是那个女人?”孟霆点点头。

尚朋也很阿莎力,“行,这是小事一桩,不过——”.

古天麒c嘴了:“孟霆,注意听,否则一不小心,连祖宗八代的牌位都会被坑走。”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肖某人,这下子我要开口的条件,倒真的不能太容易了。”

“说吧。”盂霆板着脸,等着这吸血鬼开口。

“等我把事情搞定了再来谈吧。”

但盂霆却有种直觉——这家伙又在耍诡计了。

不过无所谓,反正答案总会出炉的。

尚朋办事果然效率了得,他很快给了孟霆答复。

“那房子确实已经被人买走,我查过买主,他目前住在香港。”

“有办法接头吗?”

“你的意思是……”

“跟屋主谈,只要他肯出价,一切好谈。”

尚朋呼了口气,看来这家伙是玩真的!“你真这么喜欢这个左恩娣?”

“从屋子的资料里要找出她不难。”尚朋笑得神秘兮兮,“但是,只有名字还是无法满足我对她的好奇。”

“尚朋,别去惹她。”盂霆的眸子顿时成了冰桶。

“成。”尚朋耸肩,“不论用什么法子,我都会把那间房子给弄到手,不过,我也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尚朋顺手在台面上拿起笔,写了些字。

孟霆看后,倏地睁大眸。“卑鄙。”

“相信我,这是好事。”尚朋邪恶的说。

“成交。”孟霆眯眯眼,皮笑r不笑,“反正承担后果的人不会是我。”

尚朋临走前,邀约道:“晚上一块儿吃饭?”

“不了,我另外有约。”

“喔——”尾音拉得长长的,“跟左恩娣约会?”

盂霆顿了顿,“嗯。”

“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老朋友,粉够意思的啦。

“帮忙?”孟霆笑着摇摇头,“看来你对孟某人的了解,还有待加强。”尚朋微愣,半晌,咧嘴笑了,“说的是,是我失敬了;那就……。各凭本事?“预祝你心想事成了。”

盂霆也绽着微笑,回应着老朋友的祝福。

第六章

恩娣的脚伤未愈,只得请假待在家里,一成不变的生活同时也有了很大的转变。

首先是那对时常趴趴走的“小俩口”,居然自动归营,最难能可贵的是,朱湘居然开始买菜,洗手作羹汤!

可最大的改变,是那个准时回“家”吃晚饭的男人——孟霆。

他开始在她家出没,而且是愈来愈习惯。

朱湘说他是借口吃饭,实际上是过来考查她跟力殆相爱的事实,所以每每饭过后,小俩口总是借口走人,留下那个不爱看电视却霸占电视遥控器的男人,还有一个“过敏症”发作的女人。

他们一起看电视、聊天,偶尔会一同笑出声,但也少不了斗嘴相激……

不过今天,恩娣是真的希望别看见他,因为她要赶着去餐厅销假上班。

每次她一提到这个,总是马上引来反对声浪,所有人都要她脚伤全好了再上班,可恩娣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还不到下班时间,趁着朱湘和力岍不在,恩娣整装出门。

只是还没走出巷道,迎前而来的高大身影,就让她动弹不得了。

是盂霆。

“你上哪儿?”

“我……出来买点东西。”恩娣垂下肩,她还是不敢实话。盂霆眸光略闪,“那买好了?”

恩娣点点头,瞥了他手里两个日式餐盒,“你买便当?”

“力殆他们说要去看演唱会,今天不开伙,所以我先把便当买好……顺便帮你多带了一个,走吧。”他催促着她上楼去。

“喔。”恩娣牵强的笑,“可是我想……”

他挑眉,静待她的下文。

该死,恩娣好想痛扁自己一顿,这明明就不是他该管的事,不是吗?所以,她一鼓作气说了:“我今天就想回餐厅上班。”

“好。”

呃?好?平时他也会跟着朱湘他们反对的啊?呵呵呵,难不

成这人忽然通情达理了?恩娣神色倏地转为轻松,对着他伸出手,笑说:“那这个便当我带过去吃。”

他便当却不给她。迎着她错愕的脸,冷冷地板着脸:“等你回来再吃也不迟。”

“放那么久会坏掉的,多可惜啊。”

“不久的。”他以平静的口吻道:“从这儿到餐厅马上回来,不用太久。”

“马上回来?我是要去上班,怎么可能马上——”

“你是去结算薪水。”

“我为什么要结算薪水?”莫名其妙。

“因为你被解雇了。”

“我什么时候被解雇了?”胡说八道!

“从你出门上班,我打电话给餐厅经理之后。”

“你——”恩娣的嘴角在抽搐,一副毒性大发,随时会暴毙的样子。

“盂霆!你凭什么这样子做?”

“凭我有能力可以做。”

“你以为你是谁?一通电话就可以命令所有人吗?餐厅的经理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对她耸眉,冷冽的笑依然迷人,“你可以试试看。”

恩娣的心凉了一半,这男人的自信让人气馁,可另一股火焰也在她胸腔燃起。

“试什么?你弄权的本事?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必要用在我身上!这是我的工作,是我个人的事,你管得未免太多了,简直是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的人是你。”加温的声音在低咆,他拉着她走,“你现在就先领我上楼,记住,没有一个领台是拐着脚走路的。”

“啊!”脚步因快速牵引,恩娣感觉脚踝处又在犯疼。

盂霆立刻止步,放开她,浓眉一拧,遽然熄火的眼瞳怖满焦切、心疼……还有歉意,最后只成了懊恼。

“也许我是不该管。可是,要工作也不必急于一时。”他首度有种无措感。

恩娣咬着唇瓣,委屈的说:“我知道,但是我怕再不去上班的话,就真的都不用去了。”

“不去就不去,怕什么?”

“怕什么?不去上班,老板会给我钱吗?,没钱就没饭吃,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懂不懂?”她没好气的应。

“那——”他沉吟的慎重表情,惹人关切。“晚餐呢?”

对着她懵懂的表情,续道:“你这是在提醒,该缴交伙食费了?”

恩娣愣了愣,跟着噗哧笑出声,噘嘴哼笑道:“晚餐当然一样不能白吃的。”

看着她终于又绽开笑容,盂霆唇角轻轻上扬,那种满足再度盈贯心头。

恩娣的笑容多了妥协的意味,她对这男人感到没辙,不知怎地,他就是有本事牵引她的心情。

“回家吃饭吧。”他的话很自然。颔首应允的恩娣,却自然不起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成了一家人?

脚伤一好,恩娣重新开始忙碌的生活。日夜衔接的两份工作让她感觉时间过得特别快。

转眼间,来到“龙风楼”上班,已近两个月。

这是一家颇负盛名的粤菜馆,美仑美奂的装潢格局,丝毫不逊于五星级饭店。

担任领台的恩娣,身着一袭中式旗袍,挺立在餐厅人口处。

此时,餐厅的经理忽然走过来吩咐有关订席事项,待别谨慎的当然还是设在二楼的龙风双厅,因为那价格不菲的金字招牌包厢,一向是重量级顾客的最爱。

随着用餐时间接近,客人陆续上门。

“欢迎光临“请问有订席吗……好的,这边请。”恩娣足下的三寸高跟鞋开始遍踩餐厅。

突然,恩娣发现“龙厅”,竟然是一片空荡荡,里头的客人哪去了?

一走到人口处,她竟发现——有人抢了她的“地盘”!

今晚订下龙厅的吴老板就站在人口旁,尽管冷气强烈,他依然拿着手帕频频拭汗,看来很紧张的样子。

而陪着他“站岗”的,居然清一色都是打扮娇艳的年轻女子!

恩娣忍不住上前说:“吴老板,您的客人要是来了,我会招呼———o

“就说嘛,人家站在这儿看门是看假的啊?这本来就是她的工作,我们还是先上楼去嘛,人家站得脚好酸。”其中一名女人附和道。

看门?恩娣拧着眉心,那女人明显的不屑让她十分不快,但,她也只能隐忍下来,毕竟以客为尊,是服务业的宗旨啊。

但吴老板还是十分坚持在门口站岗。

恩娣也没空理会他们,她忙得像陀螺打转,但偶然经过那群“队伍”时,听见了让人反胃的内容——

“今晚谁能把人弄上床,谁就有好处——”警觉恩娣的视线,吴老板打住话。

不过,恩娣已经听得够明白,而且还好想吐!

但她只能若无其事地掉头望向门外,来个眼不见为净。

倏地,她的眼睛窜人了一道身影——

孟霆!

门自动开启,他挺拔的身姿从容步人,而且一眼就发现了她。

孟霆一踏人餐厅,吴老板肥硕的身子马上挤过来。

‘唉啊,盂总裁,您来啦!我在这儿恭候大驾呢。”

“孟总裁您好!”粉红兵团跟着大呼口号。

场面浩大,直叫恩娣反感透顶。原来这个害得餐厅j飞狗跳的“重要客人”就是孟霆?

他的出现太突然,而跟前的排场更叫她生气,虽然感觉到盂霆盯着自己的目光,她却故意闪避。

孟霆眉心微蹙,随即从她身上抽去目光,扫向周遭,问着吴老板:“你老板人呢?”

吴老板打揖陪笑,“咱们尚董一会儿就赶过来了,他吩咐我先过来伺候您呢,来来……这边请。”

恩娣睫毛压得低低的,扫到他欲上楼的背影时,一个快速抬头,喉头忍不住进出:“喂——”

三秒钟之内,她领受群体的侧目,尤其是经理快喷火的瞳孔。喂?这里哪个人可以让她“喂”来“喂”去的?

孟霆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似有等待。“我帮你们带路——”窘态毕露的恩娣,头再次压低。

“不用了,我来为盂总裁带路就可以了。”吴老板极尽谄媚之能事。

盂霆不语,往她投瞥之后,转身随着那帮人上楼。

恩娣愣在原地久久,最后还有赖同事珍珍将她拍醒。因为又有客人上门了。

“欢迎光临……凤厅,这边请。”她,还是得守本分。

只是,每当行经龙厅时,她还是忍不住多瞟了一眼。

此刻的他,想必左右逢源,乐不思蜀吧?这也难怪了,凭他的身分地位,绝对具有寻欢的筹码,有钱公子哥嘛。

只不过要找女人,一定要这样子嚣张摆场面、把餐厅当酒店吗?

瞪着席口镶金的“龙”字,她忽然意识到心里竟有种酸溜溜的感觉,赶忙摇头甩掉杂思想走人——

“唉唷!”席里突然传出的声浪,让人心惊。

恩娣站在包厢口,意外发现孟霆不在里头,只看见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正对着服务生阿美发飙。

“你这服务小姐是怎么回事?舀个汤也不会啊?笨手笨脚的,我这条裙子很贵的,现在你弄成这样,你是存心的对不对……”

“我不是故意的,“….”阿美拿着纸巾,卖力擦拭那位小姐的裙子,面对凶恶的谩骂,她含着两泡泪水,委屈解释道:“是你突然站起来撞到我,所以我才——”

“你自己犯错,还怪到别人身上来啊?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叫你们经理来?”

“小姐,我只是跟你解释我不是存心的,我知道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就是,你别生气。”阿美可怜兮兮。

“不用说了!叫经理来!我要换服务生!还好孟总裁上洗手间去,否则让他看见这个样子,简直是丢尽我的脸!”一旁的吴老板强硬的说。

“都已经道歉了,还要怎么样?讲点道理好吗?”恩娣一句话抛过去,人已经大步跨进。

众人都愣住了。

待回神时,已是群起围剿。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不想待了?”

“对啊,看门的就乖乖看门去就好,凭什么在这儿c嘴?”

“就是嘛,做人要认分,什么样的身分就该做什么事!单是那条裙子要你们赔的话,可能要花掉半个月的薪水呢。”

“老板没教你们,付钱的最大,客人讲的话就是道理吗?”

怒火烧痛了恩娣,她再也忍不住了!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明明是你们撞了人还硬要怪罪,是客人就可以不讲道理吗?”

“不请道理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自己的身分!”粉红兵团发出嗤声。

恩娣快气炸了,“身分怎么样?一条再贵的裙子也不会让你们更高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今晚在干什么,花枝招展、卖弄风s,不过就是想把那家伙拐上床?”

“这女人偷听我们讲话……”一片女声哗然。

“这种下流的勾当谁要听啊,是你们兴奋过度,讲得太大声了!”恩娣撇嘴。

“住口!”耳边传来经理怒喝的声音。

接下来,控诉声浪几乎将人给淹没,经理在向客人赔不是,一边怒斥阿美和她……最后她只听见经理答应,要将她们两人辞退。

“为什么?我们做错什么?明明是他们不讲道理、欺人太甚!”恩娣拔高声音。

“骂客人,就是不对!”经理抬出店训。

“那……是我骂的,跟阿美无关,经理你不能连她也开除啊……”望着拂袖而去的经理,再看看泫然饮泣的阿美,恩娣紧紧咬着唇瓣,无法再言语。

孟霆呢?

彷徨的恩娣,下意识地梭巡他的身影。她发现自己此刻非常渴望他的出现,仿佛只要他在,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可他还是没出现。

稍晚,恩娣才从看守“凤厅”的同事嘴里听说,盂霆走了,就在经理颁布辞令的时候,一直待在角落冷眼旁观的他,一声不响的走人。

恩娣的脑袋整个嗡嗡作响,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他怎么可以这样子……他怎么能……

不。他怎么不可以?他有义务帮她什么吗?这不过就是她私心作祟,只是她的妄想……蓦地,羞愤的感觉凌驾一切,甚至远远超过被解雇的难过。

他,真的是一只冷血动物!

下班前,会计送来这半个月的新水,恩娣不发一语地收下。

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家,爬上楼梯,心里头又无可避免的想着他会在里头吗?

闭上眼睛倚着门板,恩娣忽然想着这些日子,每晚,当拿出钥匙的一刻,她心里都在想着同样的问题。

她每天心中所想的,不是那对虚情假意的“姊妹淘”、不是桌上的点心,而是……他!

“为什么不进来?”里头的木板门忽然开,孟霆隔着铁门望住她。

恩娣连忙站直,声音绷得紧紧,“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差不多都是这个时间。”他又开了铁门,迳自往里头步人。

恩娣的心情一时还无法调整。他……注意她下班的时间?

“朱湘跟力殆呢?”她放下腰包,瞥着桌面依然飘香的点心问道。

“刚刚出门,说是看夜景去。”

“喔。”顿了顿,她还是直接说了:“他们不在,那你怎么……还在这儿?”

“桌上的东西快冷了。”他恍若未闻,将桌上其中一碗海鲜粥推向她。

海鲜粥热气冒上来,恩娣两眼发涩,不知怎地,她感觉鼻腔一阵酸。

咬着微颤的唇瓣,绷紧的脸上充满倔强,她仰头直接对上他的眼,“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讨厌你——”

一种被拉扯般的感觉袭上盂霆的心窝,来自她乏力无助的眼波。

每天望着她充满疲惫、失去光采的脸庞,他的心总是一阵揪结,最后竟成了一种莫名的焦虑。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她受不了了!她不许他再这般一脸忧郁地看着她!

思娣拿出那只薪水袋,往桌面重重一丢。“我被开除了?”

盂霆瞄了眼,然后点点头,那种表情让恩娣又火冒三丈。

“你点头是什么意思?是说一切如你所料?还是说……你很高兴?”

“如果是一份不合适的工作,也许丢了更好。”他淡淡道。

“你话说得可真轻松,你知道什么?工作丢了是没什么,顶多再找就是,可是……我还连累了阿美,如果不是我,也许她不会开除,她已经待那么多年,现在却我害得丢了工作……”揉着眉行心,她却看见他更不客气的点头!

“你现在点头又是什么意思?”

“赞同你的话。你确实是连累了那个服务生。”

“你、你……”难道他不知道有些话是拿来等着被“反驳”的吗?她的怨念开始决堤。

“我就是看不过去,所以想帮阿美啊!我可不像有些人没血没泪的,只会袖手旁观,然后来个一走了之!”

“你是在说我吗?”他的唇角微微上扬。

“是,就是在说你!”迂迥战术就省了,恩娣现在已经没那个力气了。

“不要告诉我,你早就走人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是在场,而且整个事件也都知道,但是——”

“但是你什么也没做!如果你能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也许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子!可是你却落跑!”她好激动。

“我没有落跑,只是刚好有重要的事要办,而且约我的人既然没到,我更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沉声应道。

没必要?瞪直眼,恩娣快喷火了。

面对她的怒焰,他整整神色,严肃问道:“那你认为我该留下来帮你?这是你每天该面对的工作,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我……”恩娣开始有点儿气馁,“我的工作当然不必你来帮,可是今天吴老板如果不是招待你,事情也不会发生,阿美也不会落得没工作,不是吗?”

“胡扯。”音量不大,但震撼力十足的反驳。

“想端服务业这行的饭碗,就该有心理准备,随时有更多的“吴老板”出现。”迎着她怒睁的瞳孔,他不疾不徐地接口:“就算今天我出面把场面摆平了,难保你明天不会再跟客人吵起来。”

“你以为我爱吵啊?既然是对的事,为什么我不能争取?”

“你可以拒绝客人的无礼要求,但是跟客人吵,就是一种最愚蠢的态度?如果连这点认知也没有,你就不应该去做这份工作。”他的话好冷酷。

“说来说去你就是认为是我不对?你为什么不说是那些女人太嚣张了?我看你是被那些女人灌的迷汤给迷倒了,明明是她们的错,硬要颠倒是非!”

“如果那些迷汤对我管用,我还会舍得离开吗?”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那……”不知怎地,她心里忽捻开始有那么点舒畅的感觉。至少,口气开始转缓:“但是,你心里还是认为是我的错,对不对?”

“你当然有错。”不理会她欲发作的脸色,他板着脸:“每个人都该认清自己的本分,认清面对的现实生活,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经营。什么都是假的,只有成败才是真的,能够生存下来的,就是对;而你,错就错在头脑不清楚,让自己败得彻底。”

“我哪里不清楚了?”

“那你告诉我,你今晚在跟她们吵什么?争什么呢?希望她们会因此懂得互相尊重?结果呢?”

结果是……只争到一个被炒鱿鱼的下场。

恩娣垮下肩来,不禁喃念:“难道说,对错已经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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