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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红尘梦未醒之三生石   作者:有缘人

【文案】

关于故事:

红橙黄绿蓝靛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我本天外客,误落尘世间。

红尘七卷梦,所思各不同。

红尘七卷,是一个小女子准备写的长篇传奇,各卷独立成篇,风格各异。

里面的各位男主,都是为了借故事的名义写实现实中男人各式各样的爱情。

对女主来说,却是爱情成长手记。但此女主不愿意长大,所以极端没心没肺,直到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遇到某个人,然后,开始就是结束。

将此文献给相信人间自有真爱的观众。

关于男主:

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忆得少年事,征尘暗,霜风劲,逐君天涯,一川方明。

念匣中剑,空自铮铮。使行人到此,方怀远,渺神京。冠盖京华,何处为情。

……………………

基调:女尊(女生子),一女n男。

附注:本文理解的女尊,并不是女子为天男子为地,而是机会均等,强者居之。

本文架空的大唐盛世,婚姻自由,一女可多夫,同样,如果愿意,一男可多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慕容楚楚 ┃ 配角: ┃ 其它:

醉卧红尘梦未醒

作者:有缘人

吾家有女初长成(一)

长安城,将军府。

时值盛夏,众僮仆早在y凉处摆放好瓜果盏碟,或坐或站皆是将军的几房夫郎,远远已闻得笑语晏晏。侍从中有一个分外醒目,眉目如画,一袭红衫珠光夺目,鹅蛋脸吹弹可破,细长的眼睛溜了一圈,旁边已有人道:“红娘姐又走神了。”

被唤作红娘的女子长叹道:“将军这等攘外安内的本事,我看真是一等一的。”

忽听边上人道:“小姐出来了。”

无数双眼睛,已逐着湖中的长廊而去。却见携手走来两人,都是一袭白色绫罗,却在腰间系了条金色的腰带,上面各色宝石光辉夺目,在阳光下变幻出各种色彩。头发都简简单单挽成髻,用珍珠固定。左边人身材刚健,容颜端丽,正是做凤凰将军多年的林小胖,微微含笑,已向众人一一凝目,右边人身量未足,小小年纪,举首投足,却是说不出的意态风流。也往众人侧过脸来。点点阳光映在她虽然稚嫩却美绝人寰的脸上,众仆从纵是看得多次,俱傻傻立定,不舍得移开眼睛。竟是没有什么言语能够形容这等仙姿国色,整个人仿佛就是上天的杰作。相比之下,凤凰将军让人觉得更添多几分英武之气,还是人世间的巾帼丽人,旁边这位女子却好像水为姿,月为韵,轻风拂过,裙袂飘动,仿佛顷刻会随风而去。所谓颠倒众生,不外如是。

慕容昼面色不变,早过来扶定爱女,轻咳一声。猛见众人突然间好像被解了定身术,亭内才得以继续安排果蔬。

小胖瞅着女儿连连叹气,道:“楚楚,女人长成你这个样子,简直没有天理。”

慕容楚楚挨着父亲,已团团向众人施礼,待众人抢着扶定落座,口中早慢慢品着一颗最研美的葡萄,慢慢道:“那是,我专门就是来压过你的。”慕容昼扑哧一笑,楚楚已笑着向众人道:“哥哥弟弟们正在准备,要合奏一曲驱驱暑气。”

却说林小胖自收纳众位夫郎后,少不得生儿育女。她有小西帮忙,还不至于像泰姬连年苦于生育。但是说来奇怪,其余皆为男子,唯有与慕容昼生下一女。

慕容昼最喜欢与众不同,立马心花怒放。父亲本来就魅惑众生,这女孩端得是可称倾城国色。林小胖见得女儿大惊:“这这这…………这是我的女儿么?”然后大呼:“祸水呀祸水!不知将来谁家遭殃………”

慕容昼一把掩住她还喋喋不休的嘴巴,道“胡说什么都?”突然间转成柔情万种:“我好喜欢,娘子辛苦了。”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左看右看,大笑三声:“慕容家后继有人!我看名字也简单些,就叫楚楚好了。我的女儿若称不上楚楚动人,天下还有动人的女子么?”

小胖撇撇嘴心想:至少这祸国殃民的本事,看来又要传下去了。

慕容楚楚渐渐长大,果如小胖所想,完全是个小魔星。她在襁褓中便懂得趋美避丑,奶妈中稍有个不够平整的,宁可饿死,决不喝一口奶。小胖气得跳脚,奈何慕容昼宠得不行。众人笑说选将军府的奶妈,跟选秀是一个级别的,但是重赏之下,美女犹能层出不穷,何况漂亮奶妈呼?后来凤凰将军府的奶妈,不见得最壮硕,却个个端庄可喜。要亲近她,也同此理。好在小胖的众位夫郎都是一等一的人物,慕容楚楚于是笑容多多。

其中何穷本来自觉貌不惊人,虽然喜欢这个小丫头,还不敢上前自讨没趣,慕容昼把女儿搂在怀里,对刚刚喝完奶的小丫头道:“这个何爹爹,是最会生财的。”众人还在心里嗤笑慕容昼爱女成痴,却见小丫头张开一双剪水明眸,咿呀咿呀,已向何穷张开双臂。何穷又惊又喜接了过去,小胖顿足道“怎么她比我还像穿越的?”

其实小胖隐约知道这个女儿有点不同。原因无它,将生楚楚之际,在梦中居然又见到老希(众:你肯定不是灵魂出窍?),对她道:“你这个女儿………嘿嘿……。”

小胖大急,毕竟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连连问:“怎么样?”心道:千万别给动什么手脚。

她那里胆战心惊,老希何等智慧,只作不知,只把重要的话说完:“你放心,她很好。肯定将来比你能干,决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已迤逦而去。

小胖待要再唤,已然觉醒,腹中阵痛不已,不久慕容楚楚就出世了。后来小胖思衬他的意思,大概将来这个女儿最是出众,暗地里想:人家说什么生子之际朗星投怀,不知这个可算不算。

小丫头再怎么不同,也是凡胎r身,一天天长大。小胖既然知道她资质过人,也深怕耽搁这块璞玉,少不得抱着稚女,把脑中所残留的诗词歌赋,且当作摇篮曲反复诵咏。小丫头果然聪明,三岁不到,奶声奶气背出琵琶行,大获李璨欢心,亲自教导她琴棋书画,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索性连天下局势都拿来作教材。

慕容楚楚七岁能诗,八岁能赋,笔下竟有峥嵘之意。慕容昼为夺回女儿青睐,也把慕容家赖以成名的医学毒经倾囊而授,待到教无可教,连云皓也一并扯上,结果云皓赖以成名的“莫愁步”居然青出于蓝。她的喜好也简单,除了喜欢美色,非俊男美女不得靠近外(小胖认为是仙女座的特色),小丫头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钱,任何东西一过眼,就知道价值几何,是否赝品,于是与何穷倒有说不完的话题。

小丫头素喜清静,身边不肯多人,多年来得她欢心的只有两个丫头,一曰红娘,一曰碧落。红娘伶俐活泼,有一手精湛的刺绣功夫,最大的本事是在任何情形下都能准确挖掘到美人,从不走眼。小胖发现她这个才能后,忍不住想起西厢记,便赐了这个名字。碧落擅厨,能在任何地方做出精湛美食,只是不爱热闹,不肯在人前现身,少言寡语,楚楚非常喜欢。三人一同长大,倒是情同姐妹,小丫头从来没什么尊卑之观,看在众人眼里,越发觉得不同。

奈何林小胖从来觉得怀璧其罪,越是十全十美的人,她越觉得可怕。如今有一个这么出众的女儿,她生怕招惹是非,恨不得藏着掖着,倒是最费心的,每每对着她长吁短叹,一会儿对慕容昼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过会儿又道:“父母之计,宜为之深远。”慕容昼心喜她对女儿格外看重,微微笑道:“原来你还是有点大智慧的。”他可不知小胖心心念念,怕一个不小心,老希找她算账。

有了慕容楚楚以后,将军府越发热闹起来。林小胖娶足十二位夫郎(纯属臆想,本人认为,凡是文中提过的过得去的男人都有可能是男主),生有十一位麟儿,在慕容楚楚后又生了慕容珏。也许因为是唯一的女孩子,又兼得精灵古怪,众人围着团团转,几位兄长都颇有不惜千金但为一笑的架势。慕容珏虽然最小,也秉承慕容家的传统,端得是粉雕玉琢,刚会走路就p颠p颠跟在小姐姐后面。

慕容楚楚因轻易得了众人宠爱,每日里把将军府搅得风生云起,但是她有点好,值钱的古玩从来不会碰坏。但百密难免一疏,居然把小胖穿越来的贴身物件用来打水漂(众:未必就不是故意的),待小胖知道早在湖底不知何处,小胖虽然乐不思蜀,毕竟难免思乡情切,当下顾不得老希小西,c起一根g杖就要往小丫头身上招呼,好歹她还知道厉害,虽然情急,还是挑了个最为细小的,也只是要叫小丫头尝点厉害。

慕容昼被众位兄弟拦住,心想毕竟要给妻主一点面子,但依然不敢开眼,才闻得撞击声,却听小胖呀了一声,定睛一看,小丫头白着一张脸,虽然挨了一下,头却抬得更高,几个儿子齐齐拥在她面前,狠狠瞪着母亲,最是慕容珏张着小胳膊小腿,就像蜘蛛般挂在姐姐身上,开始哇哇大哭:“娘娘最坏!不要她,不要她………”

小胖醒过神来,道:“你们走开,我是为了她好………一点规矩都不懂,怎么在世上做人。”

小丫头端有大将风范,居然冷冷道:“你当然是为了我好。我看这根g子实在不够结实,要是打断了未免可惜,还是应该换根铁的来。打的时候千万别忘记你是凤凰将军,出手太弱惹人耻笑。万一打出个人命来也不用害怕,横竖府里有的是钱。儿女打死一个没什么的,再生一个就是了。我看今天就是黄道吉日,你索性把我这个祸害结果了。不然留我这条命在,是绝不可能给人家当出气筒的。”

众人听得十岁不足的女孩说出这般话来,早已骇住,竟被她推开众人,冲到小胖面前,口里还继续说:“所谓朝生暮死。这条命你给的,还给你便是。若是今天打不死我,可不要惺惺作态,但凡今后,谁也别想用g棒叫我听话。”

小胖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蓦地扔下g棒长叹道:“罢了罢了,今后她若是犯下滔天大祸,大家都看见了,可不是我这个娘缺乏管教。”越想越是委屈,于是众人看见英武一世的凤凰将军,竟抱着双膝,红了双眼,已低低抽噎起来。

慕容昼大是心疼,但他心知自己早就更加忌惮女儿,见大家看着自己,平日里最滑溜的人,一句也说不出来。

小胖径直哭得天昏地暗,眼角已瞥到倔强的小丫头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当下一鼓作气,晕了过去。待醒来时,果见小丫头红着眼圈端着粥立在面前,道:“娘娘莫生气,九爹爹说你生我时得了心悸,万不可动气。我就你这个娘娘,虽然苯些,总好过没有………”

小胖又是气又是好笑,心道老九果然最是明白,就是扯个谎也能滴水不漏。但是机会难得,少不得絮絮叨叨,乘机将人情世故给小丫头灌输几分。

小胖的几房夫郎中数赵昊元最是目光犀利,渐渐摸透慕容楚楚的性子,熟谙柔能克刚的准则,每每在不经意处,把人情练达细细描摹,小丫头后来倒比听故事还感兴趣。小胖眼见得小丫头越发出落得惊世绝伦,分明是个更完美版的莎拉公主,一天到晚担足心事,小丫头毕竟年少,越发要逗弄她。

那日小胖正和几位夫郎在月下吟诗斗酒,为满足突然萌发的浪漫主义,特地遣开儿女,正在酒酣耳热之际,突觉丹田中一股热气上涌,看自己的夫郎纷纷打坐的打坐,后倒的后倒,禁不住低吟出声,已明白怎么回事,强自按捺,喝道:“小昼,你女儿又研制出了什么好东西?”慕容昼星眸半闭恨声道:“小丫头昨日说相思债,原来竟是这个玩意………可惜我也没有解药。”春风拂落,满室旖旎。

小胖第二日动弹不得,不得已告病在家,唤过这个小丫头,早凑上来嘻嘻笑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但是娘娘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还能发明呢?”不待小胖发作,早已跑得不知到哪里去了。

吾家有女初长成(二)

有这么个活宝,小胖哪敢摆弄人前,于是在京城中,俱道慕容小姐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小丫头倒有几分孝心,乖觉之余承欢膝下,常把小胖哄得开心非常,不要说是几位爹爹。闲来就与几个哥哥切磋几把,倒也打发得光y如梭。

此际小胖看着女儿在那里与众人调笑,又见得自己的几个儿子俱着白衣束金冠,个个风神俊秀,提着各种乐器在不远处坐定,觉得人生至乐,不过如此。空旷处早摆好台子,但待红娘示意,霎时只有黄莺呖呖,园中已静了下来。

先闻得笛声悠悠,仿佛春光明媚,风和日丽,鸟语花香,随后琴声潺潺,伴着萧笙悠悠,仿佛在诉说两个人青梅竹马,朝夕相处,感情渐深。

萧笙最终寂了下去,只余琴音流淌。蓦地几声鼓、钹清脆,顿时各种乐器齐鸣,众人眼前仿佛见得乌云骤起,世事突变,声声惊人。琴声凄切,犹在诉说造化弄人,两人不得不生离死别,再难相聚。几个听得入神的,已落下泪来。

突然间音乐又是一变,音乐一下子进入一片明丽的色调中,气氛怡人,好像来到琼楼玉宇,如梦如幻。听得古筝淙淙,琴声悠扬。台上已翩翩落下两个身形,女的分明是楚楚,男的白衣上用金线描画龙形,正是李璨之子。两人容貌本就美丽,又俱施展轻功,只见得台上人影翻飞,忽而依偎忽而分开,犹如一双蝴蝶留连在花丛中。真是声声入耳,幕幕动人。众人何曾见得此曲此景,连音乐何时停下都不知。

小胖猛然醒觉,惊呼:“呀!你居然记住了梁祝?”

小丫头微昂着头,把着兄长手臂笑曰:“我记得一些,但你唱得不全,周爹爹作了很多改进。我还根据你说的故事加了舞蹈。众位爹爹看了如何呢?”

忽有一个还很稚嫩的声音,犹带几分痴迷,慢慢念着:“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众人俱愕然,却见一个青衣小厮,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容俊秀,已知失言,连连躲到后面,哪里还来得及。

小胖奇道:“这个人怎么有点面生?”

何穷啊了声道:“也就是前几天入府的。小珏身边需要个近随,他倒是个文武双全的。红娘说他弹得一手好琴。”

小胖低声道:“你平素说我糊涂,怎么比我还不如了?红娘最喜欢美少年,当然说他好话。你看他这双手细腻非常,还有这个气度,哪里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何穷道:“张叔说是他远房侄子。”

这张叔乃是将军府的旧人,在府中多年,人也能干,就是有点贪财,但他倒也算是忠心耿耿,所以小胖明知其中必有猫腻,也无话可说。

忽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传来:“神武军杜长卿拜见凤凰将军!”说得虽然客气,人却施展身形,如雄鹰般飘落园中。来人年纪颇轻,只有十八九岁光景,红袍皂靴,容颜还算清秀,一双眼睛摄人非常,已狠狠往那小厮瞪了一眼。 那少年登时面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还好红娘在旁扶了一把。

赵昊元与小胖对望一眼,不胜讶异。皆因杜长卿乃杜太师长子,杜太师权倾当朝,居官甚久,为人最是八面玲珑,杜长卿原为太子宾客(即是太子侍从官),颇得皇上欢心,破格授神武军副将之职。林小胖本官授大将军,统帅北衙六军,奈何她生性惫懒,见如今天下太平,早生生把自己架成个闲职,少往军中走动,是故很多军官只知其名不知其人。小胖虽然觉得来人有闯府之意,见他武功不俗,大起惜才之意,道:“久闻小将军年轻有为,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请上座!”

谁知这少年冷冷拱了拱手,道:“凤凰将军好有闲情,如今突厥虎视眈眈,将军不勤视军务,却在府上奏此靡靡之音!”

满座皆惊,其中慕容楚楚因为这曲费了多日心血,闻得此言,心中恨甚,道:“什么人敢在将军府内放肆?”

少年冷冷从她脸上扫过,目光冷峻无比,道:“二弟,你在此处留连多日,定是为了这祸国妖姬。如今你母亲为你卧病在床,你还在此执迷不悟么?”

慕容楚楚自出娘胎以来,从来千人呵护万人宠爱,连重话都没听过几句,何曾听得这种严词厉色,只气得浑身发颤,袖中银鞭几欲挥出。她几位兄长爱妹如命,更兼少年心性,当下已将杜长卿团团围定。好个杜长卿,神色未变,仰天长笑道:“将军府就算卧虎藏龙,长卿也不会说个怕字!可惜大好男儿,不懂守卫江山社稷,却只知吟风弄月。将军府可惜落入妇人之手!”那小厮面如白纸,猛地扑倒在他脚下,道:“少华知错!但与将军府无干,更与慕容小姐无碍。是我自己欺骗众人混入府中………。”抬起头来,哀声恳求道:“求将军恕大哥无心之语。少华自知有罪,无论什么刑罚,都甘愿承受。但求将军和各位官人原谅大哥。”

小胖见他仪容清雅,举止有理,此刻身如风中落叶,目中泪光上涌却强凝在目中,已大是怜惜,道:“你这孩子,究竟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杜少华不敢正视她的目光,到底忍不住,向慕容楚楚偷眼看去,见她银牙紧咬,面色煞白,心知兄长此番彻底惹恼了她,将来恐怕再也无缘得见,不由心中凄苦,再也抑不住泪落,痴痴道:“我………我只是想看她一眼………我知道这样做很可笑,也知道应该早点回家,但是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少华任凭处置。”

小胖与赵昊元交换一个神色,赵昊元笑着上来扶起他道:“今日看来只是个误会。小兄弟你放心,且和令兄回府。今日之事,就此作罢。”

杜长卿哼了一声,见弟弟满是乞怜的目光,心中暗叹,杜少华向众人一一施礼,忍住看向伊人的目光,强扶着兄长向外行去。

突听一声娇斥:“慢着!”却是慕容楚楚已闪身立定。杜长卿长眉一轩,只听她一字一句道:“杜长卿你听着,将军府的女人照样能顶天立地!慕容楚楚将到军中恭候将军,且看是谁人最后保定江山。”

众皆愕然,唯杜长卿哈哈大笑,道:“好,长卿拭目以待!”

慕容楚楚身形闪动,两人交错对过一掌,掌风飒然,平分秋色,都在心中暗暗一惊。慕容楚楚冷冷让开,道:“就此击掌为誓!”看也不看众人,昂然而去。

慕容楚楚回到房中,一任众人百般劝解,一言不发。慕容昼眼见千娇百媚的女儿居然要发配边疆,妖性大发,咬牙道:“什么杜太师,怕他怎的?我照样要搅它个天翻地覆!”

楚楚横过来一眼,冷笑道:“你还要人家笑话咱们暗箭伤人么?”

小胖急得团团转,只翻来覆去地念:“楚楚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更没有实战经验,连到江湖上我都放心不下,居然还要去打突厥?”小丫头只是低头不语,众人都在那里愤愤不平,直把杜府骂了个遍。

赵昊元熟知她脾气,知道木已成舟,反过来劝慰众人道:“楚楚从来聪明过人,这次去历练历练,也未尝不是好事。只唤几个机警的照应她就是了。”

红娘第一个跪倒道:“这次的事我也有份。小姐去哪里,红娘就去哪里。”

小胖奇道:“军中不用绣花,你去干什么?”

红娘偷偷觑着楚楚,理直气壮地道:“红娘自幼追随小姐,还懂点粗浅功夫。何况小姐就快及笄,府中虽好,毕竟偏安一隅,哪及红尘万丈。红娘少不得为小姐选几房如意夫婿,待小姐被册封为慕容大将军之时,好事成双,岂不快哉?”

小胖本来愁眉不展,倒被她逗得笑起来,道:“果真如此,倒不负了你的名字。”

慕容昼在旁,听得颇为心动,他素来眼高于顶,结果栽倒在小胖石榴裙下,犹嫌不足,夫君倒娶了一打。他那里盘算着自己女儿如许出色,定要娶个倍数,以出这口恶气。

那边厢,楚楚的兄长们争着与妹妹同去,小丫头却站起来,端端正正向众人行了个大礼,方道:“楚楚有言在先,要杜家看看将军府女子的手段,决不能食言而肥。众位哥哥的好意楚楚心领了。”特特瞟了慕容昼一眼道:“也请各位爹爹不要相随,若是坏了楚楚名声,楚楚就天涯海角流浪去了,再不回来。”众人想不到她执拗至此,面面相觑。

房中忽闪出一位女子,一袭青衣,容貌清丽,俯首道:“碧落愿往。”

小胖叹道:“难得你们个个赤胆忠心,又何苦受这份罪。”

碧落沉默半晌,道:“民以食为天。”

她素来寡言,性子却是极硬。小胖不得不答应下来,想着三个芊芊弱质就要远赴赛外,腹中愁肠百结,只抱着慕容昼不肯撒手。

第二日金殿上,凤凰将军脸色灰败,难得地早早来了。赵昊元立在边上,堪堪扶住。待女帝照例听完朝政,问众卿可有要事启奏时,小胖呆若木j,一言不发。

赵昊元只得上前道:“臣女慕容楚楚,幼习武艺,略通骑s,因闻突厥有进犯之意,愿为皇上驻守边疆,换我一方净土。”

女帝惊问左右:“为何朕竟不知?”

兵部尚书吓得冷汗直冒,俯倒地上道:“尚未有战报传来—”女帝森然道:“战报至时,朕首将不保矣!”

赵昊元心道要糟,明白这些人粉饰太平,自己说破,反遭忌恨。

却见杜长卿出列道:“臣闻突厥野心不死,厉兵秣马,意图犯我锦绣河山,臣虽不才,亦愿为国效劳,保我大唐,千秋万代!”

女帝大喜曰:“长卿在军中素有威名,更难得如此赤胆忠心,朕封你为威武大将军,驻守雁门!”

复对小胖笑道:“朕知将军膝下仅此一女,爱惜非常。令女藏在深闺,竟有如此胆识,朕心甚慰。果然是代出新人。”对左右道:“宣。”

便听宣字声声,传出殿外,不久便有一把娇俏的声音,如珠落玉壶,脆声道:“臣女领旨!”

便见内侍迎来一人,云髻左右各垂着两支金步摇,上嵌缨络八宝,精美之致。对襟衫内掩着粉色牡丹绡纱,露出晶莹剔透的肌肤,臂上金钏闪耀,肩披彩色织袖的披帛,广袖锦裙,款款行来。粉面半垂,容色鲜妍如在梦里。金殿辉煌,更衬得身形飘然若仙,几疑在天上仙阁,又抑或月中仙子下得瑶台。一时间大殿内静寂无声,年轻仕子都忍不住抬起头来追逐她的身影。

待她跪拜下去,女帝叹道:“孤尝闻倾国与倾城,原来如是!朕同为女子,尚觉目眩神迷,何况众卿乎?”扭头对小胖道:“如此佳人,爱卿竟舍得?”

小胖苦笑不已,望着爱女,想起她平素总是素面朝天,这次为了一口气盛装打扮,足以羞花闭月,再不能隐藏光芒,又想起她平日里依依膝下,顿觉悲从中来,极力掩饰,哽咽道:“社稷为重。”心中忍不住把杜长卿骂了千遍万遍。

女帝大为感动,唤过楚楚平身,道:“难得你小小年纪,有此肝胆。只是如此国色,只怕更易招人觊觎。”

楚楚朗声道:“臣女曾闻兰陵王雄霸一方,敌人闻风丧胆。家父略通变化之术,臣女亦能掩人耳目。臣女素习兵书,愿以微薄之力,为陛下分忧。”

女帝喜道:“说得好!”低声问左右:“是慕容昼的女儿么?难怪貌美至此。”笑吟吟道:“楚楚想任何职?凤凰将军名杨天下,楚楚自是不甘落后。”

突见一人出列道:“臣有本启奏。”

女帝见是杜长卿,大为讶异,道:“讲!”

只听杜长卿道:“慕容姑娘虽然熟读兵书,毕竟尚无军功,宜从头做起。不然恐众人诽谤。”林小胖气得差点跳将出来:“你叫我女儿做小兵么?”

却见楚楚面不改色,似早在意料之中,朗朗道:“杜将军所言甚是。臣女也不想招忌小人。臣女为国,非为金银权势。”

女帝大为欢喜,道:“将军有此女,乃国之幸。朕闻慕容家医术妙绝天下,楚楚可先为医官,官封六品。待建立军功后,再行封赏。”

慕容楚楚叩首谢恩,美目流转,有意无意在杜长卿面上掠过。杜长卿知道反着了她以退为进的策略,心中懊恼,面上却丝毫不露。唯有杜太师刚刚醒过神来,见素来冷静低调的长子今日多方表现,又见得慕容楚楚目光流盼,还以为两人心有灵犀,心中大喜,自此倒跟赵昊元格外亲近起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一)

却说女帝一统大唐后,沿袭旧制,设三省、六部、一台、五监、九寺。地方上实行州县两级制,又在州之上设道作为监察区。三省为尚书省、门下省和中书省,尚书省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一台即御史台掌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吏参预大狱的审讯。五监即掌文教的国子监、掌皇家手工业生产的少府监、掌土木工程的将作监、掌制造军器的军器监和掌水利建设的都水监。九寺即掌礼仪祭祀的太常寺,掌皇室酒醴膳羞的光禄寺,掌兵器仪仗的卫尉寺,掌皇族谱籍的宗正寺,掌皇帝车马和国家牧政的太仆寺,掌刑法断狱的大理寺,掌国宾、礼仪的鸿胪寺,掌国家仓廪储备的司农寺和掌财货贸易的太府寺。地方行政制度为州县两级制。州的长官为刺史,县的长官为县令,县下设乡乡下设里。为加强对地方的控制,把全国划分为十个监察区,称为道,即关内、河南、河东、河北、山西、陇右、淮南、江南、剑南、岭南等十道,时常派黜陟使或巡察使到各道巡察。

军队原为府兵制,以府兵为主体(泛指由军府统领的兵士,由中央以十二卫和东宫六率统领),同时还有北衙军(分为左右羽林、龙武、神武六军,又称禁军,负责守卫京师),兵募(即现代的雇佣军),边防军,团结兵(刺史率领的地方武装)。府兵农忙时生产农闲时c练。其经常性任务是轮流到京城宿卫(称为“番上”)或到边境和内地的要地戍守。战时则应征作战。卫士服役期间免除其自身的租调但衣装、口粮和大部分兵器都要自备。女帝帝位几番反复,连年战争,百姓征战频繁,流离失所,府兵多被取消,府兵逃避征调或逃亡的很多。于是废除了府兵制普遍实行募兵制。招募而来的士卒长期驻守边疆,后开始在边地设节度使,共设平卢、范阳、河东、朔方、河西、陇右、北庭、安西、剑南等九节度使及岭南经略使。他们各领兵二、三万至八、九万并由起初只管军事发展到兼管行政、财政集大权于一身成为强大的地方势力。

楚楚来到的雁门关,位于山西省代县城北20公里 的恒山支脉勾注山脊之上,北扼塞外高原,南屏忻定盆地,素以关山雄固、军事要冲而闻名,有“天下九塞,雁门为首”之称。雁门山,古称勾注山。这里群峰挺拔、地势险要。自建雁门关后,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它“外壮大同之藩卫,内固太原之锁钥,根抵三关,咽喉全晋”。相传每年春来,南雁北飞,口衔芦叶,飞到雁门盘旋半晌,直到叶落方可过关。故有“雁门山者,雁飞出其间”的说法(《山海经》)。

唐驻军于雁门山后,于制高点铁裹门设关城,戍卒防守。《唐书?地理志》描述这里“东西山岩峭拔,中有路,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谓立西径关,亦曰雁门关。”该关城,周长二里,墙高二丈,石座砖身,雉堞为齿,d口三重,曰东门、西门、小北门。东门上筑楼台,曰雁楼,门额嵌石匾一方,横书“天险”。西门上筑有杨六郎庙,门额嵌石匾一方,横书“地利”。小北门未设顶楼,但砖石结构,格外雄固。门额石匾横刻:“雁门关”三字。d门两侧镶嵌砖镌楷书检联:“三关冲要无双地,丸塞尊崇第一关。”东门外北侧建有“靖边寺”祀战国时代的军事家赵将李收。西门外右侧建有关帝庙。关城正北置有驻军营房,东南设有练兵教场。整个关城建筑,虎踞龙盘,雄伟壮观。

杜长卿来到关城后,整顿军纪,勤加c练。他自领中军,下设副将,分别统领左、右军。统帅左军的副将名唤薛义,长得甚是魁伟,已过而立之年,面色黛黑,声如洪钟。右军统领名唤单君逸,年方二十,清秀飘逸,善使银枪。杜长卿既与楚楚相看两厌,就让她归附薛义。

因女帝叮嘱掩去楚楚身份,众人只知道来了个医官,名唤慕容复,容貌倒也还算清秀,可惜满脸雀斑,身边两个小厮,长得不算难看,个子高挑的那个唇下有颗痣,大大破相,但看起来非常可亲,据说名叫红叶,另一个眼角有颗落泪痣,倒可惜了那张瓜子脸,整个人冷冰冰的,常听慕容公子唤他琉光。

三人皆不通世故,不知与众人亲近,加上杜长卿经常流露出对他们的厌恶,人皆会察言观色,于是无人与他们结交。好在薛义是个磊落人,所需用度,一样供给。

却说左军掌管供给的都尉刘福贵,最是油滑,他乃河东节度使刘靖远之远房亲戚,从来自恃身份,见得慕容复等人不得待见,早在心里盘算。

晋地地处西北,虽亦种麦,味含微苦,楚楚每每难以下咽,碧落怜惜小姐,绞尽脑汁变化花样,所取粮米,略有过度。

那日碧落去取,刘福贵只捋着山羊胡子冷笑。碧落道:“刘都尉这是何意?莫非我家慕容大人连一点米都拿不得?”

刘福贵冷笑道:“军中粮食,最是珍贵,一切皆有定度。都似你这样坏了规矩,哪里还供应得及?”

碧落久在将军府,这种敷衍功夫怎么难得倒她,当下冷冷道:“琉光虽然不懂刘大人的规矩,也知道慕容大人曾获特批,不限供应。何况所取并不过分,刘大人何必强人所难?”

刘福贵甚是骄矜,大笑道:“在此地就要照本大人的规矩,左右,轰将出去!”就见几个彪形大汉,狞笑上前。

碧落哪容他们近身,身形移动,早已施展“沾衣十八跌”的上层工夫,就见她身形几个晃动,几个大汉已一头栽了出去。

刘福贵恼羞成怒,道:“一个小厮都对付不了,刘爷还怎么在此地做人?大家伙给我上啊!”便见门口齐齐涌上来大批兵士,手执钢刃,扑将过来。

碧落喝道:“来得好!”袖中甩出一物,却是一条银鞭,如灵蛇般展开出来,舞动得滴水不漏,前头的兵士略不留意,早被长鞭卷住摔出,动弹不得。碧落幼随唐笑习艺,出手最是凌厉,此番来到军中,总算记得将军千般叮嘱,所以并不取人要害。便见鞭影满天,不住有人哀号着落在圈外。虽然没人见血,但是凡被卷过的人均觉得头闷胸晕,竟是无法站起。

刘福贵呆立半晌,眼见得那小厮轻轻松松打发了众人,已提着鞭子,冷冷立在面前,不由得大骇,哆嗦着道:“你—你—你—你待如何?”

碧落冷笑道:“刘大人刚才好威风阿。琉光不才,获教一二。定找机会与都尉切磋切磋。”啪的一声,鞭已展开。

刘福贵闻得风声历历,只吓得两股欲战,面无人色,结果鞭子只落在石几上。碧落早以长鞭卷起所需之物提在手上,环视左右,道:“何人辱我,便如此案!”扬长而去。就听得一声闷响,那石已轰然坍落,化为粉末。

少年不识愁滋味(二)

经过此事,更加无人敢往慕容复处走动。慕容楚楚倒乐得清闲自在,三人在营中自寻一方天地。军中原只有一名大夫和几名药徒,名唤胡年,年已半百,须发皆白。最是医馆建年已旧,破败不堪。陈放药材的药柜摇摇欲坠,连医药也甚为缺少,一问,皆曰连年征战,所费甚巨,而经费有限,以至入不敷出。

楚楚看了半天,咬牙道:“原来我竟是到这里做活雷锋来了!”但事不宜迟,立即召来工匠,修葺房屋,用上好的桐木裁成药柜,采买各种药材,不在话下。红娘特地吩咐做了个柜台,理由是:“小姐千斤之体,怎能随意让人接近?”

完工以后,众人交口称赞,唯有楚楚心疼这笔银子,寻思着总要找个机会弥补回来。

光y荏苒,将到七夕。虽在边城,楚楚主仆亦闻得此地亦从七月初一就开始办置乞巧物品,乞巧市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三人便乔装打扮,来到街上,果见琳琅满目,热闹非凡。

却见众多女眷,成群结队,向一庙堂走去。那庙堂修建年岁已远,却是香火鼎盛,不断有女子举着香烛,虔诚叩拜。门口有一老汉,着一身半旧道袍,眯眯含笑,在那里售卖签文。红娘看了半天,道:“原来是月老祠。”

楚楚和碧落齐问:“月老祠是做什么的?”

皆因小胖存有私心,楚楚根本不知闲杂事务。碧落性喜清静,当然更加不懂。唯有红娘活泼伶俐,市井俚事,样样皆通。当下红娘解释道:“月老掌管人间姻缘,这些女子都是去求取如意郎君的。小姐不如也去上上香烛?”

楚楚嗤之以鼻,道:“如意郎君有什么用呢?”

红娘想不到竟得了这么一个回答,当下愣住,半晌道:“有人会一辈子陪着你呀!”

楚楚更加不屑:“娘娘,爹爹,哥哥,弟弟,你们都会一辈子陪着我呀。我不喜欢陌生人。”碧落在旁,连连点头。

红娘怔怔道:“将军他们会老,你哥哥弟弟会离家,我们………嗯,我们倒是不会跟小姐分开。”楚楚道:“这不结了?”转头看着这些女子还在那里叩首,叹道:“她们真傻!”

红娘第一次发现将军所言不差,自己肩负的重任居然没有这么好完成,但大好良机,焉能错过,从将军那里传授的广告语立马脱口而出:“英俊少年哪个不善多情?青春少女哪个不善怀春?自古男欢女爱,人间至乐………”

楚楚疑惑道:“什么叫多情?什么叫怀春?男欢女爱又有什么好处?”

红娘欲解释,一时间哪里说得明白,绞尽脑汁道:“多情………嗯,你看那日杜家二少爷为了看你一眼,付了重金来做将军府一名小厮,那就是多情。人都说这是一段风流佳话………”却被楚楚截口道:“我明白了,多情就是自寻烦恼。你说要不是他多事,我们也不用为了一口气,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想起白花花的银子水一般流出去,心痛如绞,更恨恨道:“不把这个杜长卿整个灰头土脸,我还怎么回将军府?”

红娘万想不到竟得了这么个结果,沮丧得简直说不出话来,喃喃道:“莫非我竟要白忙乎一场?”

却见此时门口来了个黄衫少女,身边伴着个丫鬟。那少女杏眼朱腮,非常甜美。红娘精神一振,道:“荒蛮之地,亦有芳草。”

但见那女子买过香烛,郑而重之,叩下首去。待把香烛c到炉中,却蛾眉微蹙,叹了一口气。红娘转转眼睛,心想:不用说,她肯定是得不到所爱之人,却来求告月老。哼,求月老又有什么用,你还真指望这泥胎能显灵?今日你遇上我红娘,算你走运。我却要叫小姐看看我的本事,也叫碧落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妮子开开窍。当下道:“小姐稍候,我去去就来。”

那老汉正在那里忙碌,却见一个少年突然站到身旁,附到他耳边,低声道:“老丈,一个签才两文钱,你不觉得太少了?”

老人精神一振:“确实有点少,你却有什么法子?”少年低声道:“在下特来相助老丈。在下有办法帮助这些女孩子达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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